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于是他不容置疑地封住她的唇,溫柔有力地留戀其中,唇舌相纏,暗波涌動,他仿佛要不知疲倦地將她的氣息全部納入口中,然后把自己的一切都袒露給她。 雖然這個吻不兇猛,不強烈,卻好似綿綿的網將她罩的嚴嚴實實,不給她留一點余地。她費勁地呼吸著,只覺得氣息都不穩了,一顆心忽上忽下地晃動著,再無力思考別的事情。 看皇上這樣子,怕是她的馬屁拍的極好,這般毫無保留的姿態還是她初次見到。 顧淵像是要把這個小姑娘盡數吞入腹中似的,先是將她吻得氣息紊亂,唇瓣紅腫,接著便拉下了被子,沿著如玉的肩頭一點一點吻了下去。 飽滿的豐盈如同花朵般盛開在眼前,色澤美好粉嫩,因為她的絲絲顫抖,猶如迎風招搖的紅杏。 她的美麗令他心急如焚,好似胸腔里有什么東西快要跳出來一般。 這種感情太陌生,叫他措手不及,又隱約有些慌張。 他只能更加放肆地撥弄著她的身體,讓她與自己一樣按捺不住,看她低喘,看她胸口起伏,看她神色迷離,看她雙頰酡紅…… 這樣才對,兩個人一同迷亂,好過于他一個人面對這樣猝不及防的情緒。 他將修長的手指伸入她濕漉漉的花瓣,那里還殘余著前一刻的情動,余韻不絕。 他好像一定要調撥出她最失控的一面,于是毫不留情地肆意波動,指尖靈巧地捻住她最敏感的地方,然后一點一點撫弄,一點一點深入。 容真簡直快死掉了,只覺得身體都不受控制,一邊哭喊著,一邊到達極樂的境地,眼前白光閃過,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終于闖進她體內,帶著不知疲憊的心悸,一點一點與她共赴禁地。 這一夜,顧淵失控似的與她纏綿到深夜,直到容真又累又困,迷迷糊糊地掛著淚珠就要昏睡過去。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邊說道,“為朕生個孩子。” 她頓時一個激靈,瞪大了已經閉上的眼。 他說什么? 生個……生個孩子?! 融融燭光里,他就這樣側身望著她,睫毛微顫,神情溫柔,換好的白衣松散的披在身上,襯得容顏雋秀雅致。 容真的心跳倏地慢了一拍,忘記了要如何回答。 顧淵卻驀地笑了起來,像是方才說的話不過是她無意中做的一個夢罷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順著發絲一路梳理下去,最后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睡吧。” 在她疲憊不堪的時候,他投下一顆雷,叫她霍地驚醒;而在這樣又驚又無措的時刻,他卻又那樣溫柔地讓她睡吧……容真哪里還睡得著? 只是從這日起,容真的避子湯卻是再也沒有蹤影了。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加更,于是熬夜到了凌晨,確實有那么點疲憊。 不過累一點也是開心的,因為你們的回應與鼓勵,是我繼續寫作的動力。 寫到現在已經二十多萬字了,雖然雙更比較累,但是我一直很開心,因為對我來說,這篇文成功與否的標準并非收益如何,數據如何,而是我收獲了一群高次可愛的讀者。 因為你們的陪伴,這篇文有了更完整的意義。 高次么么會繼續努力下去,也希望高次的你們繼續陪我走下去~ 么么噠!中午十二點見~ 黃花菜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903 21:22:37 鞠躬~ ☆、第64章.反目四 第六十四章 第二日,顧淵去上朝的時候,容真還在睡。前一夜把她累得夠嗆,看著她蜷縮在被窩里如同困倦的孩子,顧淵心里一軟,回到床邊揉了揉她的發。 容真被這樣的舉動驚醒,迷迷糊糊地睜眼看著他,“皇……皇上?” 聲音里帶著十二分的慵懶,全然信任毫無防備的眼神直直地撞進顧淵心里,他頓了頓,埋頭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繼續睡吧,今兒別去請安了。” 她還沒回過神來,傻愣愣地繼續看著他,而他只留下一個背影,筆直的身姿消失在大殿里。 容真笑了,前一刻還迷迷糊糊的神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清醒的眼神,明亮得像是冬日的太陽。 她又想起了家人,想起了長順,默默無言半晌,手無意識地落在了平坦的肚子上,倏地一怔。 她記得昨夜皇上說的那句話——“為朕生個孩子。” 