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蘇錦屏在心底得意的賤笑,老娘做沒做這樣的夢,你能知道嗎? 君臨淵也好似被她給噎住了,確實,眾他有滔天的本事,也不能拿出證據說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做過如此奇怪的夢!可是,這么好的機會,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忽的,眼角的余光掃到了自己那幾個妃子恨不得將蘇錦屏撕碎的眼神,瞬間淡然了,讓這個女人在宮中成為眾矢之的,似乎也還不錯!偏頭嫌惡的看了夢妃一眼,開口道:“既然夢妃這么喜歡清洗御桶,你也不必再為妃了,以后就好好清洗朕的御桶吧!” “轟隆隆!”的一聲,天雷降下!夢妃癱坐在地,饒是她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爭贏了御桶,卻丟了妃位!三步并作兩步對著君臨淵爬了過去:“皇上,您就饒了臣妾這一次吧,臣妾也是受了蒙蔽啊,臣妾……” 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君臨淵的胃部浮現出一股惡心感,溫雅中帶著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拖住她!” 下人們趕緊上前將夢妃拖住,蘇錦屏眼睛一亮,有了夢妃刷屎盆子,自己不就不用刷了嗎?于是趕緊落井下石:“夢妃娘娘,您這么激烈的反對,是不愿意為皇上清洗御桶嗎?原來皇上在你的心中,就這么一點份量?” 此話一出,云妃和蝶妃都是一愣,這未免也太狠了吧?果然,夢妃縱使心中百般不愿,最終也只得開口道:“臣妾……不,奴婢愿意!” 蘇錦屏當即舔著臉到君臨淵的跟前:“皇上,既然已經有人愿意為您清洗御桶了,您就放過小的吧?” “朕不介意有兩個人為朕清洗御桶!”似笑非笑的開口,眼底含著一絲玩味,等著看蘇錦屏挫敗的表情。 果然,某女聞言,狠狠的磨了磨牙,在心中把君臨淵咒罵了千百遍,而后掩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閉了嘴。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過來了,對著君臨淵開口:“皇上,不好了,太后的頭風病又犯了!” 君臨淵聞言,淡淡的應了一聲,復又掃了蘇錦屏一眼,就跟著那小太監去了,腳步倒很是悠閑,一點都不像是擔心自己親娘的樣子。蘇錦屏看了看一旁的眾妃嬪們,見她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眼神,而且那眼神底下還藏著一絲復雜,越發的覺得有些詭異,君臨淵他娘病了,他也不憂心的? 等君臨淵的身影消失在此處,夢妃瘋了一般的對著蘇錦屏沖了過去:“你這個賤婢,都是你害得本宮,本宮要殺了你!” “麻煩你搞清楚,現在你自己也是個賤婢!”蘇錦屏偏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這眼神中藏著寒光,竟硬生生的把夢妃嚇得腳步頓住了,一時間忘了生氣,忘了言語。 另外的兩個妃子也來了脾氣,蝶妃捂著自個兒的臉,起身看著她:“賤婢,你竟敢戲耍本宮,將本宮的臉害成這樣,本宮非剝了你一層皮不可!” 蘇錦屏低頭開口:“娘娘,若是奴婢,為了皇上傷了臉,此刻應當高興才是!云妃娘娘為了皇上惹了事,心下也應當很是害怕,大可以將您的害怕,說給有價值的人聽!” 只是一句話,將點亮了兩個人的心燈!是啊,她們怎么沒想到呢,蝶妃傷了臉,這不正是像皇上博取憐惜的好機會嗎?而云妃……柔弱,可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大部分的男人,一般都喜歡自己身邊站著的,是一個可以和自己比肩的女人,但是他們的內心深處,也極為喜歡那些依附著自己的女人,來滿足他們的男性自尊,不過蘇錦屏很清楚,君臨淵絕對不是這樣的男人,但是為了化解面前的危機,說幾句小謊算什么?她為了自己的安全,說的謊話還少嗎? 蝶妃和云妃心中清明之后,看向蘇錦屏的眼神也多了不少深意,這么聰明的女子,要是拉攏到自己這邊來,還愁得不到后位嗎?這可是一計,就除掉了夢妃,隨便幾句話,又幫她們扭轉了形式啊!