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爺
“九點,TAG見。” 樂意瞟了一眼信息,孤男寡女,小網管越玩越大了。 在城南摸索了半年才找著這個酒吧,藏在一個曲曲繞繞的小巷子里,晝夜的分割線就隱匿在這靜謐的街景下。 吧臺邊上沉翼端著酒杯側身和樂意說話,她卻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沉翼習慣的笑了下順著她的目光摸了過去。 光怪陸離的地方,莫聲谷一手夾著煙一手丟著牌毫不吝嗇的微笑像從夢中走來,可纏繞在手臂上的塔爾塔羅斯又提醒著樂意,他就是深淵的本體。 沉翼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為他才來的?” 那人忽然從熱鬧中抬頭,就這么隔著人海瞇了瞇眼,樂意舉起手里的杯子點了點喝了一口。 沉翼朝她吐了一口煙。 “他,你可玩不起。” 樂意轉過頭頗為認真,“你玩過?” 聽的沉翼把自己嗆的咳了幾聲。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里嗎?” “一流的抓重點能力。” 黑暗里一雙手悄然攀上樂意的腰,毫不介意的摩挲著她腰部裸露的肌膚,溫熱的鼻息打在耳畔,聽著他不冷不熱的語調。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里嗎?” 樂意皺眉握住作亂的手掌又輕易被握在掌心,一個吻落在耳側。 “壞。” 幾乎半個酒吧的目光都有意無意落在莫聲谷身上,可誰在意。 一句失陪都沒有人就被帶到另一端的牌桌上,在口哨聲里坐在他腿上,樂意很自覺的攀著他的肩膀。 “出哪個?” 冷不丁的問話。 頓了幾秒,樂意伸出涂著酒紅丹蔻的手指輕輕點了一張牌,莫聲谷看都沒看直接給丟了出去,場子直接炸了。 這輸的可大了,認識的人吼著,“意姐牛逼啊,幫著咱完成首殺啊!” 莫聲谷可沒輸過,一群人興奮的排開一排杯子,叁種酒混著摻。 “來吧!小莫爺!” 莫聲谷把樂意的胳膊取下來,靠在沙發后座上,手指在她腰間一下一下的點。 “誰出的誰喝。” 這話一出場面是更熱了,樂意挑了挑眉,舉起酒杯就喝了,五杯下去臉都染上了紅暈。 整個晚上,莫谷聲沒有幫她出一次牌喝一次酒,樂意喝到后面看人都是重影,哉在他身上扯著他衣扣。 “我不玩了……” 莫聲谷吻著她的唇,“玩不玩,我說了才算。” 出酒吧時,樂意頓覺撿回一條命真好,莫聲谷也是真的不憐香惜玉了粗暴的把她丟在沙發上,精心盤好的頭發也散了,耳環上的小碎鉆忽閃忽閃,反應是遲鈍的可腦子還挺清醒。 他直接進了浴室,連杯水也沒給她倒。樂意抬起手擋住眼眸笑了起來,確認他很不爽,那就沒白來。 人不知什么時候坐在茶幾上的,抽著煙,目光不善。 “你他媽這么寂寞嗎。” 寂寞嗎?當然寂寞了,男朋友遠在美國隔叁岔五才能回來,日子難熬啊。 “我很開心。” 她笑的動人。 一根煙滅,她終于笑不出來,手腕被人握著一種游離在錯位邊緣的感覺讓人額頭都出了細汗。 “你有病?” “你有膽子碰他一下,把你胳膊給你卸了,信嗎?” 樂意疼的抽泣,壓著嗓子。他這才滿意的放松了些力道,手腕一片鮮紅夜里看著格外曖昧,一點點濕潤的感覺傳來,莫聲谷握著那里一寸一寸細細的吻著,他還在等。 她當然不能讓他失望。 瑟縮了一下又被拉過去,暗啞的哭音很悅耳。 “我錯了。” 真的錯了,不想玩下去了。 玩脫了,硬是玩出一種我命由他不由我的悲傷。 她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丑小鴨最后沒有變成白天鵝,是白天鵝被染成黑色丟到了泥潭里。 醒的時候天還濛濛霧色,漆黑的房間里只看的清輪廓,她認識他的時候還太小,小到錯把地獄深淵當希望。 樂意十歲被接回樂家,那個時候樂觀已經十五歲了而樂趣才五歲,她就夾在里面平白多了一個哥哥meimei。 四年里她從樂家逃跑,學校逃課數不甚數,為的是什么,心底里的家永遠只有破舊街巷里那個,十歲的孩子并不太懂家長們對血緣的看中。 段宜蘭的生日她會提著康乃馨去看看,自己的生日也會提著蛋糕去看看,而樂意每次都是被樂觀給提回去的。 時間久了,莫羨知道她的親生父母對她很好,在她出門的那一刻低著頭把著門把手。 “意意,你mama她,她懷孕了。” “別再來了,好好在樂家過。” 樂意在門口停了好一會兒,淚花就這樣蓄在眼睛里打轉,然后轉身輕飄飄的回答。 “哦。” 樂觀逮到她,出乎意料的她反抗的很嚴重,樂之盛舍不得動她可樂觀不一樣,按在家里就是一頓揍。 出事的那一天,樂家只有保姆、樂趣和樂意。 午后樂趣摸到她的房間,她正好弄了一個新玩具,一顆顆小圓珠子放在水池里就活了起來像水母,把頭支進水里萬花筒似的。 樂趣在衛生間看了好久,終于憋不住朝她喊,“jiejie,我也想玩。” 她把濕淋淋的頭伸出來。 “保密。” 把樂趣放到板凳上教她把頭埋在水里,可她害怕老是埋不下去,樂意覺得煩就幫她按著頭,這下樂趣看見了興奮的想叫一開口就喝了幾口水,嗆的撲騰,像只淹水的鵪鶉把樂意逗笑了。 而樂觀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親眼看著樂意把樂趣的頭壓在水里,看著樂趣掙扎,頓時頭皮發麻,不顧力道把樂意扯到一邊抱起樂趣就走了。 這個家里有一個人覺得她對樂趣心懷不軌,那她就是心懷不軌。 她沒有解釋,她巴不得樂家不要她,樂觀冰涼的眼神在她臉上刮了一刀一刀。 終于開口。 “滾。” 雨淋在身上,打的人生疼,可她不在乎,裝了翅膀就往莫家跑。 那已經不是莫家,人去樓空早已是定局,鄰居給她說莫家搬了有一個星期了,她腦子里翁一聲。 “那天你爸媽哥哥也來了呀,搬到大房子里過好日子去啦,老莫也算沒白養你一場呀意意。” 中年婦女的話就是這么尖酸刻薄。 她以為她習慣了,可心還是止不住的疼。 走在路上不小心直接栽到了路旁的排污通道里,一身的白裙子被淤泥覆蓋,越是用力想抹掉越臟,胳膊凍的發僵就這樣蹲在一個小賣部旁,哭的一聲不發。 莫聲谷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踩著雙AJ淌著水蹲在樂意面前。 “被拐賣還是小乞丐。” 她怯生生的盯著眼前的人,帶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表情圣神的不行。莫聲谷居然被逗笑了,到網吧里借了一把傘就站著撐在她頭頂,也沒多的話。 等了有十分鐘,等來了110………… 樂意感覺他們是來收押她的,一步叁回頭,他還笑著,一只手揣在褲兜里衣服打濕了一半。 誰知道今天吹什么風把莫谷聲的良心給吹動了,到網吧里受著一堆人的調侃。 “小莫爺看上人什么呢?” 開著機的手一頓,能看上什么呢? 這個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