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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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緩過來了以后,朱一銘便全神貫注地駕起車來,這可是在高速上面,要是出點什么事的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朱一銘到應天以后,打了個電話給妻子報了一下平安,然后便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傍晚的時候,到小區門口吃了點東西,然后回家以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兩天連著開車,再加上知道要和老婆分開一段時間,這心里不是太好受的,所以人顯得沒什么精神。明天就要去組織部報到上班了,新的崗位,新的開始,怎么著也不能無精打采的,那像什么話呢。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早早起床,七點一刻左右,就已經吃完早飯,準備出發了。淮江省委、省府都在應都路上,這也是應天最繁華的路段之一,今天第一天上班,為避免路上堵車神馬的,朱一銘便想早點出發。 他的車停在省委大院門口的時候,有個保安走了過來,當看到朱一銘遞過來的任命通知后,他還讓出示了身份證。朱一銘看了這個年青保安的做法以后,倒沒有任何不爽,這兒確實是淮江省的重地,所以謹慎小心一點,確實沒錯。驗核完畢以后,保安揮了揮手,才讓朱一銘進去。 組織部在省委大院的三號樓,朱一銘之前已經打探清楚了,所以直接把車往三號樓駛去,停好車以后,直接上了樓。朱一銘很清楚按照慣例,像他這種情況,得有一個副部長送他去干部三處。他之前通過梁浩康也了解過了,干部三處是歸鄒廣亮分管的,所以他直接來到了對方的辦公室門口等候。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左右,一個戴著眼鏡的年青人走了過來。朱一銘剛想上前打招呼,對方則已經從他跟前走過去了,連忙眼睛的余光都沒有往他這邊掃一下。這讓朱一銘很是不爽,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是鄒廣亮的秘書,名字好像叫申強。就算是鄒廣亮本人的話,也不應該這么擺譜,何況只是一個秘書。 朱一銘決定不給這貨面子了,既然鄒廣亮分管干部三處,那以后和這家伙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照今天這個架勢,你要是一味給他面子,以后不定他的眼睛長到哪兒去呢。此時,朱一銘尚不知道黎兆福是鄒廣亮的人,而他幫曹仁搶去的又是鄒副部長另一個得力干將——人才處處長馬華的位置。要是知道的話,他更會慶幸,今天這個決定的正確,因為梁子已經結下去了,并且是難以挽回的那種,再惺惺作態到這兒來裝孫子,已經毫無意義了。 打定主意以后,朱一銘徑直走進了申強的辦公室,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 鄒廣亮的秘書申強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朱一銘,結合之前聽鄒廣亮和黎兆福、馬華說的話,知道自己老板對這家伙不感冒,所以他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他本來想把對方晾在門口,一會老板來了看見以后,一定會心中暗喜,所以他直接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根本沒有理睬站在一邊的朱一銘。 申強正在暗自得意之際,突然見站在門口的那家伙,居然直接進門來了,還大搖大擺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心里憤怒到了極點,心想,你以為你是誰呀,這可是省委組織部,你以為在你那小小的恒陽縣城嗎? 由于聽鄒廣亮不止一次提到朱一銘,申強于是下了一番功夫了解了一下朱一銘的情況,避免老板什么時候問起來,他一無所知,那可就被動了。作為一個秘書來說,應該說申強還是很盡職的,但不管你是秘書,還是部長,你首先都是一個人,既然是人的話,就不可忘記做人的本分。 “你就是朱一銘吧,誰讓你進來的?” 申強大聲說道。他心里想著,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直接把你的名字點出來,看你怎么說。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差點樂出聲來,他笑著說道:“你是申秘書是吧?