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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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驍想到這些事長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覺得很是煩躁。 魏菱星被他牽著,已經換回長裙宮裝的她動了動腿,刻意的用左手把裙子展開,牢牢的擋住腳。 秦驍這猛地一安靜下來,這才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問道:“怎么了?” 魏菱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沒,沒什么……” 秦驍才不信她的鬼話。 附近人已經散去,他彎腰將她的長裙子掀起了一點點,就看到她一只腳穿著繡花鞋,另一只瑩白的小腳踩在地上,灰撲撲的,腳邊都泛紅了。 “鞋什么時候掉的?”秦驍蹲在她面前,輕輕把她那只腳抬起來,也不怕臟,徑直拿自己干凈的袖口就替她把灰塵都擦掉。 又看到她腳心被粗糙的地面劃開了兩條口子,微微皺了眉,明顯是心疼了,“鞋襪掉了怎么不和我說?” 魏菱星被他在外面這樣對待,臉上泛了粉,悄悄的使勁想把腳收回來,小聲兒道:“我怕耽誤你事嘛……” 秦驍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來,聲音淡淡的,“事重要,你也重要。” 第42章 對峙 慕婉受刑 魏菱星摟著他的脖子, 將頭垂的低低的,小聲:“這樣不好吧,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有點尷尬……” 秦驍云淡風輕:“尷尬什么。”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上祭天地, 下拜帝后, 誰敢多說?” 魏菱星眉眼一彎, 輕輕道:“也是。” 回去換了雙新鞋襪, 秦驍一邊給魏菱星穿鞋,一邊聽她猶豫的說:“秦驍……” “嗯?” 她糾結了一下,“我總覺得, 這事和傅九翎有關……” 秦驍眉頭一跳,卻語氣平常的問著,“怎么會這么說?” 魏菱星想了想那天營帳內的情景, 眼前似乎又閃過傅九翎盯著自己那志在必得, 似笑非笑的眼睛,后知后覺的再次脊背發涼。 “他的反應很奇怪。” “若是不對, 你就當我胡說的罷。” 魏菱星小臉上浮起一絲擔憂,“我也不是因為上次的事記仇才這樣講的。雖然有些無稽之談, 沒有證據,可是……” 秦驍將她的鞋蹬上,起身伸手撩她小跑后凌亂的發絲,眉眼專注:“我信你。” 既然她這么說了, 那說不定冥冥之中, 就是一種指引。 何況,傅九翎這樣做完全有可能。 雖然目前沒有證據指向他,可是他同丞相乃是一丘之貉, 二人世交,許長松又狼子野心。 為他辦事也不無可能。 秦驍直起身子,又想起牢獄中的慕婉,不覺頭疼。 魏遠致和慕婉也算命途多舛,分離多次。 秦驍清楚,魏遠致雖然人溫和有禮,但絕非等閑之輩,若是慕婉出事,難保他會做出什么事。 “云晗。” 他賬外走進,頷首聽命。 秦驍復道:“最近盯著點二皇子行蹤,我怕他做什么無法回頭的事來。” 云晗領命退下。 不過可惜的是,秦驍說晚了。 昨夜。 獵場邊緣。 魏遠致橫一把軟件在許長松脖頸,目色狠厲:“許長松,是你做的。” 夜涼如水,周遭寂靜一片,只偶爾有高亢的鷹啼掠過。 遠處營賬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更顯這邊偏僻靜謐。 許長松神色未改,兩指捏住他的劍,一字一句沉聲道:“魏遠致,我是你親舅舅!” 他說完這句話眉宇之間染上厲色,“你這是做什么!” 魏遠致眼睛通紅,將軟劍往前又送了送,字字誅心:“許長松,你不配當我舅舅!我問你,太子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等許長松回答,魏遠致咬牙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你最好祈禱慕婉沒事,不然我要你陪葬!” 許長松目光一凜,那張肅穆的臉上帶上怒氣又加之恨鐵不成鋼道:“我到底是為了誰好!” 魏遠致冷笑一聲,“為我好?” 他擲地有聲,溫和的容顏帶上猙獰,“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了你許家基業好!許長松,你不心虛么。” “我早和你說過,我無心皇位,只想閑云野鶴,你不光游說我母親,暗中做手腳,如今竟再一次把注意打到了慕婉和皇兄身上。” 他腕力往前一送,鋒利的劍鋒劃開他脖子,一道紅色血跡汩汩流出。 