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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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送考那日自己和宋清沼說的那席話。 這都過了九天,他還記得?阿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 陸徜凈完手轉(zhuǎn)身道“還不出去?” 明舒緊抿著唇盯他。 “我要更衣!”陸徜又道。 明舒咬了咬牙,道“你別脫,等我回來!” 語畢她跑到曾氏那屋,從箱籠里捧了個包袱回來,當(dāng)著陸徜的面打開。 “獨(dú)一份的,你要不要?” 包袱里是件緋紅衣袍。 陸徜怔了怔,只聽她道“我阿兄定能高中,所以這是給你殿試時準(zhǔn)備的,你要不要?不要的話……那我送給宋清沼了?!?/br> “宋清沼”這三個字,就像唐僧的緊箍咒。 “要!”陸徜飛快伸手把衣裳奪過。 明舒這才露出笑來“穿上給我瞧瞧合不合身。” 說完她轉(zhuǎn)身出屋帶上屋門,讓陸徜在里面更衣。不多時,屋門被他輕輕打開,明舒正倚在樓梯旁玩手指,聽到動靜一抬頭,就看到陸徜站在門口。 燭輝滿肩,紅衣勝火。 陸徜甚少穿如此鮮艷之色,可這鮮艷的顏色卻又極襯他這個人。 清冽之色盡數(shù)消融,只剩眼前明媚少年。 縱然明舒早就習(xí)慣陸徜的英俊,可乍見他緋衣加身的模樣,也不禁愣住。 心臟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陡然生出股奇怪的滋味,眼前這一幕,仿佛也在夢里出現(xiàn)過許多次,像某種隱晦而喜悅的期待…… “可還行?”陸徜的聲音響起。 明舒回過神來,忙道“好看,阿兄穿紅好看?!?/br> 心里卻在暗暗罵自己,陸明舒啊陸明舒,你在想什么?眼前這人是兄長! 真是罪過。 第47章 克制 會試結(jié)束到放榜還需要個日時間,這段時間是全城舉子最焦心卻又充滿期待的日子,陸徜倒是很平靜,與往日無二。送到陸家的帖子開始多了,或是酒宴,或是詩會,或是游園,總有個名目來邀陸徜,這其中不乏達(dá)官顯貴。陸徜很少外出,就赴了兩場同窗的聚會,余下時間大多呆在家中陪母親。 而除了邀帖外,來陸家串門的左鄰右舍也明顯多了起來。 不為別的,全是來打探陸徜和明舒的親事的。 說句夸張的話,陸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最后還是陸徜一不做二不休,把大門緊閉,謝絕了訪客,誰來都不放,這才讓家中清靜下來。 “阿兄,這陣仗就煩到你了?”明舒抱著明顯已經(jīng)胖了數(shù)圈的招寶瞅著他嗤嗤笑道,“那放榜那日你可得小心,我聽說京城的榜下捉婿可甚是兇猛,你可得小心,別被捉了去!” 陸徜聽到“榜下捉婿”四個字,就想起江寧的簡老爺來,有些失神。 “不過要是被什么達(dá)官顯貴捉回去,讓你做了乘龍快婿,你的仕途也能走得更順利些?!泵魇孓D(zhuǎn)念又道。 “不會?!标戓湟谎苑穸?“陸某絕不以妻換富貴仕途,妻便是妻,定是我一生情之所系,不做籌碼?!?/br> 從前是這樣,今后也不會改變。 喜歡就是喜歡,不因恩而生,不為世俗所折,不因富貴而移,不因仕途而轉(zhuǎn)。他要的,是兩情相悅。 這還是頭一次聽陸徜言及自己親事,明舒心緒微動,也不知為何。她原不過口頭打趣而已,沒想到他回得如此鄭重。 “好樣的,不愧是我阿兄!”明舒放下招寶,握起拳頭道,“放榜那日我陪你去,給你保駕護(hù)航,誰敢捉婿,看我不打跑他們!” “你陪我去,但不必你出手?!标戓湮兆∷娜^放下。 “好?!泵魇嫘α?。 陸徜轉(zhuǎn)過身,望向桌上的字,問她“你在寫什么?” 桌上放著涂滿字的紙,旁邊是筆架筆山并硯臺等物,明舒一大早起來就趴在吃飯用的八仙桌前涂涂寫寫,到陸徜下來才作罷。 “想鋪名?!泵魇姘欀碱^走到桌旁,盯著上面列出的名字犯愁。 和聞安、殷淑君開鋪的事,她已與陸徜說過,陸徜不置可否,對明舒來說,只要他不說話就都是默認(rèn)可以,因此明舒也就不再避著他行事,大大方方地?cái)[到臺面來。 該奔走的事前些日趁著陸徜不在的時候她已經(jīng)完成得差不多,這幾日就是將籌建鋪?zhàn)拥母拱冈敿?xì)寫出,再分抄給聞安和殷淑君過目。新鋪籌建該如何進(jìn)展,這些她都有數(shù)了,如今就缺名字。 陸徜掃了眼,紙上寫的都是“金玉滿堂”、“琳瑯閣”、“金福樓”之類的名字,明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道“這些名字怪俗氣的?!?