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正牌回來了
童思語笑一聲,涌上眼眶的眼淚溢出,她大大的舒口氣,微微側(cè)頭,接來該去哪里了呢? 正牌回來了,那么,她應該是自由了吧燔。 腳的麻木漸漸消散,她站起身,搖搖晃晃的,眼淚掉的無知無覺。沈其宣的家那只是他的家,她不可以去。江璟麒……江璟麒的別墅有了正牌的女主人。秦醫(yī)生,秦醫(yī)生是江璟麒的朋友,所以她也不能去讓他為難。 可是怎么辦才好呢,總不能真犯點什么法直接進警局吃公家飯睡公家床看公家鐵窗吧…… “真、真討厭。”童思語又抬手粗魯?shù)哪税涯槪霸趺础⒃趺戳鱾€不停呢。窠” 坐在回傅家途中的車上,傅茉晴整個人靠在江璟麒懷里在后座。加長的林肯,傅母和傅父則坐在兩人的前一排。 “那個……”傅母開口隨即又愣了,欲言又止。 “媽,你想說什么?”傅茉晴疑惑的抬頭。 江璟麒抬手將她腦袋壓去,在那腦袋安分的倚靠在胸口后,指尖又一頓收了回來,鳳眸沉了沉,“媽,有事么?” 想到女兒在場問那樣的事不好,但是思及他們走前那個女孩的臉色,傅母就硬不心腸不擔心,抿了抿唇,嘆口氣:“那個女孩不是有了孩子了么。” 傅茉晴一愣,突然一把推開江璟麒,不可置信的大聲問:“什么!那個女人竟然不要臉的爬上你的床了阿麒!?” 傅柏信低喝:“傅茉晴你給我有點度!一個人東跑西跑也不留個口信,出口的話想也不想,還有點以前的樣子嗎!” 傅茉晴哪里受到這樣的怒喝過?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舍不得罵舍不得打,從在得知自己不是親生的時候,她幾乎都不能相信,她有多么委屈!? 現(xiàn)在,現(xiàn)在覺得那個女人更加適合當女兒是不是?眼底頓時蓄滿了淚,咬著牙隱忍不發(fā)。 “你朝我們晴晴吼什么吼!”傅母連忙給了丈夫一手拐子,又轉(zhuǎn)頭沖傅茉晴道:“晴晴,你爸才是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別放心上啊。” “停車!”傅茉晴低吼。 “茉晴。”江璟麒皺眉,抬手攬住她的肩。 傅茉晴咬牙,眼淚卻撲簌簌就落來了,掙扎著道:“我說停車!我要車我要走了我不要留在這里!” “晴晴!”傅母失聲,看著她竟然解安全帶要開車門,聲音都變了,“快、快停車啊。” 一個急剎車,林肯停在停車道上。 江璟麒一把將負氣要車的傅茉晴圈在懷里,“茉晴你在說什么呢,怎么可以跟媽說這樣的話。” “不是!她不是我的媽!” 傅茉晴的話讓正在解安全帶的傅母動作一愣,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不止震驚可以來形容了,“晴,晴……” 傅柏信的臉色也頓時黑來,但礙于妻子的手還死死的抓著自己,忍著沒有開口。 傅母扯扯嘴角,“你、你說什么呢晴晴,我們先回家。”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雖然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但傅茉晴顯然還不能拉臉,不過漂亮的臉蛋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我是被抱來的不是么……因為爸和媽不會生育,所以在醫(yī)院門口抱養(yǎng)了被遺棄的我。” 江璟麒低著頭,碎發(fā)遮住眼中的神色,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她和童思語都是孤兒,所以他才曾經(jīng)懷疑兩人可能是姐妹。但是身體上的過敏體質(zhì),卻完全不同,這根本不符合遺傳基因?qū)W,所以……他才解除了那樣的疑慮。 “晴晴,我們回家再說好么?”傅母的眼中已經(jīng)滿是祈求,見女兒流著淚不做反應,又抬頭看江璟麒,眼底請求的情緒顯然易見。 