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五年高考三年打你、你我之間(1V1)、全宇宙都在氪金養(yǎng)我、星已歸默、你看起來很好睡(NP)、神廚農(nóng)女:山野美食香、禁忌欲望、快穿之完美扮演、快穿之夜太美(甜寵)、老夫少妻
“我倒也想瞧瞧這位仙子的本事。”許氏并沒拆明舒的臺,點下頭去。 ———— 衛(wèi)家給明舒騰了間花廳做為收妖氣的地方,所有遇到過怪事的人都排在門外長廊上等待。幾乎所有的衛(wèi)家下人都來了,甭管遇沒遇異常,來除個祟都安心。 明舒一次只叫一個人進去。 她只準備了手札筆墨,點了香,自己盤膝坐在蒲團上,高深莫測地看進來的每個人,然后問問題。 問完問題后,她便讓人轉(zhuǎn)過身去,她在那人背后凌空畫符念咒,最后“叱”一聲拍在對方背心,這咒就算完成。 進來的人千恩萬謝地退出去。 儀式雖然簡單,費不了明舒多少心神,但架不住人多,再加上有些人的問題她問得很細,一來二去就耗掉了大半天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午,明舒只喝了幾口水,茅房都沒功夫去。 待所有人都問遍后,明舒令人離開,自己則呆在花廳內(nèi)“閉關(guān)”研究記錄眾人回答的手札。 到了傍晚,明舒方打開花廳的門,要求見杜文卉。 ———— 杜文卉體質(zhì)虛弱經(jīng)不起嚇,早上回房后服過藥就已臥床,呂mama并靈雪等幾個丫鬟正守在屋里。明舒跟著衛(wèi)二夫人進來時,屋里全是湯藥與香混和的氣味,并不好聞。 “你小點兒聲音說話,我大嫂怕吵,容易驚。”劉氏低聲囑咐她,又和呂mama打起招呼。 呂mama卻將她們攔在了珠簾下,只道“夫人服了藥正歇著,不便見客,二夫人的心意,奴婢代夫人心領(lǐng)了,但夫人之事還是等衛(wèi)爺回來再說吧。” 言下之意,沒有衛(wèi)獻開口,她是不會讓明舒見杜文卉的。 明舒透過半掀的珠簾,瞧見杜文卉正靠坐床頭,并未躺下,身上只穿了件素白寢衣,神情呆滯地看著床帳,仿佛失去魂魄般。 呂mama發(fā)現(xiàn)明舒的目光,很快散下珠簾,把人往外一擋。 “就見一眼,給大嫂收收妖氣,都不成嗎?”劉氏還想爭一爭。 呂mama搖頭“二夫人恕罪。” “你……”劉氏有些氣惱,剛要發(fā)作,卻被明舒拉開。 “二夫人,算了吧,別難為呂mama了。”她客氣地向呂mama笑笑。 劉氏被她勸走,兩人出了房門,劉氏忍不住罵呂mama“這老貨,拿著雞毛當令箭,天天給人找不痛快!” “二夫人息怒。”明舒安撫她,又問道,“我瞧大夫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看起來病得不輕,是因為最近鬧鬼的事?” “大嫂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開年因為這事更差了。” “原來如此,其實可以送大夫人去外頭莊子上散散心,興許精神會好轉(zhuǎn)些。”明舒又道。 “快別提這事。早幾年大嫂就提過,想去莊子上小住,就連大夫也說過,大嫂這是心病,要能換個地方住住也許有幫助,但大伯他不同意,說是外頭不像家里,萬一遇事也沒個人照應。”劉氏邊走回答。 “大夫人也想出去?”明舒問道。 “是啊,提過幾次,每回都被大伯駁回。大伯緊張她緊張得不行,唉。”劉氏回答道,又問她,“你這妖氣收集得如何了?可找到那妖物的巢xue了?” “有些眉目了,但還不能最后確定。”明舒若有所思道。 天色已經(jīng)微沉,府里下人正在挑燈上燭,兩人邊聊邊往外頭走去,走到半路時,忽然瞧見丁宣一瘸一拐地朝后宅急步走來。劉氏想起什么來,叫住他。 “丁宣,可是大伯回來了?” “回二夫人,衛(wèi)爺回來了,小人正要去稟告夫人。”丁宣站住回話。 “那正好,你帶她一起去見見大伯。”衛(wèi)二夫人便想著讓明舒去見衛(wèi)獻。 丁宣搖頭“衛(wèi)爺帶回了一位貴客,恐怕沒有功夫過問此事,二夫人,還是明天再說吧。” “貴客?”劉氏疑道。 “嗯。殿帥來了,眼下就在前院,二爺也在陪著。”丁宣說話間告退,又去找杜文卉。 劉氏滿臉驚詫“殿帥怎會來咱們家?” 明舒蹙了眉。 殿帥,乃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殿前指揮司總指揮,從二品的武將,亦是衛(wèi)獻的頂頭上峰。 “走,咱們也出去瞧瞧。”劉氏記掛自己丈夫,便拉著明舒往外走。 兩人繞過長廊,停在長廊拐角處悄悄朝外張望,果在前院內(nèi)站著一群人,其中有兩人戎裝打扮,皆著大安朝禁軍輕甲,腰佩長劍,年紀都在四旬左右,其中一人面白無須很是英挺,想來就是傳言中的衛(wèi)獻,而另一個人…… 明舒瞪大了眼,盯著那人不放。 衛(wèi)獻正向那人做個“請”的手勢“殿帥,請。” 她揉揉眼,沒有眼花,那個人是魏卓。 殿帥,禁軍統(tǒng)領(lǐng),殿前總指揮……她魏叔的來頭,把她嚇到了。 難怪,他敢那樣對陸文瀚家的下人。 