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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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來的?” 明舒點點頭,她便又道:“清沼,你送送她。”語畢,她提裙進(jìn)了馬車,再不言語。 宋清沼見她們兩人親熱地說話,也沒他插嘴的余地,只能在后面跟了一路,此刻才上來,朝明舒道:“我母親很少與后輩如此親近,你們很有緣分。” 明舒笑了笑——要是宋清沼知道這緣分是怎么來的,恐怕就不會這么說了。 “宋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送了。”明舒道。 “明舒,你不必總?cè)绱松瑁覀冋J(rèn)識也有段時間,你叫我清沼便好。”宋清沼與她相向而立,溫聲道。 面前的姑娘似乎一直都和他保持著某種距離,坦蕩磊落卻也很難靠近。他想多了解她一些,可他們相處機(jī)會太少了。 明舒輕扶鬢邊,偏頭看了看地面,有些不自在。那日許氏對她說過的話再次回響在腦海里,再看今天許氏的邀約,宋清沼態(tài)度,她自然意識到了什么。 “怎么不說話?”宋清沼見她沉默,留意到她臉頰有點紅,是不多見的羞澀模樣,不由笑起,也不逼她,只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這個還你。” 一看到金元寶,明舒的尷尬通通消失,只剩頭疼。 “謝謝。”接下金元寶,明舒嘆道。 “別沮喪,總有辦法解決的。”宋清沼安慰她,又道,“走吧,送你回去。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也送過你,這次怎么反倒客氣起來?” 話說到這份上,明舒若再推拒,就真的矯情了,她剛要點頭,就聽旁邊傳來聲音。 “明舒。” 明舒轉(zhuǎn)頭,竟見陸徜站在幾步開外處,她大喜:“阿兄,你怎么來了?” “來接你的。”陸徜手里牽著馬,言簡意賅道。 他辦完事回家,從曾氏那里知道她來了衛(wèi)府,就又騎馬過來接她了。 “謝謝阿兄。”明舒心里一松,揚起笑臉又向宋清沼道,“我阿兄來接我了,就不勞煩你了,多謝你的好意,我先回了。” 語畢,她三步并成兩步跑到陸徜身邊,伸手摸了摸馬背,高興道:“阿兄,我要騎馬。” 陸徜攤出手掌,明舒把手往他掌中一放,腳踩馬蹬,借著陸徜的力一躍上了馬背,又向宋清沼揮了揮手。宋清沼只能向她點點頭,目光又一掃,只與陸徜冷冽的眼神交錯而過。 明舒高高興興地騎在馬上,陸徜牽著馬走出兩步,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宋清沼仍站在原地,他蹙蹙眉,忽然翻身上馬,坐到了明舒身后,用力握住韁繩一震,叱馬縱出。明舒沒料到陸徜會上馬,更沒預(yù)料他會突然催馬,驚呼了一聲:“阿兄?!” “明舒,宋清沼與你說了什么?”陸徜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畔。 明舒細(xì)眉緊擰。 她要告訴阿兄嗎? 也許告訴給阿兄,他會幫自己拿個主意? 她和阿兄之間,沒有秘密。 如此想著,她開口:“阿兄,你也是男人,替我分析分析……” “嗯?” “宋清沼……他好像……喜歡我……” “……”陸徜猛地攥緊韁繩。 第71章 自掘墳?zāi)梗ㄏx) 明舒不必轉(zhuǎn)頭, 也能感受到四周陡然冷凝的氣息。她想起陸徜曾經(jīng)讓她遠(yuǎn)離宋清沼,現(xiàn)下她卻把這件心事對他說出,這是又捅他心窩子了吧?她有些后悔。 只是說出去的話, 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阿兄……”明舒試探了一句。 陸徜的聲音很平靜:“回家再說。” 