第13節
白星冷汗直冒,這小丫頭說的很對,云滄真的下得去那個手。 “那你現在趕緊離開不就對了?”白星怒瞪著她。 “前有強敵,后有追兵,因為我爹寵愛我,我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上了,丞相府那一窩窩女人正想把我活剮了,我有家也不能回……”說著,還假裝低泣起來。 白星來回踱步,干瘦的雙手背在背后,那樣子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怎么做也覺得難受。 上邪趁機說:“師父,我會將你的星岸洞給發揚光大的。”澄澈的雙眸一眨一眨,可愛又有些邪氣。 白星汗,“發揚光大就不用了,以后闖禍了,別說我是你師父。” “這么說你是答應了?” 白星滿面黑色,怒瞪著她,但眼神里,還是顯現出了那么一點寵溺。 “既然師父擔心我以后闖禍會連累到師父,那么從今以后我就不叫師父為師父了,直接喊師父老頭兒怎么樣?”商量的語氣,說著,上邪已經跳到一邊,防的就是他那隔空敲頭。 聞言,白星本就黑了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差點沒背過氣去的他,終究還是擺擺手,無奈地道:“那就依了你了。” 他收一個魔女為徒弟,那不是找死嗎? 可是,誰讓這小丫頭實在合他胃口? 第020章 邪狂 河水清清,倒映著湖邊的柳條,流水潺潺,過往行人稀少,此時陽光正好。 一襲紅衣的上邪正坐在岸邊,煢白玉足輕輕淺淺地在水中蕩漾,偶爾一陣微風吹過,帶起她鬢邊的幾縷青絲,那傾城之姿,引起過往行人紛紛發出感嘆,但是上邪卻仿若未覺。 今日,她來此處,是為血洗當日之辱來的。 她說過的話,從來都是作數的。 河中的蓮花開了,蓊蓊郁郁。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上邪看著河中盛開的蓮花,淺笑輕吟,那清脆的笑聲便是自她唇齒間溢出的。 自日頭開始向西,她便已坐在這里。 現在,人群已經逐漸散盡,夕陽透著暖紅的光暈灑在她身上,她卻還坐在那里,煢白玉足亦如之前那般在水中輕輕蕩漾。 直到日暮降臨,她才站起,將那雙紅色錦鞋穿在腳上。 “你一個人也敢來此送死!”剛剛穿上鞋,便有女子的叫囂聲。 上邪扯扯唇角笑了。 看著突然冒出水面的橘黃色衣裙的女子,她挑眉道:“自然是要送你去死。”當日她就說過,她一定會報仇的,只要她還活著。 “好狂妄的口氣。”此話出自岑墨蓮之口,較之南宮今歡,她的聲色更加沉穩凝練一些,若是普通人聽了,應該會被她那冰冷的聲色給震懾住。 但是南宮上邪非普通人也,雖然在方寸山這一月,白星那老頭除了教她怎么御風前行之外,什么都沒有教她。 但是,也就是那次被岑墨蓮所傷,她在那池水的浸泡下,法術開始復蘇了。 白星說那是因為她是魔女,體內塵封的法術正在一點一點蘇醒。 所以,此時的岑墨蓮根本不是南宮上邪的對手,但是岑墨蓮母女根本不知道這一點。 “在你們面前,如果連狂妄都不能的話,那我就不叫上邪了。”她淺笑吟吟,唇角帶了一抹得意的邪氣。 岑墨蓮美眸沉靜,紅唇未啟,三寸金蓮淺淺地落在蓮花瓣上,著了一襲墨蓮色的衣裙,頗有些冷美人的味道。 忽見她雙手結印,在這四合的暮色中,散發出淡粉色的光芒來。 接著,蓮池里的蓮花像是生了翅膀,夾帶著冰冷的狂風,如利刃一般,向上邪襲來。 片片蓮花變作利刃,鋒利而且陰狠。 若是現下站在他們面前的還是昔日那枚手無寸鐵的南宮上邪,岑墨蓮這一招足以讓她灰飛煙滅。 但是顯然,岑墨蓮不會想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南宮上邪能夠與她相抗衡。 只見她足尖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子快速轉了一個彎,再回眸時,如箭矢一般的杏子核已經放出去,在空中與已經化作利刃的花瓣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遂見,花瓣落地,破碎,爾后枯萎殘舊,如被人蹂躪過那般。 岑墨蓮大驚失色,正要攜了南宮今歡一起逃跑,怎奈何上邪的杏子核擊中她的胸口,將她整個人擊飛到對面岸上。 上邪再來一個空中借力,飛身而起,直來到對面岸上,揪住岑墨蓮的衣領。 只見她一口氣嘔了出來,臉色有些泛白。 南宮上邪左手一揮,還立于蓮花瓣上的南宮今歡被帶甩到岸上,上邪的力道頗重,以至于南宮今歡直不起腰來,只能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昏暗的夜色中,還能看見她那忿恨的目光。 “一人做事一人當,放了歡兒。”岑墨蓮挺起胸膛,一副愿意代替南宮今歡去死的模樣,果然是護犢情深。 上邪揪住她的衣領,笑得燦爛,“一人做事一人當那是自然,只不過南宮今歡不能放了,想要殺我的人,她也是其中一個。”微頓,繼續道:“當日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膽敢讓那群男人碰我,我定叫千萬人從你女兒身上走過。” 她的聲音不高,卻聽得岑墨蓮陣陣心寒,上百年來,她未曾遇見過能令人發指到如此地步的一個人,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說出了一番話,那聲調也不高,卻足以令人感覺如墮冰窖。 “到時候,你且在旁邊看著就好。” 