心里涌上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浪頭——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長順,如今連珠玉也失去了一半,只剩下孑然一身了,若是能有個孩子…… 她慢慢地露出一個微笑,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可以多出一個值得她用一生去牽掛的人,那么此生便不再是為了自己而奮斗,還有她的孩子。 這不是很好么。 外面的雪暫時停了,顧淵坐在車輦里,忽地想起了什么,撩開簾子對外面跟著的鄭安道,“傳朕旨意,吩咐敬事房的人今后不用再給容婕妤送避子湯了。” 鄭安領旨,心里卻是駭然,這容婕妤真是好本事,踏入后宮才多久?竟然能讓皇上有了這份心…… 當今皇上子嗣少,但并非因為生育不好,而是因為他不愿輕易讓妃嬪育子。先帝生性風流,后宮妃嬪無數,自然子嗣繁茂,可是那么多的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一個寶座,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已經上升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很多人都成了政治斗爭里的犧牲品,骨rou相殘,兄弟反目,顧淵深有體會,走到今天也是踏著很多手足的鮮血上位的,所以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絕。 他之所以不愿輕易留下血脈,恐怕大部分就是出于這個原因,寧愿子嗣少一些,也好過見到自己的親生骨rou為了名利權勢反目成仇。 不一會兒,車里又傳出顧淵的聲音,“如今長順死了,還有個宮女也被送走了,惜華宮的人少了兩個,一旦有什么事也缺把手,你去內務府挑幾個伶俐的人來。” “是。” “挑之前查查看有沒有和什么人接觸過,清清白白的最好,莫要讓些居心不良的人進了惜華宮。” 鄭安領旨,心下卻默默地思量了片刻,皇上什么時候連這樣芝麻大的小事都要親自理順了?只是挑選宮人罷了,也要確保萬無一失,他對容婕妤真的是與眾不同的。 黃色的車輦緩緩地在清晨的日光下行駛著,鄭安走在車旁一時無語,心里卻是一陣感嘆。 希望皇上生命里的那束日光是真的到來了。 容真知道珠玉病了的消息時,已經是很多天以后了。 因為顧慮到她還沉浸在長順去世的痛楚里,顧淵吩咐了惜華宮的所有人,沒有要緊事就不要去煩她,哪怕是外面有什么紛繁雜事,無關緊要的也都不用通知了,免得她心煩。 于是華儀派來的宮女連著來了好幾天都沒能見到容婕妤,值守的太監只知道珠玉是被主子送回尚食局的,權當主子對她惱急了,才會有此舉,理所當然地把那宮女攔在了外面。 “勞煩公公行行好,讓我進去吧,華儀姑姑是真的有要緊事要告訴容婕妤!”那宮女已不知是第幾次來了,在外面好言相求,卻屢遭拒絕。 那太監很是為難,“姑娘還請回吧,皇上吩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一律不能進去打擾主子,我也只是聽從命令行事,不能壞了規矩。” 兩個人就這樣在惜華宮門前說著話,若非閑云去偏殿添些炭火來,回來時看見了這一幕,恐怕珠玉的事情仍舊傳不到容真耳里。 閑云皺眉來到大殿前,“主子在里面午睡,有什么事情值得在此大聲喧嘩?” 不待值守的太監說話,那宮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慌忙解釋道,“閑云jiejie,我是從尚食局來的,華儀姑姑派我來通知容婕妤,珠玉病了,眼下已經被送去凌芳閣好些天了!” 閑云一聽,頓時一驚。 珠玉病了?是病得有多嚴重才會被送去凌芳閣? 惜華宮上上下下,就只有她一人知道容真把珠玉送回尚食局的緣由,她穩了穩心神,沉聲道,“是什么病?進去幾天了?” 那宮女道,“已經五六日了,似乎是染了風寒,怎么也治不好,還牽連到了肺,好幾次咳出血來。太醫的藥也不管用了,沒有上頭的主子吩咐,又不能去太醫院請太醫來整治,華儀姑姑也沒法子,不能壞了規矩,才任人將她送去了凌芳閣,想著只要快些來通知容婕妤,她就很快能出來了——” “那為何拖到今日才說?”閑云的心緊巴巴的。 “奴婢每日都來求見容婕妤,可是一直被攔在外面進不來……”那宮女小聲囁嚅著,頻頻朝值守的太監看去。 見閑云忽地瞪過來,那太監也慌忙解釋道,“閑云jiejie,這事兒不是奴才自作主張啊,是皇上有令,閑雜人等一律攔在外面,不讓進去打擾了主子。奴才也是謹遵圣旨,不然哪里敢私自把人扣在外面啊?” 