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見招拆招
“說,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太子一把抓住了顧長寧的手腕,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顧長寧。 顧長寧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立刻掙扎道:“你這個陰險小人你放開我!你放開!” 太子不僅沒有放開她,反而越抓越緊,然后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你方才說的那些話,若是傳了出去,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顧長寧就想捏造太子結黨營私的罪名,企圖讓皇上和太子父子決裂,其心可誅。 顧長寧畢竟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她之前憑著一腔沖動做事,完全沒考慮過后果,現在被太子這么一提醒,她猛地回過神來,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太子看著顧長寧突然變了顏色的臉,冷笑一聲,譏諷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方才你不是很囂張嗎?本王素來知道你書閑郡主天不怕地不怕,可有些事情,容不得你不怕!” 隨著太子拔高的音調,顧長寧的心重重一跳,眼眶也同時蓄滿了淚水,她心里害怕極了,可面對太子的yin威,她又覺得自己不能夠屈服,因此大著膽子朝太子看過去,佯裝鎮定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只知道這一次是太子你先觸犯了規矩!難不成還要我們國公府替太子的任性買單嗎?!至于太子來國公府所謂何事,我不敢說什么,只能由皇上去下定論!” 對于顧長寧突然說出的這一番話,太子明顯一怔,方才的顧長寧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秦寧之。 方才顧長寧說的那番話完全不像是她自己能想出來的,倒像是秦寧之那丫頭會說的話。 難道秦寧之已經回盛京了? 不,不可能。 如果秦寧之回了盛京城,不可能不回秦府。他在秦府外安插了眼線,隨時隨地監視著秦府的動靜,秦寧之一旦回府,他的探子便會立刻來報,到時候哪怕他這一路上都沒抓到顧景元,他也能通過秦寧之,在盛京城將顧景元和顧景睿抓個正著。 應該是他多想了。 顧長寧會說出方才那番話,可能只是因為近朱者赤耳濡目染的原因,她與秦寧之是好友,時間久了自然能學到幾分東西。 想到這兒,太子就放下了心中的懷疑,同時也松開了顧長寧,對她道:“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本王今日帶上隨從光明正大地上國公府的大門,就表示本王是行的端坐得正不怕任何人去告狀的。本王來國公府只為欣賞王羲之的字畫,若郡主想去向皇上告狀,但去無妨,本王倒是想看看,是不是父皇已經嚴苛到連本王想看一幅畫都不準的地步了?” “你!”顧長寧氣得想反駁。 太子卻又接著道:“禍從口出,今后郡主在說話之前最好過一過腦子,不要仗著自己年紀小就可以胡作非為。嘉云才四歲,也比郡主懂得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太子拿她和一個四歲的小孩相比,顧長寧瞬間氣了個仰倒。 她想要破口大罵,可她知道太子方才說的那番話是有道理的。 她不能肆意妄為,太子已經把話說開了,她沒辦法再拿結黨營私的事做筏子趕他走,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又不可能真因為這件事跑去給皇上打小報告。 因此顧長寧只能氣狠狠地瞪著太子,心中暗罵是他潑皮無賴。 太子則眼神淡漠地回看過去,心中則在想這丫頭性子如此暴躁,腦子又如此蠢鈍,將來若嫁了人,怕不會有什么好結局。 兩人就這么你看我,我看你地對峙了片刻鐘,陸氏的丫鬟秋蕓姍姍來遲。 她看到顧長寧先是一怔,“郡主怎么也在這里?”而后又對太子滿懷歉意道:“太子殿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夫人生了急病,一時半會兒不能出來見客,奴婢方才去二少爺院子問了一圈,說是二少爺將王羲之的那副字畫送給了大少奶奶。這不,奴婢趕忙去找了大少奶奶,跟她說明了太子的來意,大少奶奶非常爽快地將那副字畫拿了出來,說可以給太子您帶回府中慢慢欣賞。” 秋蕓說完,便將手中用綢緞包的字卷雙手奉給了顧景元。 太子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國公府的人在撒謊。 王羲之的字畫幾乎都在他太子府收藏著,曾經顧景元聽說后還向他討要過一副,他許諾他等他二十歲生辰宴的時候就送他一副,所以國公府哪來的王羲之的字畫? 這根本是將他當小孩糊弄呢! 太子心中著實氣憤,可面上卻不顯,而是裝出驚訝的樣子,道:“是嗎?那可要多感謝大少奶奶了,不過說起大少奶奶,本王倒是想起來,本王有好一陣子沒見過景睿了,他怎么了?莫不是與大少奶奶新婚燕爾便舍不得出來見人了?” 原本在北地這件事之前,太子根本沒有注意過顧景睿這么一個人,從小到大顧景睿在他眼中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顧景元的大哥。 他跟顧景睿的關系也只能稱得上是點頭之交,所以顧景睿別說是一年不出現,哪怕十年不出現,只要不出事,他可能都想不起來有這個一個人。 可現在大明jian細的苗頭指向了顧景睿,他才恍然想起,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看到過那個沉默寡言的顧景睿了。 聽太子提到顧景睿,秋蕓的臉色頓時一白。 “奴婢,奴婢也不太清楚……”秋葵磕磕巴巴地解釋著,干笑道:“大概,大概是去廟里給大少奶奶祈福去了。” “哦?”太子挑了挑眉,“難不成大少奶奶也生了急病?這是怎么回事?府上國公夫人和大少奶奶都生了病,可需要本王找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已經有大夫來看過了,不過就是天氣轉涼,所以兩位主子感染了風寒,不礙事的,多謝太子關照。”秋蕓連連擺手,心中嚇得要死。 顧長寧則忍不住道:“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回事?你不是要王羲之的字畫嗎?現在字畫給你拿來了,你怎么還賴著不走?” “不急。”太子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微笑道:“這幅字畫乃是貴府二少爺的心愛之物,本王怎好橫刀奪愛將他帶回太子府呢?本王只要欣賞一下就好了。” 秋蕓聽他這么一說,神情高度緊張了起來。 遭了,這根本不是二少爺的那幅王羲之的字畫,又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二少爺有什么王羲之的字畫。 這是大少奶奶聽到了太子來的目的,主動找到夫人將這幅字畫貢獻出來的。 可她壓根不知道大少奶奶拿出來的這幅字畫到底是不是王羲之的真跡啊! 萬一不是,他們可就要攤上一個欺君的罪名了! 秋蕓急得抓心撓肺的,太子已經將手中的字卷打了開來。 他一怔。 這是王羲之失傳已久的《快雪時晴帖》,筆酣墨飽,行云流水,宛若蛟龍,這竟確實王羲之的真跡! “這幅字畫是哪兒得來的?”太子下意識地問道,修長的手指在字卷上淡淡摩挲,這屬于年代專屬的觸感是現在的人怎么都模仿不出來的。 秋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太子的反應,見他如此愛惜欣賞的表情就知道這幅字卷拿對了,心里不免重重松了一口氣。 “奴婢也不清楚,是大少奶奶交給奴婢的,說是二少爺送給她觀賞的。”秋葵滴水不漏地答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