兩個女人心中的思緒一轉,面上的表情就和藹可親了起來,云妃上前握著蘇錦屏的手,笑著開口道:“倒是蕙質蘭心,不論是這容貌,還是這氣質,都是少有,若是你愿意,本宮幫你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這話的意思,就是蘇錦屏只要投靠了她,待她得到了后位,她就要扶蘇錦屏為妃了。給君臨淵做妃子?蘇錦屏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中一陣惡寒,那感覺,恐怕就跟每天睡在一條大蟒蛇的旁邊的感覺差不多,只要想象一下就覺得頭皮發麻,這玩笑還是別開了!不過……只見某女溫婉一笑:“云妃好意,奴婢心領,這平步青云,奴婢沒有想過。橫豎說來,奴婢也只是一個大俗人,除了銀子,還當真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等上心,怕是要拂了云妃美意了!” 這話嘛,就是做妃子,我是沒有興趣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拿銀子來賄賂我,一切都好說! 云妃聞言,心中大喜。原本她就覺得這么聰明的女子,自己要是扶了她為妃,待自己登上后位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了她,因為她馬上就會成為自己的威脅,但若只是喜歡銀子,自然一切都好說了!這高興的,除了她,還有蝶妃,只要用銀子能買通,這都不算是事兒,瞅著云妃那興高采烈的握著蘇錦屏手的模樣,冷笑了一聲,帶著自己的宮婢回去了,這銀子么,自然是誰給的多,她就跟誰,她玉蝶兒的家底可雄厚著,還能敗給云妃不成? 蝶妃一走,云妃又拉著蘇錦屏的手寒暄了半天,最終將自己的一個玉鐲子遞給了她算是見面禮才走了,蘇錦屏一看那成色,雖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翡翠,倒也是玉質不錯的羊脂,樂滋滋的收了,目送著云妃去了。夢妃的侍婢們看了看夢妃,現下已經不必再把她當主子了,想起自己以前受的氣,皆冷笑了一聲,走了。氣得夢妃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們的背影。 蘇錦屏開口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也不必生氣,她們這樣都是很正常的。現下后宮爭奇斗艷,你蟄伏在此,也不是不好,等她們斗個你死我活,你再出去豈不妙哉?而且上次莊妃的事情,皇上都沒有處置你,說明他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情義在的,既然他對你有情,何愁沒有翻身之日?” 蘇錦屏又開始了她的忽悠大計,君臨淵放過夢妃是狗屁的“情義”,但她現在必須這么說,不然夢妃能做妃子,母家的勢力也不會差,要是加上她的娘家,弄死自己不跟捏死螞蟻似的,君臨淵也絕對會樂見其成!和在東陵不同,在東陵的時候,她會將所有跟她作對的人,都想盡辦法除了,因為皇甫懷寒對她還有一絲顧忌,不會動她。但在北冥,她沒有任何儀仗,能不與人為敵還是不要與人為敵,偶爾整一下還是可以,但真的結上什么大梁子,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夢妃也愣了一下,竟覺得蘇錦屏說的十分有理,甚至有些認為自己現下面臨的一切,都是對方有意幫自己所致,咬了咬唇,開口道:“若你能幫我,我定不會忘了你的恩情,銀子,我夢家有的是!” 于是,蘇錦屏害了三個妃子,最后還在眾妃感恩戴德的局勢下收了尾,君臨淵的如意算盤又落了空!蘇錦屏掛著一臉狼外婆的笑容,對著夢妃開口:“只要以后你負責清洗御桶,總有一天我一定幫你集三千寵愛于一身!”那樣她就不用刷屎盆子了! “這個你放心,我讓我爹爹安排幾個人進來就行了,這種事情,哪里要我們親自做!”要不是為了取悅皇上,她才不會做這么惡心的事!說完之后,又對著蘇錦屏開口,“你最好記得你今日說的話,你是如何算計我的,這個仇,我也不會忘,要是你敢騙我,那就別怪我新賬舊賬一起算!” “知道了!”蘇錦屏飛快的點頭,在心中比起一個剪刀手,耶,革命勝利! 君臨淵被太后叫走了,就再也沒有來找蘇錦屏的麻煩,所以她今日一整天都很閑,一雙鳳眸四處掃射,研究著從何處可以逃出宮去。不想回南岳是一回事,可是想那個傲嬌的家伙了怎么破?只能想辦法溜了! …… 是夜,南岳皇宮,百里傲天看著滿屋子的禁衛軍,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百里驚鴻,你這是想做什么?” “你說呢?”