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剛才裝作不認識我是什么意思?難道平時鄒部長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一會,我倒要請教一下鄒部長。” 朱一銘這話最多也就是說說,他自然不可能拿這個事情去問鄒廣亮,那不等于是打他的臉嘛,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 這話停在申強的耳朵里面可就不是這么回事,自家老板的脾氣,他最清楚了。他自己雖然為人做事不咋的,對手底下的人要求卻特別嚴格,用他的話說,你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著我,所以一定要慎重。 要是朱一銘到老板那把剛才的事情一說,他可夠他喝一壺的。雖說他這么做一定能討老板的歡心,但那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如果放到桌面上來說,他這可是典型地不尊重領導。不管怎么說,朱一銘是新任的干部三處的處長,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正處級領導,而他直到前段時間才搞了個正科級。你一個小小的正科,見到處級領導不光不打招呼,而且直接無視掉了,這不是目無領導,又是什么呢? 盡管心里很不淡定,但申強也不想就這樣認輸,他外強中干地說道:“你覺得我老板會聽你的話嘛?真是笑話,呵呵!” 朱一銘本來那樣說,也只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現在從他面部神情,以及言語之間,他已經知道了答案。聽了對方那嚴重缺乏自信的話語之后,朱一銘冷冷地說道:“你是在懷疑鄒部長的判斷能力嗎?行,那一會等他來了以后,我就去試一試,不過他要是生氣的話,那可都是你搞出來的,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賬!” 第600章 挖坑自己跳 “我……我什么時候懷……懷疑老板的判斷能力了?” 申強結結巴巴地說道。他真是有點急了,對方的這話越說越嚴重了,要是不解釋清楚了,一會聽到老板的耳朵里面,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你剛才不是說鄒部長不會相信我的話嘛,我說的都是真實情況,而他卻分辨不出來,你這不是懷疑鄒部長的判斷能力嗎?” 朱一銘仍是冷冷地說道,“你不光說他缺乏判斷能力,甚至有說他是非不分的意思。我只如實地反映情況,至于說,領導怎么看,那就是領導的事情了。” 說完這話以后,朱一銘直接不理睬他了,而是把手機掏出來準備清理一下短信息。 朱一銘邊說邊鄙視地看了申強一眼,心想,就你這種反映能力還來和我斗,要不是為了以后的工作掃強障礙,我真懶得和你這樣的人浪費口水。朱一銘由此聯想到那天鄒廣亮在黨校培訓班結業儀式上的表現,倒是和他這個秘書的表現有得一拼。 申強此刻真的有點蒙住了,貌似自己剛才的話里絕對沒有對方說的這個意思,不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好像又確實是這么回事,他真有點大腦不夠用的感覺。在別人面前可以裝逼,自家老板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心里可是比誰都清楚。要是對方真的到他那這樣說的話,恐怕直接把自己開了都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申強真有點不淡定了,他掏出煙來,從椅子上面起身,走到朱一銘的跟前,恭敬地遞了過去,然后笑呵呵地說道:“朱處長,你好,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留神,所以沒有認出你來,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就是一個小秘書,你要是和我較勁的話,那可容易失了你的身份。” 朱一銘見對方遞過煙來,也就順手接了,他本以為這貨應該老實了,想不到言語當中居然還敢擠兌人,他頓時把臉沉了下來,低聲說道:“申秘書,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這怎么能是較勁不較勁的問題呢?你剛才的話,嚴重影響了領導的聲譽,我作為部里的工作人員,有責任和義務維護領導的聲譽。至于說大人小人什么的,你還是收起來吧,我們都是國家公民,每個人享有了權利和義務都是同等的,不存在你說的那些。” 