江璟麒的手輕輕的拍著傅茉晴的肩,聽到傅母這樣說抬頭看她,微微頷首,又低頭對哭得傷心的女人安慰道:“好了茉晴,你才回來一定累壞了,聽話,我們先回家,嗯?” 傅茉晴委屈的點點頭,整個靠在江璟麒身上,臉上的妝容都已經(jīng)哭花了。 車子再次啟動,江璟麒揉揉傅茉晴的腦袋,“累了就休息一吧,我的肩膀給你靠。” 依然是這樣的溫柔 ,可是……這樣的溫柔,被那個無恥的女人究竟偷走了多少呢? 察覺到女人已經(jīng)漸漸合眼,江璟麒轉(zhuǎn)頭看望窗外:夕陽西,初冬就要來臨,晝長夜短的日子已經(jīng)離去,夜色很快就能鋪天蓋地而來。 那么……那個女人應該已經(jīng)找個地方休息了吧。 雖然平時很笨,但看今天的反應,她的小聰明還真是發(fā)揮到了點子上。突然,道路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 江璟麒微微偏頭,那個笨女人……應該不會理解錯吧。 應該不會的。 一行人是回到傅家,因為傅母不允許江璟麒通知宋微和楚霽軒,所以用完晚餐坐在大廳里的只有傅家二老和傅茉晴江璟麒四人。 氣氛一直不怎么好。 沒有人開口,江璟麒只能是打破僵局的人,“茉晴,你一聲不吭跑哪里玩去了。” 傅茉晴低頭,顯然也已經(jīng)為了自己在車上說出不經(jīng)大腦就被激出的話而感到后悔,這會兒聽到他的話委屈的抬手揉揉眼,“我只是想出去玩一。” 幾人是因為她不是傅家親生的事弄僵的,既然江璟麒已經(jīng)找話題,她不能再將人往那個死胡同里帶。現(xiàn)在的爸媽對她都很好,她不能做一個恩將仇報的人,何況…… 何況那個“女人”也只是將她生來而已,如果真的疼愛她,為什么會把她扔在醫(yī)院門口呢?那樣的人,找或者找不到,也只是個執(zhí)念吧,也許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執(zhí)念就消散了。 傅母見她開口了,連忙笑道:“沒事兒回來就好,小兩口有好多話要講吧,樓上你的房間還天天打掃著呢,上去說吧。” 傅茉晴看了眼江璟麒,才個把月時間,他卻越來越有男人味,光站著,那修長的身影就能讓人心跳驟停。 突然被妻子掐了一,傅柏信咳了咳,“茉晴,爸不會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爸……”聽到這話,傅茉晴癟癟嘴,又哭著一頭扎進江璟麒懷中。 江璟麒眉目中一閃而過的不郁,這會兒不應該往她父親那邊撲?想了想,朝不遠處的兩人微微頷首,“那爸媽,我先帶茉晴上樓了。” “去吧去吧。”傅母笑著。 目送兩人上樓之后,傅母臉上僵硬的笑容就落了,嘆口氣頹然的靠在沙發(fā)上。 傅柏信皺眉,“身子不舒服嗎?” 傅母搖搖頭,又抬手支了支額,手卻被大手包住。順著看去,見丈夫一臉擔憂,她微微嘆口氣,順著他的力道靠近他懷中,“我不知道為什么,很想知道那個女孩的去向。” “你是不是覺得,她可能是茉晴的姐妹?”傅柏信的聲音低低沉沉。 傅母沒有說話,緩緩合上眼,想到的卻是夕陽,那個故作堅強卻又握緊了拳頭輕顫著的身影,“她……不是有了孩子了么。” “江璟麒會安排的吧。” “嗯?”傅母不解的睜開眼。 “這么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男人是感性的動物,就算是江璟麒,恐怕……也很難一子就忘掉吧。”身為男人說這番話自然是很權(quán)威的。 傅母想到什么,一把揪起丈夫的領(lǐng)帶,一掃臉上的抑郁,瞇起眼,“這么說來……那個小百合是不是被你偷偷的藏起來了?” “這賬不是被翻爛了啊,還追究……”看著妻子的眼神,傅柏信漸漸消音。接著,今天第二次為自己的失言嘗到了后悔的滋味…… ***** “洗個澡睡一覺,很累了吧。”江璟麒揉揉她的發(fā),英眉一直微微皺著,“瞧你,哭成什么樣了。”手指依言來到她的臉上,抹去那些新添的淚痕。 傅茉晴的耳根紅了紅,那后用力點點頭,“嗯,我去洗澡。” 