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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元啟的面龐,倒是很難想象他會寫出這樣蒼勁有力的字跡。 過了幾日,宋樂舒眼看著前朝的歷史脈絡理的差不多,便將自己抄寫成冊的內容拿給余矣過目。 余矣一臉認真翻看著,宋樂舒站在一邊略微忐忑,竟生出了小時候先生檢查功課的緊張感。 忽然,余矣的手一頓:“嗯······” “可是有什么錯誤?” 余矣視線緩緩從書頁上離開,宋樂舒的視線一掃,隱隱約約看到了書頁上的字跡,正是元啟寫的那幾頁。 她一時臉頰微紅,余矣倒是極有分寸,沒有多問宋樂舒什么,只是贊賞地點點頭:“宋編修辛苦了。” “啊,不,沒有的事。” 余矣將冊子放回到了宋樂舒的手上,同時隱晦的打量了宋樂舒一眼,眸中多了幾分忌憚。 看來日后,自己便也不能稱她為宋編修了。 “你整理得很好,今日先歇歇吧,前朝的史籍也不急于一時。”余矣轉了個身,從一邊的桌案上取下幾本書,卻是整整齊齊包了起來。 宋樂舒好奇問道:“這書要送往何處?” 余矣答道:“國子監(jiān),對了,宋編修可要走一趟?我記得你與國子監(jiān)中的女官熟識。” 宋樂舒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今日外邊不冷,她進了宮之后很少去其他的地方,今日的機會難得。 “好,我知道去國子監(jiān)的路,便交給我吧。” 宋樂舒披上斗篷,抱著包好的書出了典書閣。 第62章 御妻 陛下待你不同 國子監(jiān)離典書閣距離不算近, 好在今日天氣暖和沒有呼嘯的冷風,宋樂舒疾步走在宮巷中,一路上偶見幾個宮人。 她來皇宮之后, 一直都在內廷, 宋樂舒私下也聽宮里的人議論過。當今陛下登基之前未曾婚配,登基之后更是不近女色。 滿朝文武擠破了頭, 都想要把自家女兒送到后宮之中榮耀家族, 可惜元啟隨手一指, 封了幾個御妻堵住了他們的嘴。 而且,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那些御妻從未得陛下召見。也是遠遠見過陛下一面。 膽子大的宮人私下議論幾番,不是說元啟不喜女色, 便是說陛下一心為社稷,總之沒有個定論。宋樂舒亦覺得驚奇, 元啟的面龐隨之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宋樂舒恍然一怔, 內心竟浮現(xiàn)出了點點的喜悅, 可她卻不知道喜從何來。 國子監(jiān)三個字出現(xiàn)在眼前,宋樂舒稍稍定了定心神:“在下典書閣編修,奉修撰之命, 來送書的。” “宋編修是吧?請跟我來。” 國子監(jiān)很是氣派儒雅,遠遠能看到少年郎坐在學室中苦做學問,錦衣華服意氣風發(fā)。 當然意氣風發(fā), 國子監(jiān)中都是官宦世家的子弟, 未來也是這個王朝的棟梁。 宮人接過書,轉身準備將書安置好, 宋樂舒叫住他,問道:“請問唐直講在嗎?” 他打量宋樂舒一眼,一瞬了然:“在, 宋編修請這邊走。” 唐沛受封國子監(jiān)直講,平日輔佐國子監(jiān)的博士等人授課。相比較宋樂舒,唐沛的工作要忙上許多,她兄長是個鐵面無私的人,自然不會偏袒她分毫。 那人叫了另一個人來給宋樂舒引路,宋樂舒一路跟著他走到了一間室內,引路的人叩了叩門,道:“唐直講,典書閣宋編修找你。” 宋樂舒對那人道謝,目送著他離去。室內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打開,唐沛一臉驚喜看著宋樂舒:“你竟然會這個時候來看我?” 不等宋樂舒接話,唐沛左右看看,牽著宋樂舒的手,二人一前一后溜出了國子監(jiān),她邊道:“我猜啊,你來看我就是順便的,其實你是借公偷懶,對不對?” “倒是被唐沛jiejie看破了,”宋樂舒跟她走到宮巷,二人尋了個角落,“我今天是來送書的,在典書閣悶太久了,我實在是有點憋不住了。” 唐沛點點頭:“典書閣那等地方,也難為你天天在那里讀讀寫寫,也虧得meimei是個性子安靜的人。” 說著,她拉起宋樂舒的手腕,小心翼翼替她揉著。 宋樂舒烏色的瞳滿是笑意:“我其實不打緊的,不過看你這樣子好像很忙,那么大的屋子只有你自己在工作?” 唐沛方待過的那間屋子明明擺著好幾張書案,結果只有唐沛一個人在那里寫著東西,國子監(jiān)的博士助教通通不在。 聞言,她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宋樂舒了然,看來就算有兄長相護,也免不了苦些累些。 想到此處,宋樂舒忙安慰了唐沛一番,后者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宮墻高高的帶著幾分壓抑,唐沛忽然道:“我聽說皇宮里的梅園風景獨好,來這么久了我們還沒看過,不如······” 宋樂舒臉色一變:“jiejie想偷懶不成?” “是啊,我還要帶著你一起偷懶。” 說著,唐沛轉身小跑著折返回了國子監(jiān),宋樂舒站在原地目送著她消失在房屋掩映之處,看她如此急迫,絕對是去求她兄長了。 倒也不知她兄長會不會縱容自家小妹這一番。 不過—— 唐沛jiejie尚能和兄長告假,自己又怎么去和余矣開口? 前幾日元啟剛來找過自己,今日自己就光明正大的偷懶,被人聽去絕對會說自己恃寵而驕,還指不定要引出什么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