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著鬧著就到了公司，坐著電梯直上頂樓。

    自從發生被污蔑產品有毒輻射的事件之后，林父忙著照顧林母，秦叔又忙著抓兇手，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一時間，只有林知漪站出來頂住整個林氏。

    還好她背后有著子安的幫忙，才能將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擺平。

    三天前，林知漣被捕之后，林知漪也緊接著接到電話。

    是京城分部的電話，被樊小軍的叔叔送到京城的產品果然沒有任何問題。

    林知漪急忙讓人將檢查報告傳了過來，又和在出事的銷售點的檢查報告對比，果然相差萬里。

    一時間倒是峰回路轉，林知漪心下微松，喚來了袁秘書將京城產品的檢查報告上交到法院，作為澄清的證據之一。

    接下來又聯系了宋警官，讓他幫忙查看從倉庫到銷售點一路的監控視頻。

    這一下總算發現了些苗頭，所有的車輛都莫名奇妙地消失了一段時間，再出現在監控里的時候，司機明顯被換了。

    咬住了這一段空隙時間，林知漪篤定是運送的產品是在這一段時間被調包的。

    秦牧也坐了最快的一架飛機回了錦城，第一時間就給林知漪打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仿佛是一束光照進了林知漪膠著的內心，安撫了她難受的心情。

    在知曉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之后，秦牧是氣得臉紅筋漲。

    “這群小兔崽子，我不在居然就擅離職守？！”

    林知漪也沒說什么，若是小六一行人那天早上在林宅，她媽就不會被綁架。

    “到現在也沒找到人？”秦牧忍著怒意問著。

    “找到了，是被白管家騙出去喝酒了，喝了一晚上，醉死過去，就被林知漣的人關在城北的廉租房里了。”林知漪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是有著怒意。

    雖然那天看著小六他們的處境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但是若他們……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行，等我回來收拾他們！”秦牧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

    “秦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們先晾幾天。”林知漪將監控的事一一道來。

    “這么說，咱們的產品被人全部換了？”秦牧出了機場，攔了一輛出租直奔公司。

    “嗯，人和咱們的貨還沒找到，就沒有辦法證明我們是被冤枉的。”林知漪皺著眉，袁秘書拿著外賣進門，身上帶著她辦公室百合花的香味。

    “我知道了，馬上到公司了，一會兒再說。”秦牧看著近在咫尺的公司大樓，心里也開始焦急起來。

    等到秦牧上樓，林知漪已經將京城產品的鑒定文件發到了法院的郵箱里。

    “秦叔，辛苦你了……”林知漪見著秦牧進門，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沒事，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得找到司機和產品才能證明我們的清白對吧？”秦牧一上樓，就將自己一路想的問題問了出來。

    “嗯，是這樣的。而且產品也得找回來，現在店里的產品全是假冒偽劣的，那幾車的產品價值上億，不能就這么白白地被人拿走！”林知漪皺著眉，叉著腰細細分析著。

    “這么說，那還真的得好好找一找了。”秦牧想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撥號頁面翻出許多年都沒有打過的電話。

    愣了許久，秦牧顫著手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嘟——”

    沒過多久，就被人接了起來，“喂，你是？”

    聽著電話那端熟悉又陌生的嘶啞的煙嗓，秦牧忍不住紅了眼眶，他還以為這個電話會打不通，或者會是別的什么人接起來。

    “是我，秦牧。”簡短兩句的自我介紹，不過怕是自己說多了話，對面敏感的人會聽出他哽咽的聲音。

    “秦牧？！這么多年沒見，你還好嗎？”電話那端的人也是愣了愣，反應過來這個名字之后也是鼻頭一酸。

    “我當然是好得很，你呢？”秦牧避過林知漪的目光，轉身進了一旁自己的辦公室里。

    “我？我……唉，還是老樣子。”電話那邊的聲音笑著，帶著些無奈。

    “又騙我，我看到新聞了。”秦牧頓了頓，壓下哽咽的喉頭。

    “連你都看到了？看來我只能在牢里度過余生了。”男子抬頭笑著，看著小院子里忙著晾衣服的妻子，心里思緒萬千。

    “辛苦你了。”秦牧沉默許久，憋出這樣一句安慰的話。

    “行了行了，大男人家家的，煽什么情？！”男子的話透出他風風火火的性格。

    但是卻沒人看見他坐在小院子角落的石椅上偷偷地抹眼淚。

    要是當初他也和秦牧一起退了，是不是現在也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老婆孩子熱炕頭……

    或許他的孩子也不會被人叫孤兒……也不會到現在也不認他這個爸爸。

    “王世海，你tm還是老樣子。”秦牧聽著老伙計的話，心里的難受微微輕松了些。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就直說，一會兒我還得和我老婆去散步呢！”王世海抹抹眼淚，復又揚起笑意。

    他是知道他這個老伙計的，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絕對不會給他打電話。

    “那我直說了啊，要查幾個司機和幾輛貨車的去向，都是在沒有監控的路段消失了一段時間。”秦牧也不和王世海客氣，直直地問著。

    “要消息這事兒，去城郊的茶館找小查，他知道。”王世海也是直接了當。

    “小查？他從國外回來了？”秦牧驚喜地揚起笑，當初他在警校的時候，最喜歡去王世海家逗他這個表弟了，好玩！

    “嗯，讀了個什么偵查專業，回來又不肯進局子，只有讓他自己發展，沒想到他還是有些辦法的，從什么都沒有到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和當年跟在我屁股后面晃的小屁孩不一樣了。”王世海頗有些感慨。

    “那也是你這個表哥起的榜樣作用啊。”秦牧拍著彩虹屁。

    王世海卻是不聽這一套，忍不住笑著罵到：“行了，你小子，去社會里摸爬打滾還會拍馬屁了。當初梗著脖子死活不認錯的是誰？！”

    “此一時彼一時嘛，當初我也是年少輕狂的青年啊！”和多年未聊的老伙計聊起天來，簡直是停不下來，越聊心里越是明朗。

    王世海也忍不住笑著，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妻子，忙不慌地準備掛電話：“好了好了，不聊了，你嫂子要帶我去散步了。”

    “王世海，你吃完飯又不洗碗，還有你那牙趕緊去刷刷，黃成那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下來的……”一道潑辣的女聲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秦牧聽著忙音，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老王他現在應該正式退休了吧？潛伏了這么多年，干了這么大一票，整個錦城都被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