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皇后的心思
“丫頭,長公主與白七小姐把一切都招了,接下來的事本宮會替你處理好的,你且安心吧!”皇后娘娘熱情地走上前道。 秦寧之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可面上還是裝作一副感激的模樣,跪下身行了謝禮,“民女叩謝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 “不必拘禮。”皇后忙將她拉了起來,笑著道:“這一切都是應當的,本宮最是注重女子的德行,長公主和白七小姐一個身為皇家子嗣,一個身為重臣貴女,一直被本宮當做榜樣約束其他貴女的言行。誰知她們如今卻首先不尊禮數,肆意妄為,甚至做出那樣下三濫的事情來,實在是可恨!今日若不是你將她們的事情揭發,本宮還不知道要被她們欺瞞多久,那才是枉作好人呢!” 皇后這一番夸贊叫秦寧之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朝皇后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謬贊了。” 皇后依舊是笑容滿面的樣子,“太后乏了,你隨本宮到坤寧宮去坐坐吧,本宮正好有些話要問你。” 秦寧之愣了下,忙看向太后。 太后朝她擺擺手,道:“去吧,昨日在尚書府的一些細節,你再同皇后說說。” 秦寧之不敢違抗太后和皇后的命令,只好點頭應了下來。 可她心里卻覺得奇怪。 她不過是陰差陽錯幫了皇后兩次,皇后這對她的態度未免也太熱情了,真叫人吃不消。 當然這些話秦寧之只敢在心里想一想,面上則是恭敬有禮,不動聲色。 之后由宮婢領路,秦寧之很快隨皇后抵達了坤寧宮。 坤寧宮位于紫禁城的中軸線上,坐北擁南,面闊連廊9間,進深3間,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整個寢殿看起來要比慈寧宮要更恢弘大氣,裝飾也更為考究華麗。 秦寧之過了垂花大門,隨皇后一路進了東暖閣,很快有宮婢恭敬地上前請安,之后端茶倒水,準備蜜餞瓜果,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顯然是訓練有素。 秦寧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想著皇后畢竟是后|宮之主,就算不受皇上的寵愛,只要太子一日不倒,她的地位就穩如泰山,倒是真什么好煩憂的。 這樣的皇后,空閑下來可不就得給自己找些事做。 看來長公主一事,她找皇后還真是找對了。 “丫頭,你坐。”皇后招呼她坐了下來,臉上始終掛著熱情親切的笑容。 秦寧之收起思緒,順從地坐了下來,主動道:“皇后娘娘對尚書府一事可還有疑慮?民女一定知無不言。” “不著急。”皇后對這事并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反而問道:“本宮聽說,你的父親是錦衣衛副指揮?” 秦寧之點點頭,老實答道:“回皇后娘娘,民女的父親正是錦衣衛指揮同知秦寅。” “不錯,不錯。”皇后娘娘滿意地點了點頭,贊賞道:“你父親替皇上分憂解難,你也替本宮解決掉了兩個麻煩,可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這高帽就戴得太大了,秦寧之下意識地低下頭,謙遜道:“民女不敢,皇后娘娘謬贊了。” 皇后又笑了笑,親自上前幫她倒了一杯茶水,“你不必拘謹,在本宮這里沒有太多的規矩,隨意些就好。” 秦寧之忙受寵若驚地站起身,“皇后娘娘,民女消受不起。” “誒,你坐下,本宮找你來可不是給你立規矩的。”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宮就是覺得和你這丫頭有些緣分,所以找你來談談心。怎么?該不會嫌棄本宮年紀大了,不愿跟本宮多聊吧?” “民女不敢。”秦寧之又只好坐了下去,心里面卻在如雷打鼓。 皇后的反應太反常了,這宮里頭的人都是人精,她可不信皇后對她態度這么好,真的是因為覺得跟她有緣。 “丫頭,吃些糕點,這是宮里御廚做的核桃酥,嘗一嘗味道如何?你若是覺得好吃,本宮便讓下人給你包一些帶回去。”皇后又將糕點推倒她面前,一副要與她閑話家常的模樣。 “謝皇后。”秦寧之伸手拿了塊糕點,輕輕地咬了一口,接下來便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默默揣摩皇后的意圖。 “丫頭,你今年多大了?”皇后也拿起一塊核桃酥,狀似無意地問道。 秦寧之將糕點咽了下去,老實回道:“回皇后娘娘,民女今年整十二了。” “十二了。”