可是魏叔,他真不像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 ———— 夜深,衛(wèi)府燈火仍通明,因為衛(wèi)獻的歸來和魏卓的駕臨,今晚衛(wèi)家很熱鬧。 鬧鬼的事比不上魏卓,衛(wèi)獻也沒空管這些事,通通往后押。 明舒仍舊暫宿二房。她心思有些沉,用過飯后就悶悶不語地打個燈籠捧著手札,坐到墻根下。 鬧鬼的事,她問完所有人之后,已推導了六七成出來,尚缺證據(jù),然而她猶豫了,不知自己該不該繼續(xù)往下查。查下去,水落石出,也許會害到無辜的可憐人,又該如何? 她是不是要向劉氏請辭,退還定金,讓這樁事到此為止? 明舒沒有答案,把頭埋到雙膝間。 一墻之外,草哨音又起,吹的還是那曲童謠。 要是阿兄在身邊,她就能問問他的意見了,他比她要更清醒。 明舒忽然非常想陸徜,想不顧一切抽身而出,陸徜必定在墻下,會接住她的…… 然而終究她只是這么想想,伸手摘下一片草葉,吹出不成調(diào)的哨音,回應陸徜。 明天,就是殿試之期了吧? 十年寒窗,一朝題名,希望她阿兄能三元連中,獨占鰲頭。 ———— 墻外,陸徜倚墻而站,手拈草葉置于唇畔,吹出悠揚哨音。 墻內(nèi),是明舒慘不忍聞的哨音傳來,他頓了頓,唇邊勾出一抹笑意。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他殿試歸來,就能見到她了。 第60章 狀元 草葉哨的樂音與陸徜一樣,清泠泠的人,溫柔的內(nèi)心,有著撫平躁亂的魔力。他三遍童謠吹完,明舒煩躁的心情漸漸安靜。 她拈起草葉吹出一聲長長的哨音,外頭便再無聲音響起。陸徜得到她道別的回應,不再打擾。夜風徐過,吹得人清醒通透。明舒從隨身的荷包里翻出那枚金元寶,在手中把玩著。 腦中浮過的,都是杜文卉那張蒼白的臉龐,呆滯的目光,無望的眼神…… 于絕望中生成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能將它毀滅。 金元寶被她拋起又接下,如此往復了三次,最后一次落下時被她牢牢攥在掌中。 心意已定。 劉氏交給她的任務,她恐怕無法完成,明日,就將定金退掉,離開衛(wèi)家。 正好,能給阿兄慶祝。 ———— 決定已下,明舒心情轉(zhuǎn)好。 盡管這個決定會讓她失掉一大筆傭金,也會影響她的信譽口碑,但她依舊打算放棄。 若是阿兄在這,也定然會告訴她,不論哪種選擇都沒錯,讓她不必有心理負擔,做自己想做的就夠了。她查明真相揭破“鬼”局沒有錯,同樣的,選擇放棄也并沒錯,選擇從來都是件兩難的事,衡量的標準,只在心中那桿秤。 明舒依舊沒有睡意,時辰未晚,她提著燈籠往外走去,今晚衛(wèi)府有貴客,前院宴飲未歇,后院也不能休息,丫鬟婆子都隨時待召。明舒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個個都拿她當高人,看到她就恭敬打招呼,明舒頜首以回,心里有些許愧疚——她這假道士扮得太好,人家都當真了。 如此庭院中,她不再往外,坐在長廊外的桂樹下,看著廊上人來人往。 “丁宣,我這打扮,你覺得可好?” 不期然間,廊上傳來聲似要滴下水來的女音。明舒循音抬頭,只見廊下走來幾人。當前那人是丁宣,他垂著頭,恭恭敬敬地帶著身后的人往外院走去,帶疤的那半張臉藏在另一側(cè),露在燈火下的那半張臉十分清秀。 可以想像,他從前定也是個清俊的男子。 說話的那個,是被丁宣領(lǐng)著的煙芍,衛(wèi)家如今唯一的妾室。她今夜打扮得十分妖嬈,大紅的牡丹抹胸,薄如霧的外衫,高髻間簪著大朵的鮮艷絹花,臉上脂粉厚施,花鈿面靨勾得精致,美得妖嬈冶艷——這并非一個良家妾室該有的打扮。 現(xiàn)下她風情萬種的跟在丁宣身后,似籠著煙霧般的眼眸中,俱是欲語還休的目光,看得人心都要化掉。 丁宣卻只徑直往前,嘴里回道“娘子的打扮,自然是好的。” “男人都喜歡這樣的打扮吧?你說呢,丁宣?”煙芍不肯放過他,又問道,見他不再理會,又笑出聲來,“我忘了,你不是男人……” 她嗤嗤的笑,有些渲泄般的痛快。 一行人匆匆而過,很快消失在明舒眼前。明舒仍坐在桂花樹下,看著燈沉思。 這宅中的女人,都苦。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宣又從外頭回來,仍垂頭匆匆走著,卻被明舒叫住。 “玄青仙子?你怎么在此?”他轉(zhuǎn)頭看到明舒,頭仍垂著,眼卻朝上望來。 “捉‘鬼’。”明舒言簡意賅道。 她提著燈籠走到長廊的扶欄,笑瞇瞇看著丁宣,丁宣在廊下,與她隔著扶欄,臉上并無多余表情,只問她“不知仙子可捉到‘鬼’了?” “差一點。”明舒盯著他道,“我聽說你是三年前入府的?” “是。三年前小人出了些意外,是衛(wèi)指揮使幫了小人一把,又收小人在府中,小人才有片瓦遮頭。”丁宣靜道。 這些事一查就能得知,沒什么可瞞的。 “衛(wèi)指揮使也很信任你。”明舒又道,“那你呢,你覺得衛(wèi)指揮使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