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再后來，哪怕他知道宿主曾經或許會過得很苦，但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無法想象。 “噬魔天地不容，他的生命中善意極少。” 414主動問起，懷月便毫不隱瞞地敘述起來，免得到時候這個系統又在旁邊亂發脾氣。 “沒有白狼他也不會死的，他是魔，哪里那么容易死。” “等他餓到不行了，便會自己爬出找吃的，然后被上山砍柴的農夫見到，賣給人牙子。” “人牙子會讓他和其他拐賣的小孩一起出去討錢，再過一段時間，鎮子上會出現妖物襲擊人，他的身份會在那些人出現后暴露……” “我知道了。”414打斷懷月的話。 他轉身看向對著干草拼命吸吮的小孩，心口一陣陣抽疼，隨即抬起手虛搭在小孩頭頂。 “我不想在這里看著他在過去掙扎。” “如果這里是回憶的話，那終歸是大夢一場。” “我想讓他做一場好夢。” 絲絲縷縷的力量從掌心溢出，試圖纏繞住小孩的身體。 力量卻透過小孩，在空氣中逸散。 “你在做什么？”懷月看著414的行為，吃驚地問。 “織夢，回憶不也是他陷入自己的噩夢中嗎？” “你想改變這里沒有那么容易，哪怕是回憶，這里也已經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了。” “不試怎么知道？” 414目光堅毅，將更多的力量釋放出。 忽的，他想起了對方一直沒有回答過自己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之前在虛空中相對淵淵做什么？” “你似乎很了解他，好像也很憐惜他，但你就要這樣袖手旁觀？” 此人眼中常含仁愛，可對于發生在回憶中的一切，又異常冷漠。 “本尊懷月，乃創世之神，無意來此。” 對上414疑惑的視線，懷月終于沒再隱瞞。 “本憐惜風羨淵的遭遇，不曾想最后那一縷魂魄，竟能夠爆發出比另外一人還強大的力量。” 不過，終究只剩下那么一縷了，到底只是把人困在了回憶里而已。 414瞳孔驟縮，他想質問。 你若真是神，為何不幫他？ 傳聞創世神最是仁慈博愛，風羨淵的過往你都看到了，為何不能出手？ 不是神愛世人？你不是眼中也充滿了憐憫嗎？ 可他問不出口，他不想讓別人去憐憫宿主。 宿主想要的，他會自己雙手奉上。 無數的數據之力涌出，覆蓋住整片天空。 夜晚變得越發黑沉，星辰紛紛藏進云層之后。 滴答……滴答…… 有雨水落下，滴在了414身上，冰冰涼涼的。 水滴砸在臉上，小風羨淵吸吮干草動作停下，仰起頭張大嘴去接雨水。 他一抬頭，卻發現身邊站著一個人。 小孩愣住，垂下頭在身邊找了一圈，抓起一把干草遞給414。 “嗷～嗷……” 宿主……好像看見自己了…… 呼吸一緊，414伸出手避開小孩伸過來的干草，將人抱進懷中。 “淵淵，是我，是系統哥哥。” 小孩瘦小的身軀又軟又涼，冰的414眼眶發酸。 山洞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懷月往洞內躲了一步，感知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輕嘆一聲。 “把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去控制一段回憶，414，這樣做值得嗎？” 青年拍打小孩后背的手微微一頓。 “并不是所有的力量，而且，也沒有什么值不值得。” “莫非創世神做每件事之前，都要去思考值不值得？” “有些事，想做也就去做了。” 說話間，414從懷中摸出一顆棒棒糖放進小孩口中。 甜絲絲的味道在口間蔓延開，小孩歡喜地瞇起眼睛，小手緊緊抓著糖棍。 “如果出不去的話，那就好好待在這里吧。” 說罷，414抱著小孩，在山洞里的石塊上坐下，彎腰撿起干草，取出火折子點燃。 小風羨淵原本在安安靜靜地吸吮棒棒糖，見到白狼給他鋪小窩的干草起火，連忙伸手去搶。 “嗷～嗷嗷！” 414并沒有注意小風羨淵，竟真的讓他把干草搶了過去。 奪回自己小窩的干草，小風羨淵緊緊把它護在懷中。 小手拍滅火焰，被燙得通紅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呸”一聲，吐掉棒棒糖，仰頭防備地盯著414。 “淵淵？” 小風羨淵警惕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子，扎在414胸口。 他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棒棒糖，捻去沾在上面的灰塵重新遞給小孩，小孩卻抗拒的別開頭。 突然就被嫌棄了414有幾分無助。 懷月之間微動，幾根樹枝從大雨中飛進樹洞被堆積在一起，“轟”的一下，燃起來。 金色的光芒帶起一陣暖意，驅散黑暗和寒冷，是小風羨淵從沒見過的。 他瞬間就被火焰吸引注意力，一手抓著干草，一手推搡414，試圖靠近火焰。 懷月盯著小風羨淵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把他給本尊抱抱。” 414毫不猶豫地搖頭，不等他開口，小孩已經將小手搭在懷月大掌上，手腳并用地爬了過去。 到懷月懷中之后，小風羨淵連忙興奮地扒拉他的衣襟，指向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