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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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之泉走了以后,朱一銘仔細地思考了一會,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不會對自己產生什么不良的影響,反而是一次鍛煉的機會。朱一銘手頭上有關于三陽河的資料,三陽河是恒陽境內燕杭大運河的一個分支,河雖不長,但卻是當年恒陽先輩們一鍬一鍬開挖出來的,現在大家看到她受到了污染,自然心痛。如果能調查清楚三陽河受污染的原因,及時進行治理的話,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朱一銘從得知自己即將將步入官場起,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做實事,當好官。 盡管通過自己的分析,覺得沒什么問題,朱一銘海還是不放心,拿起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肖銘華。肖銘華的分析和朱一銘差不多,即使林之泉想要整朱一銘,在這件事情上,應該也做不出什么文章出來。至于說,潘亞東負責牽頭處理三陽河污染的事情,也沒有任問題,農村工作本就在潘亞東的分管范圍內。最后,肖銘華還告訴朱一銘,三陽河的污染主要來自于上游的幾家大型的工廠,主要分布在小紀、惠村、夢梁這三個鄉鎮境內。 下午一上班,朱一銘就把早餐林之泉來過的事情告訴了李倩。這事上,朱一銘可沒有聽林之泉的,李倩畢竟是秘書科的科長,有事及時匯報,這是對領導最起碼的尊重,朱一銘自然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李倩聽后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囑咐朱一銘一定要認真完成這項任務,寫完后,自己如果吃不準的話,可以請胡書強把把關,到時候她會去和胡書強說。朱一銘真心地向李倩道了謝,剛轉身準備離開,李倩又說:“那稿子我已經幫你給歐陽曉蕾了,不過她說還有點問題,約你晚上七點,在雨帶畫廊里交流一下。” “晚上我還有事。” 朱一銘連忙說道,“我現在就去一下團委。” “你還是別去了,歐陽和她們部長去泯州開會了,要到傍晚才能回來。你有什么事情提前去處理一下,晚上就去一下,她這稿子明天等著要呢。” 李倩心里還真佩服歐陽曉蕾,她說朱一銘要是推脫的話,就用這么這么和他說。 第008章 調研遭遇 李倩其實也挺搞不懂歐陽曉蕾的,平時她可是眼高于頂,雖說離過婚了,但身邊可不乏追求者,有官家公子,也有商界精英,可她根本理都不理人家。夢梁鎮黨委書記李賀天的二弟李賀云就是她的仰慕者,李賀云不僅長得高大帥氣,而且自己還開了一家建筑公司,身價好幾百萬,是恒陽縣出了名的鉆石王老五。李賀云給她送了一個月的花,每天九十九朵,她硬是沒答應人家吃一頓飯,把李賀云氣得發誓一定要找個比歐陽曉蕾漂亮的。最后,終于在應天搭上了一個不知是三線還是四線的小明星,花了好幾十萬,娶回了家,很是得意了一番。 朱一銘聽后,知道沒有辦法拒絕了,只好點頭同意。他轉身的剎那,看見李倩從包里掏出了個黑色的小磚頭,摁了幾個鍵后,低身說道:“沒問題,搞定了。” 朱一銘一聽,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搞定了,真是郁悶。 朱一銘早早吃完了晚飯,來到雨帶畫廊才六點四十五,要了壺龍井邊喝邊等歐陽曉蕾。朱一銘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光,自己也如今天一般,經常在大學旁邊的那家咖啡廳里等李琴。正當朱一銘沉浸在初戀的回憶中時,耳邊響起了一聲小聲的咳嗽,抬頭一眼,只見一個身著淡綠色的身影立在自己的面前。