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小查已經要忍不住搶茶壺了，樓梯口傳來管家的聲音：“先生，有消息了，人在樓下等著，要他們上來嗎？”

    小查眉梢一跳，他這個茶坊是什么都能進來的嗎？！

    “讓他們在樓下等著，我們馬上就下來！”生怕秦牧說出讓他們上來的話，小查眼疾嘴快的說著。

    “是。”管家應了聲便下了樓。

    “小查，你手下挺厲害的哈？這么快就找到了？”秦牧挑眉看向小查，眼里滿是欣慰。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這個小屁孩流著鼻涕跟著世海滿街跑，結果現在已經成了有所作為的大人了，倒是有幾分陌生感。

    “都是些游手好閑的人，沒什么厲害的。”小查起身往樓下走去，眉頭皺著。

    “他們不厲害，厲害的是能把他們組織起來的你！”秦牧笑著下了樓，爽朗的聲音傳出去好遠。

    “……秦牧哥也學會了彩虹屁？”小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著。

    “這是肺腑之言，你小子……”秦牧下了樓，聽著小查帶著懷疑的話，忍不住轉身一個暴栗敲了上去。

    “老板，小魚他們在外面等著，讓他們進來了嗎？”管家及時出現將小查從秦牧的暴栗下拯救了出來。

    “進來吧。”小查借著管家進門秦牧暫停動作的時間，從秦牧身邊挪開，坐到桌子另一邊去。

    “是。”管家眼里含著笑，他許久沒見著這么生動活潑的查先生了。

    管家出去之后，只聽見門外低低幾句吩咐，門便被推開，管家帶著三個小伙子進門：“人帶到了，我去給先生們準備茶水。”

    小查點點頭，對面前三個年輕人沉聲問道：“你們那天晚上看見了什么？”

    為首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穿著破洞牛仔褲的少年伸手護著身后的倆小只，聲音篤定里微微顫抖著：“我說了，你會給我錢嗎？”

    “當然，只要你說的消息有用的話。”小查看著少年，眼里帶著審視。

    “那天晚上我出門上廁所，看見有人從一輛大卡車上拖下來一個人，然后還從卡車后車廂里面搬了許多箱子出來，我以為是在搬家，后來聽到你們在問，才覺得不對勁。”少年護著身后的小兩只，聲音卻是越發的清晰起來，似乎膽子也一點一點的大了起來。

    “你看見那個司機被放在哪里了嗎？”小查皺著眉問道。

    沒想到這個少年倒真是看見了這事兒。

    “在我們家附近的一個廢棄的倉庫里，還有車上的貨物也在哪里，如果他們被轉移走的話。”少年努力回憶著。

    “老李帶人去他們說的地方，注意周圍動靜，別打草驚蛇！”小查當機立斷，時間不等人，抓住機會就一定要把握住！

    “是，查先生。”李管家點頭，轉身帶了一個小隊便出去了。

    少年和他的兩個弟弟倒是留了下來，一旁全程看著少年笑瞇瞇的秦牧忍不住喚道：“小朋友過來坐，別害怕。”

    少年挪動著腳步往桌前走著，身后死死拉著兩小只。

    “你叫什么名字啊？”秦牧看見他，仿佛看見了當初初生牛犢的自己，心里一時間倒是溫柔起來。

    “我……我叫江小魚。”少年拉著兩小只坐到桌尾，短出一大截的衣袖遮不住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

    “江小魚？你弟弟meimei呢？”秦牧目光停在江小魚的手臂上，微微一縮。

    “江小蝦和江小酒。”少年簡短地回答了，肚子卻是不爭氣地響了起來，一時間竟是羞紅了一張臉。

    “小查啊，給這三個小朋友準備點吃的唄，看看都餓成啥樣了。”秦牧笑著打破僵局，伸手戳了戳一旁看戲的小查。

    “要準備自己去準備，我不去。”小查卻是語氣僵硬，背脊也微微僵直。

    “小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秦牧瞪大了眼，以前的小查心地最是善良了，怎的現在？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說完小查端起手邊的茶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對面的少年也是紅著一張臉諾諾道：“這位先生，不需要，我一會兒拿了錢就走了。”

    “看見沒，人家不需要你的幫助！”小查冷冰冰的嘲諷著。

    秦牧卻是沒管這些，徑直往外走，“小查，找你隊長的話，他應該能準備飯菜吧？”

    “……多管閑事！”見秦牧幾步便走得沒影了，小查坐在桌頭念叨著。

    少年也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連帶在他身邊的兩只小家伙也不敢動，瞪大兩只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桌上的茶水咽口水。

    小查見著這一幕，心里又是一酸，忍不住冷哼了聲：“還是不肯考慮考慮來幫我？”

    少年抬頭看著小查，眼里有著幾分糾結，咬著下嘴唇，眉頭也纏在了一起。

    見他這副模樣，小查就知道是沒戲了，閉了眼揮揮手：“行行行，不想來就算了，別搞得好像我在逼你一樣，看著心煩。”

    “不是，不是，查先生，只是我來了的話，小蝦和小酒就會被我爸賣給人販子了……查先生你也知道我家的……”少年看著身邊死死牽著自己的兩小只，心里不是滋味。

    “你來幫我，我便幫你收拾你爸，怎樣？最后一次問了，錯過這次機會就再沒有了！”小查將茶杯倏地放在桌上，目光直視著少年，不肯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少年仍是咬著嘴唇，沒有給出答案。

    就在小查的耐心快要到達盡頭的時候，秦牧推門從外面進來。

    “小查啊，你這小院還挺大，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廚房。”秦牧感慨著。

    只是話一出，粗心如他，也察覺到了屋里尷尬的氣氛。

    “這是怎么了？”秦牧不由得問道。

    “沒什么。”小查的耐心已經走到盡頭，冷著聲音回答著。

    “查先生！我想好了！”少年下定了決心，倏地抬起頭，眼里似有光。

    “想好什么了？”一旁秦牧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確定？準備放棄他了？”小查看向少年的眼神里有幾分譏誚。

    “嗯！”少年肯定地點點頭，攥著小蝦、小酒的手又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