皇后點了點頭,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后便道:“那也不算小了,十一歲便可進宮選秀女了,你可曾相看了什么人家?” 秦寧之的心重重一跳。 選秀女?皇后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想讓她進宮選秀嗎? 秦寧之忙回道:“回皇后娘娘,民女的母親正在幫民女相看,似乎已經有些眉目了。” “哦?是哪家的公子?”皇后一副關切的長輩模樣,“本宮倒要瞧瞧能不能配得上你,你這么好的姑娘,本宮可不忍心看你低嫁了。” 秦寧之只覺得頭皮發麻,低下頭呵呵干笑了兩聲,回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一切都憑父母做主,自己是萬萬不敢過問的。” “你倒是知曉禮數。”皇后又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眼神一轉,問道:“本宮知道你懂些醫術,平時除了愛好醫書,可還讀過什么書?” “回皇后娘娘,民女不是很愛讀書,平日里喜歡舞刀弄槍,因此常常被母親責罵。”秦寧之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她想無論皇后是什么意思,在崇尚女子“嫻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的當朝,應該沒有哪個長輩會喜歡她這種成日里舞刀弄槍,打打殺殺的女子。 皇后聞言,果然一愣,可下一秒,卻又立刻笑了出來,“會武功好啊!你身為錦衣衛之女,喜好這些也實屬正常。本宮就說與你有緣,想當年本宮也一心想著習武,只是后來父親要把我嫁給當時的皇上,要修煉成合格的皇子妃,便整日里將我關在繡閣里讀書刺繡,這才荒廢了。如今看到你能學自己想學的東西,本宮真是羨慕。” 秦寧之抽了抽嘴角,心想皇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皇后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茶,接著又問了秦寧之幾個問題,越問越滿意的樣子,看著秦寧之的眼神就像是佃農在看豐收的莊稼。 秦寧之越發得如坐針氈,剛想找個借口回府,那邊就有宮婢來報,說是太子良娣求見。 “良娣來了?”皇后一怔,隨后擺擺手道:“請良娣進來吧!” 王良娣來了?秦寧之松了一口氣,既然王良娣來了,她們婆媳二人肯定有話聊,那么她應該就能回去了吧? 很快,一襲鵝黃色廣袖刺繡長裙,溫婉清麗,如弱柳扶風的王良娣便緩步進了屋。 她看到秦寧之,似是吃了一驚,但很快收斂神色,上前給皇后行了禮。 皇后給她賜了坐,“良娣來所謂何事啊?” “回母后,兒臣有要事要與母親商討。”王良娣看了秦寧之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寧之適時地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既然良娣有要事與您商討,民女就不多留了。” 皇后該問的都問完了,便點點頭,“本宮讓宮婢送你出宮,你再多帶些核桃酥回去。” “謝皇后。”秦寧之給皇后和王良娣分別行了禮,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她一走,王良娣眸中便流下了兩行清淚,望著皇后哀切地說道:“母后,是兒臣對不住您和太子,您,您還是給太子再娶一房妾室吧!” 皇后擰起了眉,“你這話從何說起?怎么了?” 王良娣咬唇,閃著淚花道:“這幾年,太子一直替兒臣尋醫問藥,可兒臣卻始終懷不上子嗣,大夫都說看不出毛病,所以始終沒辦法治好。方才,方才兒臣又看了一位大夫,那大夫說,兒臣只怕是再也沒辦法替太子誕下子嗣了!” “竟是如此?”皇后眉頭一蹙,若有所思。 王良娣擦了眼淚,哽咽道:“母后,兒臣知道您與太子愛護兒臣,只是兒臣實在擔不起母后和太子的喜愛,還望母后能再給太子納一房妾室,否則兒臣于心難安啊!” 王良娣是皇后的親侄女,皇后一向都是護著她的,若是以前,皇后一定會訓斥她不準無言亂語,然后再安慰她,最后則會幫她從全國各地找神醫來治病。 可今日,皇后卻沒有第一時間反駁王良娣的要求,而是沉思了一會兒,道:“本宮也覺著,是時候給太子再娶一房妾室了。在皇上給太子欽賜下太子妃之前,本宮一定要讓自己的人誕下庶長子。” 王良娣的心重重一跳,忙慌亂地看向皇后,緊張地脫口道:“姑,姑母,您,您是什么意思?” 皇后看向她,問道:“你覺著,方才離開的那位姑娘如何?本宮覺著跟她很是有緣,她似乎,是本宮命定的福星。本宮想,將她賜婚給太子,做太子良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