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一夜,幸而有你
是夜,筵席也緩緩拉開了序幕。 琴瑟和鳴,歌鶯燕舞,觥籌交錯。 來自四方的使者看似都很享受此次的筵席。 安歆溶稍稍心安,她都cao心了多少天了。 忽然,空成國的使者站起來:“非常感謝皇上為我們準備的筵席。” “使者們能夠喜歡就好,我們僅以此酒敬今夜。”安歆溶說著舉起手中的酒樽,就著唇一飲而盡。 眾人也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入肚,這場子才算真正打開。 “皇上!”空成國的使者是個胡漢形象,聲音響亮,“這光跳舞也沒意思,不如來點別的節(jié)目?” “什么節(jié)目啊?”安歆溶覺得這人是想讓自己難堪啊?或者是讓金戈國難堪。 “早就聽聞中原的棋藝精湛,皇上更是精通,今夜我空成國也來了一位棋士,到現(xiàn)在從未逢過一次對手,想趁此盛會讓皇上賜教賜教。”空成國的使者豁達地說道。 賜教是假的,挑釁倒是真的。 安歆溶習慣性地望向應悠之,早晨他還與她下過幾盤呢,看著不差,要不派他? 沒想到安君昊忽然站起來:“是個什么人就敢挑戰(zhàn)皇上,是沒有把本王這個皇兄放在眼里啊?想挑戰(zhàn)皇上,要先過本王這一關。” 末了安君昊還得意地瞧了安歆溶幾眼,安歆溶內(nèi)心只有苦笑,還真當是親兄弟啊!最坑的就是他了!現(xiàn)在好了,她想躲都躲不掉了,這不是坑人嗎!丟的也不是她的臉,是整個金戈國的臉面。 空成國的使者哈哈一笑:“這是應該的,要是沒有一點真材實料,哪敢挑戰(zhàn)皇上啊!” 這語氣還真是狂妄啊! 安歆溶只好散去歌舞,那個傳說中的棋士也出現(xiàn)了。 棋士的身材矮小,其貌不揚,但臉上的自信是隱藏不住的。 完了完了,安君昊這是踢到鐵板了啊!安歆溶心想,都說其貌不揚的人最厲害,古人誠不欺我。 “請安陵王殿下指教。”那個棋士淡然地說道。 “嗯。”安君昊的棋藝也不錯,并沒有把這個胡人放在眼里,畢竟空成國給他的印象只有粗鄙庸俗,下棋再好能有多好啊?不就是雞頭而已嘛,來到善弈的金戈國,鳳尾都比不上。 棋局開始,安君昊選了黑子,那位棋士自然也就是白子了。 一開始是安君昊占優(yōu),安君昊也越發(fā)自滿,笑意漸濃。 可是安歆溶這即視感實在太強了,這…… 安歆溶望向應悠之的方向,他一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出,所以特意趕來教自己如何破解這“指點江山”。 應悠之微笑著點頭,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安歆溶眼尖,一下子就望見應悠之眼底一片青色,她早晨一門心思都在圍棋上,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指點江山”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奇招,破解之法好似很簡單,但其實是最難的,因為并不是誰都能夠發(fā)現(xiàn)這扭轉乾坤的重要一步,很容易就被引導著步入設計好的棋局中。 應悠之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根本不知道,但他肯定為想出這個破解之法費盡心血,卻半句也沒有提。 要說不感動是假的,雖然平時應悠之經(jīng)常氣到安歆溶想吐血,可真的遇到什么事,他從來沒有一次令她失望,甚至做得更多,他總是那樣淡然,默默地提前做好一切準備,世界上怎么能有這么妖孽的人啊? 突然,棋局的局勢急轉直下,安君昊明顯慌了,棋盤上一顆一顆黑子漸漸減少,安君昊卻無能為力。 安君昊落敗,而且輸?shù)梅浅C黠@,安君昊從來沒有輸?shù)眠@么難看過,如果不是就在方才發(fā)生,他根本不敢相信。 空成國的棋士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安君昊更是萎靡,他不止輸了棋,還輸了陣。 空成國的使者順勢說道:“安陵王殿下手下留情了,金戈國真不愧是大國風范。” 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安君昊哪里讓了,他輸?shù)妹黠@。 棋士就站在殿中央,那副姿態(tài)是等著所有人來戰(zhàn),他根本無懼于任何人。 安歆溶望向眾親王,各個都回避她的目光。安君昊雖然好玩,棋藝可沒得嫌,他都輸?shù)眠@么難看,其他人又能怎么樣呢。 諸位大臣也是紛紛回避,是想讓安歆溶難堪還是真的無法應戰(zhàn),不知道。 突然,鄧茂哲壯著膽子站起來:“皇上,微臣聽聞應丞相的棋藝最是精湛,不如就派應丞相與這空成國的棋士來一盤?” 安歆溶望去的方向,看到有一個侍從鬼鬼祟祟回到王璟身側,心中了然。她還以為鄧家和王氏會多少生隙,沒想到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很團結。 “應……” “微臣自愿出戰(zhàn)。”應悠之沒等安歆溶的指向,先發(fā)制人。 安歆溶說:“行吧。” “還請賜教。”應悠之謙恭地說道。 棋士淡淡地行了一禮,二人落座。 這次是棋士執(zhí)黑子,應悠之手執(zhí)白子。 安歆溶完全不擔心應悠之,這一招“指點江山”的破招就是他教給自己的,他又怎么會輸呢。 事實證明,好幾次來自空成國的棋士臉上直冒冷汗,一度不知道該怎么落子。 這下穩(wěn)了,安歆溶心想。 沒想到最后還是應悠之輸了。 應悠之沒有不甘心的神情,淡然一笑:“是棋士技高一籌,在下輸?shù)眯姆诜!?/br> 沒想到一直寡言的棋士激動地站起身:“請大人再與在下下一盤。” 這是怎么回事?安歆溶疑惑地望著兩人。 “是在下輸了。”應悠之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這局明顯是大人在讓與在下,在下不認這個結果。”棋士直言道。 應悠之笑道:“空成國的人,難不成都是這般胡攪蠻纏,在下都說在下輸了,為何不認呢。” 棋士沉默了。 應悠之是故意的,他把安君昊輸?shù)舻拿孀佣假嵙嘶貋恚娴恼宫F(xiàn)了大國風范,還堵住了王氏和鄧家的嘴,他們不就是成心想看應悠之出丑嗎?應悠之哪能讓他們?nèi)缫狻?/br> 使者尷尬地笑了笑:“應丞相果然名不虛傳啊。” 末了,應悠之還看了安歆溶一眼。 安歆溶讀懂了更深層的意思……真的幸而有應悠之,不然安歆溶都不知道這出鬧劇會讓金戈國蒙多少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