朱一銘頓時呆住了,眼前的女子美目低垂,兩腮淡紅,玉臂粉嫩,最要命的是女子胸前的兩座突起,近在眼前,使人忍不住想伸手把玩一番,只覺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立刻膨脹起來。 歐陽曉蕾對朱一銘的表現非常滿意,自己花了近一個小時功夫的打扮,總算沒有白費,強忍著笑,輕輕地問了聲:“可以坐下來嗎?” 朱一銘連忙站起身來,右手伸出,做了請的動作,“歐陽部長請坐!” 歐陽曉蕾把黑色的挎包卸下來,和手上拎著的紙袋一起放在了桌子上。服務員走過來,問道:“小姐,請問您要點什么?” “一杯奶茶!” 歐陽曉蕾隨口說道,抬頭一看,竟發現朱一銘正在極力忍住笑,那樣子很是怪異,于是奇怪地問:“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對嗎?” 朱一銘一口氣沒逼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怕歐陽曉蕾誤解,連忙把上次遇到秦海麗和鄭璐瑤的事情說了出來。歐陽曉蕾聽后,也是撲哧一聲,隨后說:“想不到小姐還有那樣的意思,以后再也不要聽到別人叫自己小姐了。” 朱一銘連忙保證自己以后絕對不叫。 本以為兩人單獨見面會比較尷尬,想不到竟由這個話題變得熟絡起來。等歐陽曉蕾喝了兩口奶茶,朱一銘問道:“歐陽部長,不知道那個稿子還有哪些問題?” 歐陽曉蕾聽后,假裝生氣道:“怎么總是歐陽部長,歐陽部長的,想調到我們團委來啊?” 朱一銘一聽,心想,不叫歐陽部長,那我該叫你什么呢?歐陽曉蕾接著說道:“你不是叫李倩李姐嗎?我可比她大,你也叫一聲姐吧.”“歐陽……” 這兩個剛出口,頓覺兩道道憤怒的目光掃了過來,朱一銘連忙改口道:“曉蕾姐,那稿子還有什么問題?” 歐陽曉蕾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那稿子倒沒什么問題。” “沒什么問題,那你……” 朱一銘聽后一陣狂汗,頓時有了小紅帽遇見大野狼的感覺。 歐陽曉蕾接著說道:“那稿子寫得很好,我們書記很滿意。為了表示感謝,我給你帶了點東西。” 說著拿過了那個紙袋,遞給了朱一銘。 朱一銘連忙推遲道:“曉,曉蕾姐,不用了,你上次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還沒有感謝你呢。” “這些東西我也不花錢,都是從我爸那拿的。上次的事情,你要感謝我可以啊,改天請我吃飯,我們一碼歸一碼。” 歐陽曉蕾狡猾地說。 “那,那……這東西我可真不能要。” 朱一銘把那紙袋推向了歐陽曉蕾那邊。 歐陽曉蕾假裝生氣地說:“怎么,就這么看不起jiejie啊?東西我反正給你了,你要是不想要,就把它扔了。” 說著,把紙袋用力地往朱一銘這邊一推。 朱一銘一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心一橫,客氣地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曉蕾姐,改天我一定請你和李姐吃飯。” 朱一銘怕引起歐陽曉蕾的誤會,把李倩也捎帶上了。 歐陽曉蕾倒是毫不介意,開心地說道:“那我就等著了。” 又聊了一會,朱一銘推說明天還有事,準備回宿舍了。歐陽曉蕾說要送他,朱一銘說不用了,這次歐陽曉蕾沒有堅持。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朱一銘掂量著手上的紙袋,加上透過昏暗的路燈光,看到紙袋里面的長條形包裹,感覺到應該是兩條香煙,還有一個近似于正方形的小盒子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朱一銘心想:“等這個月的工資發了,一定請她們好好搓一頓,把這個情給還掉。” 朱一銘回到宿舍以后,迫不及待地打開紙袋,畢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拆開包裝以后,朱一銘頓時傻眼了,那是兩條香煙沒錯,但居然是中華的,要說以前抽倒也抽過,張揚經常從他老子順一兩包來,兄弟三人便聚在一起開開洋葷。那純正的煙味,沁人心脾,絕對不是一般香煙所能比擬的。