申強聽了對方的話以后,真有想抽自己兩下的沖動,你服軟就服軟,多說兩句慫話有得死呀,都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裝逼,真是活膩了。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以后,他連忙彎下身子,低著頭,恭敬地說道:“朱處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你一定給個機會,我以后絕對不會再這么信口開河地胡言亂語,請您一定相信我。” 朱一銘聽了對方的話以后,知道差不多了,這樣的人,你不要指望一次就把他收拾服帖了,需要不斷的敲打。經過今天的試探,他對鄒廣亮身邊這個秘書的能力已經了解透徹了,以后只要注意一點,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來。鄒廣亮是他的主管領導,再加上在黨校的那一出,他不能拿關長浩怎么樣,說不定把這氣出到自己的頭上來,所以多留心一點對方的情況,應該是有益無害。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朱一銘初到組織部,對此深以為然。 聽了申強的話以后,朱一銘微微一笑,然后說道:“申秘書,你這話可就言重了,我們都是為領導服務的,以后互相幫襯著一點,何來給機會神馬的這么嚴肅的話題。” 申強聽了這話以后,心里一松,隨即笑著說道:“是的,是的,朱處長說得對,你坐,我這就給你泡茶去,你看都這半天了,光顧著聊天,把這一茬都給忘記了,你可別介意呀!” 朱一銘心想,你哪兒是忘記了,我要是鎮不住你的話,別說喝茶、抽煙了,恐怕到現在還在大門外面站著呢! 接過申強泡好的茶,朱一銘掀開杯蓋,看了看浮在上面的茶葉,品相還是不錯的,看來剛才的敲打還是有點作用,至少在喝茶這個環節上面,對方沒敢再糊弄自己。他輕吹了兩下浮在上面的茶葉,然后對申強說道:“申秘書,這茶不錯呀!” “朱處長好眼力呀,這是今年的新茶,一般盧部長、陳部長他們過來,也是喝的這個。” 申強一臉恭敬地說道。他在無形當中把朱一銘的級別給拔高了,等于不聲不響地拍了一記馬屁。 朱一銘自然不會在這個細節上和對方多作計較,端起茶杯來,有模有樣地喝了起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喝茶,剛才申強遞過來的煙雖然抓在手上,但他心里清楚這刻絕對不能點火,因為到上班時間了,估計要不了一會鄒廣亮就要過來了。他第一天過來報到,領導還沒過來,就大模大樣地抽起煙來,那要是傳出去的話,可這有目無領導的嫌疑了。 申強見朱一銘始終沒有點煙的意思,心里不禁微微有些許失望之意,他剛才遞煙過去的時候,何嘗不也有搞對方一下的意思。現在見其并不上當,所以失望自然難免,他腦筋一轉,準備努力一把,給對方挖個坑,讓他跳下去,到時候他再說什么,老板也不可能聽他的了。 申強看了看手表,要看到上班時間了,他清楚老板的習慣,一般到點以后,過兩、三分鐘才會來辦公室,現在機會正合適。打定主意以后,他掏出打火機來,一指桌上的香煙,對朱一銘說道:“朱處長,抽支煙,老板一般有一會才過來呢!” 朱一銘本就沒有早晨抽煙的習慣,再加上今天的情況特殊,他自然不會去點這支煙的,但對方滿臉熱情,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拒絕。他腦筋一轉,對對方說道:“謝謝申秘書的盛情了,我今天這嗓子有點……” 他剛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在門口站住了,連忙轉頭一看,只見來人竟然是鄒廣亮。朱一銘連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鄒部長好!” 這時,申強可傻眼了,他正勾著腰,把打火機伸出老遠準備給朱一銘點火,由于鄒廣亮出現得比較突然,他來不及把收回動作,竟愣在了當場。本想挖坑給朱一銘跳,想不到自己竟一腳踩落了進去,從鄒廣亮鐵青的臉上,他就能知道答案了。老板不是平時都要再等一會才會過來嘛,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呢?這話他只能在心里默問,是絕對沒有膽量說出口的。 鄒廣亮走近門口的時候,就聽到秘書申強的辦公室里面有說話的聲音,他心里就有點奇怪,按說這么早應該不會有人過來呀。 一般在上班以后的半個小時之內,是沒有什么人過來匯報工作什么的,畢竟領導剛上班,需要喝口茶適應一下,然后才能進入工作狀態,你這么早過來,不是讓人措手不及嘛。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大家都約定俗成地遵循著這個規矩。偶爾見到一個不按規矩出牌的,所以鄒廣亮很感興趣,準備看一看究竟是誰這么早。 