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奇怪的二少爺
四千字的大章哦~! ************ 秦寧之又與秦寅說了昨日在太子府的事,憂慮道:“女兒冷眼瞧著,只覺得這太子府是龍潭虎xue,太子也絕非善類,父親在朝中也千萬注意些,不要牽涉到皇黨之爭中去了。” 秦寅哈哈大笑,摸著她的頭發道:“你這小腦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皇上正值壯年,太子儲位穩固,哪來的皇黨之爭?你父親我行得端坐得正,只效忠于皇上,從來不怕別人找茬!” “父親注意些就是。”秦寧之有些話也不好明說,只提醒,“女兒聽說,鋮王對皇位,一直虎視眈眈呢!” “姑娘家家的,休要胡言亂語。”秦寅瞪了她一眼。 秦寧之見他如此忌諱,也不好再說。 她記得上一世她去找錦衣衛指揮使呂大人,想問一問父親當年被派去北地攻打倭寇的內幕,卻被人告知呂大人貪贓枉法,畏罪潛逃了,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早就換了人。 她從前沒有深想過,直到昨日在太子府見到了一些事,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一個可能——父親當年的死,或許與皇黨之爭有關。 父親戰死,呂大人叛逃,或許,是有人想要掌握錦衣衛一脈的勢力。 可是,到底是誰呢? 太子?鋮王?她沒有任何證據。 只能慢慢查了。 秦寧之暫時揭過此事,叫上青瑤前往晉國公府。 今日顧長寧知道她要來,早早派人候在門口,等她到了,小丫鬟忙迎了上來,“秦四姑娘,我家郡主一直在楚小少爺那兒等您呢!” 果不其然,她被丫鬟領著抵達了楚子恒的院子,顧長寧便笑著撲了過來,“寧之,你今日總算是準時來了!” 秦寧之環顧了下四周,揶揄地推了推她,“孫家兩位小姐呢?沒跟著你來?” 顧長寧挽住她的胳膊往屋子里走,聞言,擺擺手道:“早把她們甩下了,我只說我要去大嫂那兒讀書,我大嫂見不得生人,她們便沒跟來自討沒趣。” 秦寧之笑著和她邁進屋子,道:“知你不耐煩她們看管著你,可她們畢竟是國公夫人請來的,又是名門閨秀,你總要給她們留幾分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又在說教了。”顧長寧鼓著一張包子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的,一會兒就要回去了呢!” 秦寧之失笑著搖了搖頭。 楚子恒今日的狀態比昨日還要好一些,看到她來了,彎了彎唇角,“jiejie今日還算守時。” 秦寧之看得出來他很高興,只是這孩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方才能笑一下,已然是難能可貴了。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想笑就笑,養傷的時候任性肆意一下,沒有人會怪你的。” 楚子恒揮開了她的手,臉頰有些泛紅,板著臉道:“男女授受不親,jiejie要注意些。” 秦寧之被逗樂了,打趣道:“一會兒jiejie還要扒了你的衣服檢查傷勢呢,怎么辦?” 顧長寧也哈哈大笑,手撐在床沿上,身子則越過去,看著他道:“恒兒,以后不要再跟你二舅舅待在一起了,你看他都把你教成什么樣了,像個迂腐的小老頭兒似的!” 楚子恒臉色更紅了,不過這回是氣的,“不準你說子儀舅舅的壞話!” “小孩子還知道偏袒人了。”顧長寧收回了身子,對秦寧之道:“將來這又是一個我二哥,我二哥小時候也不愛笑,都說外甥肖舅,看來果然不假。” 秦寧之聽她這么一說,放在楚子恒身上的手就像是被燙了一下,連忙縮了回來。 “哼,將來我就要像舅舅一樣厲害。”楚子恒終于被顧長寧激發出了一點孩子的任性,瞪了她一眼道:“才不要像十三姨一樣愚蠢。” 顧長寧瞬間被氣了個仰倒。 “好了好了,別鬧了。”秦寧之鎮定下來,揮手推開顧長寧,開始替楚子恒檢查傷勢。 