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蓮華六美
蓮華閣中,媸妍掰著手里的點心,喂著湖中錦鯉,六個各色衣衫的美麗女子點綴左右,或低頭,或觀察媸妍說話時神情。 宮主不過和她們一般年紀,但是明明嫵媚的眉梢卻無端沾上寒霜般的冷硬,如同朝陽與月華的極端,那樣矛盾的存在著。宮主的傾城法力已經(jīng)大成,但她在府第中除了對岳家郎君,從來少年老成懶得笑,而行走江湖就算是假作天真,誰又識得出來呢? 想到這,六人表情各異,有的如胭胭唯有感念,有的如孔雀依然純真,有的如雪菟心存敬畏,而唯有那黃衣的云英目不轉睛,幾乎崇拜的跟隨那紅色衣裙一言一行。 從去年到現(xiàn)在,媸妍將那些女孩子依據(jù)底細一一調教來,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好苗子。 她座下清派有孔雀,胭胭,玉岫叁人根骨最佳,濁派有如意,云英,雪菟叁人媚骨出色。 孔雀的根骨陰弱,原本不適合習武,所幸有這樣一門較為偏僻的功法,她自然是從善如流,比誰都要專心耐心。其實她的根骨本來最合適加入濁派,奈何她天性單純嬌憨,也只好如此了。她的武功進度比起胭胭來當不得大弟子,但是加上蠱術就要好得多了。而習練傾城法力以來,她已經(jīng)堅持到了第二層,嬌憨之余,更顯嬌美可愛。 孔雀雖天真單純,但是貴在有一雙慧眼,總是能留意到被欺辱遭殃的女子,即便她并不如何懂男女情事,也總是能洞悉人心并將她們帶走,這一雙厲害招子讓媸妍都自嘆不如了,便封了她一個花月使。 玉岫本是一戶大家婢女,眉眼乖順,其實很有主見。初因為不愿意被公子霸為通房逃了出來,才被孔雀帶出來,她比起胭胭多了幾分沉靜和乖巧,剛來到蓮華閣時還心有退意,隱隱想要逃走,可是待發(fā)現(xiàn)還有清派一說,便甘愿留下,她并不像胭胭那般向往良人,因此一心撲在劍術之上,若不是內力尚淺,恐怕也當?shù)靡涣鲃汀?/br> 如意跟其她人都有不同,她是自己大大方方投奔過來的,她不僅是龍霖國天都兩年前曾曇花一現(xiàn)的花魁娘子,而且已經(jīng)是好幾家青樓倌館的幕后老板。 作為曾經(jīng)叱咤一時的花魁娘子,自然是極美的。但是她的美顯然不同于云英張揚的艷色,如意美得很良家,乍一看你會被云英所吸引,可是細看的話,如意眼角眉梢無一不在撩撥你的心神,偏偏她并沒有輕佻之色,倒像是清派的弟子一般。 媸妍見她心思極深,又極有城府,便讓她繼續(xù)原來探聽消息的生意,封了一個“風云使”。 整個蓮華閣都只道如意心思灑脫,卻不知她心事極為隱秘。她第一天來時,媸妍曾問她為何而來,如意笑言她亡父威武將軍曾是天山王打壓的一眾群臣之一,于是害她充了官妓,多年一直探聽消息想要報仇,沒想到有人替她報了仇,于是現(xiàn)在無牽無掛便愿意歸入蓮華閣,好一雪之前被男人侮辱的恥辱。 她說話時并不見絲毫情緒,媸妍卻暗暗驚心:蓮華閣剛剛自立,她卻能得知,說明她消息細密;她特意提到的仇怨了結,卻主動自薦來蓮華閣答謝,說明她已經(jīng)了解媸妍的過去;天山王之事過去許久,她早不來晚不來,卻在這時候來,媸妍猜不出她心思的究竟。 不過不管怎樣,媸妍現(xiàn)在很需要她,自然也將她留在了身邊。 云英性情潑辣張揚,同其相貌一般散發(fā)著從里到外的奪目艷色。她的經(jīng)歷較為復雜,被輾轉賣過多戶做過共妻、戲子、禁臠和奴婢,甚至做過貴婦女寵,還被浸過豬籠,媸妍便是那時親手救下她的,存著一份同病相憐的憐憫而已,沒想到云英嫉惡如仇,卻對她忠誠極了,心思也是快人快語,極為外放。 但唯有一點,她對男子的仇恨到了幾乎病態(tài)的地步,幾乎日日夜夜的拿心術不正的男子消遣練功,甚至好一番凌虐,也因此傾城法力精進異常。媸妍同二位郎君雙修已久才有六重功力,更不用說小川本身和她互為爐鼎,云英卻已經(jīng)到了四重,在眾位里不可限量,也最得媸妍喜愛。 雪菟則是位身如浮萍的愛妾,生的一副如西子般嬌弱的容貌,主人憐她嬌媚,對她極為用心,但是她的原主人是權勢大官人,因此相交的也都是這般身份喜好的官家,雪菟被官人們看上,又被主母設計,便不幸在這些圈子里被倒手了好幾次,可是她原主人又不能忘情,時常要回味找她,到頭來,不負責又不能舍,便成為官家之間心知肚明的曖昧玩物。 雪菟面貌柔弱可憐,一雙眼睛尤其嬌滴滴的動心,像噙著淚水,可是她骨子里其實生著一副鋼骨,誰也不信??兹敢獛叩臅r候,她還不肯答應,硬是逼著孔雀將她奴契偷毀了,其實一入江湖,一紙奴契再難約束,但是她卻將那東西看的極為重要,可見實在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雪菟身子骨陰柔,但卻又過于陰柔了,即便內力足夠,也撐不起傾城法力的招式來,她自脫離苦海之后,由著心情借男子練功,也只到了第二重停滯不前,媸妍見她面貌楚楚可憐,極為容易打動男子的心,便特意將傾城法力里的“真言術”教給她,叫她專攻于此,倒成了如意的一大助翼。 如今,六個女孩子站在一起,如同六個花骨朵,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媸妍轉向如意,“讓你盯住的那個姑娘怎樣了?” 茫茫人海里想偶遇一個長相相似的人很難,但要是刻意尋找,總歸找得到。 如意上前一步道,“宮主可問的是那位蒺藜姑娘?” 媸妍挑眉,“別人不懂,你還能不知道我說的誰嗎?你該知道我為什么找她。” 如意不置可否,“那個山長已經(jīng)被云州府臺家的二公子抓回去了,家丑不可外揚,他們大約想抓住蒺藜姑娘再處理掉他,不管是他堅持娶了蒺藜,還是將蒺藜送官,恐怕那位山長都逃不掉一死。宮主,我們是否去相救?” 媸妍懶洋洋的,“想不到那個二公子那么堅持,大約是男人可笑的面子吧。聽說那位二公子喜歡嬌怯型的,雪菟,你親自出馬,去那位公子身邊吹吹枕頭風,叫他別玩了?!?/br> 這個蒺藜,既像她,又不像她。同樣倔強隱忍,可她溫吞如水,蒺藜卻激烈如火。 雪菟什么也不問,領命款款告退,扮作小娘子去了。 云英奇道,“宮主,咱們現(xiàn)在不去救那位山長嗎?”她雖然嫉惡如仇,對敢于忤逆世俗的有情人卻好不羨慕。 “可以救他,卻還不是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