明舒閉上嘴, 心里有即將面對長輩審問的害怕, 但同時,她又有些期待。這是兩種矛盾的情緒,她即怕陸徜責(zé)問, 又……非常希望知道陸徜的看法,甚至于這期待中,有些毫無理由且難以形容的竊喜。 她想,自己真有些奇怪。 陸徜攥緊韁繩控馬, 恨不得能策馬狂奔,讓呼嘯而過的風(fēng)吹散心中郁氣,但這一路上途經(jīng)之處都是鬧市, 就算他盡量挑人少的街巷,也無法當(dāng)街縱馬。 馬老老實實的走,他心里卻像有一百匹馬在奔騰。 兄妹二人就在各自詭異的情緒中,回到家里。 ———— 明舒跟著陸徜進(jìn)屋, 自覺地將門關(guān)上。曾氏在樓下燒飯, 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臨街的閣樓不算安靜, 充斥著街上各種各樣的雜音,但這些聲音如今卻成了天然的屏障。 陸徜房間的東西大多都已打包, 只剩下鋪蓋等物還沒收攏, 幾個箱籠堆疊著, 陸徜一步坐在箱子上,拉出椅子,朝明舒道:“坐。” “……”明舒覺得他這審問的陣勢極有官老爺?shù)臍鈭觥?/br> “喝水嗎?”陸徜手長,伸到桌面上拿小泥爐生火燒水。 明舒覺得自己那心,就跟泥爐上的小銅壺一樣,明明陸徜什么都沒說,態(tài)度甚至稱得上溫和,她怎就渾身不對勁起來。 “阿兄,我覺得那可能是我錯覺,要不就算了,咱別聊了。”明舒有些煎熬,想結(jié)束這個話題。 “哪些錯覺讓你覺得宋清沼喜歡你?”陸徜卻順著她的話往下問,又將腿往外一伸。 長腿攔住了明舒的出路。 “就……”明舒絞盡腦汁想要如何告訴陸徜。 愛慕是種感覺,并不一定有具體的事例,她可以從宋清沼的眼神、神態(tài)和語氣中感受到那一絲微妙的情緒,甚至有時可以感同身受,就好像她也有過同樣的心情,喜愛一個人的滋味。 雖然宋清沼和陸徜都是清冷的人,但二者卻有很大差別,明舒能輕而易舉分辨。宋清沼的清冷更多的源自他良好的家世和與生俱來的驕傲,他無需逢迎他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招來無數(shù)追隨者,有著令人自慚形愧的清貴,所以宋清沼的主動,哪怕只是一個笑容,一句溫柔的話語,都能很清楚是讓明舒察覺,再加上許姨說的那番話與她前后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明舒想裝傻都不能。 但這些,若用言語描述,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意味。 “是種感覺。”明舒有種抓耳撓腮的滋味——她為什么要多嘴讓陸徜來分析,她應(yīng)該找自己的閨蜜求意見的。 令人意外的是,陸徜竟沒有反駁她,他點頭:“嗯,我也看出來了。” “啊?”明舒震驚非常——她都才剛剛察覺,他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銅壺傳出“咕嘟”聲,陸徜起身提壺沖茶,邊沖邊道:“沒什么可奇怪的。” 明舒有多大魅力,他太了解了。 他比她更早接受宋清沼愛慕她這個事實了。 一個優(yōu)秀的人,能吸引到同樣優(yōu)秀的人的愛慕,這并不奇怪。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陸徜不想追問明舒如何發(fā)現(xiàn)宋清沼的愛慕的,他直覺那答案聽起來一定不會讓他開心。 從陸徜手里接下茶,明舒道:“我不知道。” 阿兄不逼問這其中細(xì)節(jié),她心里一松,便老老實實回答他。 陸徜卻蹙了眉——不知道?這是什么答案?既不是接受,也不是拒絕,而是個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 她的答案對他也是個結(jié)束:如果喜歡,那意味他要放手;如果不喜歡,那他自可暫時松口氣。 