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大人哄一哄,氣便也消了,只是仍然不肯跟顧長寧說話。 秦寧之替他檢查完傷勢,換了傷藥,又喂他吃了一碗湯藥,楚子恒已經有點昏昏欲睡。 “睡吧,沒事的。”秦寧之看他強撐著不肯入睡,輕輕拍了拍他的身體。 楚子恒終于忍不住睡了過去。 “小孩子家家的,說起話來要氣死人了,肯定是陸岑教的。”顧長寧手撐在床沿,氣呼呼道。 “好了,你跟個孩子計較什么,他可是你嫡親的外甥,將來說不定,你還要靠他幫襯呢!”秦寧之將她拉了起來,道:“咱們出去吧,別打擾他休息。” “啊?你要回府了嗎?”顧長寧忙拉過她的手,可憐兮兮道:“我又要回去面對孫家兩姐妹了嗎?” “要不……”秦寧之朝她眨了眨眼睛,“咱們去顧大少奶奶那兒吧,如今春暖花開,她院子里的那些花一定開得格外漂亮!” “去大嫂那兒?”顧長寧想了想,便點頭道:“也好,我好久沒喝過大嫂親手煮的花茶了!” 秦寧之最喜歡的便是顧長寧這爽快的性子,省了她好多心思。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此時已是萬物復蘇的時節,楊氏院子里栽種的桃樹開得越發繁茂旺盛,從遠處看去,猶如云錦漫天,彩霞遮日,叫人以為置身桃林仙境。 “大少奶奶可真是個雅致的妙人。”秦寧之忍不住感慨。 師父上一世就是,縱然身處黑暗的密室,仍然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來不見狼狽姿態。 她很佩服師父無論身處何境都保持優雅、從容不迫的性子。 她若是有師父的萬分之一,上一世也不至于落到那種境地。 便是這一世,也不過是學了個皮毛而已。 顧長寧聞言,也猛點了點頭,可轉瞬,卻又落寞道:“只也是可憐之人。” “你說什么?”秦寧之沒有聽清。 顧長寧忙擺擺手,“沒什么,咱們進去吧!”說著,就跑上了前。 秦寧之奇怪地蹙了蹙眉。 楊氏院子外守門的婆子認得她們,恭敬地行了禮,便匆匆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就有丫鬟出來相迎,“郡主快請進,大少奶奶說她正好在煮桃花羹,郡主有口福了。” 顧長寧邁步進了院子,聞言眼睛一亮,“那真是有口福了。”然后轉頭對秦寧之道:“你也有口福了,我大嫂煮的桃花羹連宮里的御廚都比不上!” 楊氏聽說郡主來了,早早候在了門口,看到她出現,忙笑著道:“稀客啊,是什么風把你這小潑猴吹來了?” “大嫂快別打趣我了,我就是帶寧之來討一杯茶水。”顧長寧笑著將秦寧之拉了上前,“大嫂還記得嗎?您見過的。” 楊氏看向秦寧之,微微一笑,“自然記得,懂醫術的丫頭,聽說子恒的傷就是你給治好的?” 秦寧之忙低了下頭,不敢正視師父的眼睛,只囁嚅道:“只是一點運氣而已。” 楊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不過很快便收斂了神色,對她二人揮揮手道:“快進屋吧,這三月的風還有點寒呢,可別凍著了。” 她二人進了屋子,楊氏安排她們坐下,很快便有丫鬟沏茶倒水,準備瓜果。 秦寧之悄悄地環顧四周,仍然是上一次來時的模樣,似乎并沒有任何一點改變。 她也仍然,沒有見到顧世子。 “二位品一品這金駿眉如何?如今初春,喝這茶正好養胃。”楊氏輕輕出聲,拉回了秦寧之的思緒。 秦寧之忙低頭喝了一口茶,茶香宜人,入口甘甜潤滑,確實是好茶。 她正待開口贊揚幾句,外面便有丫鬟來報,“大少奶奶,二少爺身邊的清風求見。” 楊氏一愣,隨后失笑,“今兒個我這院子里刮的是什么風?平素里見不著人來,今兒個倒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說完,便揮揮手道:“快讓他進來吧,二少爺定然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這晉國公府的人都了解顧景元,知道他時間寶貴,不喜被人打擾,也從不去叨擾別人。包括他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平素里壓根見不到什么人影,也只有府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們才肯賞臉露上一面。