站住腳以后,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的秘書卑躬屈膝的模樣,再看看另一位,居然就是那個在黨校見過一面的朱一銘。此時,他心里的恨意可想而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對方究竟有什么魔力,不光盧魁力挺他,黨校里面關長浩為他出頭,今早連自己的秘書都對他諂媚有佳,真是見了鬼了。鄒廣亮聽了朱一銘的問好聲以后,從鼻子里面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甩手就走,邊往前邁步,邊大聲喝道:“申強,你給我過來!” 有月票的支持一下,兩張月票就加一更,騎鶴想努力一把,請大家支持,謝了! 第601章 又是陰招 申強聽了這一聲喝以后,腿肚子直打斗,他此時跳樓的心都有了,難道是因為今天早晨從家里出來忘記燒香的緣故,怎么一連串碰上的盡是倒霉事,他哭喪著臉,慢慢地往前挪步…… 鄒廣亮到了辦公室門口,回頭一望,竟然還沒有看到秘書的身影,于是大聲怒道:“申強,你干嘛呢,慢慢吞吞的!” 申強一聽,連忙跑了起來,嘴里答道:“老板,來了,來了!” 朱一銘看了這一幕,強忍住笑,往辦公室的門口走去,他估摸著鄒廣亮一會就應該叫申強過來招呼他了。不管怎么說自己都是一處之長,就算鄒廣亮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爽,他也不會放到臉上來的,要不然他也混不上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的位置。 鄒廣亮進了辦公室以后,在椅子上坐定,然后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猛批。申強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他心里甚至擔心,老板會不會把手上的那真空玻璃茶杯沖著他砸過來,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鄒廣亮罵累了以后,努了努嘴,示意把門打開,申強連忙快步走過去開門。門剛一打開,鄒廣亮就大聲說道:“還不快去把朱處長請進來,怎么叫你做點什么事情,就這么費勁呢?” 申強聽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這是老板說給對方聽的。他連忙心領神會地說道:“是,是,老板,我這就去請朱處長。” 朱一銘自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只是笑了笑,誰還不知道誰,這是何必呢?他心里暗想道。 朱一銘進鄒廣亮辦公室的時候,申強端著他的茶杯跟在后面,他雖然知道這么做,老板看見了可能會不爽,但是他也沒辦法。要是朱一銘不爽的話,把他剛才說的那番話說出來,那后果可就更嚴重了。說實話,申強現在頭腦子里一片模糊,完全記不起來剛才究竟和朱一銘說了一些什么,不過剛才聽對方說,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他現在哪兒還敢怠慢。 鄒廣亮看到申強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起就不打一處來,他已經打定主意,一會一定要好好問一問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往貌似對自己挺忠心的,今天這是中了邪了,真是莫名其妙。 鄒廣亮雖然剛才表現得很熱情,當朱一銘到了他跟前的時候,又表現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摸樣,隨手一指身前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 朱一銘見了對方的表現一定也不介意,恭敬地坐了下來,身體前傾,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不管你對我的表現如何,我都做到一個做下屬的該做的,要是你還不滿意的話,那我也就沒辦法了。來組織部之前,朱一銘就想好了處事方針,鑒于目前的形勢,他覺得不惹事,不怕事,這六個字還是很切合當前實際的。 鄒廣亮從朱一銘進屋開始就隨手拿起了一份文件翻看起來,足足十分鐘以后,他仍沒有放手的意思。朱一銘則很淡定地坐在那兒,雙目平視,如老僧入定一般。 鄒廣亮雖然手上拿著文件,但是他的注意力卻一直在朱一銘身上,經過一番觀察以后,說實話,他對眼前的這個小伙子也有幾分欣賞之意。朱一銘的資料他查得很清楚,對方今年還不滿三十歲,竟然就有如此定力,遙想十多年以前,自己和對方相比,可是差遠了。 