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章以儆效尤 sňjǔsんǔщǔ.p
白云寺主持接替一事辦的很是沉默,十分低調的由了空接任了主持,而了情卻不見了。當天發生了什么事所有僧人皆三緘其口,但是白云寺主持一事像是一個序幕,江湖終于難得的不平靜了。 侖臺原田盟主府,田天齊三個弟子早就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田府已經支離破碎。但偌大的幫派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夕潰散的,有姓名黃靖的家弟子終究是不忍心這已經成型的功夫失傳,將未走的眾人集散在一起,仍然教授過去的那些功夫。 所以如今改名叫“開元派”的盟主府已經完全拋卻了過去,江湖人等奉行冤有頭債有主,也沒有計較的興趣。 但此時卻不一樣,前腳有弟子慌慌張張來報說有人闖關,后腳那囂張的來客已經出現在面前,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一身天藍色衣衫,手腳叮叮咚咚纏滿銀飾,叫黃靖無端煩躁,一看就不是善類,那女子長的明媚大方,人卻傲慢囂張,口中嗤笑道,“貴派報信的弟子可夠‘快’的,這樣衰弱的功夫,竟然還有人執著發揚光大?不如加入我蓮華閣,要美人有美人,要功夫有功夫……” 孔雀其實不是故意這般倨傲,只是身為花月使,她習慣了到處招募打廣告,卻忘了這些男人會對向女子低頭引以為恥。 黃靖冷冷打斷,“恐怕閣下駕臨不是為了嘲諷敝派的吧?” 孔雀挑眉,“自然不是,”說著眼神向他身后挑了一下,“只是我蓮華閣奉閣主之名,查明你開元派有人暗通款曲,私下接濟田狗賊呢?!?/br> 黃靖心中咯噔一下,他是大公有私之人,建立開元派一是心疼眾師弟和功夫傳承,二是也有接手果實當大王之意,最忌諱的就是同之前的田家扯上關系。 田天齊對他們是有恩的,但是他們牽扯不起。 “吳鈞,可有此事?”他眼見師弟臉色一變,心中不好。 “師兄!我只知道師父對我們大恩,雖然他落魄如此,遭天下人唾罵,但總歸是我們的師父!我當初不過贈他一些盤纏銀錢,何況師父已經……”說著,那弟子失態之下竟然哽咽了。 孔雀冷哼道,“既然如此念舊情,誰知道有沒有暗通款曲,你不是還偷偷在房中供奉了老賊的衣冠牌位嗎,你開元一派既然如此念念不忘老賊,那不如由我蓮華閣替天行道,免得開元派也成為第二個田府!” 眾人皆驚,若說剛才還只懊惱被抓住把柄,此時卻是驚懼,只因吳鈞房中的事,便是連黃靖都是不知的。這蓮華閣又是如何手段,連這樣細微的末節都能查出來? 黃靖一頭冷汗,向師弟看去,果見他臉色煞白不言不語。他忙深揖一禮,“幾位來使,開元派絕無此意,師弟只是太過迂腐于倫常,才會如此行事,”說著喝道,“還不滾去領罰?” 孔雀笑道,“慢著……若是人人都跟叛賊交情匪淺,施以援手,那么試問以后武林再出叛徒,要如何懲治緝拿?”她神色一變,竟有了幾分媸妍的威嚴,“不如吳公子隨我回去,我倒是懷疑你跟田老賊還有別的款曲,要回去審問了才知呢。” 吳鈞早明了自己一念之慈帶來大麻煩,懊悔不已,自然知道孔雀想要殺一儆百,他去便是有去無回,哪里肯束手于婦人手上? “這是要本使為你清理門戶?”孔雀皺眉,曼妙身姿飛過,鈴鐺脆響,她施展功夫擒向那人。這紫藤擒拿手還是媸妍所創,輔以陰柔的內力,姿態輕巧優美,且如影隨形般難以躲避。 吳鈞以外家功夫抗了幾下,便知不敵,悲憤之下,到底不肯就擒,招架得蓬頭垢面,發帶盡斷,狼狽之下頓生悲憤,竟是對眾師兄弟告罪一聲,自盡了。 “你等一定要這般逼死他么?”黃靖上前托住師弟身體,驗明生死,一陣悲涼憤怒。 孔雀冷冷道,“貴派若與老賊無甚淵源更好,若是有此等‘念舊’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她冷笑,“原以為黃先生是個明白人,不想也昏了頭了。還是說,黃先生希望我將此形狀告白天下,要天下評理呢?” 黃靖啞口無言,孔雀只道聲“告辭”,便毫不客氣的大喇喇離去。只余一陣鈴鐺聲漸行漸遠,像是魔音般穿透眾人暮靄中的蒼涼憤慨。 與此同時,鐵砂派也不太平。 云英一襲杏紅色衣裙,引得一眾大老爺們看的直勾勾的,摩拳擦掌,時不時出口調戲幾句。 鐵砂派掌門衛大元一臉絡腮胡子,正一手拿牙簽剔著牙縫,一邊看著云英兩眼放光,這不知哪里來的小娘皮長得媚態橫生,身邊跟著幾個美人,說是閨閣小姐吧,又大喇喇闖進男人堆來,且大膽潑辣,說是青樓妓子吧,又有哪個有這樣的能耐毫不變色? 