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書迷正在閱讀:擁有白蓮繼妹后[娛樂圈]、萬人嫌小少爺重生以后、快穿之奶兇宿主超A的、這世上我最愛你、陰約驚魂、靠種田在修仙界當大佬、下一場、快穿:那個小可憐他又乖又甜、近距離,愛上你、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舅媽說:“你能和你妹比嗎,她一個高考生,你要是能有你妹一半出息,不用考試就能保送大學的話,我也愿意好吃好喝的成天供著你。你看看自己,高中畢業,在家待業了多少年了?” 鐘鳴立馬不吭聲了,隔了會兒才道:“我在廠子里就沒做事嗎?” 隔天蘇沫去見工,高級住宅小區,女主人很年輕,靠在柔軟光滑的真皮沙發里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試用幾次后,簽了合同。 蘇沫做事仔細,廚藝不錯,話少,不討人嫌。 女雇主莫蔚清性子冷,倒不算挑剔,只是兩人都不怎么說話,各做各的事情。 莫蔚清頂喜歡刷網頁玩網游,要么穿著防護服對著臺電腦,要么坐在陽臺上曬太陽手里捧著ipad,偶爾外面下雨她也會在陽臺上呆著。她似乎不常出門,也沒什么朋友。 兩人這么處著多少有些怪異,蘇沫為人矜持,別人對她稍有冷淡她就絕不向前多邁半步,到后來卻是莫蔚清耐不住。 當時蘇沫碰巧接到家里的電話。蘇母在電話里說:上星期你爸身體不太好,我們送孩子去她爺爺奶奶家住幾天,佟瑞安也不來看看,后來在外面遇著,清泉跑去叫爸爸,那男人竟是一副懶得理的模樣。 蘇沫端著電話怔了半天,連那邊何時掛斷也不知道,直到現在聽到那個名字她仍是心潮起伏,只是那人的臉孔在她的印象里日益猙獰。她偶爾也會甩不脫那份猙獰,只因念及曾經數年的溫情。 蘇沫知道佟瑞安的意思,也因為孩子的事與他交涉過,希望他能抽時間陪陪女兒。佟瑞安當時答地直接:離婚的時候我們家已經給過你一筆錢,輿論的偏向又在你那邊,蘇沫你現在的要求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蘇沫氣得發抖,直接掛了電話。過了會兒,那人又打過來,竟是向她道歉,佟瑞安說:對不起,她剛才在旁邊。 蘇沫不由嗆了句:你就這么怕她? 佟瑞安隔了一會兒才答:蘇沫……當初你要是有她一半厲害,我們也不會是這個結果。 蘇沫一時哭笑不得。 莫蔚清聽她在電話里提到孩子,忍不住打聽她家里的情況。蘇沫一一說了,言語平淡,只避開了前夫因出軌導致婚變的話題。莫蔚清卻是一副再明白不過的表情,幽幽嘆了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人性都是共通的。” 蘇沫沒答話,埋頭擦地。 她從未見過這家的男主人,莫蔚清的公寓里也沒有婚紗照,只有她的一張單人黑白藝術照片掛在客廳,很大一幅,占據半面墻壁,照片里的女人比現在更加年輕漂亮,身段好,眼神清澈。 蘇沫推測莫蔚清是某個有錢人的二房,接觸越多越發肯定這個結論,雖因為過往的經歷,她對小三二奶之流有種本能的排斥甚至厭惡,但是現在卻不愿和錢作對。何況莫蔚清出手大方,說話直接卻不失和氣,蘇沫漸漸地對她討厭不起來,所以蘇沫開始討厭自己。 直到一天周末,莫蔚清照常上網,蘇沫準備午飯,一切如常,忽聽外間有人掏鑰匙開門。 莫蔚清立刻抬起頭,一動不動的拿眼盯著大門。 隨后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蘇沫嚇了一跳,趕緊打廚房里出來。 門口堵著兩男人,一個攙著另一個,被攙著的那個顯然是喝多了,步伐踉蹌。蘇沫站在跟前不知所措,她扭頭看了看莫蔚清,后者卻是安坐在上發上笑瞇瞇的打量那兩人,半響才柔聲開口:“這一大早的,怎么就喝成這樣了。” 半醉的男人瞟了莫蔚清一眼,卻扭頭對同伴嘟囔:“讓你別把我往這兒送,我就知道她沒好話。” 莫蔚清一點沒在意,招呼蘇沫:“你去扶扶。” 蘇沫在圍裙上抹凈了手,過去扶那男人的另一只胳膊。男人睜著微醺的眼瞄著她,毫不客氣地將一半重量壓在她肩上,忽而側頭在她近旁嗅嗅,說了句:“好像是回鍋牛rou的味道。我不愛吃這菜,膩味。去,給弄點清粥和醋泡大蒜來。” 這男人身材高大,說話間酒味熱氣噴在她脖頸間。