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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企圖和小小姐取得聯系。可惜蔣青很有手段,將“姜元初”藏得密不透風。原主年紀太小,又不喜社交,宅子里的傭人也逐漸被換掉了。 姜元初心里有些難受,從原主的記憶看,她再也沒有見過這位慈祥的孟叔叔了。 “我是在父親過世之后,才知道當時蔣青為什么一定要盡快趕他走。” 孟簡的聲音仿佛要結冰,“因為蔣青進門后不久,就已經開始揮霍您名下的財產了,而且她胃口越來越大。我父親掌握了證據,私下里警告她,希望她能收手。” 下了一步錯棋,姜元初內心嘆息。窮人乍富,又是如此驚人的財富,怎么可能會因為一次警告就能止住欲望呢。只會變本加厲,不惜一切代價掃清眼前的障礙。 孟先生輸在太君子。對待小人,只能以小人之法,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孟簡繼續說道:“他被迫離開姜家以后,心中一直難安。盡管沒能再見到您,但他堅持關注著蔣青的動向。后來有一段時間,他突然開始執著于調查姜宅那邊的事。” “現在想來,我父親那時或許已經隱隱察覺到秦芽是私生女,但是苦于找不到證據,才會想方設法地為您留下這些賬目。” 姜元初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孟簡的手,“這次的事能如此順利,確實是多虧了孟叔叔,他的苦心沒有白費。” 孟簡搖了搖頭,“父親出車禍去世當天,我們家就失火了,家里所有的東西被燒得一干二凈。這里的一部分賬目,還是我處理完后事,突然有人寄給我的。” 車禍……失火……姜元初心中一突,轉頭看向孟簡。 孟簡平靜地笑了笑,“所以我懷疑父親是調查到了一些更隱秘的東西。不過當時姜氏集團很快傳來消息,說要繼續培養我出國讀書,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能暫時離開。” “因為遠在國外,又缺乏資金人脈,我暗地里調查的很多事情都沒什么進展。最后只收攏了一些姜老先生和爺爺留下的人脈,順著父親的軌跡,把近年來姜宅的賬目繼續查清楚了。 說著,孟簡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其實我一直想向您坦白,來到您身邊,除了是爺爺和父親的遺愿,是我從小的理想,我還有一些私心。” “我對父親當年的死因存疑,想回來調查此事。” 姜元初一時沉默下來。 孟簡有些不安地看著她,像是在懇求她的原諒。 姜元初倒不像孟簡以為的那么生氣。 她對孟簡的隱藏早有所感,而且她清楚自己這一年來是什么樣的生活態度——萬事不管,根本沒給對方向自己坦白的機會和信心。 她只是突然發現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復雜得多。 一直以來,她因為讀了那本小說,先入為主地去判定很多事,把自己框死在一條狹窄的命運軌道里。 一葉障目。她沒有真實地去觸摸這個世界,去感受自己身邊有血有rou的人。 那本小說只呈現了一個以秦芽為中心的故事。可故事之外呢?還有很多人,很多離奇事,很多更為廣闊的空間。 姜元初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將胸中的濁氣排出去。這就意味著,她在對付某些人時,也有了更多的可cao控的余地。 她握住孟簡的手,重新審視這個一路走過逆境來到自己身邊的同路人,“你放心,我們一起找。找到那些可能存在著的,秦茂拼命想藏起來,而孟先生曾發現過的東西。” * “……”姜元初拉開衣帽間的門,發現自家助理真是太擅長給自己“意外之喜”了。 這幾天她忙著在書房了解和整理那些資產,從沒接觸過這些的她學得頭都要炸了。還要再加緊背一遍臺詞,學校那邊直接請了長假,衣服都是孟簡每天備好放在床頭的。 今天是程馳野說的那個妝造師要來面試,她覺得有義務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衣帽間和化妝間,才再次踏足了這里。 從姜宅搬來很多東西之后,孟簡帶了幾個人一直在給她整理,可她沒想到效果會如此壯觀。 打眼望去,極為廣闊的衣帽間居然差不多被填滿了。 京華苑雖然比不上姜宅,但它也是針對富人群體而設計的超大面積開闊型。姜元初的這套是買了三層上下打通的,全部面積加起來可以媲美一棟中小型別墅。 這套房子的第三層,就只有衣帽間,化妝間,和姜元初的臥房,光衣帽間就占了一整層近三分之二的面積。 姜元初緩緩走過,每個衣柜和首飾柜都沒有被閑置。各類服裝分區簡清晰明了,飾品,鞋子,包等也分門別類地擺放,井然有序。 與衣帽間相連的化妝間里,一整墻的壁掛式儲物架以及超大的梳妝臺上,也按種類和品牌擺放得滿滿的。 心里有譜后,姜元初回到樓下,孟簡呈上了幾大箱物品手冊。她通過這次搬家又整理了一遍姜宅的重要物品,按照不同品類登記成冊,便于姜元初需要時查閱。 姜元初隨手打開了登記貴重珠寶類的那一箱。 放在姜宅保險庫的、寄存不同銀行或保險機構的、藏在京華苑暗柜里的、放在明面上的……不同顏色的冊子代表不同的存放地點,五顏六色的一大摞。 她想起這幾天看得自己非常頭痛,散落在各個基金和不同機構里的財產,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這算什么,富豪們的習慣嗎?狡兔三窟,像小松鼠一樣到處挖坑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