臨走前,哥哥給的兩包,自己只舍得抽了兩支,其余全都奉人了。要說成條的中華,朱一銘還真是第一次看見,當然商店里的除外。再看看那小盒子里的東西,更是讓朱一銘心跳不以,竟然是一臺摩托羅拉的漢顯中文機,市價在兩千二左右。朱一銘由于動了買傳呼機的念頭,所以近階段對它比較關注,本來準備等拿到工資,再加上身邊的湊湊,買只數字機就心滿意足了。現在,真可謂是大大的驚喜。撫摸著bp機光滑的外表,再看看中華煙那動人的紅色,朱一銘陷入了沉思,自己和歐陽曉蕾素昧平生,就算幫她寫了一篇文章,也不至于得到如此豐厚的報酬啊,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可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呢。要知道此時,朱一銘每月的工資也就四百多元,這個小紙袋里的東西可相當于朱一銘半年的工資了。這也太貴重了,絕對不能收,于是,連忙轉身下樓向公用電話亭跑去。 來到街邊的一個小商店里,拿起那紅色的公用電話,照著上次歐陽曉蕾給的號碼,朱一銘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接通以后,朱一銘表示歐陽曉蕾送給自己的禮物太過貴重,自己不能收。歐陽曉蕾卻說,那香煙是從他爸爸那拿的,家里還有不少,省得毒害他父親的身體,而那呼機是她mama去應天開會的時候,客戶送的,放在家里也沒有用,送給朱一銘,正好可以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朱一銘聽后,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一再地表示感謝,最后歐陽曉蕾還開玩笑的說,等著有人請她吃飯呢。掛了電話以后,朱一銘知道,雖然歐陽曉蕾說得冠冕堂皇,顯然是怕自己一個大男人出于自尊不愿意接受她的饋贈,心里更加覺得對方對自己的一絲情愫,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算了,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回到宿舍,研究了一下bp機的說明書,其實也很簡單,一會功夫就完全掌握了,還不忘設置上了鬧鐘,上次買的那小鐘不咋地,不夠準時。臨睡覺之前,點上了一支大中華,美美地享受了一番,你還別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和白塔山真不可同日而語。 第二天一早,到了辦公室以后,李倩就問朱一銘的呼機號碼,朱一銘老實地作了回答,胡書強聽后,不陰不陽地來了句:現在年青人就是不知道節儉。看到李倩的臉色一沉,他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是剛畢業的年青人。” 要知道李倩也剛二十五,符合他說的年青人,況且李倩用的可是大哥大,豈不是更不知道節儉?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李倩和朱一銘也就懶得和他計較。 朱一銘告訴李倩自己這幾天準備去小紀、惠村、夢梁這三個鄉鎮進行調研,李倩說自己會和這三個鄉的環保辦聯系,讓朱一銘有什么問題可以和他們聯系。出了縣委辦,朱一銘直奔車站,到那以后,恰巧有一輛到小紀的車準備開,于是就直接上去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朱一銘到了小紀鄉。出了小紀車站,就是三陽河大橋,站在大橋上往下看,三陽河的水還是比較清澈的,雖然有些漂浮物,但總體看上去,水質還是不錯的。朱一銘決定先去小紀鄉的環保辦。 下了三陽河大橋往前大概三百米左右,就到了小紀鄉政府,朱一銘來到位于一樓的環保辦,里面有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朱一銘拿出自己的工作證,說明了來意以后,那名女工作人員對坐在后面的那位四十多歲的男工作人員說道:“郝主任,縣里的領導來了。” 