他發現老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照目前的趨勢想讓對方膽怯、坐立不安神馬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既然結果已經很明顯,那再較量下去還有什么必要呢。想到這以后,鄒廣亮輕咳一聲,把身體坐正,同時把手上的文件放了下來。 朱一銘看對方的架勢那是準備說話了,于是收回了目光,裝作異常恭敬地看向對方。他剛才一直在看落在窗上那盆植物上面的小蟲子,兩個小家伙不知是在爭斗,還是在**,忙得不亦樂乎。 鄒廣亮看了朱一銘一眼,笑著說道:“朱處長,不好意思呀,讓你久等了,看了一會文件,一會開碰頭會的時候,楷文部長等著要呢。” 朱一銘聽了對方這事實而非的解釋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周一的時候,一般每個單位里的正、副領導都要開個碰頭會,省委組織部自然也不例外,但這種會議大都是一把手布置本周的工作,很少有要下屬匯報的。當然凡事都沒有絕對,所以朱一銘也沒有往心里去。 鄒廣亮看了朱一銘的表現以后,繼續說道:“朱處長,本來我是要送你去三處的,但這手頭的事情還沒弄好,這樣吧,一會就讓小申送你過去。反正就在樓上下,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沒那么多講究,你說是吧?” 朱一銘聽了這話,鼻子都要氣歪了,但還不得不點頭稱是。對方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人家處長上任都是主管部長送過去,到他這,秘書就給打發了。這樣一來的話,三處的人該如何看待他,他這個處長以后該怎么開展工作。人都是現實的,大家一看你這個處長,連主管領導都不待見你,那誰還會把你的話當回事呢。 朱一銘真有點不明白究竟哪兒得罪鄒廣亮了,就是上次在黨校的時候,貌似也沒有他什么事,那可都是關長浩搞出來的,并且當時為防止他手牽連,關長浩還特意把他給給開了。不管怎么樣,這筆賬都算不到他的頭上呀。盡管很是郁悶,但朱一銘的臉上還是笑呵呵的,他心里很清楚此時臉上什么也不能表露出來,對方也許正等著他生氣呢! 鄒廣亮說完剛才那話以后,一直在關注著朱一銘臉上的表情。說實話,他真的失望了,對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什么也看不出來,仿佛他撈到了一個美差似的。鄒廣亮猛地覺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很難纏,他有點不想和對方打交道的感覺,于是笑著說道:“朱處長,我看就這樣吧,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就去你們三處坐坐。” “好,那謝謝鄒部長了!” 朱一銘邊說邊站起身來,然后說了一聲再見以后,便在申強的帶領下出了鄒廣亮辦公室的門。 鄒廣亮等幾個副部長的辦公室在三樓的右邊,左邊則是崔楷文的辦公室和兩個會議室,一個中型的,一個小型的。崔楷文雖然在市委里面還有一個辦公室,但平時的話,還是在這邊待得較多,那邊有事情需要處理才過去呢。這邊是他的大本營,立身之本,自然不能放松。 淮江組織部的這幢樓共計有五層,其中三處和二處在二樓。朱一銘跟在申強的后面往樓梯口走去,他此時有點心不在焉,正在盤算著一會到了處里以后,該怎么和下屬們說。 突然,他感覺到前面申強的身子猛地停住了,他連忙急剎車,但整個人還是往前一沖,差點撞到對方的身上。他心里一陣不爽,暗想,你這是在搞什么呢,怎么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 朱一銘抬起頭來,往前看去,只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大腦里面連忙快速地思索起來。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已經聽到申強開口了,只聽他低身彎腰,異常恭敬地叫了一聲:“部長好!” 第602章 老大撐腰 朱一銘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可就是淮江省委組織部的老大崔楷文呀,難怪覺得有點面熟呢,除了在淮江新聞上經常看見以外,崔昱和他老子也很有幾分相似。1(1)明白過來以后,朱一銘連忙站直了身子,大聲說道:“部長好!干部三處的新兵朱一銘向您報到!” 這話聽上去有點太過正式了,但是朱一銘有自己的考慮,剛才自己埋頭沉思的模樣,極有可能落到了崔楷文的眼里,為防止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利用這個機會特意解釋一句,言下之意,我是新人對您部長大人并不熟悉,所以剛才沒有認得出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則個。 