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要小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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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蔚婷看他一臉嚴肅,也不由緊張起來,訥訥問道:“你昨天不是說,王家送贖金的人已來了嗎?還能有什么事?” 姜成煥道:“正是在這里出了問題。王家的侄子來送贖金,被攀洞鳩問了幾句話,他一時不慎露了點口風,現在攀洞鳩已經在懷疑我的真實身份。” 朱蔚婷咬了咬牙:“既然已經這樣,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索性就明明白白告訴他,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個膽子,敢翻了天去?” 姜成煥嘆道:“你不明白,他一旦知道了我是誰,是絕不會放過我的。” 朱蔚婷怔了怔:“為什么?” 姜成煥道:“前些年南方蠻族叛亂,盜匪橫行,我父親曾奉命率大軍清剿,攀洞鳩就是當時僥幸逃脫的一支殘余,他恨我父親入骨,最想要的就是我父子的命。” 朱蔚婷點了點頭:“難怪你對這里的形勢那么了解。”她馬上又著急起來,拉了拉他手上的鐐銬:“那現在怎么辦?干脆和他們拼了吧!可是這東西怎么打開呀?” 姜成煥道:“到了該拼命的時候我自然會拼,可是。。。”他目光清亮凝視著朱蔚婷:“可是他并不知道你是誰,也絕不會對付你。他一定會找你去問話,你就說之前是我撒謊,你只是在路上偶遇搭車,其實和我并沒有半點關系。” 他又遲疑了一下,補充道:“但是你一定要咬定已有身孕,他們不會對一個孕婦怎樣,應該會很快送你下山。” 但朱蔚婷卻搖了搖頭:“不行,你現在很危險,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走。” 姜成煥愣了一下,又沉聲道:“可能是我剛才沒說清楚。你聽好了,他對我父子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管你走不走,他都不會放過我。你懂了嗎?” 朱蔚婷道:“懂了。” 姜成煥道:“好,那你就照我說的去做。” 朱蔚婷看著他,斬釘截鐵說道:“還是不行,我不走。” 姜成煥有些急了:“為什么不走?就算你留下來,也對我沒有半點用處。” 朱蔚婷睜大了眼睛:“你是說我是個累贅嗎?” “正是”姜成煥沉了下臉,語聲不太柔和:“難道你認為你不是個累贅嗎?還望大小姐有點自知之明。” “你。。。”朱蔚婷被激得臉漲紅了,騰地站了起來。 姜成煥背過身去對著墻,似是懶得再理她,淡漠地說道:“我真是倒了大霉,有你在這里拖累我,只會讓我死得更快。” 朱蔚婷瞪著他的背影,瞪了很久,忽然臉色緩和下來,嘆了口氣柔聲說道:“你就不會說,你是不想連累我嗎?” 姜成煥的身子似乎顫了一下,語聲更加生冷了:“虛情假意的做什么?我這人只會說實話。” “好!”朱蔚婷突然一拍手掌:“我有法子了,我來救你。” 姜成煥轉過身來,愣住了:“你有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 朱蔚婷瞧著他的表情,得意地嘴角直往上揚:“不要小看女人,你就瞧好了吧。” 山寨的小嘍啰果然很快就來帶朱蔚婷去問話。這個十來歲的瘦小男孩在門邊縮頭縮腦,叫了兩三聲“王夫人”,朱蔚婷才反應過來是在叫她。 她站起來,只輕輕瞥了姜成煥一眼,就昂首走出了房門。 攀洞鳩在又見到朱蔚婷的時候,竟有些吃驚。不過短短八九天的工夫,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美人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倒似叫人不敢小覷。 他倒有些不自然了,伸手往堂下的木椅一指:“王夫人請坐下說話。”又叫“給王夫人上茶。” 朱蔚婷也不客氣,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一臉的端莊:“我夫婦在寶寨叨擾數日,承蒙寨主照顧周詳,這份好處我們日后會記在心上的。” 攀洞鳩陪著笑:“照顧不周,照顧不周。”但他馬上就板起了臉:“不過我想問夫人一句話,你們二人果真是夫妻嗎?” “那還有假?”朱蔚婷斜睨著他:“我一個良家女子,哪有亂認夫婿的?”看攀洞鳩一臉懷疑,她又故作生氣地加了一句:“亂認關系,浸豬籠啊!” “那是,那是”攀洞鳩連連點頭:“漢人規矩嚴,這個我也知道。”但他瞬間又冷笑道:“只不過據我所知,你這位夫婿并不是姓王,他姓姜,也不是商戶出身,他是京城姜大將軍的兒子。” “怎么可能?”朱蔚婷大大地吃了一驚:“我嫁了一兩年了,明明嫁的是王家。何況大王你也真抬舉我,我們漢人結親最講究門當戶對,我家就是商戶,哪有那個命去高攀什么大將軍?” 她說著說著就委屈起來,摸著肚子眼圈一紅:“我相公就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們夫妻就想過點平平淡淡的小日子,等孩子生下來,有吃有穿也就行了。” 攀洞鳩沒有出聲,朱蔚婷偷眼看了看他的神色,越發抽抽泣泣起來:“大王你向來圖財不害命,給錢就放人。這點好名聲十里八鄉都知道,沒有不說你仁慈的。可眼下為什么就揪著我們不放?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個沒爹的孩子,可怎么活?我苦命的兒啊。。。” 攀洞鳩聳然動容,他過的本是砍砍殺殺的人生,縱然面對刀光劍影、血流成河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眼前這小女子一番哭訴,她那么柔弱、那么美、又那么動情,立時讓他心里就軟了一大半,反而安慰她道:“夫人莫要傷心,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 朱蔚婷破涕為笑,嫣然道:“大王不知從哪里聽錯了來,何苦無端端地懷疑我們?我家相公敬重大王你是條響當當的好漢子,你說要多少贖金,王家可不就巴巴兒地送來了么?” 她心里拿得準,攀洞鳩對姜成煥的身份只是懷疑,并沒有真憑實據。眼下最重要的人證就是她自己,只要她咬定不松口,這件事就或許能化險為夷。 但攀洞鳩聽著她的話,臉色卻又變了,突然厲聲道:“不對!” 朱蔚婷愣住了:“什么不對?” 攀洞鳩道:“我手下人報,你二人關在一起這些天,并沒有什么親熱的舉動。你說你是他老婆,怎么證明?” “什么?”朱蔚婷有點端不住了,差點跳起來,終于在心里罵了句“你妹的!” 太無恥太下作了,居然有人監視!還好沒有。。。 可是,合著這大半天,說也白說了,哭也白哭了。證明?這種事要怎么證明?難道你還想。。。。。。。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