衛大元將牙簽隨手一扔,“小娘子,這方圓百里不說唯我獨尊,但是我鐵砂幫說一,也無人敢稱二,小娘子可是趕來投奔,做我美妾?” 他磨了磨拳頭,好似色急模樣,“不過可是說好,我已有嬌妻,你就只能委屈做小了!” 他說完眾魯男子又是一陣哄笑,起哄道,“老大你太貪心了吧,小嬌娘一個人前來,自然是陪大家伙樂呵樂呵的……” 云英臉上半點不見不痛快,反而津津有味的聽著,臉上媚態流轉,好像真的想著如何“樂呵樂呵”似的,話說蓮華閣里陪她的也是文氣少年居多,她可還沒嘗過這樣髯須滿面的肌rou大漢呢,想起果然心馳神往,正待回敬兩句,卻被西邊沖過來一個艷婦給罵住了。 那艷婦人并不及她年輕美貌,還帶著股野氣,先是罵衛大元“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怎么把老娘搞到手,現在又要……”,衛大元被她罵的沒有面子,大聲呵斥。那婦人又撲上來要扯云英的袖子,“賤人!sao狐貍精!滿院男人伺候不了你?要勾引我們當家的?” 云英不耐,衣袖雖大,卻不知怎么一揮就避開了婦人的抓扯,反而在她面上留下一道紅痕。 那幫男人并未覷見這樣的細節,只當好戲看。他們老大時不時去青樓,也少不了這樣被夫人鬧幾次。 那婦人見抓扯不著惱羞成怒,指甲向云英臉上抓來,云英這才動怒,面上一陣陰冷,下一秒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云英手法詭異,反扣住婦人的脖頸,只聽咔的一聲,婦人脖頸向一邊扭去,嘴角流出絲鮮血,被云英輕輕一丟,啪的摔在腳邊,像一只螞蟻。 衛大元雙目赤紅,大聲喝道,“夫人!”要撲上來卻被云英身邊幾個侍女攔住。 云英見他像要哭出來的模樣,不由半真半假笑道,“你夫人死了,我把自己賠給你如何?” 衛大元啐了一口,雙手捏的咯咯作響,“你是哪里來的下賤胚子,夫人陪我共患難十余載,豈是一般女子比得上?你殺了夫人,我必當剮了你報仇!” 云英輕聲嗤笑,“切……還當你有多深情?男人不過都是下賤,”她說話間眉目變得凌厲,厲鬼一般,渾然不復剛才的嫵媚風情,“陪你共患難的婆娘,也抵不住你去左擁右抱睡別的女人。若是早這般愛惜她,何必讓她丟進臉面四處作踐自己撒潑?這會倒來裝深情?” 云英與孔雀是閣內武功進益最快的兩個,尤其云英不拘一格,更是進益飛快,最先被批準授徒,她身邊的徒兒見她發怒,知道師父的心結,忙握了握師父的手臂。ρō?мō.℃ōM(po18mo.) 衛大元被她罵愣,又聽到她說,“既然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你怎么不去陪她死呢?”好似生死只是她一念,玩笑一般。 衛大元頹然,“你說得對,我從來對不起夫人,我自然要陪她死的,死老婆子一個人見我一個人逍遙自在,必然不開心……”他目光一橫,射向云英,“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夫人不過為人潑辣些,卻傷不了你,你殺了她,我必要你死的痛苦十倍!” “我不管你今天來是何目的,你就留下為夫人陪葬吧?!?/br> 四周靜悄悄的眾漢子也惡狠狠附和道,“為夫人陪葬!為夫人陪葬!” 云英又恢復了嬌笑,“總算說到正點了,我來你這里可還要跟你清算一筆賬,若是算不明白,可要你鐵砂派都陪葬掉呢。” “你——!”衛大元橫眉冷對,心中暗暗心驚。 “鐵砂派跟漕幫可是關系匪淺,”云英淡淡道,“既然如此,衛幫主更應該知道,漕幫早已不是獨善其身,如今跟朝廷同流合污,共圖稅利,早先漕幫在先任老幫主手下,也算勵精圖治,如今宵小當道,不過淪為朝廷的鷹犬,也配稱一聲‘江湖幫派’?” “衛幫主心里明白,當今江湖,最容不得朝秦暮楚,尤其是田狗賊那般勾結朝廷的叛徒。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這利益謀生上可是另一回事。據我蓮華閣所知,漕幫內地鞭長莫及的生意,可都交托給了鐵砂派,且鐵砂派自己的營生,也在朝廷維護下三七分成,不知衛幫主這是何意?是打算傲視于江湖之外?還是做了朝廷的耳目?” 衛大元聽的冷汗津津,他未曾想到對方是為這件事而來,以為各個門派有些營生,如何安排無人細究,可是沒想到田天齊的事發之后,如今竟是有人要與朝廷公然敵對的姿態。 他自然知道,這種事不拿出來說,并無人會覺得不妥,可是如今要是有人拿出來在武林上宣揚,恐怕他會成為眾矢之的,搞不好,當了某些激進人士的槍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