那姓郝的主人此時仿佛才發現有人進來似的,站起身來,連忙說道:“原來是縣里的領導啊,歡迎歡迎!” 朱一銘看后心里雖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與對方虛與委蛇,畢竟自己的調研,還需要他們的幫助與配合。于是,掏出根中華遞給郝主任,郝主任夸張地說道:“領導抽的真是好煙啊,我的都不好意思朝外掏了。” 朱一銘心想:煙的好壞倒還罷了,關鍵是你目中沒人。“泡茶,小陳快給領導泡茶啊!” 郝主任大聲地喊道。 喝了兩口茶,這茶葉還真是不錯,朱一銘開口說道:“我這次來主要想對我們鄉的環保情況做個調研。” “這個容易,我們這有現成的資料,上午你就先看看資料,下午讓小陳陪你一起下去看看。我們鄉的污染主要來自于幾家磚瓦廠和一家化肥廠,但你也知道基層也有基層的難處。” 郝主任裝作很是為難的樣子說。 朱一銘聽后,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在如今經濟掛帥的時代,環保部門確實是個尷尬的存在。朱一銘說道:“郝主任,你放心,我就是隨便看看,把相關的資料整理一下,以方便縣領導們查閱。” 郝主任聽后,暗暗地點頭,這小朱雖說年齡不大,但還是比較聰明的,自己稍微一露,他就明白其中的道道了。 朱一銘坐在一旁認真的翻閱小陳找來的資料,其實這些資料看不看都無所謂,有些縣委辦那就有。郝主任則在一旁,忙著打電話,看那架勢正在約人中午一起吃飯。 剛到11點半,朱一銘就被郝主任拉進了鄉鎮府邊上的小飯店,已經五、六個人在那打牌了。郝主任為雙方作了介紹,除了鄉政府的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一位大腹便便、頭發油光可鑒的,竟是小紀鄉那家化肥廠的老總。菜是特別的豐盛,其他人也是特別的熱情,尤其是那化肥廠的老板,不斷地向朱一銘敬酒、夾菜。朱一銘的酒量雖說不錯,但好漢架不住人多,覺得自己到量的時候,便怎么也不肯喝了,眾人見朱一銘的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再勸。盡管如此,朱一銘還是覺得有點頭昏昏的了。 一頓飯一直吃到了兩點半,那胖老板特意叫來了車,載著朱一銘和小陳去進行調研。在幾家磚瓦廠一走而過,這不是朱一銘調查的重點,畢竟磚瓦廠主要是對大氣的污染,而對水的污染并不大。 來到化肥廠時,一個自稱是副廠長的中年人帶領著他們參觀的廠里的生產情況以及污水排放情況。顯然是事先得到了通知,污水凈化系統正在滿負荷的運行,排放到三陽河里的污水,通過rou眼就可以看出來,應該并無什么問題。就在那排污管道的旁邊,卻看見了黑黑的油污,兩邊寸草不生,朱一銘暗暗地記在了心里。 回到鄉政府時,已經將近五點了,朱一銘謝絕了郝主任的挽留,執意要回恒陽。郝主任讓中午跟著他們的車直接送朱一銘回去,并在后備箱里給朱一銘準備一點土特產,朱一銘也沒有推遲,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再說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第009章 身陷囹圄 回到自己的宿舍后,朱一銘覺得像這樣的調查不僅浪費時間、精力,還不會有什么收獲,決定要改變方式。 第二天一早,朱一銘找后勤科長曹明領了一臺相機,然后直接奔向車站,上了去惠村鄉的班車。惠村緊靠小紀,三陽河由東向西貫穿整個惠村鄉。 到了惠村以后,朱一銘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往哪兒走,靈機一動,直接往三陽河邊走去。經過打聽,步行了二十多分鐘,朱一銘來到了三陽河邊,那河水,微微呈黑色,還發出一陣刺鼻的味道,心情頓時沉重起來。朱一銘看見不遠處有一戶農家,就邁步走了去過。雖說才九點多鐘,樹上的知了已經叫個不停了,朱一銘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口干舌燥,衣服上滿是汗液。 “大爺,您好,我是過路的,能給我點水喝嗎?” 朱一銘沖著正在大樹下納涼的一位老者說。 老人連忙從躺椅上起來,抹了抹眼睛,看著朱一銘說:“小伙子,你是從哪來啊?