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求婚,上
路意看向楚顏,有點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望月和徐微婳進來后也沒什么聲音啊。 他便故意道:“沒有啊?” “沒有嗎?”楚顏有了小疑惑,“可我明明聞到了香水味啊。” 過來的男人們,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但徐微婳噴了。 路意笑了:“你還真是屬狗的啊,鼻子這么靈。” 徐微婳又看路意一眼,開口說了話:“阿顏,是我,我過來了。” 楚顏微微怔然,繼續用笑面對著,“啊……婳婳啊。” 楚顏完全沒有多想,她認識的人里,就徐微婳和路意認識,她會過來,倒也能想的到。 接著。 一個大動靜來了。 仿佛是車轱轆摩擦地面的聲音。 近來的各位,都轉頭朝玄關口看去。 沒一會兒。 見瑾聿用輪椅推著慕瑾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戴著黑色的防塵口罩,有些長的墨發上戴了一頂白色的毛線帽,身上穿了一件超長款的白色羽絨服,將他裹的很嚴實。 他雙臂撐在輪椅上,懸空搭著的兩只手上,都貼著白色的醫用膠帶。 很明顯是剛拔了輸液針。 他現在的樣子與之前在熒屏上矜貴的高冷之花有很大的區別,現在的他,好像鄰家從小身體都不太好的,俊俏斯文的大哥哥。 他的雙眸難擋虛弱,一進來,就看向了帶著墨鏡,坐姿有些不大自然的楚顏。 身后的瑾聿頭發修剪的利落,但額前散落著碎發,他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穿著一件高領的灰棕色毛衣,看起來安靜又好看。 手里還提著一個大蛋糕。 直播還在繼續…… 觀眾看到這樣的客人,留言都快刷爆屏了。 “慕瑾寒啊,他真的受傷了啊,看起來真的好虛弱!” “他后面的帥哥是他弟弟嗎,和他好像!” 但主播路意沒有去回答觀眾的問題了,他把倒好的水,最先往徐微婳面前擺了一杯。 然后對進來的瑾聿說:“過來坐吧。” 瑾聿沖著路意點了點頭,然后垂頭看慕瑾寒。 他想看看慕瑾寒是要在輪椅上繼續坐著,還是過去楚顏身邊坐。 楚顏意識到來的不止是徐微婳一個后,她伸出手在茶幾上又摸索起來,她想抽張紙,擦擦手指上的口紅。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徐微婳過去坐在她身邊,問道:“阿顏,你想找什么,我幫你拿。” 話畢,楚顏的動作就僵住了,雖然墨鏡遮擋了眼,可她的表情略有尷尬和抱歉。 她還很明顯的吞咽了下,才說:“謝謝你婳婳,我想抽張紙。” 明明什么波瀾都沒有。 慕瑾寒突然輕輕的呼了口氣,眼淚立馬蓄滿了眼眶。 緊接著剛重傷蘇醒的男人,并沒有知會瑾聿,撐著輪椅就要起身,可他又扛不住身體的虛弱,甚至還會拉扯到還沒徹底愈合的傷…… 他沒有起來。 從小到大,總是默認的為成為別人依靠而奮斗的他,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 就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壓垮了他過來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情緒。 他咬著后牙,拼盡力氣站起來朝楚顏走了過去……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藥水味。 離遠感覺不到,離進倒是很明顯。 楚顏皺了皺眉,腦袋朝徐微婳那邊側了側,問:“婳婳,是不是又有朋友過來了?” 可接著回答她的,不是徐微婳,而是一道她念想了好久的聲音,用哽顫的語氣,叫了她的名字。 “阿顏。” 楚顏怔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吧。 慕瑾寒摘掉了口罩。 當他整張臉都露出后,他的整張臉都毫無血色,白的可怕。 而眼睛,卻紅的厲害。 直播彈幕不停的飛來問號,在疑惑著,慕瑾寒和楚顏又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受傷的是他們倆,怎么受的傷? 楚顏下意識將頭扭向了聲音的對面,強裝鎮定的大著聲音問:“路意,究竟怎么回事啊?” 慕瑾寒躺了足足一個月,渾身和散了架似的,他站不動了,也繃不住了。 嗓音里的哽顫更加明顯:“阿顏,對不起。” 楚顏拿著紙的手頓了頓,然后手指死死的攪著紙,垂下了頭。 就…… 分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可以讓曾經相擁而眠的人,轉眼就變的不知該如何親近。 