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差距與反擊
秦寧之腳步一頓,而后搖搖頭道:“不了,我們去打招呼才會給顧二公子帶去麻煩。” 青瑤和青芽都有些不解,“為什么?二少爺幫了您呀!” “若是旁人我肯定會去道謝,可顧二公子不同于其他人,若我去了,沒得又生出些閑言閑語。”現在非常時期,秦寧之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能叫有心人鉆了空子。 青瑤和青芽恍然大悟。 秦寧之又叮囑青瑤和青芽,“你們兩個以后若再見到顧二少爺,一定要注意分寸,萬萬不可像昨日那樣壞了規矩。”說著,又頓了頓,意有所指道:“顧二少爺,不是誰都能肖想的……” 她是在提醒兩個丫鬟,也是在提醒自己。 青瑤和青芽聞言,皆有些訕訕。 其實她們確實是有些私心的,顧二少爺那樣一個清風朗月般的人物,又能護著姑娘,若是,若是姑娘能嫁給他便好了。 只是,她們心里卻很清楚以姑娘的門第身份,是配不上顧二公子的。 晉國公府是百年的世家大族,當年的晉國公是陪先朝太祖打下江山的大功臣,被賜予了世襲罔替的公爵之位,幾百年來這江山都不知改朝換代了多少回,只有晉國公府尚還屹立不倒。 對于這樣的世家而言,便是皇家都并不放在眼里,老百姓中間也常常流傳著一句話,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不變的世家,再加上晉國公府的后代并不昏聵浪蕩,相反能者輩出,每朝每代,都會出幾位股肱大臣,力保國公府百年基業。 本朝先帝是泥腿子出身,為了改善皇家血脈,在世家大族間樹立威望,便娶了當時晉國公府的六小姐立為惠妃,惠妃當時生下了一子,后又被封為貴妃,晉國公府一時間更是風光無兩。 盡管后來惠貴妃所出的譽王殿下沒能登上皇位,可晉國公府并沒有因此受累,反倒頗受當今重視,尤其是顧二少爺,當今不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贊了多少回,大有提拔之意。 其他的世家要么已經沒落,靠吃祖蔭為生,要么被削官奪爵,貶為了庶民,而有權勢的人家又沒有晉國公府的底蘊厚度,因此放眼整個盛京城,并沒有能與晉國公府相匹配的人家。 更別提他們秦府,只是已經破落了的書香門第,在外人看來,一個靠著讀書考功名掙來家業的人家,現在靠的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錦衣衛來苦苦支撐著門第,真真是一個笑話。 所以她們老爺雖然已經官至三品,可盛京城里有頭有臉的人家,沒有愿與他們攀附的,甚至有的還在背地里罵他們秦府是數典忘祖的破落戶! 若不是因此,老太太又怎么會氣老爺棄文從武,又怎么會更重視始終考不上功名但仍一心讀書的大老爺? 青瑤和青芽思及此,都不由黯然神傷。 門第之別,階級之差,是她們家姑娘怎么都越不去的坎,顧二少爺連公主都看不上,又怎會看得上她們姑娘呢? 是她們被顧二少爺的美好迷失了眼,太過于癡心妄想了。 秦寧之見她們明白了過來,也就不再多說,帶著她們出了晉國公府。 ********** 回到秦府后,秦寧之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方氏叫了過去。 她昨晚一夜未歸,雖然有顧長寧來秦府通知了,但方氏的一顆心還是惴惴不安,一晚上都沒睡好。 見她來了,方氏急急忙忙將她拉了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眉心立刻就擰了起來,“怎么回事?怎么去個春花宴還把自己喝醉了?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怎么能這般肆意妄為?你看看你,臉到現在還紅著。” 秦寧之笑著將方氏拉到一旁坐下,安慰道:“母親,我就是不小心,以后再不會了。” 方氏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嗓子怎么也啞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怎么這么不聽話,母親要被你急死了!” “太太,您,您不要罵姑娘了,姑娘只是……”青瑤心里難過極了,姑娘遭了這么大的罪,回來還要受太太的責難,她們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秦寧之瞪了她一眼,又忙對方氏賣乖討巧了一番。 “寧之,以后可千萬不能再做讓母親擔憂的事情了。”方氏一向對她沒轍,只能拉過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這身邊的人都如狼似虎,母親真不敢想象外頭的人會是什么樣的。” 秦寧之嚇了一跳,還以為方氏是發現了什么,忙問道:“母親為何這么說?是否聽到了什么謠言?” 方氏的眸光晦暗不明,“謠言?陳氏親口說的,怎會是謠言?” 原來是陳氏…… 秦寧之放松了下來,拎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方氏,問道:“大伯母又怎么了嗎?她不是一直在所謂的閉門思過?” 方氏接過茶盞,冷笑一聲,“閉門思過?她這是在憋著大招只等機會好將我們二房狠狠踩在腳底呢!” 秦寧之正在給自己倒茶,聞言一頓,忙放下茶盞,看向方氏,“母親,您發現了什么?” 她畢竟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出面,又因為從前太不靠譜了,陳氏身邊的那些個心腹也壓根拉攏不了,所以對于陳氏閉門不出一事,她是完全沒轍。 可看母親的意思,是她去查了?并且還查到了什么? 她有些驚訝于母親的改變,但更好奇的,是母親到底查到了什么。 方氏已經平復了情緒,輕呷了一口茶,神色淡漠道:“她在求子。” “什么?”秦寧之瞬間瞪大了眼睛。 陳氏在求子? “她是真的窮途末路了,大爺軟弱無能,三個女兒都折了,娘家似乎也指望不上,便將希望寄托于不存在的兒子身上了。”方氏嗤笑一聲,“自古長幼有序,她是覺著,只要她生下這秦府的長子嫡孫,便能從此翻身,依舊坐穩中饋,狠狠地給二房一擊。” 秦寧之的面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許久,才幽幽道:“她是對的,母親,陳氏是對的。” “是啊,她是對的,她侍奉了老太太十幾年,比母親更懂老太太的心思。別看老太太現在對大房失望,可老太太骨子里還是認為大房才是能承繼秦府家業的人。我們二房,并不能越得過大房去,否則,就是壞了祖宗規矩!若她真能生下嫡孫,老太太的一顆心定然要全撲到那嫡孫身上,到時,還不是全要被她拿捏住。” 秦寧之驚訝于方氏的這一番見解,原來母親什么都明白,她從前,大約只是不想把人想得那么壞而已。 “母親既然知道了,可有應對的法子?若真叫陳氏順利懷上子嗣,于二房不利。”依秦寧之所見,就應該想辦法讓陳氏永遠懷不上孩子,只是陳氏現在警惕性極強,只怕不那么容易得手。 方氏靠在椅背上,帶著無盡疲憊道:“其實母親想分家出去單過,只是老太太還在,分家不過是妄想,母親不想叫你父親背上不孝的名聲,從而連累你與文哥兒。所以,母親不得不做從前瞧不上的惡毒之人了。” 秦寧之上前握住方氏的手,“母親,您不要這么說,陳氏這么多年沒有懷上子嗣,證明是她身子不行,這之后懷不上也是正常的,咱們只是合理爭取利益,又沒有害人性命,比起大房所做的一切,咱們都能稱得上是高風亮節了!” 方氏被她逗得笑出聲,“是啊,合理爭取利益,這么多年的虧吃下來,也是時候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