瞧你這一身汗。” 說著,領著朱一銘往屋里走去。“給,小伙子喝水,這是我早晨就倒下來的涼開水。” 咕咚、咕咚,朱一銘把一大碗水倒進了嘴里,把碗放下,掏出根煙遞給了老漢。“大爺,您這水是自來水吧?” 朱一銘知道恒陽的各個鄉鎮都已經通上了自來水,農村則還沒有。 “是啊,不吃自來水不行啊,你看那三陽河的水還能吃嗎?” 老人吸了口煙,無奈地說。 “那這水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老人回答道:“以前這三陽河的水蠻清的,娃兒們經常在里面游泳啥的。自從前兩年那該死的化工廠來了以后,這水不但不能吃了,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你們就沒有向鄉里反應反應?” 朱一銘引導著老者。 “反應了啊,別說鄉里,我們連縣里都反應過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環保局也派人來過了,說檢查下來,什么指標正常,我們也不懂。但你看那河水,都變成黑色了,能正常嗎?” 老人指著不遠處的三陽河激動地說。 “您剛才說的化工廠在哪兒啊?” 朱一銘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老人的手指向了東南方向,恨恨地說:“就在那。” 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朱一銘隱隱看見多個金屬罐狀的物體,看來這家化工廠的規模還真是不小。 告別了老人,朱一銘到路上攔了一輛“蹦蹦”泯州人稱載客的三輪摩托車為“蹦蹦”司機是一個黑瘦精干的漢子。 “到前面的化工廠。” 朱一銘往東南方向在一指。 “好來!” 司機啟動了蹦蹦,大概十來分鐘,朱一銘在化工廠的門口下了車。抬頭看看,那門樓好是氣魄,墨綠色的瓷磚作底,上書“卡斯倫化工”五個金色大字,在陽光的直射下,閃閃發光。朱一銘沒有在廠門前多作停留,怕引起門衛的警覺,而是悄悄地沿著圍墻,往三陽河邊走去。 快速行進了大約一刻鐘左右,朱一銘終于來到了三陽河邊,越過一道高高的土坡,卡斯倫化工廠的排污口完全展現在了朱一銘的眼前。黑黑的水,發出令人嘔心的臭味,直接注入了三陽河內,沿河三百米左右的堤岸上幾乎寸草不生,在枯黃的水草周圍有許多死魚,同樣發出一陣陣臭味。此時又是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溫,污水的氣味加上死魚的氣味,簡直令人窒息。朱一銘屏住呼吸,拿起相機,把眼前的景象一一拍下來。足足折騰了十多分鐘,正當朱一銘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叫罵聲:“他媽的,干什么的?” “拍你.媽的x啊,誰讓你拍的?” 朱一銘一看對面氣勢洶洶地沖過來四、五個人,想要跑開,已經來不及了,連忙收起相機。剛把相機放進包里,那五個人已經來到了跟前,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紅色短袖的平頭。他用手指著朱一銘問:“你是干什么的?誰同意你在這隨便拍攝的?” 朱一銘正色說道:“我是恒陽縣委辦的工作人員,到這來調研三陽河水質的,這是我的工作證。” 朱一銘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小平頭。 邊上穿著天藍色t恤的矮胖子接過了朱一銘的工作證,看了一眼,對小平頭說道:“然哥,還真是縣委辦的。” “媽的,別聽這小子的,居然敢冒充縣委辦的,哥幾個給我狠狠地揍這家伙。” 說著,沖其他人一使眼色。 朱一銘大聲喝道:“你們想清楚了,居然敢動手襲擊縣委工作人員,這可是要坐牢的。” 剛準備沖上來動手的幾個人都愣住了,他們只是化工廠的工作人員,聽了老板小舅子的招呼才過來的,犯不著為了這事去吃牢飯。看著朱一銘的氣勢,那被稱作然哥的小平頭也不敢自作主張了,沖著朱一銘說了句:“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