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前我去過港城，當時還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現在發展成什么樣子了？”

    “……”

    看著大家期待的面龐，她緩緩說起了在港城看到的人事物。

    “沒想到章燁的大舅在港城發展得這么好？”

    “對啊！”

    “港城居然還有女傭？這太不人道主義了。”

    “只不過，港城到處是高樓大廈，可真好，也不知道咱們國內什么時候能趕得上它……”

    “……”

    余敏心里回復：很快了。

    今年9月，北京市住房統建辦公室會掛牌成立北京市城市開發總公司。

    這代表，國內房地產市場拉開序幕。

    不管什么政策，北京都是最先享受到的，只要她呆在北京，就不怕落后。

    ……

    一晃。

    到了2月16號。

    新年。

    全家9口人，一起吃了一頓熱鬧的年夜飯。

    沒有云萍表姐。

    她已經結婚了，過年自然要回夫家。

    開學要過了大年，在3月2號。

    從大年初二開始，余敏就沒閑著，每天去吃酒席。

    同時，也要忙著飯店和旅游公司的事情。

    國內可沒有春節。

    許多外國人知道國內的傳統節日，特意選在這個時間點來旅游。

    因此，客流量增大。

    初七。

    她登門拜訪顧老爺子。

    吃了午飯。

    書房內。

    她和章燁面對面坐著，不急不緩出聲：“昨天我去姜家，姜叔叔告訴我有個私人工廠要賣出去，占地還不小，我覺得很適合用來建賓館。”

    現在國有資產都是只租不賣。

    想要買賣，只能在私人資產上面想辦法。

    當初，公私合并。

    改革開放后實行贖買政策，許多人都把自己家的祖產買了回來。

    這個數量并不小。

    這十年太過可怕，很多人嚇破了膽，尤其是有錢人家，紛紛想辦法移民出去。

    這兩年。

    余敏并沒有在北京買房。

    一來，社會形勢還沒有穩定；二來，還沒有出臺這個政策。

    昨天聽到姜叔叔這么說，想必上面要松口了，那她不抓住這個機會，真的白瞎了。

    等開了年。

    她就打算物色好地段的房子，買了之后坐等增值。

    四合院來幾套。

    別太多了。

    以后不能買賣，也不能改造，值錢是值錢，不好變現。

    言歸正傳。

    聞言，章燁毫不猶豫點頭：“那咱們盡快定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這年頭，有錢、有膽魄的人多得很，沒看到，現在北京都來了上百家飯店了嗎？

    旅游公司也有上十家了。

    余敏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就明天吧。”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

    她就起身告辭了。

    ……

    街邊。

    她一邊走著，一邊想事情，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媽，我的工作什么時候能定下來？我都等了2年了，再這樣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她猛地抬頭。

    順著聲音響起來的方向看過去，是苗秀英和周玉珍母女。

    比起記憶力，苗秀英蒼老了很多，臉色帶著郁氣，一看就是過得不順心。

    周玉珍也老了很多。

    也是，監獄里三年的日子不是那么好待的。

    她不復當年的甜美。

    如今，滿臉的不耐、刻薄和暴躁。

    聽到周玉珍的話，苗秀英一臉不耐煩：“你這種情況，誰家單位敢要你？我已經和你爸說過了，他說正在想辦法，你別催了。”

    周玉珍一臉不爽：“從我回來就說想辦法，都2年了還沒有辦法，余紅軍不會是故意敷衍我們吧？”

    聽到這里，苗秀英更氣了：“你還說！當初好不容易給你找了個后廚洗碗的活兒，你才干第一天，就和人家管理打架，弄得你爸賠了好多笑臉，才把事情平息下來。”

    周玉珍不以為意。

    “那能怪我？洗碗，虧他能給我安排這話工作！”

    “你……”

    你個有案底的，還想找到什么工作？

    說起這個，苗秀英就氣。

    是，當時她死了兒子，一心覺得是余敏害的，因此對她恨之入骨。

    于是，女兒回來之后，慫恿她去下鄉對付余敏。

    但是，誰知道她這么蠢？

    居然親自動手，還把自己送進監獄待了3年。

    她一直瞞著余紅軍。

    直到玉珍回來，找工作的時候包不住了，才坦白。

    余紅軍當然大發雷霆。

    但是，他老了，自己也不年輕了，膝下沒有孩子，只有一個玉珍，還指望著她養老，因此，都忍了。

    只是，如今她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當初折了一個兒子，就不應該再賠一個女兒出去。

    這么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罵道：“都多大的人了，回來之后不干家務，天天吃閑飯，我都看不下去了，更不要說你爸。”

    “你懂事一點兒，以后我和你爸都靠你養老了。”

    周玉珍撇嘴。

    敷衍著點頭：“知道了。”

    “媽，我上次看上了一件外衣沒錢買，正好爸放了一大筆過節費，你幫我買了吧。”

    “又買？”

    苗秀英搖頭：“不行，我沒錢。”

    周玉珍尖叫：“媽！”

    “吼也沒用，今年你爸廠子的效益不好，過節費發得不多，只夠緊巴巴過個年，其他的別想了。”

    “怎么會這樣？”

    “哎，你爸也難，這不，過年也在外面想賺錢的法子……你也該懂事點兒了，否則……”

    周玉珍不耐：“好了，別說了，趕緊回家吧。”

    苗秀英嘆氣：“好。”

    兩人拐過街角。

    等兩人徹底消失在眼前，余敏才從電話亭后面走出來，表情平淡。

    如今，這些人對她而言只是陌生人罷了。

    只是看樣子，余紅軍、苗秀英和周玉珍日子不好過呀！

    那就祝他們日子越過越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