將人送進了浴室,江璟麒揉揉眉心,走到里間拿出了手機,很快鎖定某個通訊錄,撥出。 響了大半天,沒有人接,男人眉頭一挑直接給家里打電話。 “少爺。” 那邊柳詠的聲音傳來,江璟麒側(cè)頭看窗簾束起的窗外夜色,“夫人回來了?” “沒有少爺。”柳詠敬職敬業(yè),“夫人早上去上班 了,期間沒有回來過,現(xiàn)在應該還在醫(yī)院。” “派人去找一。”話說完,江璟麒頓了一,“動靜小點兒。” 掛掉電話,江璟麒把玩著手機,鳳眸斂著讓人不清情緒。半天后,停在某人名字上的指尖微微一動,直接撥通—— “喂~麒啊。”秦莫深勾唇,“對了,午的時候忘了跟你說,你女人腳上那傷藥油晚上也要擦。一天兩次,大概擦個三天,這三天內(nèi)別亂走動啊。” 接通就這樣的話,江璟麒眼底沉了沉,“嗯。” “還有啊,那家伙的手機還在我這,我給忘了。哈哈,那家伙頁都還沒關(guān),嘖嘖,你也給人家點安全感嘛畢竟你總不能真讓人家給你生個孩子。”秦莫深按著童思語的手機,返回首頁,又無意間按出了通訊錄,突然爆出一陣大笑。 江璟麒本來臉色不大好,現(xiàn)在被一笑,臉色更加不好。 “我、我看到一個未接電話,哈哈哈,好眼熟,哈、哈哈你知道是誰的么?”秦莫深笑得上氣不接氣,看著那“江弱雞”備注的號碼,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外面的夜色濃了不少,一路上不能打電話,現(xiàn)在可不是聽那家伙廢話的,江璟麒眉頭微挑,“童思語沒找你?” “哈哈、笑死我了,笑……嗯?你說什么?” “傅茉晴回來了。”江璟麒的聲音低低的,掃了眼水聲淅瀝的浴室,起身走到陽臺。 “啊?”秦莫深突然將手機捏緊,正襟危坐,“然后呢?兩個人碰一起了?” “她回來的太突兀,我擔心是背后人故意設(shè)計的。”江璟麒的聲音不自覺微啞,“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冒險。” 秦莫深眼底迅速劃過一些復雜的光,然后頓了頓,“所以你把傅茉晴帶回去,然后把童思語,留了?現(xiàn)在沒回家,你打電話來找我?” “嗯。” “……”秦莫深扒扒頭發(fā),然后反問:“你現(xiàn)在還好吧?有沒有胸悶?” 抬手撫了撫心口,江璟麒鳳眸中頭一次露出迷茫,“胸悶……么……”有點痛,但是可以很通順的呼吸。 “頭痛呢?有沒有?” 聽著那邊焦急的問話,江璟麒放在做可笑動作的手,抬頭仰望星空,眼底的迷茫散去,重新出現(xiàn)的是目空一切的倨傲,“我沒事。” “那就好,童思語這邊的事你別擔心,那女人朋友不多,肯定會來找我的。”秦莫深舒了口氣,突然又想到什么一般,“她身上有沒有錢?” 應該……有吧。早上去超市都有錢,而他,也會經(jīng)常給他零用。 “那就行。”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秦莫深又囑咐他別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這邊他能搞定,這才掛掉電話。 因為江璟麒說了是醫(yī)院停車場這邊分開的,秦莫深直接去監(jiān)控室,叫人調(diào)出那個時間段的監(jiān)控錄像。 ***** 啊……已經(jīng)不痛了呢。童思語低頭看了看已經(jīng)腫成饅頭一樣的腳踝,四一看,夕陽散落一地,揚起柔柔的光。 去哪里,能去哪里。深秋的天氣還是很冷的,童思語穿的不多,何況沒有鞋子,短褲在晚風中根本沒法很好的御寒,于是她只能抬手緊緊風衣將自己裹起來。 本來漸漸已經(jīng)熟悉的城市,現(xiàn)在卻十分陌生,但不管如何看來就要離開了呢。 踩在盲人道上,腳底板卻沒有知覺了,一開始手肘都會痛,現(xiàn)在也不痛了。 側(cè)頭看一眼陌生的飯館,肚子響起咕嚕嚕的聲音,可是很奇怪,她一點都不覺得餓。只是空腹,肚子一直叫,她卻真的一點進食的胃口都沒有。 她的方向感很不好,但這個時候顯然方向感沒有什么作用。