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走出去，回頭時問：“去廖哥家的診所可以嗎？”

    “診所？”百里顰小心翼翼地捏著鼻子，“沒必要那么夸張吧？”她覺得學校醫(yī)務(wù)室就能包扎。

    “反正要去找冉志。”李溯說。

    “冉志因？”百里顰活動著腳腕問，“他怎么了嗎？”

    “嗯，”李溯回答，“他被打了。”

    廖哥的爺爺是老中醫(yī)，nǎinǎi是fu科醫(yī)生，爸爸是有執(zhí)照的急診醫(yī)生，mama是公立醫(yī)院的護士。他高考復(fù)讀兩次，終于考上農(nóng)大的獸醫(yī)專業(yè)，成績一直吊車尾，在能否畢業(yè)的危險界限上徘徊。

    大三那年，學校組織他們年級去牧場實習。

    白天的課程結(jié)束后，老師下班回家，少部分同學和助教一起留宿。

    半夜時分，助教和部分同學出門去幾公里外的服務(wù)社買宵夜，留下值班的廖哥遇上有牛臨產(chǎn)。

    母牛的胎水屢屢破開，廖哥和組員膽戰(zhàn)心驚。

    就在他們都不敢再繼續(xù)拉拽小牛的窘境中，十一二歲的少年靠在門邊，以鎮(zhèn)定的口吻給出指令：“正常，先內(nèi)診看一下胎位。”

    他們忙得焦頭爛額，聽到靠譜的命令時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也沒看清發(fā)號施令者是誰就照辦。

    “繼續(xù)拉。”

    “別磨磨蹭蹭的。”

    “牛的分娩沒學過嗎？抓緊小牛的腿。”

    “用力。”

    在小男生的冷靜指揮下，經(jīng)驗不夠、心智也不成熟的他們總算幫助母牛順產(chǎn)。等廖哥氣喘吁吁回過神來，卻對上少年填充著冷漠的目光。

    小學時每年都會去牧場度假的李溯蹙眉，朝未來將會去野生動物園就職的成年人問道：“你真的喜歡動物嗎？”

    一瞬間，廖哥意識到自己被看穿了。

    同時，也被嘲諷了。

    雖然說，最初他的確不喜歡動物，從事這個專業(yè)，只不過是為了從醫(yī)而已。

    進廖醫(yī)生的診所時，李溯跟廖哥的父親客客氣氣打了招呼。

    廖大夫正在給病人看診，他沒麻煩別人，自顧自取酒精、棉簽和創(chuàng)口貼下來。

    “坐。”他向百里顰拋去一個字，隨后坐到她跟前。

    處理傷口的時候，李溯做得很輕。她本身沒受什么傷，于是明目張膽打量他臉上的擦痕。

    輕傷的前提下，對長得好看的人來說，破相根本不可能。

    疤痕也好，擦傷也罷，出現(xiàn)在精致的臉上也只是創(chuàng)作現(xiàn)代藝術(shù)。原本漂亮到無容置疑的臉，一星半點的傷是平添個xing。少年與傷痕組合，加之倨傲的眼神，又滲出幾分罕見的叛逆，反倒比往日還出彩，簡直叫人挪不開眼。

    “可能會被老師問。”藝術(shù)品忽然開口，李溯說，“到時候——”

    “就說在樓梯上摔倒了吧。”百里顰回答。

    他動作停頓。

    百里顰垂著頭，任由他一下一下清潔自己的傷口：“我不想鬧得很麻煩。”

    李溯沒吭聲。

    她望著失而復(fù)得的手機，和孟修jiāo待了事情經(jīng)過，語氣漸漸輕快起來：“反正就是群欺軟怕硬的人。放心好了，稍微讓人警告一下，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百里顰，處理非日常的事就像活動手指般習慣。

    就好像受傷只是家常便飯。

    李溯給她貼上敷料貼，隨后取新的棉簽沾濕，挽起袖子處理手臂上的傷。料理自己，他的態(tài)度與對待百里顰時有著天差地別，果斷、迅速，毫不溫柔。

    “不會很麻煩的。”說著他手下用力，棉簽惡狠狠壓住傷口，光是旁觀都能感覺到疼，但他的表情卻紋絲不動，像是沒有痛感的人類。

    李溯從沒想過自己會為了誰感到這么不快。

    他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你。”李溯把帶血的棉簽扔進垃圾桶里。

    第51章

    男高中生和女高中生臉上覆蓋著創(chuàng)口貼和紗布，紛紛以空空如也的目光看向醫(yī)生世家的獸醫(yī)。廖哥只能重復(fù)剛才說的話：“他回去了。”

    “這不是還能走路嘛——”

    聽到李溯的回應(yīng)，百里顰詫異地側(cè)過頭反問：“他被打到這種地步了嗎？！”

    “別說了……”廖哥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