慕瑾寒伸出手撐在了沙發靠背上,用力的喘著氣,明顯是呼吸不暢的樣子。 良久后,楚顏終于舍得再抬起頭來,她輕揚唇角,沖向了慕瑾寒,說:“二哥。” 一臉的輕松愉悅,仿佛曾經他們什么都沒發生。 而她這故作堅強的樣子,也不知道又戳到了慕瑾寒心中哪里的痛處,他眼睛的淚溢出了眼眶,他還伸出了手,想碰了一下她,但卻架不住身體的不適。 他先是深呼了幾口氣,然后想坐下,但身子卻微微晃了晃,于此他干脆直接單腿歸在了楚顏跟前。 他的手碰到了楚顏不會所措的手。 他穿的厚,進來如春的室內也沒脫掉外套,手心還汗津津的,而楚顏,一個從沒出過門的人,手卻冰冰涼涼。 “阿顏……” 隨著眼淚悄無聲息的往下滑落,他的聲音都哽咽了。 楚顏的笑容逐漸消失,她伸手摸索了下,摸到了慕瑾寒的手,然后又順著他的手臂不停的往上走。 她的舉動赤裸裸的宣告著她看不見的這件事,男人的心就更加的如刀割裂著。 他的喉結用力的滾動,吞咽著悲傷。 楚顏的手摸到了他的臉上,手指剛碰到他的臉頰,就觸摸到了眼淚。 然后她說:“慕瑾寒,真的是你嗎?不會是路意找什么人來騙我的吧,慕瑾寒不會在人前流眼淚的!” 旁人不知道楚顏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誰人見過慕瑾寒在人前暴露脆弱的一面,可楚顏在他都繃不住的時候,竟然表現的彌足堅強。 而慕瑾寒無視掉阿顏的話,抬手握住了停頓在他臉上的楚顏的手,看著她努力打扮的有起色的臉,嗓音顫抖:“阿顏,二哥對不起你……” “如果二哥之前對你的身體再上心些,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不知道慕瑾寒出事前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昏迷后,大腦里想過什么,就……他突然說的這兩句話充斥著無比強烈的愧疚,讓大家都覺得挺難受的。 他又繼續說:“如果二哥之前不想那么多,沒那么多的顧忌,不隱藏對你的感覺,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也不會發生那些事了……” “干嘛呀慕瑾寒!”楚顏呼了口氣,依舊用輕松的語氣應著,“你干嘛突然過來就對我說這些啊,我又沒有怪你!” “可是我會怪自己!” 男人的眼淚滑到了唇角,“阿顏,我真的以為我這輩子會徹徹底底的失去你了!” “我之前都做好死掉的心理準備了你知道嗎!” “二哥之前從沒敢對你講實話,二哥從認識你到現在這么多年,做過很多夢,也有過很多幻想,可最后落實下來的,就是你健康無憂的活著!” 外人不懂慕瑾寒。 可懂他的人自然懂。 景嶸最起碼知道他那天雨夜一人開直升機離開,就是抱著消極的心態去的,比如……死了就不用面對那么多讓他身心俱疲的事,也不用自責自己做的還不夠,也不用往后余生想念著一個女人,孤孤單單的過一生。 路意也知道,這個男人見過太多次楚顏命懸一線的樣子。 而瑾聿也明白,他之所以到現在才醒過來,是為了什么。 他怕醒來的世界,不是他所期望的。 “可最終,是我讓你承受了更大的傷害……” “沒有。”楚顏強忍情緒。 她也習慣了在慕瑾寒表露脆弱時,替他去堅強,她的聲音溫柔了很多,“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不行,你不能這么想!”慕瑾寒一口回絕她,看楚顏的眼睛滿是愛意和心疼,“二哥見不得你再受什么傷了!” 什么叫再受什么傷。 她忽然又想起景嶸曾經對他說過的,淚腺就猛然發脹。 “二哥。”她的聲音有了鼻音,“你身體怎么樣?” 她話音剛落,站在慕瑾寒身后的瑾聿靜靜的開了口:“很不怎么樣,肺部發炎,高燒不退,但他非得過來。” 眼瞧著楚顏聽著這話表情就變了,慕瑾寒突然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很怕長輩責罵,便帶有一點乖巧意味的說道:“沒關系,不要緊,我覺得我挺好。” 此時,楚顏可以確定,這與她熟悉的慕瑾寒不太像的慕瑾寒,是真的慕瑾寒了。 沒關系不要緊,這也只有他會掛在嘴邊。 楚顏沒有搭理他,而是對瑾聿說道:“瑾聿,你怎么不攔著他,真有了什么后遺癥可怎么辦!” “我不想攔。”瑾聿說的很認真,“他能出來,還是我干的……阿顏,我也挺想看他給你一個交代的。” “所以,他今天過來,是向你求婚的。” 聽到這里,坐在一邊的景嶸繼續他的氣氛擔當,笑著慫恿著慕瑾寒,“我們可不是來看你在阿顏面前哭的,你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 如果未來會一片光明璀璨,還是少一點眼淚為好。 望月和景嶸搭了句話:“別那么快啊,這樣的慕瑾寒我還想多看看,太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