/br> “大俗既大雅,店在鬧市,雅俗共賞,討個吉利兆頭方好,也不必咬文嚼字?!标戓渲钢敖鹩駶M堂”道,“這個就不錯?!?/br> 明舒走到他身邊低頭望去,道“鋪?zhàn)淤u的就是金玉,這個名字太露骨了些?!?/br> “金玉滿堂,滿堂生輝,你既覺露骨,那不若就叫……” “滿堂輝?” “滿堂輝!” 兄妹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脫口而出后,兩人均是一愣,又對視一眼,彼此笑開 明舒取過一張新紙,將涂亂的舊紙推到一旁,興致勃勃地提筆蘸墨打算題名,但落筆之時她卻有些猶豫,她不是什么書法大家,字寫得也就是娟秀而已,懸空的手腕正在微微發(fā)顫。 就她猶豫的眨眼時間,陸徜站到她背后,伸手覆上她握筆的手,用力一按。 明舒的手被他牢牢攥住,蘸過墨的筆尖壓到紙上,力透紙背。 “滿堂輝”三個字,一氣喝成。 明舒眨了眨眼,看著遒勁有力、大氣磅礴的字跡,她欣喜非常。 陸徜這人雖然嘴上不說什么,每次都在用行動證明他對她的支持。 “謝謝阿兄!”她轉(zhuǎn)過頭,滿面堆笑道謝。 陸徜就在她身后微側(cè)處,雖然二人還隔著一拳距離,但他的左手卻是扶在她左腰旁的桌案上,明舒一轉(zhuǎn)身,陸徜未及松手,便如輕擁。 大門緊閉,只有透過窗紙的朦朧光芒淺淺照在兩人身上,輕吐的氣息揉在一起,叫人心內(nèi)無端端發(fā)燙。視線相交,二人均愣住。陸徜眼神如同凝成實(shí)物落在明舒臉上,火星般的灼人,他像有什么話想說,可那話到了嘴邊,卻礙于重重阻攔,吐之不得…… “阿兄!”明舒一聲脆語,喚回彼此神智。 陸徜飛快松手,退了兩步,不自在地撇開臉望向窗戶,只道“屋里有些悶,我出去走走?!闭Z罷他疾步走到門前,“吱戛”一聲打開大門。 屋外陽光溫煦,將人影打在地上,清風(fēng)徐過,卻吹不散滿腔旖旎。 他扶門而站——險些,就沒能克制住情緒。 險些,他就忘記如今身份。 看著那張明媚若三春的笑靨,他想……想…… 扶著門的手緊了緊,他快步走出家門,不能再往下想。 門框上,留下幾個淺淺的指痕。 ———— 明舒動作迅速,定好鋪名后,就將籌備新鋪的計(jì)劃逐一列明細(xì)述后,謄抄兩份,送予聞安與殷淑君二人。聞安的回信來得最快,送來的是份邀帖。 按著汴京慣例,會試結(jié)束后不論是舉子還是各家女眷都時興去繁臺賞春,舉辦些春宴。聞安的這張?zhí)?,就是邀她同往繁臺賞春的。隨帖附送了一封信,只有非常簡短的一句話。 “見面賞春,邊玩邊議?!?/br> 這話是聞安的脾氣了,不管是不是正事,都不能耽誤玩樂。 明舒看得直樂,正巧陸徜外出回來,瞧見她的笑問道“傻笑什么?” “阿兄,縣主邀我后日去繁臺賞春。”明舒揚(yáng)了揚(yáng)帖子。 “想去?”陸徜問她。 “嗯。”明舒點(diǎn)點(diǎn)頭。 陸徜也自衣袖內(nèi)取出張?zhí)印拔遗隳??!?/br> 仔細(xì)想來,打從入京起,他忙于應(yīng)試,也沒帶明舒好好逛逛汴京城,如今有了閑暇時間,他也想帶她出去走走。 明舒原只是只會他一聲,沒想到他竟也收到了帖子,還準(zhǔn)備陪她去,頓時眼睛大亮“謝謝阿兄!那我明日準(zhǔn)備些吃食帶上!” 陸徜點(diǎn)點(diǎn)頭,不語。 到了第二日,明舒幫著曾氏準(zhǔn)備帶去賞春的小零嘴,陸徜卻抱著捆竹篾條進(jìn)來,又拿來漿糊、筆墨紙硯等物,坐在桌前動起手來。明舒好奇,上前瞄了兩眼。 “阿兄,你在做什么?”明舒見他磨墨,便問道。 “你猜?!标戓滟u起關(guān)子。 明舒看了看竹篾條,又看看漿糊,心里浮起個愉快的猜測“你該不會是……給我做紙鳶吧?” “想要什么樣的?”陸徜抬頭望她,唇角浮起淺淺的笑。 明舒高興地不行,立刻搬了小凳坐到他身邊“想要……美人的!阿兄給我畫個美人!我?guī)湍?!你教我。?/br> “好。”陸徜答應(yīng)得干脆,下筆也利落。 半個時辰都沒到,美人畫成。 “這美人,怎么有些眼熟?”明舒端起畫來,越看越覺得熟悉。 給兄妹兩人送點(diǎn)心的曾氏路過,看了一眼,道“這不是你嗎?” 明舒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再看這畫——畫里這個神采飛揚(yáng)的小姑娘確實(shí)和自己很像。 陸徜把她給畫出來了。 “你讓我畫美人,可我不認(rèn)識別的美人?!标戓涫掌鸸P墨,隨口道。 “我的阿兄,你嘴巴抹蜜了?”明舒詫異地瞪著陸徜。 陸徜低下頭,專心削篾條,并未回她。 這天下美人雖多,可入眼的,不過一人而已,他還能畫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