崔楷文開始倒沒有注意這兩個年青人,說實話,部里這么多人,他也不可能全都認識,特別是這些年青人,有一些是來辦事的,幫著領導跑腿的,他自然不可能一一去關心和留意。 聽說眼前這個小伙子就是朱一銘,崔楷文仔細打量了一番,果然和之前照片上見到的差不多。這小子人雖然還沒有過來,他這個省委常委、組織部長對他的情況,可是屢有耳聞,先是盧魁向他提過,后來他兒子回家居然也向他推薦這個叫朱一銘的,搞得他很有點意外。兩人對這個年青人的評價都很是不錯,所以他也準備好好觀察一下,看看名實是否相符。 聽了朱一銘的話后,崔楷文笑著說道:“你就是朱一銘呀,歡迎加入組織部,有了你們這些新鮮血液,部里的工作還會更上一層樓的。” “感謝部長,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還請部長多多指導!” 朱一銘誠懇地說道。崔楷文給他的印象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倒像是鄰家的叔伯一般,這可能也和他與崔昱比較熟悉有一定的關系。 崔楷文看了朱一銘和申強一眼,問道:“你們兩人這是準備到哪兒去?” 朱一銘還沒來得及開口,在一邊憋了半天勁的申強搶著說道:“部長,我……我送朱處長去三處上任。” 由于是搶著說的,申強這話出口的時候,都有點結巴,他雖然也是組織部的工作人員,但是能和崔楷文說上話的機會并不多,所以有點激動也在情理之中。 崔楷文聽后,眉頭一皺,立即聯想到之前鄒廣亮提黎兆福擔任三處處長的事情,看來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通過這件事情,崔楷文不禁低看了鄒廣亮兩眼,就算你有再大的意見,總不至于如此不管不顧地給人家新人臉色看吧。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打的可是組織部的臉,崔楷文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笑著說道:“小朱呀,正好我要到三處和二處有點事情,我們就一起下去吧!” 說完以后,他還看著朱一銘微微點了點頭。 朱一銘聽后,連忙說道:“謝謝部長,給您添麻煩了。” 他的表現還算是正常,此刻申強已經完全石化了,堂堂省委組織部的老大居然要送朱一銘去三處上任,這是何等的牛叉。對了,剛才自己好像還說過是送對方去上任的,究竟說沒說呀,怎么記不起來了,好像是說了吧!等崔楷文和朱一銘已經走遠了,申強才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多么大的錯誤,這時還不去告訴老板,更待何時? 他剛才可是看到部長剛從電梯里面出來,并且指示燈上顯示電梯是上行的,那怎么可能是去二樓的二處和三處呢? 朱一銘此時心里也有點郁悶,他也看見崔楷文是從上行的電梯上面下來的,那自然不可能是去二樓有事了。難道說他這是準備專門把自己送過去,想到這的時候,朱一銘有點不確定起來了。按說對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盧魁的人,雖說他們一、二把手之間的關系很融洽,但支持的力度也不應該有如此之大吧! 三樓到二樓那可是眼睛靠著鼻子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再去乘電梯了。走到樓梯上以后,崔楷文特意放慢了腳步,朱一銘見狀輕輕靠了過去,不過始終滯后對方有一步左右的距離。 別看這一步之差,里面的學問可大了去了,由于兩人之間級別上的差別比較大,所以必須相差一步。換句話說,如果是一個副部長和崔楷文一起走的話,那只要差半步就行了,如果是盧魁的話,那稍稍落后一點,意思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華夏國的官場上確實是個秩序森嚴的所在,無論是開會、吃飯、走路、說話,都有其應有的規則,大家都嚴格遵守著,否則的話,你極有可能面臨被淘汰的命運。 此時剛到上班時間,二樓不管是二處還是三處,里面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當大家看到崔楷文帶著個年青人過來的時候,都有點愣住了,后來見到兩人一前一后往三處走去的時候,大家就有點明白了。前段時間都說三處的信任處長是個年青人,今天終于見識到了,不過這年青得未免有點太離譜了,貌似應該還沒到三十歲吧? 這樣年青的正處級雖然在省級機關里面也不是沒有過,關鍵是如他這般強勢空降的可真是不多見。三處的地位如何,部里的人都很清楚,關鍵三處還有一個老資格的副處長黎兆福,他為了這個處長的位置可算是費盡了心機,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