語氣淡淡的,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美如清輝的眼眸放在他的身上,眼中找不到絲毫感情。 帝王狠狠的一巴掌拍到龍案上,站起身咬著牙看著他:“你這是想逼宮?” “錯,是父皇自知年老,處理國事已經是力不從心,所以禪位于兒臣。”淡淡的開口,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百里傲天站了起來,他就知道這個優秀得過分的兒子,會是他最大的威脅,但是他卻沒想到,自己已經立他為皇太子了,他竟然還要逼宮,“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登上皇位嗎?你要知道,朕的兒子,可就只剩下你這一個了,這皇位還能傳給旁人不成?” 此刻一出,他淡漠的容色不變,寡薄的唇畔卻勾起一抹冷嘲:“父皇真的想過,將皇位傳給我么?”銀色的眼眸淡淡的掃著他,那雙眼,像是已經看透了世間的一切渾濁之物,只余下淡淡的嘲諷。 百里傲天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想法竟然被他輕而易舉的看透!沒錯,他從來就沒想過將皇位傳給他,廢黜了大皇子百里奚,不過是為了麻痹百里驚鴻,這樣也才能保護百里奚的周全!他自己的兒子,他明白,百里奚雖是有些婦人之仁,但是該有的果決卻是絲毫不少,做了皇帝,就算沒有辟疆之能,也決計是有守城之才,所以……可是沒想到,竟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他看透了! “想知道百里奚在哪里么?”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他穿著一襲素白的衣衫站在他的跟前,看起來倨傲不已,比穿著龍袍的百里傲天看起來還要像個帝王。 這話一出,南岳皇當即瞳孔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把奚兒怎么了?” “怎么了?或許,你還想知道,百里昭是怎么死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百里昭,二皇子,乃是百里傲天最喜歡的兒子!百里傲天頓時感覺一陣氣血上涌:“昭兒的事情,是你做的?”他懷疑過百里奚,懷疑過百里辰,唯獨就沒有懷疑過百里驚鴻! “不,這都是父皇做的。”一步一步,緩緩的對著他走了過去,身姿飄渺,如同踩蓮,面上的神色也極淡,卻讓人看著就覺得心底發寒。 這都是他做的?百里傲天瞬間恍悟!他一直都恨自己,恨自己當年毒瞎了他的眼,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報復!“百里驚鴻,即便是有錯,我也是你的父皇!” “父皇么?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吧?”徒然一笑,百花都失了顏色,只是那笑中含著凄楚,卻無人能知。他的脆弱,從來都只能展現給她看。他不恨父皇為了南岳的安危送他去東陵,卻恨他為了防止自己回來報復,狠下手來毒瞎了他的眼,那顆碧玉回魂丹,要是一直都找不到,等自己成了瞎子,又有什么資格陪在她的身邊? 還不待百里傲天再次開口,百里驚鴻冷冷清清的聲音復又響起:“欠我的,總歸是要還的。若是你沒有動錦兒,我還可以學著原諒,我還愿意原諒。但是錦兒墜崖了,下落不明,我找不到她,到哪里都找不到她。你說,我該怎么辦?你說,如果殺了你,為了報了這個仇,她會不會很開心,然后就回到我身邊了?” 原來是因為那個女人!百里傲天趕緊開口解釋:“不是我,我的目標是墨嘯,她是被墨嘯拖下去的!而且那個女人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她說了,愿意幫我看著你,所以我才決定留她一命的,這樣的女人,也不值得你這般對待!” “你錯了。”三個字,從他的口中溢出,像是九天之月,引人沉醉。 錯了?百里傲天一愣,而后面色微變:“你是說,那個女人是騙我的?”不可能,自己閱人無數,什么樣的人沒見過,那個女人當時那怕死和諂媚都是真真切切的! 百里驚鴻見他如此激動,唇角揚起一抹冷嘲,淡淡的開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騙你的。但是,無論她做什么,都是對的。