若是他們親自上門來找,那一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顧長寧首先就害怕起來,“該不會是知道了我來,逮我回去的吧?” 楊氏瞥了她一眼,揶揄,“你還不至于重要到這個程度。” 顧長寧小臉一垮,默默喝了口茶。 秦寧之也覺著訝然,清風是顧景元身邊一等一的小廝,等閑的事輕易用不著他。她上一世跟顧景元成親六載,也甚少見到他的人影,唯二的兩次好像是她覺得顧景元不在乎她,心里難過,騎著馬哭哭啼啼地跑到城郊散心,然后沒多久,就被清風給逮了回去。 她還記得清風冷冷地對她說:“二少奶奶就算不能成為二少爺的幫手,也請您不要成為二少爺的負累。因為您不見了,二少爺方才練劍被傷了手。” 她被嚇得不輕,于是從此以后再怎么被冷落,心里再怎么傷心難過,他都不敢再耍小性子了。 清風很快便被丫鬟帶了進來,他低下頭,恭敬地行了一禮。 他不愧是顧景元身邊的小廝,其風度氣質、言談舉止,恐怕一般府上的少爺都比不過他。 楊氏施施然地站起身,給足了他這個下人面子,“不知道二爺叫你前來所謂何事?” 清風卻知道這面子是沖著顧景元去的,所以依舊秉持著下人的禮數,彎著腰,恭敬道:“回大少奶奶的話,我家少爺剛買了幾樹海棠想栽種在院子里,他知道您善弄花草,說整個盛京城就屬您院子里的海棠開得最好,所以想請您傳授一些栽種海棠的技藝,他愿用王羲之的《蘭亭序帖》作為交換。” 楊氏聞言,不可思議道:“什么?” 顧長寧也噴出一口茶,“二哥就叫你來說這個?” 秦寧之奇怪道:“怎么了?” 顧景元一向喜歡海棠花,他喜歡的東西,也一向舍得下工夫花時間,她經常見他閑來無事給院子里的海棠和青竹澆水。 顧長寧卻對她道:“你不知道,我二哥平素里最討厭這些紅啊黃啊的俗物,他那院子里只有幾顆竹子,瞧著十分得凄慘冷清。我平時都不愿意去,他卻覺得清靜雅致,更何況,那《蘭亭序帖》可是二哥花費了三天三夜,破了隋真的殘局才得到的,平日里寶貝得很,我連碰都不能碰一下。現在,現在這……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秦寧之訝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顧景元最愛的就是海棠花啊! 她嫁入國公府的時候,他院子里就種了一排海棠花,當時正值六月,那幾樹海棠開得花繁葉茂,燦若云錦,讓人瞧著便生機勃勃。哪來的像長寧說的死氣沉沉? 楊氏緩過神來,問道:“你確定這話是你家二少爺說的?” “回大少奶奶,確實是二少爺親口所言。”清風很無奈,別說大少奶奶和郡主,就是他也覺得奇怪啊! 楊氏鎮定下來,“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二少爺既然開了口,我哪有不教的道理,一會兒我就把這栽種海棠的技藝都寫下來給你帶回去,至于那《蘭亭序貼》,我是萬萬不敢收的。” 清風卻堅持道:“二少爺說,無功不受祿,若大少奶奶不收《蘭亭序貼》,我家二少爺也絕不敢要大少奶奶種花的技藝。” 楊氏無奈,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她讓顧長寧和秦寧之坐在這里稍等片刻,自己則往書房而去。 她一走,顧長寧就跳到了清風面前,盯著他道:“說,什么情況?二哥怎么突然轉性了?” 清風恭敬地低下頭,“回郡主,奴才不知。” “哼哼。”顧長寧來回踱步,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腦袋,轉身對著秦寧之道:“你說,我二哥該不會是……思春了吧?!” 秦寧之被她嚇了一跳,差點打翻手里的茶水,“什,什么?” 顧長寧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急急忙忙道:“不行,我要趕緊告訴母親,我倒要看看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