蘇沫很是吃力,現在聽他的言行里像是有戲弄的意思,躲也躲不開,臉頰頓時通紅,額上的汗也滴滴落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莫蔚清只在一旁瞧著,嘴角微微一抿,略噙著笑意,神色平常,蘇沫卻隱隱聽見她低哼一聲,又像是沒有。 倒是男人的同伴幫了句腔,說:“別介意,他喝多了就這樣。” 蘇沫心里好過了些,稍稍移開身子,側頭對那人禮貌性的笑笑,又忍不住瞧了他兩眼,這仔細一看就覺得那人眼熟。蘇沫不覺又愣了一回,那人卻極其平淡的移開視線,幽深的眼仁,依然如不能見底的河里暗礁。 蘇沫忽然想起來,心跳竟似快了數拍。 半醉的男人倒進沙發里靠著,莫蔚清擰了塊濕毛巾貼過去幫他抹臉,那人神情享受,過了一會睜開眼,沖著蘇沫一仰下巴頦:“去,把門口的鞋擦擦,”而后又對莫蔚清說,“請的什么人,沒點眼力勁。” 莫蔚清懶洋洋地一笑:“我相人的眼光一直都不怎么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跟著笑起來,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頦兒,末了想起什么,連忙招呼他的同伴這邊來坐。 誰知那人早已轉身走去門口,笑著說:“假模假樣的,用不著跟我客氣,不妨礙你們兩公婆團聚。” 他說話的當口,蘇沫正蹲在地上給人擦鞋,鞋尖上濺滿了嘔吐的污跡,酸臭氣味撲面而至,一不留神,就有污濁不堪的東西沾染上指尖。蘇沫一陣反胃,強抑著干嘔的欲望,悶頭悶腦地繼續擦拭。眼前,看見那人的腳邁出門去,筆挺的西褲,烏黑锃亮的皮鞋一晃而過。 直到腳步聲漸遠,汽車發動的馬達聲響起,她始終未曾抬起頭來。 然而她卻忍不住幻想,如同上次的回眸一瞥再次發生過。 這樣的幻想使她感到十分羞恥。 作者有話要說:五月十五日,更 莫蔚清=莫為情 ☆、第 3 章 · 蘇沫努力擦凈了男人的鞋,她覺得自己的手代替了那鞋變得骯臟,變成一塊破抹布。 她幾時做過這樣的事,從小嬌生慣養,大學畢業后,去中學工作,一直處于干凈的環境,好像是呆在一個真空玻璃罩里。只是玻璃罩并非密封,佟瑞安是她唯一了解人性的窗口。可是佟瑞安不喝酒,更不曾喝醉過,也從未讓她收拾過鞋上的污穢之物。 所以有那么一瞬,蘇沫掩藏在心底的清高之氣悄悄的昂起頭來。但是下一秒,認清現實的自我嘲弄又將它狠狠擊伏下去。 蘇沫轉身進屋的時候,沙發上的男女正在熱吻,男人的手已經伸進莫蔚清的上衣里,使勁捏住她的胸口。 男人帶著鼻音低低贊了句:“變大了。” 莫蔚清笑笑:“懷孕當然會變大,難道她的就縮小了么?那可是奇人。” 男人也笑,避而不答,抬眼瞥見蘇沫灰頭土臉低眉順眼的正往廚房里躲,心下有些煩,說:“怎么周末還讓人過來,多礙事啊。” 莫蔚清摸著他的胸膛鎖骨,慢悠悠道:“我一個人呆的太久,也沒個人來瞧瞧,心情就會變差,這么下去對孩子不好。你要是能常來,我叫她走就是了。” 男人當然知道她話里的意思,心里不覺有些得瑟,卻不表露,低頭問她:“就這么想我?” 莫蔚清嘟著嘴:“是呀,這么多人都想你,你招架得了么?” 那人哈哈一笑,踉蹌的站起來,稍有些費力的打橫抱起莫蔚清就往臥房里去。蘇沫聽見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驚呼呢喃,不覺臉紅心跳,像是比當事人更尷尬害臊一樣,只想著馬上離開,可是爐子上還燉著雞湯,水已燒開,熱氣蒸騰,汩汩作響。 正覺難堪,卻聽莫蔚清的聲音從房里飄出來:“喂,你先走吧。” 蘇沫回神,忙關了爐子,三步并作兩步地往門外逃,又聽見男人呼著粗氣說:“怕什么,她愛聽就讓她聽好了,你們女人都一樣,沒幾個不sao的。” 莫蔚清在那頭嚶嚶出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蘇沫跑出去,哐地一聲帶上大門。外面的日頭很毒,曬著她的臉像是要焚燒起來一樣,她迷迷糊糊的沿著馬路牙子走出老遠,心還在一個勁兒地怦怦亂跳。早上匆忙出門,忙到現在也沒來得及喝口水,不免頭暈眼花。她在太陽底下略站了站,這才轉去回家的方向,末了卻又扭頭去看莫蔚清的住處,那房子已被其他建筑物完全遮擋,仿佛消失的海市蜃樓,她這才覺得好受了點。 