無論她做什么,我也不會怪她,即便她要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 什么?百里傲天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這是什么論調? “不懂么?因為你沒有愛過,所以你不懂。”說到此處,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復又開口,“我怎么忘了,其實你是愛過的,你愛的是你的皇位。你讓錦兒失蹤了,我也奪了你最愛的皇位,然后我們一起痛,你說好不好?” “百里驚鴻,你是不是瘋了?!”看著他的表情,百里傲天覺得他根本就是個瘋子,簡直就是完全陷入了魔障! 此言一出,他看向百里傲天的眼神溫和了幾分,半晌之后,方才開口:“不,這樣才公平。” 公平!確實的很公平,同是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東西,怎么能說不公平呢!但是百里傲天卻不能忍受自己要失去皇位,居然是這樣的理由:“百里驚鴻,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做的后果?朕是絕對不可能寫下禪位詔書的,就算你做了皇帝,你也只能背負篡位的罵名!” “罵名,是什么?”面上含了一絲疑惑,好似真的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而后,又自顧的道,“你說,要是天下人都罵我,錦兒會不會心疼我,然后,就不管不顧的回來了呢?” “你……!”百里傲天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百里驚鴻說的對,他是沒有愛過,一生都沒有,所以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感受,但是癲狂到這種地步,這還是人嗎?這根本就是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豈知,百里驚鴻說到此處,又自顧的點了點頭,唇邊泛起一抹淺笑,看起來似是有些甜蜜:“若是天下人都罵我,她是一定會心疼的。你說,若是我殺兄弒父,天下人罵的會不會更狠一些?” “嗯。殺兄弒父,殺兄弒父……”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大殿響起,不斷的重復。 “殿下!”毀皺著眉開口叫了一聲,這一聲,仿佛是平地驚雷,炸響在大殿!百里驚鴻的神智這才慢慢的恢復了清明,原本頓困的眼神也瞬間睿智如常,仿佛是剛剛從魔怔中掙脫出來。閉上眼,沉吟了片刻,而后慢慢的睜開,看著他的“父皇”,開口道:“愿意寫,就寫。不愿便罷了,這皇位我是一定要的。以后,你便陪著我……一起活著吧。”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幾乎已經聽不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他的心……早就跟她合為一體了,她不在他的身邊,他怎么可能還有心跳呢? 這模樣,叫幾大暗衛都的心底都是一陣揪痛,他們幾乎能確定,要是毀剛剛沒有提醒殿下一聲,殿下是不是就瘋了,真的瘋了。 百里驚鴻說完,不再聽自己身后的聲音,踏出了大殿。幾大暗衛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殿下好像更冷了,比以前更冷了。在東陵的時候,那種孤絕,是因為心中有恨。可是現在,卻好像是根本就沒有心,這樣的殿下,讓他們覺得陌生而又遙遠。 “殞呢?”毀掃了那幾個人一眼,開口詢問。 滅的神色有些復雜:“殞回來之后,知道太子妃出了事,十分自責,現下已經去尋太子妃了!”那幾日太子妃一直都暈著,而岳重將軍那邊出了事,殞就去了,沒想到他走了沒多久,太子妃就醒了。 “我總覺得那小子有點不對勁!”修皺眉開口,他們幾個人是一起長大的,一般有些異樣,都逃不過彼此的眼。 風的心中卻是明悟:“好了,什么對勁不對勁的,還是先想想怎么找到太子妃吧!殿下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他們的人已經全天下找過了,是半點風聲都沒有。