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婆娑看著他陰沉的臉，鼻腔里都是他身上那夾雜著柑橘香的雄性味道，她抓著被子，卻往他懷里鉆了鉆。

    她又一次騙自己——

    嗯，躺下照顧他而已，不是做壞事……

    空氣里逐漸明顯的是彼此的心跳聲，慕瑾寒希望這一刻靜止，若時間非要往前走，那讓他死在這一瞬間，也心甘情愿。

    指針嘀嗒嘀嗒走過許久……

    忽然他褲兜里手機的震動聲頻繁的傳來，打破了這難得擁抱她的時光，也打破了楚顏的放縱。

    她就像被驚到的傻狍子一樣，立馬坐起并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他的手機。

    屏幕很亮，她看到了是個歸屬地來自帝都的陌生號碼。

    她以為是他的商業伙伴，但他拿過來一看，淡淡道：“看來聿兒有手機了。”

    “瑾聿？”

    驀然楚顏心中被心虛和罪惡蔓延……

    但慕瑾寒卻持之泰然，還把電話接起按了擴音，那頭果真是慕瑾聿的聲音，話很直接：“慕瑾寒，你吃藥了嗎？”

    “嗯。”他含糊了一聲，“這是你的號碼？”

    “嗯，景嶸結婚前，你帶阿顏回趟她家，把我房間的酒帶上。”

    聽了這話，慕瑾寒看了一眼楚顏，便見小女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唇角勾起薄薄笑意：“聿兒，這些事，你怎么不告訴小貓？”

    “我不想和她聯系，我的號碼你最好也別告訴她。但她在慕家一天，該有的規矩得有，你替我去楚家，但我想……你應該已經決定這么做了。”

    楚顏倔強的揚起了頭，不要低頭，眼淚要掉！

    剛才她心虛，心虛個毛！

    “除了這些，還有嗎？”慕瑾寒又問。

    “沒了，記住吃藥，別一天到晚給別人添麻煩。”然后慕瑾聿就掛斷了電話。

    又是沉寂片刻，慕瑾寒拿過衣服，將就穿在了身：“回家。”

    ……

    人和人之中有很奇怪的距離，時而近，時而遠。

    之后的兩天沒有再出什么意外狀況，楚顏平平靜靜跟著前輩們上了兩天班，手上的傷口用了好的藥，也長了厚厚的血痂，痛感是沒有了。

    第三天一大早，她跟著慕瑾寒先去了公司開了晨會，在動身去南城之前，慕瑾寒讓她用公司的座機，先給自己家人說一聲。

    楚顏拿起電話時，手心冒汗，很緊張，不知該和父母說什么。

    世界上會有多少人，和父母并無什么深仇大恨，但卻……八年沒聯系。

    她扭扭捏捏時，慕瑾寒一聲不吭替她撥通了，擴了音。

    他知道小女人在想什么，但人一生，要面對很多不敢面對的境況，她必須面對，如果她真的很怕，他不介意陪她一同前行。

    “喂？”

    措不及防的都沒給楚顏緩沖時間，那頭就有了聲音。

    即便八年沒聯系，楚顏還是知道那是她媽。

    塵封在心底的親情，被那一個聲調拉開了心門，她鼻頭一酸，陌生卻是下意識便喚了一聲：“媽，是我。”

    而后，她眼淚濕了睫毛。

    那頭楚母沉默良久，才吃驚道：“顏顏？”

    楚顏抿著唇，說不出話來，就這樣哭了。

    她已經八年沒再叫過“爸媽”，缺失親情的感覺，難以言說。

    慕瑾寒在此刻很及時道：“阿姨，我是慕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