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要你負責
顧景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一撩衣袍坐了下來,闔上雙眼開始閉目養神。 秦寧之見他突然間這么冷淡疏離,心里有些難過,就好像先前他對她的好都只是她的幻想一樣。 她僵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現在可以安心睡了。”顧景元突然睜開眼睛看她,語氣還是冷冷的,不過眼神里卻藏了些令人不易察覺的懊惱。 秦寧之垂下頭,“不了,我想找出去的路,若我一夜不回,父親和母親都會擔心我的。” “現在天色已晚,你要怎么找出路?”顧景元倚在樹干上,不咸不淡地開口,“秦四姑娘方才一個人的時候不是睡得很好嗎?全然不在乎旁人有多擔心。” 秦寧之聽他略帶了些諷刺的話語,不由咬了咬唇。 她當然知道現在天色這么晚,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可她也不愿意和顧景元孤男寡女的待在這里,更何況,他的態度還這么冷冰冰,她何必要給自己添堵? 這么想著,秦寧之便有些委屈。 哪有人追女孩是這樣的態度?當初她倒追他的時候,可是沒皮沒臉,百折不撓,看到他永遠是笑臉相迎,哪怕他態度再敷衍冷漠,哪怕她的自尊心一再被踐踏,她都從來放棄過,更別提用這種冷淡疏離的態度對他了。 分明是他說喜歡她的,可他這樣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她在倒貼呢! 顧景元看著她突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心里更氣了。 明明是她違背了承諾,還到處招惹是非令他擔心,怎么她倒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若不是因為她剛受到了驚嚇,他可真要好好地欺負她一下,讓她知道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大概是顧景元的眼神太過凌厲,秦寧之的氣勢沒一會兒便弱了下來。 何況他們之間的事確實是她沒理,她當初沒有明確拒絕他,反倒給了他承諾和希望,然后又背著他去和別人相親,他的自尊心會受挫也是情有可原。 這么想著,秦寧之的態度便軟了下來,且她有意緩和一下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便道:“我方才只是太累了所以一闔眼便睡著了,其實我知道有人要害我。” “你知道?”顧景元果然被她轉移了注意力。 “嗯。”秦寧之點點頭,一五一十道:“我檢查絕生的時候發現它左蹄沾染了些蝕骨粉,便懷疑是有人故意害我,所以留了個心眼,后來孫婉瑩的大哥騎著馬來找我,我心想這荒林迷霧繚繞,他是怎么能這么快找到我的?心中更加懷疑,便一直躲在灌木叢中不敢出去,直到他走遠了,我才出來尋找出路。” 秦寧之說著,又堅決道:“絕生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只是不知道跟孫婉瑩有沒有關系?” “孫婉瑩?”顧景元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怎么與她扯上關系了?方才那個想要殺你的人,并不是尚書府的長公子。” 秦寧之搖搖頭,“我沒有見過孫大公子,并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孫大公子,這些都是孫婉瑩告訴我的。當時我帶著文哥兒在騎馬,她不知何時出現,與我攀談了幾句,我的注意力便被轉移了,等到她走了,絕生就突然發了狂,我不確定蝕骨粉一事跟她有沒有關系。” 顧景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沉吟片刻后,突然道:“其實當初長公主在尚書府放火一事,我懷疑過與孫家的人有關,也曾查過孫大小姐。” 秦寧之的心“咯噔”一跳,忙道:“那結果呢?查出來了嗎?” 顧景元搖搖頭,“當日放火的那個丫鬟已經被處死了,而長公主和白書瑤都被軟禁了起來,所以什么也查不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孫大小姐很有問題,你今后還是遠離些好,千萬別試圖與她做什么朋友。” 秦寧之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 自從遇到這個孫婉瑩,她不是被火燒,就是差點被殺,反正沒什么好事,不管這些事與孫婉瑩有沒有關系,總之,她們八字不合就對了。 “對了,文哥兒呢?當時我把他交給孫婉瑩了。”秦寧之又想起了正事,忙緊張道。 顧景元安撫她,“你別擔心,我在趕來救你之前,將其余的事都交代給清風去處理了,包括找文哥兒包括安撫你父母,他都會處理妥當的。” 秦寧之松了口氣,又感動于顧景元的細心,真誠道:“謝謝你。” 他其實一直都是一個細心妥帖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將所有的事都做到極致,不讓人cao半點心。 顧景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道:“行了,你坐下來休息片刻,等到天光亮了,我便帶你出去。” 算了,他對她是沒什么脾氣了,就這樣吧! 秦寧之見他的態度緩和了許多,偷偷地松了一口氣,不禁揚起笑臉道:“好。” 他應該,不生氣了吧?應該也不會再為難她了吧? 秦寧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打算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可誰知,她剛靠在樹干上,脖子里突然一癢,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抓,然后……樹林里便發出了一道石破天驚的尖叫聲。 “啊!蜘蛛!!!!”她猛地跳了起來,忙將手中的蜘蛛甩到了地上,然后本能地朝顧景元撲了過去,花容失色道:“蜘蛛!蜘蛛!” 她上輩子這輩子最怕的東西就是蜘蛛了,師父教她制毒的時候,曾教過她一種五毒藥,就是用蜘蛛、蝎子、蜈蚣、蟾蜍、壁虎這五毒煉制而成。 師父將這毒藥的功效夸得天花亂墜,可她就因為怕蜘蛛,始終沒有學會。 她認為,要她去摸蜘蛛,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顧景元順勢將秦寧之摟到了懷里,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容,嘴上則安慰道:“別怕,你有沒有被咬到?” 秦寧之想起方才蜘蛛在自己脖子上爬的那一剎那,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忙將顧景元抱得更緊了,“沒有咬我,可是太惡心了!太惡心了!” 顧景元松了口氣,他垂眸看著懷中臉色驚惶的秦寧之,失笑道:“你連毒蛇都不怕,居然會怕一只小小的蜘蛛?” 他聽長寧說過,秦寧之是敢抓住毒蛇拔牙的“猛士”。 怎么如今,她被一只小小的蜘蛛嚇成了這樣? 秦寧之聞言,忙搖著頭,帶著哭腔道:“你不懂,每個人都有心里最恐懼的東西,我最恐懼的,就是蜘蛛。” 顧景元聞言,越發的忍俊不禁。 他將秦寧之抱得更緊了,然后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我在這兒呢,我會保護你的。” 他心里是分外感謝那只小小的蜘蛛,如果沒有它,哪能如今溫香軟玉在懷啊? “嗯。”秦寧之點點頭,緊緊揪住了顧景元的衣裳,還是有些心有余悸。 顧景元也就任由她抱著,不時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兒一樣地安撫她。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秦寧之才算是冷靜了下來。 可這一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又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忙推開顧景元,語無倫次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方才只是太害怕了。” 顧景元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淡淡道:“秦四姑娘是打算過河拆橋,用完就丟嗎?” “什么?”秦寧之沒聽懂。 顧景元卻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男女授受不親,秦四姑娘方才抱了我,我這算不算是被你占了便宜,可以要求你負責?” “啊?”秦寧之一下子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