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引誘拖延
沒想到,她卻又出現在他身邊了!他此時不想深究她為何出現在此時此地,他只想緊緊抱住她,不再讓她鳥兒一樣飛走了。 甘草被他抱在懷中,心里跳得激烈,她恨他,恨他曾經那樣殘忍而道貌岸然的對待她,恨他共犯殺死了她的孩子,恨他竟然連她小小的懇求都不肯滿足,恨他竟然因為自私不肯幫她埋葬花飛飛…… 但她委實知道,任何一件事,實在都不該全遷怒他。 然而她只好僵直了身子,坐在他懷里,不反抗也不動彈,因為,一切都要半個時辰才能成事。她縱馬來到一片密林,確信這里聽不到鏢隊的動靜放下停下,卻為白宇臻的反映一怔。 “甘草……是,你是我的小草……”他埋在她的頸側,聞著她好聞的氣息,心里全都是漣漪。 白宇臻喝停了馬,抱著她溫柔從馬背飛落,輕輕去吻她的眼睛。 一個貌似潘安的美公子,又是那樣溫柔的去試圖親吻你,仿佛對待玻璃器皿,又有哪個能逼得開這溺死人的柔情? 甘草卻不由自主往后退出許多,突兀的閃出了他的碰觸。 白宇臻充滿希冀道:“甘草,我知道你定然還在為孩子的事怨恨我,可是你不知道……” 甘草早已打斷他:“不要再說了!”她往后又退了一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現在不要再假惺惺的來安撫我,若是你想悔過,想補償,當日花飛飛安葬時,你卻不肯幫忙?” 白宇臻臉色蒼白,幾乎不能言語,“原來,你還在因為這件事記恨我?” 甘草道:“是,我需要你雪中送炭時你要絕之門外,我不要想起你時你卻來錦上添花,你說,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補償我呢?” 白宇臻臉色由白轉青,艱難道,“是,我過于嫉妒,甘草,那個yin賊,真的對你就那么重要嗎?連我日復一日的尋找你想要娶你的這份心也給比下去了?” 甘草被他“yin賊”說的心肝難過,緊咬下唇,“白宇臻,你不配提他!” 甘草確實只想找他來“敘敘舊”,拖住他,可沒想到自己有那么厭惡他,轉眼談話就快崩潰。 白宇臻自尊給她痛擊,怒極反笑,好似覺得自己竟然從來都像一只可憐蟲,他做的再多,她卻只看不見。 “是了,甘草,既然你那么討厭,你今日為何還要來尋我?難道不是想要同我修好?”白宇臻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不要說你只不過是偶爾經過。” 甘草心中一動:他不會已經知道了吧……當下重話不敢再說,只低頭看著草地。 白宇臻一把把她攬入懷中,一刻也不想放手,“聽我說,是我嫉妒沖昏了頭了,我是不該跟死人計較,但,你當時那樣說,說你是他未婚妻,我真的要氣死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未婚妻……雖然……你一貫是不稀罕的……” 甘草的頭轟的一下,不知該怎么面對他,他就這樣挑明了,讓她從何恨起。 大概她也說不清,什么時候對他的仇恨變成模糊的剪影,想要打散,卻揮之不去,想要捕捉,卻撲朔迷離。也許是從他當初選擇留下來照顧她虛弱的病體,也許是從他信誓旦旦要對她負責,也許是從他天涯海角的尋她。 或許她對他的恨,本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然,從一開始,為什么最恨的那個就是他呢?因為他本性良善,對他寄予了期望,所以才會因為失望而記恨他吧! 不管她承不承認,她心中衡量白宇臻的標準,跟其他叁人是不同的。 鏢隊駐扎的地方,早有好手報道,“不好了長官,前方二十里內,有大隊人馬來了!” 人困馬倦,斗志不高,且白宇臻離隊,若要是對方發現了這里,恐怕一場硬戰。當機立斷,張子振帶一隊人馬去引開對方,楊威繼續坐鎮。 