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墻角有一只鳥籠，里頭兩只蹦蹦跳跳的珍珠鳥他見過，現(xiàn)在再看，似乎被余輝喂胖了不少，見到霍明望站在它們跟前，兩只小鳥張大嘴巴開始嘰嘰咕咕地叫喚。

    視線再轉(zhuǎn)，他看見了餐桌后那一面墻上，被母子倆貼起來的畫紙。

    應(yīng)該都是余輝畫的，那小孩空閑的時(shí)候就愛涂涂畫畫，他也是知道的。

    但今天看見這滿墻的畫作，他才對余輝的畫技有了更深層的認(rèn)識。

    從下到上，最下面的畫是rou眼可見的“鬼畫符”。再往上一排一排望過去，每一排的畫都有明顯的進(jìn)步。

    尤其是到了最上方的一排，那些畫已經(jīng)稱得上很不錯了。

    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最中間那兩張一模一樣的畫，畫面是一幅鄉(xiāng)野間風(fēng)景，有小動物小樹小河。

    畫作的右下角還寫了名字，好看一點(diǎn)的那張寫著“余輝”，抽象夸張一點(diǎn)的那張，是“余唯”。

    其實(shí)已經(jīng)不能稱作為“抽象”了，說難聽些……

    “真丑。”

    霍明望看著不覺笑出聲，指尖緩緩拂過那兩個名字，冰涼的觸感在指尖緩緩滑動，卻有一股暖流順著畫紙上的色彩一直蜿蜒進(jìn)心底。

    原來即使家里沒有他這個“父親”，母子倆的生活看起來似乎也挺有趣。

    ……

    余唯給兒子換衣服只用了五分鐘，當(dāng)小家伙被送出來后，余唯砰的一下繼續(xù)關(guān)上門，開始給自己換衣服。

    小家伙被mama換了一身毛茸茸的衣服，褲子也是加絨毛褲。

    他的腳上套了雙小熊貓拖鞋，腦袋上沒有戴針織帽因?yàn)楸淮底吡耍袁F(xiàn)在只剩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

    他被裹得嚴(yán)實(shí)，霍明望目測這小子的毛絨外套里估計(jì)塞了不少衣裳，鼓鼓囊囊的一團(tuán)跟個球似的，瞧著就好玩。

    霍明望看著往自己走過來的余輝，正要蹲下來拉他，房間門又被打開來。

    余唯抱著她剛剛才兌換出來的新小太陽從房里出來，然后放在餐桌邊插上插座。

    “霍先生，你過來烤烤火吧。”電線插好后，小太陽的功率會自動轉(zhuǎn)換為可使用的額度，再把開關(guān)按下，小屋瞬間被小太陽的暖黃色燈光照得亮堂堂。

    “輝輝，你也過來暖暖，不是說腳腳冷嗎？”

    余輝噠噠噠踢踏著毛拖鞋跑了過來，好奇地蹲下身看著小太陽，那光真是有些刺眼，但也暖和得不行。

    “你們先在外邊烤火等一等，我進(jìn)去換身衣服。”

    說完她又進(jìn)了房間，客廳突然恢復(fù)寧靜，霍明望低頭看著蹲在地上烤火的小家伙，小臉上滿是饜足。

    他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房門，跟著小家伙一起蹲著烤。

    別說，這東西真是暖，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得來的，莫非又是港城？

    沒多想，霍明望長臂一伸，就把余輝拉到了自己身邊，半抱住他。

    “余輝。”

    “霍叔叔？”余輝好奇地扭頭看他，見霍明望只盯著自己好久都不說話，他覺得有點(diǎn)奇怪，繼續(xù)回過頭去研究“小太陽”。

    霍明望看著小家伙rou嘟嘟的側(cè)臉，沒忍住伸手去捏他。

    “霍叔叔？”

    余輝癟著嘴扭頭，霍明望竟是把另一只手伸過來捏他的臉。

    他的小臉蛋被這男人捏得紅彤彤，捏得變了形，霍叔叔在壞笑，在笑話他，他都看見啦！

    “霍叔叔！”余輝惱羞成怒，小手一揮，竟是輕輕松松就把他的手臂給揮開了。

    “余輝。”霍明望眼底都是笑意，余輝只覺得霍叔叔的笑很溫柔很溫暖，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mama的眼神，卻又比mama多了那么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霍叔叔你叫我干什么呀？”

    兩人一直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良久，才聽霍明望開了口。

    他問：“余輝，你為什么沒有爸爸？”他想知道余唯是怎么跟他解釋的。

    余輝不喜歡這個問題，但這問題是霍叔叔問的，他沉默了幾秒，才不情不愿地開了口：“我本來就沒有爸爸。”

    母子倆從來沒有進(jìn)行過關(guān)于“爸爸”的話題，而且就算沒有爸爸又怎么了，他跟mama兩個人住在這個小房子也一樣很快樂。

    別人的爸爸他從來就沒羨慕過，因?yàn)樗幸粋€好mama，就算沒有爸爸他也很滿足了。

    霍明望不死心，繼續(xù)問他：“你想要爸爸嗎？”

    小家伙這次回答地很迅速，半分猶豫也沒有，“不想！”

    霍明望微蹙了眉頭，不解：“為什么不想，大家都有爸爸，你就不想要一個爸爸？”

    余輝誠實(shí)地?fù)u頭。

    “那你就不會羨慕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但是你沒有……”

    余輝不知道霍叔叔問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

    “我不羨慕別人的爸爸，我有mama就夠了！”

    余輝可聰明了，霍明望問出這兩個問題后，他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意思似乎是想當(dāng)他的爸爸！

    小人精不但聰明，膽子還大，當(dāng)真霍明望的面，就把心中藏匿了許久的那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霍叔叔，你是不是想當(dāng)我爸爸呀？”

    霍明望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忙扶住余輝的肩膀趁著身子輕輕咳嗽。

    余輝貼心地伸手過去拍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