魏遠致一襲白衣,卻再也不見往常半分溫和,狠厲道:“若你不肯洗脫慕婉冤屈,她傷半分,我殺你許家一人。” 他語速緩慢:“許長松,我說到做到。” 許長松臉色平靜,看著自己的親外甥難掩失望,他不卑不亢道:“不是我。” “此事我并不知情。” 正在二人對峙之際,暗處慢悠悠傳來陰柔的輕笑,并著輕飄飄的話,逐漸靠近:“嘖嘖嘖。” “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見。” 魏遠致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傅九翎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手里拿著方手帕把玩著,往這邊慢慢走過來。 他懶懶抬眸,恰好對上魏遠致的雙眼。 “傅九翎,你來做什么。” 魏遠致心底一沉,盯著傅九翎冷冷道。 傅九翎挑起手中那方手帕,笑意慢慢掠過一絲殘忍:“你看看這個,認不認識。” 他走到魏遠致身邊,另一只手捏上那柄劍鋒纖薄卻鋒利無比的軟劍,食指一劃,沁了幾滴血珠在上頭,似是感覺不到疼痛,他淡淡嘖了一聲:“何苦呢。” 傅九翎妖孽般的臉在昏暗中看不分明,他只緩緩道,“我聽說,慕婉進去后你便找了秦驍幫忙?” 他側臉看著魏遠致,桃花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清。 “那又如何。” 突如其來的警覺使的魏遠致繃直了身子,他攥緊了劍柄,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傅九翎,是你!” 傅九翎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前仰后合,“殿下,你反應也太慢了。” 他笑得仿佛肚子都疼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才慢慢直起腰板,將手里的手帕纏到他劍上,幽幽:“慢的來不及救人呢——” 魏遠致猜測是不是慕婉出事了,立馬提劍朝著傅九翎劈過去,“我殺了你!” 傅九翎豈會在原地被動挨打,足下輕點便退后了幾步,二指一捏拿出柄袖里劍,翻手迎上去,神色輕松:“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傷不了我。” 傅九翎陰惻惻的勾唇:“就是因為你什么都不愿意做,一直逃避權力,才會現在這么廢物,什么都解決不了,不是么。” “我對你的女人動手腳你有心無力,之前她失蹤你亦需要求助他人,秦驍驍能幫你一次兩次,還能幫你三次四次不成?” 傅九翎聲音不輕不重,如鬼囈在耳邊不停的往腦子里灌:“只有自己站到最高峰,你才有資格說保護身邊的人。” “魏遠致……” “廢物……” “慕婉生死不明……” 魏遠致雙目猩紅,幾乎要被這些話逼瘋。 “啊!!!!!” 他大吼一聲:“你閉嘴!” 傅九翎打掉魏遠致手里的劍,欺身而上用袖里劍橫在他脖子上,氣息壓迫而強勢的在他耳邊說道:“魏遠致,慕婉受了重刑,和魏洲寒的一樣,對手,軟肋,你全都沒了。江山和女人,任誰都會選江山權勢,有了權力,你想怎么樣不行?” 他瞇眸說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今變成這樣,和你自己的無能有沒有關系。” 魏遠致借著月光盯著傅九翎的臉,咬牙切齒道:“我是不如皇兄權勢滔天,可是傅九翎,你不覺得用這些話企圖讓我就范太天真了嗎。” 傅九翎定定的看著魏遠致,良久,嗤一聲松了袖劍,“冥頑不靈。” 他扯唇笑得不屑:“爛泥扶不上墻,白瞎了我處心積慮幫你。” 魏遠致自知自己不是對手,還需要從長計議,收了劍一字一句的沉聲道:“傅九翎,今日之事,我定要你一絲一毫的統統回來。” 他腳步有些虛浮離開,背過身的一瞬間所有的陰狠都化為了無力和絕望。 方才他說,慕婉受了重刑…… 慕婉…… “世侄,你這樣會不會太過明目張膽。”許長松有些不滿,皺眉道:“你做事為何如此激進,老夫竟毫不知情!” 傅九翎漫不經心把玩著袖劍:“不這樣怎么把他迅速推到位置上?” “不過可惜了,是個不中用的,以后咱們也不比再在他身上下功夫了。” 許長松當然知道傅家狼子野心,可他這么快就放棄了魏遠致這枚棋子。難道又有了別的計劃? 雖然傅九翎是自己小輩,可他喜怒無常,行動鬼魅,許長松竟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了。 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傅九翎掀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許長松,沒說話。 什么意思。 既然他不愿意去夠那登天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