但她說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明舒頹然地把頭擱在高高的椅背上,她不該是這樣搖擺不定的人,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迷惘呢? “我自從遇見宋清沼后,就總是重復(fù)夢到同一個人。”明舒咬咬牙道。 反正都說了,她也不藏著掖著。 “什么人?”陸徜問道。 明舒回憶起自己的夢——那個男人身著青衫,玉樹臨風(fēng),袍裾繡著幾桿翠竹,有些流云飛鶴的意態(tài)。她直覺這是個極英俊的男人,在夢里拼命要瞧清他的模樣,可惜徒勞無功。 這夢接連做了好幾次,每次都讓她心跳加速,她直覺自己應(yīng)該是喜歡這個面目模糊且沒有名姓的男人。 想著想著,她臉有些發(fā)燙。 可他到底是誰? 將認(rèn)識的人挨個拎出來審視一番,她得出大膽結(jié)論:“我覺得我可能喜歡上宋清沼了。” 陸徜從震驚中回神,斷然否定:“不可能!” “可我總是夢到他。”明舒雙手托腮,滿眼迷思。 “你所夢之人并未露臉,不會是他。”陸徜道。他的心情已復(fù)雜至極,有驚有喜有種種欲說不能的掙扎——她夢到的那個人,是他。 “可我身邊符合青衫翠竹又生得玉樹臨風(fēng)的男人,只人宋清沼一個。”明舒雙眼明亮,又道,“他模樣生得好,性格也不錯,家風(fēng)又清明,若是嫁他,我可以。” 單純憑條件來選擇的話,宋清沼能成為汴京城大部分小娘子的夢中情人并非光憑長相。 國公府的家風(fēng)是沒話說,族人除非正妻年過三旬仍未留嗣方可納妾,也從未鬧出過寵妾滅妻的事來,老國公和世子更是以身作則未納妾室。有此家訓(xùn)在前,宋清沼定也不是納妾藏嬌之人,而雖然許氏不是容易相處的人,但接觸下來也還好。若是非要嫁人不可,宋清沼是個極好的人選。 在這一點上,明舒與大部分芳華正好的待嫁小娘子沒什么區(qū)別,她也期待過成親后琴瑟和鳴的日子,以及自己未來的夫君,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啞嫁,能自己挑個可心的夫婿當(dāng)然是最好的,她也相信母親和兄長會給她自主決定的余地,所以談起婚姻大事,她在陸徜前并不扭捏。 但陸徜眼下想法卻和明舒完全不同。 “不可能。”他深吸口氣,臉色微沉,一口否定了明舒,“他不適合你。” “阿兄怎知他不適合?是覺得我們和國公府門不當(dāng)戶不對?”明舒覺得陸徜否定得太快了,以為他與旁人一樣想法,自問后又自答,“區(qū)區(qū)門第之別,有可何懼?若我中意喜歡,不論是門第比我差,還是門第比我高,那都不成問題。” 陸徜閉了閉眼,想起赴京前的往事。 門第之別困得住別人,卻困不住明舒。從前他是出身貧寒的學(xué)子時,她就從沒覺得他配不上她,現(xiàn)在也一樣,就算宋家門第高出許多,她也同樣不覺得那是桎梏。 世人關(guān)于婚姻的種種成見,在她眼中,全都不是問題,她這人,像春天的一滴雨,有些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 而愿不愿與那個人共度余生,只取決于她喜歡與否。 不論失憶與否,她從沒改變過,是他……他太不了解她,又囿于世俗成見,愚昧而固執(zhí)地一次又一次推遠(yuǎn)她。 “阿兄,你不相信我?”明舒見他沉默,又問道。 她知道自己這番話,有點孩子氣的不自量力。 “不,我相信你。”陸徜睜開眼,回答得毫無猶豫。 “那你還覺得我和他不合適?”明舒問他。 “那是因為,我知道……”陸徜盯著她,“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我為何會天天夢到他?”明舒疑惑不解——這就是她最疑惑的地方,如果她明明白白對宋清沼心動,根本就無需找陸徜解惑。 “穿青衫的男人又不止他一個……”陸徜頓了頓,用盡畢生勇氣,“我也著青衫,衣繡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