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的出入雪山,特別是還弄了一具尸體在那里混淆視聽,這根本就是有心人為之,但是誰又會這么做呢?所有的人他們都想過了,可是最后無一例外都被推翻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太子妃現在是不是還活著,畢竟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活著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百里驚鴻出了大殿,一只金色的小狼,十分突兀的對著他跑了過來。到了他跟前站定,一人一狼,就那么對視著,金子也想去找主人,但是他是漠北的狼,在雪山里面根本就聞不到一點氣味,雪地里面的氣味,只有雪狼才能聞到,那天跟著他們進去,還險些凍死了,后來被送回來,修養到如今才好。 走到百里驚鴻的腳邊蹭了幾下,仰著頭看著他:“嗷嗚……”一聲響起,瑩綠色的眸中藏著點點瑩光,原本它是不喜歡百里驚鴻的,因為在主人身邊的時候,他總是動不動就將它扔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找不到主人之后,看著他,它就覺得格外親切。 百里驚鴻看著它,又何嘗不覺得格外親切呢?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她抱著金子,巧笑嫣然的模樣。蹲下身子,將金子抱起來,看著它瑩綠的眼,淡淡的開口:“她不會丟下我們的,對么?” 金子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 原本有潔癖的他,卻伸出白皙的手,輕輕的撫了撫金子的頭,而后半點嫌棄之色也無的抱著它:“相信我,我會找到她的……” “嗷嗚……” …… 半夜,蘇錦屏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口一陣窒息!方才,她夢見他了。夢見他逼宮,夢見他抱著金子說會找到她的,幾天不見,一種刻骨的思念從心底蔓起,縛住心臟,難受之極,看了看不遠處床上的夢妃,起了身,往門外而去。說不定,可以溜出去,盡管她知道幾率不大,但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躡手躡腳的出了自己的殿門,心中一個勁的暗罵君臨淵那個爛人,也不知道他是給自己吃了什么東西,一點勁都提不起來,等到了圍墻處,恐怕只能艱難的爬墻! 躲過重重護衛,總算是到了宮墻的邊上,看著那光潔的墻壁,又是一陣望洋興嘆!爬上一旁的一棵大樹,而后往墻上一躍,可是墻太高了——摔了一個狗吃屎!“呸——”將嘴巴里面的灰塵吐了出來,忍住大罵出聲的沖動,又開始準備下一輪的攀爬! 屁顛屁顛的跑到樹的跟前,爬了兩下,一陣溫和中帶著三分冷冽四分笑意和五分嘲諷的聲音響起:“蘇錦屏,你這是想做什么?” “……”為什么有人來了,她一點都不知道?難道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還有一個解釋就是對方的武功太高強了!一臉呆滯的轉過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帶下人,蘇錦屏看著他冷艷的面容,開口胡謅道,“皇上,今天的月色實在是太美了,小的只是想欣賞一下夜景,在樹上離的更近,看得更清楚!” 聽著她胡說八道,他也不惱,因為再多的惱怒,也都在看見她那狗吃屎的一摔之中消失殆盡了,他的心底,只覺得分外解氣!“月色?今夜有月色嗎?朕怎么沒看見?”一片漆黑的夜空,別說是月色了,就連星星都沒有一顆。 “明月在我心中!倒是皇上,您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想做什么?”逃跑的計劃失敗了,她的心中自然惱怒。 “朕不過是看見一只不安分的老鼠在爬樹,所以過來看看。”語中都是嘲諷和不屑,狹長的丹鳳眼瞇出一道隱晦的寒光,想跑,她當他君臨淵是死人么? 老鼠?!蘇錦屏頓時覺得一陣氣血上涌,轉過身子,看著他,大著膽子開口:“皇上,您什么時候看見過老鼠會爬樹?” “難道你不是?”眼中泛起了一陣殺意,在夜色中看來,猶為可怖。 于是,蘇錦屏好不容易硬起來的骨氣,又在那殺意之中被泯滅了,但是讓她承認自己是老鼠,簡直就是侮辱人格!“分明就是猴子,哪里像老鼠了!”說完之后,先在自己的心中抹了一把淚,雖然還是很沒面子,但是好歹挽回一些了不是? “……”君臨淵頓時失語!