w市的夜晚神不知鬼不覺的降臨,被五彩繽紛紅燈酒綠包裝起來。 “請問,西海岸怎么走?”她找了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女生問路。 在得到一連串的拐彎后,童思語迷迷糊糊的點頭,然后云里霧里的憑著自我的理解走。 晚上實在是太冷了,好像同時在吹著東北風西南風,寒風從身體每個角落灌入,吹向那顆被努力保護著的心臟。 固若金湯的城墻倒塌,只有薄 薄的錫紙還在做著最后的抵抗,但是久而久之,“撕拉”一聲,那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那些口不能言的不堪的感情和心思就完全坦露出來。 那才是真正的徹骨的冷。 已經(jīng)遠離人群了,腦子仿佛有自我意識,一點點的回放著午的經(jīng)歷。可是每次都斷在那個男人抱著她,說著“我們走吧。” 他的手臂結(jié)實而有力,可他的臉色卻經(jīng)常很蒼白,動不動就病發(fā)要么吐血要么昏迷,借用這些嚇唬人,明明什么事都沒有。 他的胸膛很寬闊,有著和他指尖完全不同的溫暖。溫暖……是什么樣的。 勾勾手指,竟然快要僵硬了。 干脆就松開環(huán)著自己的手,冷風灌進來,竟然還詭異的有一抹溫暖。 踩上柏油路,應該是有一點咯腳,她低頭,路燈,那雙腳紅彤彤的,有時會輕微的條件反射動彈一。 應該快要凍壞了,明明不是冬天啊,怎么會這么冷。這樣想著,童思語蹲身,誰知道小腿根本支撐不住身子,一子就跌倒在低。 好像有低呼了一聲,又好像只是她的臆想,彎腰伸手揉揉腳背。 “果然凍僵了。”指尖觸在那冰塊一樣僵硬的腳,童思語有點愁的抬頭遠望,“不知道能不能走的到。” 額……對了,她要去哪里? 想到這兒童思語收回手,抓抓頭發(fā),她臉上有點狼狽尷尬。話說,她、她怎么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她又要去哪里? 也許是走了太久,這里幾乎已經(jīng)看不見人。 童思語支起自己的身子,等到整個站起來,她才低低的恍然的“啊”了一聲。是了,她要去看海。 敲敲腦袋,好像遲鈍了不少。 一步步搖搖晃晃的繼續(xù)走,應該是這個方向,順著路燈就能走到吧。那女孩怎么說來著,和高速公路一個方向,平行著走,不會有交警,而且還有路燈。 好像會穿過一個很小很小只有十來戶人家的漁村,咦,漁村?她記得以前來過都沒有村莊的啊。 秋天的雨來得那么讓人措不及防,童思語在混身被淋了個透頂才停腳步,像個隨著吹風搖擺根基不穩(wěn)的木樁子,抬頭,雨水掉進眼睛里。 她以前…… 以前來過么? 頭疼,感覺亂七八糟的畫面好多啊。 復而抬手敲敲腦袋,童思語再次前行。的雨如果不大的話,海邊應該不會漲潮,不過聽說漲潮超級壯觀,她還沒看過呢。 一腳一腳的踩在地上,這雨水似乎是暖的。她腳底板被這溫度浸泡著有了知覺一樣,很痛,疼痛難當。 好像一口氣直接從腳心痛到胸口一樣。 “混蛋啊……痛死了,我的鞋子去哪里了。”童思語低頭低咒,可是蹲都蹲不。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風中摻雜了咸澀的味道。她眼底一亮,到了海邊了! 忘了疼痛,她突然開始跑起來,聽到海浪拍打巖石的聲音了!看到那洶涌著夾雜著白色海浪的潮水了! 天色很暗了,海那邊黑乎乎的,只有幾盞路燈能后隱約看出海岸的形狀,還有沙子,好像在夜里閃著光一樣。 一腳踩在沙灘上,與石子路不同的柔軟讓童思語一愣。緊接著直接整個人往前撲倒,摔在濕漉漉的沙灘上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吐掉不留神吃進嘴里的沙子,她抬頭,不遠處……就是海了。 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往12前走,童思語傻笑,“大海,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