都說她邪惡,都說她是魔女,那么她便魔女一番又如何? 翌日。 人潮擁擠的大街上,一紅衫女子立于其中,姿色傾城。 而她身后跟著兩名目光呆滯的女子,長相頗為相似,像是姐妹,單論五官,的確是美得動人心弦,只可惜,目光呆滯得毫無一絲生氣。 上邪帶著她們站在人群中央,眾人便開始圍攏過來。 上邪一轉身,看著岑墨蓮和南宮今歡,她們二人的目光瞬間變得清明起來,這才發現她們被帶到了人群中央。 上邪來到岑墨蓮耳邊低語:“來這里,看看你的女兒是怎么被眾人糟蹋的。” “我有孕在身。”似是聽到了上邪的話語,南宮今歡吼叫出來。 “那又怎樣,那個男人已經不要你了。”上邪挑眉,遂抓住岑墨蓮的手往后退。 “男人留下,女人走開!”上邪開口道,這一句像是命令,街上的女人紛紛往回走。 南宮今歡瞳眸里滿是驚恐,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我還記得當初我問你,做那事是舒服還是不舒服,你回答大抵是舒服的,今日,我便讓這所有的男人從你身上走過,讓你痛并快樂著。”上邪眼角彎彎,說出的話語卻讓人覺得寒冷徹骨。 語畢,拋出一顆杏子核,之間灰白色的粉末灑出來,飄蕩在空氣中。 上邪笑:“這是可以讓男人們興奮的藥物。” 瞬間,在場的男人個個蠢蠢欲動起來,目光緊緊鎖住站在人群中央的南宮今歡。 她很美,五官精致到沒有瑕疵的美。 可是,這么美的外表下竟是一顆黑暗的心。 上邪想,如此之心,還不如沒有。 昔日,她放過她兩次,但是她卻不放過她! 所以,多次欺她辱她者,定當百倍奉還,昔日若非念在父親的面上,南宮今歡早就被她弄死了,何故留她至今! “四兒,再怎么說,她也是你的二姐。”岑墨蓮在邊上開始說話,苦于現在她被上邪禁錮著,否則她也不會如此求她。 第021章 愛過 欲望,在這個時刻,被放大起來。 看著逐漸向自己女兒靠攏的已經被欲望cao控了的男人們,岑墨蓮止不住的心驚,那是她的女兒,和南宮念仁的女兒,此生唯一的女兒。 上邪卻拉住她的手,笑著說:“我的二姐早就在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死了,現在,她得到的,不過是她應有的報應。” 淺笑低吟間,南宮今歡已經被按倒在地,身子不住地掙扎,卻躲不開那些對她來說很是骯臟的手。 “娘,救我,不要讓這些臭男人碰我。”驚恐、慌張、惡心這些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南宮今歡此刻的感受。 “南宮上邪,若再不停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岑墨蓮的臉色慘白,說出的話語冰冷至極。 但是南宮上邪卻只是笑笑,“放心,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忽聽,布帛被撕碎的聲音,清晰且刺耳。 南宮今歡躺在地上,發絲凌亂,衣衫破碎,昔日華顏不再,有的只是破碎和難堪還有撕心裂肺的喊罵聲、求饒聲。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岑墨蓮的眼眶紅了,看著女兒受辱,就像是有人剜她的心那般,疼痛難忍。 忽地,她甩開上邪緊握住她的手,一聲狂嘯響徹天際,潑墨發絲飛舞,四周瞬間陰暗下來,一切都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 男人們紛紛裹緊自己的衣衫,站起來,就要跑。 而躺在地上的南宮今歡,身下已經是一灘殷紅,刺目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身不著寸縷,面目猙獰,雙眼睜著,恐懼、惱恨在那睜開的雙眸中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是此刻的她看上去毫無生氣。 岑墨蓮雙手如爪,向前一伸,那些個逃跑的男人便被她扯回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瞬間,嗚咽聲四起。 岑墨蓮似癲狂般欲要將在場的人一一擊斃,但是所有的瘋狂都不及上邪口中淡淡的一句:“你女兒死了。” 死了。 那是一種陰陽相隔永世都不得再見的離別。 然而這一聲死了,卻被南宮上邪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沒有愧疚,沒有悲傷,有的只是一種陳述事實的淡然。 她一身紅衣,站在陰暗的天空下,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彷如地上躺著的,被人**過的,不是她的jiejie。 這一刻,岑墨蓮像是被震醒,手中的動作停了,潑墨長發垂下來,這一刻的她顯得有些寂寥和頹敗。 她緩慢地轉身,南宮今歡那被凌虐過的身軀直挺挺地映入她的眼簾,那是一種怎樣的死法?經受屈辱卻無法逃脫,最終死在男人的身下。 世間,還有哪種死亡比這來得更慘烈一些。 她的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女兒,卻忘了昔日她也曾這樣對待過南宮上邪,只是上邪比較慶幸一些,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