楊威不由擔心的吩咐人四處尋找白宇臻,本來以為他是臨時便溺出隊,沒想到找了好一會都沒能找到,心中隱隱不安起來,慌忙喚醒了所有沉睡的人。 只見遙遙走來一隊朝廷的官兵,領頭人朗聲道,“是朝廷押運的存糧嗎?方才接報此處有匪類出沒,采石鎮守備特命我等接應護航?!?/br> 他步步逼近她,她不肯承認他不肯原諒他,那么好,他不再跟她提那些不快的話題,可是她既然來招惹他,為何還這般視他如洪水猛獸? 甘草那一時竟然不敢看他璀璨的雙眼,給他迫的退到樹前,無路可退,他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低下頭來,就要吻她。 甘草緊閉了雙眼,緊咬牙關,目中簌簌落下淚水。讓她痛苦的是:不知何時,竟然對自以為最恨的仇人心軟。 白宇臻已經含住她的櫻唇,卻在那溫柔的摩擦中嘗到那苦澀的味道,挑起她的下巴,卻看到她痛苦的面容,恍似破廟的那個夜晚一般無助。 白宇臻雙目失神,血色褪盡,好似大病一場,踉踉蹌蹌后退了幾步,“罷罷,你既如此反感我,以后見了我,逃得遠遠的才好——不要再叫我這衣冠禽獸沾染了衣角……” 甘草心里大叫不好,眼下半炷香還不到,哪里能放他走,一把本能地抱住他的后腰,施展美人計:“你別走——” 白宇臻愣愣的看著腰間那雙柔荑,全是不可置信,又起幾分歡喜,“你也不是那么討厭我的,是不是?”他握住兩只小手,“只不過你自己看不清罷了。” 他轉過身來,再次親吻甘草的唇,甘草心里一片空白,不甘不愿,始終牙關緊閉,不給他進入舌頭,白宇臻卻靈蛇飛舞,非要撬開她的牙關,嘗到她的滋味。 甘草心中又慌又亂,一個著急,又一掌拍在他胸口,迫他后退。 白宇臻雖然不至于被她的掌法傷到,但是也能瞧出她下了十分的力氣,心里大慟,倘若她功夫高強,恐怕恨不得立斃他于掌下吧? 白宇臻自嘲的笑了笑,慘然道:“你終究不肯原諒我,那么,你誘我來,是想親手殺了我?如果果真如此,那便提劍刺過來吧!”他說著已經把長劍出鞘,塞到甘草手中。 甘草一時無語,她確實有那么恨他,她無數次想殺了他,然而此時,長劍在手,對方又表示不會反抗,她為何竟然下不去手? 難道她,竟然不是那般恨他?不,不會的,怎么會這樣?……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絕不會有什么別的想法,甘草十指緊握,對準他肩膀奮力往前一刺,只聽利刃破帛,他肩膀開始淅淅瀝瀝的流血。 白宇臻笑得燦爛又如愿的樣子,竟然讓她心頭大慟!甘草慌亂的丟了劍,突然捶胸頓足,痛哭出聲,“不……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是恨你的!我是恨你的!” 白宇臻嘴角綻開一個令百花黯淡的笑容,絲毫不顧肩頭的傷痕,“既然殺不了我,那便讓我好好愛惜你吧……” 他緊緊抱住她翻滾在地上,任落葉沾染了一身,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紅色的血滴。 “你的傷口——”甘草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拼命而狂亂的搖頭,“不!我恨你!我恨你!……” 白宇臻幸福的想要哭,事實上,他的眼淚已經落在她的臉上,他牢牢壓在她的上方,掌握了全局,“是,你恨我,你恨我,既然如此,不妨多恨一些罷……總好過你忘卻了我,或者不肯見我……” “除了讓我替你的男人辦事,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 言畢,他俯下身子,壓的她動彈不得。 甘草竟是第一次看見男人流淚,驚訝的呆住,不知該做何感想。其實,她何嘗一向不是最寡情的那個呢? 白宇臻在她胸口和下頜一拂,她已經不能動彈發聲,腦子里一片混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