之后又一個周末,莫蔚清提前打電話通知她不必過去,蘇沫打心底松了口氣。等到第二天下午,莫蔚清卻又招她去做晚飯。 蘇沫到的時候,莫蔚清獨自在家,半靠在貴妃榻上玩手機,她看起來無精打采。 做好飯,蘇沫請她上桌去吃,她也懶得動彈。于是蘇沫多嘴說了句話,她說:“別把孩子餓著了。” 莫蔚清聽見這話笑了:“要是男孩兒,我是舍不得的,如果是個丫頭,倒不如把她餓死算了。” 蘇沫最痛恨這樣的觀念,忍不住低聲反駁:“可別這么想,你自己也是女性,都是條命。” 莫蔚清不以為然地伸了個懶腰,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過來:“你看我,從沒穿過耳洞,因為我下輩子再不為女人。”她說這話時語氣極為認真,以至于蘇沫都有些驚訝了。 蘇沫一時沒做聲,只抬眼看著她。 莫蔚清悠閑地坐在餐桌前,給自己舀了碗湯,再次開口:“蘇姐,你這人看起來笨笨的……但是讓人覺得安全。你一定有很多朋友,因為和你打交道不必費心思。” 蘇沫起先被她頭半句話給噎著了,聽她說完不覺想了想,答道:“這也算一處優點吧。” 莫蔚清倒是柔柔地笑出聲:“你知不知道,那個尚淳,就是我男人呀,他馬上會有兩個孩子。一個在我肚子里,另一個呢,在其他女人的肚子里。你知道那女人多大年紀么……”她頓住,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用眼神鼓勵對方順著自己的話去接茬。 蘇沫還未將她的故事消化干凈,這會兒只得一愣:“不知道。” 莫蔚清說:“十七歲,”她喝了口湯,“當真是孩子生孩子。” 蘇沫徹底愣了神。 莫蔚清口風一轉,臉上帶笑,卻已是咬牙切齒:“若是早了兩年,就是強^jian^幼女了。” 蘇沫有些暈乎地開口:“這個……生了孩子的話,好像能告他重婚罪……” 莫蔚清倒是樂了:“告什么告,她家大婆都不管,誰去告?告誰去?”她幽幽嘆了口氣,“我十八歲就跟了他,也近十年了,他大概是嫌我老了,又招了個比自己小二十的,呵……我是老了么?”她仰起臉,盯著蘇沫輕輕問,“我真的老了么?” 蘇沫杵在那里,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莫蔚清卻是越說越來勁,接著道:“他那天說了,誰生兒子,誰就能跟著他進祠堂,和他家大婆做平妻……都說酸兒辣女,你以后多給我做點酸的吃,還有啊,你是生過孩子的,你看我這肚子,是生什么的呢?” 蘇沫轉不過彎,呆滯的瞅著對方:“可是……這是違反婚姻法的,只能和一個人領證,平妻不是封建社會才有的么?” 莫蔚清顯然早已習慣自己的生活狀態,聽見這話倒并不介意,只是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這地兒就沒有婚姻法,只有宗祠,就算找警察,警察也不會管,太多了,管不了,”她緊接著又問,“你看我這肚子,像是生什么的呢?” 蘇沫嚅囁:“這個,我看不出來……沒有科學根據……” 莫蔚清不覺哼笑:“真是個實在人,”她想了想,“瞧你這么實在,又是外地來的,我才好心告訴你,在這個地方,千萬千萬別相信什么法律,什么警察,更別相信男人,任何男人,不管是剛出生的還是一腳踏進棺材里的,俊的丑的,香的臭的,都不能信。” “金玉良言,”她笑著補充。 莫蔚清一番推心置腹之后,對蘇沫越發和顏悅色。而蘇沫心里始終有一些抵觸,至于莫蔚清的男人尚淳,在她的印象里更無異于雜碎和罪犯。 蘇沫想起自己帶過的那些女學生,想起舅舅家的小表妹鐘聲,都是天真浪漫的十六七歲的年齡,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全都一團孩氣。另一方面,蘇沫自己也有個女兒,只要設身處地的稍作聯想,對這樣的男人就更為厭惡,是一種從潛意識里掀起的無法抑制的鄙視和厭惡。 后來,蘇沫在莫蔚清那里又撞見尚淳幾次。 品心而論,尚淳長得不錯,實際三十五六的年紀,外表看來頂多三十左右,有錢人會保養,當然財富又帶給他們足夠的底氣和支撐,精神面貌和言行舉止便于一般人不同。尚淳若是長相猥瑣,蘇沫心里還會好過點,無奈他卻是一副道貌岸然成功人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