閑云腳一跺,一邊皺眉一邊往大殿里走,踏進屋子之前回頭朝那宮女飛快地說了句,“你先在這兒等著,我立馬進去告訴主子。” 容真原本還在午睡,珠玉病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將她從頭到腳都給凍得沒了知覺,她慌忙從床上爬起來,胡亂地穿著衣服,“去凌芳閣!” 這么些日子以來,她終于再一次踏出了這個圍城,外面冰天雪地的,與殿內的溫暖如春全然相悖。 她手腳發涼,只能神經緊張地坐在車輦里,不斷掀起車簾看著外面,希望快些,再快些。 凌芳閣是比冷宮還要破敗沒落的地方,因為里面住的都是病弱的宮人,無權無勢,身體孱弱,幾乎每隔幾日進去的人都會在不久以后被躺著抬出來。 車輦停在門外,容真猛地掀開簾子跳了下來,看見這樣死氣沉沉的院落時,心頭一顫,快步往里走去。 四周本應種滿花叢的草地上野草叢生,又被盈盈積雪覆蓋住,一片荒蕪的景象。大殿里的秋嬤嬤聽見動靜,朝外看來,忙放下手里的活計上前行禮,“奴婢參見主子。” 她常年守在這凌芳閣里,未曾出去,自然也不知道容真是誰,但僅憑衣著還是能分辨出對方的身份一定是個宮妃。 閑云道,“這是惜華宮的容婕妤,今兒是來探望前些日子被送來的貼身宮女的。” 秋嬤嬤一怔,“貼身宮女?” 若是主子們身邊的人,但凡病了,主子都會叫來太醫,以為自己診脈為由,“順便”幫宮女也給治治,又怎會送來這凌芳閣?而眼下幾乎每隔幾日都有人被送進來,哪一個又會是容婕妤身邊的宮女? 她雖然閉門不出,但總歸身在宮中,不會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容婕妤正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當下只得誠惶誠恐地問了句,“這些日子一直有人進來,敢問婕妤身邊的宮女……是哪一位姑娘?” 容真毫不遲疑地答道,“閑云。” 秋嬤嬤一驚,原來是那個病怏怏的宮女! 她忙不迭地帶路,“婕妤請這邊走,奴婢立馬帶您去見她。” 走在長廊上,穿過一間又一間破敗的屋子,外面是一地骯臟的混了泥土的冰雪,無人打掃。房檐和窗臺都臟兮兮的,不知蒙了多厚的灰了。 容真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珠玉病了這么久,竟然一直住在這種地方!從前兩人在尚食局的時候,最怕的便是進來這里,如今……如今她竟然讓珠玉一人住了進來! 這樣的地方,莫說是病人好不起來,哪怕就是個健康的人,恐怕也會得病! 秋嬤嬤一路帶她們來到了長廊盡頭的那扇門外,還不待她推開門,容真已然從破破爛爛的窗紙里看見了屋內的光景。 蛛網遍布的泛黃墻壁,沒法擋風的破爛門窗,窗內是一張黑漆漆的木桌,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桌子上面擺了一只沒有洗過的空碗,還有一只碗里則盛滿了粥,雖說是粥,卻壓根看不見幾粒米,而里面的東西顯然一口都沒有動過。 屋里擺了兩張床,外面那張床上躺著個滿頭銀發的老嬤嬤,閉著眼睛在打盹,容真的視線僵硬地移到了靠墻的那張床上,腳下忽地生了根,哪怕秋嬤嬤推開了門,她也再邁不動步子。 破爛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冷風灌進去,靠墻的床上,那個背對她們躺在其上的人忽然抑制不住地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厲害,好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她的身子消瘦的可怕,咳嗽起來渾身顫抖,重重地躬著背,像只瘦弱的蝦。 容真的臉色已經只能用死灰來形容了,當下如遭雷殛,頭也不回地對珠玉說,“快去請太醫!”然后快步走進屋內,急切地幫床上的人拍著背,“這樣好些了么?” 珠玉背對她,卻自打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起,就渾身僵硬了,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容真想哭,想重重扇自己一耳光,最終只能咬唇拉住了她的手,低低地哽咽道,“是我害苦了你……” 她的手還是一如從前的溫暖,握著珠玉,好像過去的日子都回來了。 可是珠玉神情恍惚地笑了笑,還是保持著面對墻的姿勢,一點一點把手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