猴子?老鼠?愣了半晌之后,方才嘲諷的開口,“反正不是人!” “那當然,在很多人的心中,奴婢不是人,那是神的存在!”這句話可是半點不假,在殺手界她就是不可超越,只能仰望的神! 這話一出,君臨淵的面色就冷了幾分:“是么?”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威脅之意,蘇錦屏趕緊開口,一臉諂媚的:“奴婢只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您知道的,奴婢這個人最喜歡開玩笑了!” “蘇錦屏,朕真的有點看不懂你了!”這個女人的善變和善辯,根本就是百年難得一見,至少他從來就沒有在哪個人的身上見過!想著,眼中的殺意更重了一些,看不懂的人,還是除掉了比較安全。 聽他說了這話,蘇錦屏的心中警鈴大作,趕緊開口道:“皇上,其實奴婢這個人是很好懂的,真的。雖然我有時候看起來很深沉,讓人捉摸不透,但是那都是表象!皇上什么時候看不懂的時候,可以詢問奴婢,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某皇帝的嘴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幾下,看著蘇錦屏的眼神越發的深沉玩味,但是殺意卻是消退了不少。“你很聰明,如果你的聰明不是用來跟朕作對的話,朕會欣賞你這樣的女人!但是……”但是她已經徹徹底底的得罪了他,再聰明,他對她也都是憎惡! 蘇錦屏趕緊開口:“皇上,人是會變的,奴婢以后愿意和您做朋友,真的!我保證我再也不跟您作對了!”三根指頭對著天空,一臉虔誠的發誓狀。其實她知道,她現在就是跪在君臨淵的面前,他也不可能原諒她,但是他把話說到了這一步,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馬上就會迎來死期! 君臨淵冷笑出聲:“那你能不能告訴朕,你的另一只手在做什么?” 一滴冷汗自蘇錦屏的腦后滑落,她的另一只手正伸在背后,以三根指頭向下的形式推翻自己的發誓,這家伙是不是聰明過度了,連她的另一手在干別的也能看出來!“嘿嘿,小的的另一只手在抓癢,抓癢……” 君臨淵聞言,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朕忘了告訴你,過幾天會有客人來,到時候,你應當會十分高興!” “不知那位客人是?”為毛她聽到這句話,只有一種她過幾天會很不高興的感覺? 說到此處,君臨淵忽然面色一變,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一只手捂著唇,隔著夜色,蘇錦屏也能看見他指尖滴落的鮮血。這一咳,十分嚴重,他的表情也變得極為隱忍,甚至有些站不穩。 蘇錦屏上前一步,卻見他極為防備的眼神掃到了自己的身上,好似再上前一步,他就會動手,皺了皺眉,沒有再動。半晌之后,他的咳嗽聲才弱了下來,也在同時,幾個宮人過來了,看樣子是找了他很久,一個太監見此,趕緊上前開口:“皇上,夜深了,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再待一會兒奴才怕您的身子會受不了。” 君臨淵也沒有多話,只是冷冷的掃了蘇錦屏一眼,眼中的寒光極為冷冽,蘇錦屏癟了癟嘴,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很是自覺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心下卻是千轉百回,君臨淵不是神醫的關門弟子嗎?自己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在他的救治下也能安然無恙,怎么反而他自己卻病的如此嚴重?若是皇甫懷寒病成了這個樣子,蘇錦屏肯定要興奮的說一句“報應”,但是君臨淵,說起來是她找人家的麻煩比較多,而且不管怎么說,好歹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報應”兩個字,還真是說不出來! 回了自己的屋子,逃跑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不過這蛇蝎美人說的“客人”,到底是誰呢?胡思亂想著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