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愛卿,是什么事啊?
六月十五,今日是一個月圓夜,皎潔的月高掛天空,這個夜晚都比往常要明亮些,可是安歆溶沒有任何賞月的心情,原因無他,是她眼前這個男人——應悠之。 安歆溶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問道:“應丞相,你不會連朕休憩的時間都不給吧?” 安歆溶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這個應悠之,有事沒事就登門覲見,安歆溶一開始以為是真的有什么大事,結果發現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就此事安歆溶還專門去向春萍甚至是李全求證過,應悠之可是大名鼎鼎的偷懶達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在朝堂上能不講話就不講話,習慣性裝死。 應悠之到底為什么突然轉性,安歆溶不知道為什么,也不是太在意。但王氏和柳氏一黨就緊張多了,要是皇上真的有意扶持應悠之,現在又不好大動作,真有可能讓應氏崛起。 “皇上,有一事微臣要上奏。”應悠之不卑不亢地站在安歆溶面前,好像他才是帝王一般,安歆溶是他的馬仔。 “愛卿,是什么事啊?”安歆溶笑著咬牙切齒地問道,要是又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屁事,她真的不介意讓應悠之成為她手上第一個以示皇威的犧牲品。 “張刺史,卷走了濱州的修堤款,現在正要朝落曦城去。” “哈?”安歆溶太過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張弘濟是濱州刺史,這次濱州修堤壩一事,他也算是責任人了,就卷款逃了?不可能啊! “應丞相,你所言真切?”安歆溶還是不肯相信,就算張弘濟是晉王的黨羽,那也不該這么大張旗鼓啊。 “茲事體大,微臣怎敢欺瞞圣上。” 安歆溶看應悠之說的嚴重,但滿臉輕松,合著這錢不是他的,他不心疼是吧。 既然如此,安歆溶腦子轉了轉:“那還請愛卿去把這修堤款追回來吧。”本來這事就是因應悠之提起,這也算合理。 “微臣領命。”應悠之話鋒一轉,“但還請皇上借調一個人給微臣。” “借調誰?”安歆溶看到應悠之緩緩露出得逞的笑容,怎么感覺自己又著套了? “驃騎大將軍,張子騫,張將軍。” 安歆溶差點一口鹽汽水噴死應悠之,張子騫哪能叫一個人啊?他手握兵符,一個人那就是千軍萬馬啊!抓一個小小的刺史要用到軍隊? 應悠之見安歆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面部表情甚是豐富,竟然很想偷笑,但還是忍住了,無辜地解釋道:“皇上誤會了,張將軍現在應該已經快到落曦城了,微臣派人馬和張將軍來個兩面夾擊,定能將張刺史抓住。” “行……吧。”安歆溶揮了揮手,“那就勞煩愛卿了,待你和張將軍將張刺史捉拿歸案,朕到時重重有賞。” 應悠之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但安歆溶覺得內心千瘡百孔,終于把這位菩薩送走了。 張子騫和張弘濟同樣都是姓張,怎么差別就那么大呢。一個深明大義,一個想著背叛她。 雖然安歆溶還不太清楚張子騫到底是站在誰的一側,但從柳氏和王氏的反應來看,他們非常忌憚張子騫,不太希望他回京。當然了,安歆溶也不愿意張子騫現在回來,現在已經夠亂的了,她連一個應悠之都搞不定。應家又不是什么世家,怎么就這么難呢? 不對,安歆溶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因為不是世家所以才無所顧忌,肆無忌憚啊! 安歆溶嘆了一口氣,成為皇上以來,她都快忘記自己嘆了幾次氣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經常嘆氣容易得病。 可是……安歆溶想起那晉王就毫無睡意了,最近怎么這么狂啊?難道是她這個草包皇帝不被放在眼里? 不過晉王那邊暫時是碰不了的了,張弘濟這邊倒是一個切入點,等到抓住張弘濟再說吧。 睡了睡了,安歆溶在心中默念,但睡意全無,安歆溶生生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安歆溶頂著一張熊貓臉,無精打采地去上朝。 沒想到今日的朝堂格外沸騰,安歆溶慣性朝應悠之的方向瞄去,卻突然忘記他今天不在啊,他去追張弘濟了。 看來張弘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首先是鄧茂哲就先按捺不住了:“皇上,張刺史一事定有蹊蹺。” “哦?愛卿你倒是跟朕說說,有什么蹊蹺啊?”安歆溶問。 “這……”鄧茂哲愣了愣,“太明顯了,如果張刺史真要投靠晉王,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被發現。” 安歆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其實內心戲巨豐富,她早就看出王氏黨羽有異心,可能是想扶持晉王上位,因為只要她不倒,晉王就一日不可能成為皇帝,王氏也不可能重回壟斷的地位。 這個節骨眼的確奇怪,張刺史要么是王氏的人,他們怕事情敗露,所以只好替張弘濟收著,要么就不是王氏的人,但怕安歆溶發現這些人有異心,所以只好替他講話,反正到時候真的出事就撇個干凈,這點能力安歆溶絲毫不懷疑,他們還能落得一個不錯的名聲。 “那愛卿的意思是,張刺史是被誣陷的了?”安歆溶笑道。 “微臣只是覺得此事還需要好好再查。”鄧茂哲連忙說道,生怕被安歆溶懷疑到他身上來。 安歆溶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無礙,等人抓回來了,事情就真相大白了。放心吧,朕還沒有打算治罪下去。” 朝堂上有幾人呼吸都凝重了幾分,皇上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皇上已經發現有人在打這筆錢的主意了? 下朝回到王府以后,王璟今日罕見地發火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為了眼前這點蠅頭小利,竟然放棄我們王家步步為營設計的長線。” “王大人,這事……” 王璟冷哼一聲:“吩咐下去,最近都不可有大動作了。都老實點,還有,離應悠之遠一點,那個小子,比他老爹難對付多了。” “那張刺史呢?” “還提什么張刺史,張弘濟是刺史嗎?”王璟冷笑道。 “屬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