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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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的神色浮現(xiàn)在面頰上,口吻相當(dāng)公事公辦,“季隊,你這么握著我的手,請問我怎么給你檢查?” 季云淮黑睫微抬,薄薄的眼皮斂著,壓制著情緒,淡聲說:“我找你是有別的事兒。” “不是身體不舒服嗎?”薄幸月笑意婉轉(zhuǎn),又攏了攏耳后的長發(fā)。 她用聽診器按著他的胸膛,仔細地聽著溫?zé)嵊辛Φ男奶暋?/br> 撲通撲通—— 每一聲都仿佛是直接鉆入耳朵里,令她的指尖發(fā)顫。 作為一個專業(yè)合格的醫(yī)生,“患者”的身體數(shù)據(jù)是怎么顯示的,她就怎么說了。 迎著深邃的視線,薄幸月慢條斯理道:“季隊,你這回的心跳跳得比上次還快。” 而后,她仿佛也感覺到什么。 窗外熾熱的陽光照進那一雙黑沉沉的眼底。 像是海浪蠶食、席卷,頃刻間所有的克制隱忍崩塌。 季云淮慢慢依靠清明的理智去重構(gòu),不緊不慢地交待說:“寫一篇檢討,明天交給我。” 她的手腕從那一股子里力道中松落,垂在身體一側(cè)。 薄幸月算是徹底失語了。 醞釀了良久,她的氣性還是沒忍住,低聲吐槽了句:“王八蛋……” 什么叫以權(quán)謀私?這就是以權(quán)謀私! 見季云淮半天悶得什么都沒說,她才起了故意周旋的意思。 沒想到一開口,收獲的就是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季云淮冷睨她一眼,沉聲問:“你說什么?” “我說季隊長說得對。”薄幸月拍拍手,很快收斂起自己的牙尖嘴利。 畢竟她現(xiàn)在更清楚的就是一件事,季云淮在這兒,除了厲向澤,他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quán)。 人在屋檐下,哪兒有不低頭呢。 想當(dāng)年,她是呼風(fēng)喚雨、不可一世的大魔王時,少年才像是一杯絲毫沒有脾氣的溫水。 薄幸月?lián)沃种猓p眸里碎著陽光的金色光澤,“季隊能不能通知我一聲,檢討要寫多少字?” “厲處要求的,三千字。”季云淮不動聲色地說完,又不容置喙道,“一個字也不能少。” 薄幸月真是被氣笑了,下意識地問:“你會數(shù)?” 季云淮心臟一顫,又恢復(fù)到矜冷的神情:“看我心情。” 高高在上的語氣,真跟冬天里冰凍得湖面差不多了。 她雙手抱臂于胸前,只覺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颯然道:“行,我聽季隊的。” 像是嘗到了那一口冰糖葫蘆,內(nèi)里是山楂的酸澀,外層卻鍍了層甜膩的糖汁兒。 “跟我過來一趟。”季云淮起身,仔仔細細熨平軍裝上的皺褶,那一顆頂端的紐扣被他扣好。 兩人方才的觸碰如同湖面的一絲漣漪,晚風(fēng)一過,最終化為平靜。 薄幸月跟著季云淮往前走,但怎么也想不到季云淮居然帶她過來的是他自己的宿舍。 “你……帶我來你們宿舍做什么?” 話雖這么說,薄幸月仍用打量的視線掃過他的宿舍。 果不其然,跟之前聽聞的相差無幾。 部隊里的宿舍個個兒干凈敞亮,被子疊的像豆腐塊兒,一點兒汗味沒有,空氣反倒散發(fā)著很清新的皂角香。 季云淮依舊言簡意賅:“給你拿東西。” 說罷,他從抽屜里拿了一疊信紙。 她立刻明了,這疊信紙就是讓她寫三千字檢討的。 一掃而過的,薄幸月似乎看到了他抽屜里的一支筆。 那一支鋼筆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存在。 那一晚把別人把季云淮的鋼筆碰掉了后,還是她花錢去商場親自挑了支價格不菲的鋼筆送回去。 畢竟是要追人,她總不可能太小氣,一點兒錢都不花。 季云淮當(dāng)時還特別固執(zhí)地找上她,說用不著她的施舍。 少年人總是用著自己的方式和這個世界做對抗,維系著可憐卻倔強的自尊心。 但兩人在一起后,少女說什么也沒讓他拒絕這一份承載小小心意的禮物。 “季云淮。”薄幸月喊著他的名字,垂下眼簾,“你知道的,我檢討寫的很爛。” 他當(dāng)然不會忘記。 那么多份檢討,還是他日日夜夜,一字一句幫她寫好,仿制字跡的。 窗外的陽光被烏云遮蔽,漸漸的,室內(nèi)的光線變得渾濁。 情潮翻涌,季云淮的視線鎖定過去,眼神直白坦蕩。 “所以,需要我?guī)湍銓懯菃幔俊彼难垌缤陉资褂持藭r相持的影子。 后面的話幾乎是在晦澀的音色下,字字鉆入肺腑,“還是說又像以前一樣,招惹完我就扔?” 第23章 23齒痕。【一更】…… 23念你入骨 —— 從薄幸月跟他在北疆再次邂逅。 季云淮就知道, 他的生活會再次掀起波瀾。 他只是害怕。 也承受不起任何一次的拋棄和失去了。 薄幸月盡量表現(xiàn)得跟沒有心一樣不為所動,可到底掩蓋不住眼神里的觸動。 明知道兩把硬骨頭擰在一起會受傷,還得非他不可。 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 “隊長, 那你教我寫吧。”她復(fù)而松下口吻, 像是在服軟。 季云淮用舌尖頂了下上顎,揚起眉骨, 跟她視線交錯。 小姑娘眼眸晶亮, 可憐巴巴的。 那感覺很奇妙。 像是明知道是潭深淵,他還得義無反顧地往下降落。 “坐。”季云淮跟訓(xùn)新兵蛋子似的跟她說話,周身的氣場卻隨之柔和了不少。 薄幸月借了一支他桌上的黑色中性筆,一筆一劃地寫了個標(biāo)題—— “檢討書”。 也只有標(biāo)題。 她是真的不擅長寫小作文,更別提要寫三千字的檢討書, 那她可能會在后面通篇寫上“對不起我錯了”。 看著她愁眉苦臉的, 季云淮就知道拿人沒辦法。 他從抽屜里拿出那支鋼筆,帶繭的指腹摩挲過冰涼質(zhì)地的筆身。 不一會兒, 她只寫了個標(biāo)題的檢討書就轉(zhuǎn)到季云淮筆下。 男人斂睫抿唇, 寫起字來跟打槍一樣,神情認真鄭重。 越是這樣,就越禁欲得像高山雪嶺的終年積雪。 筆尖在紙張上發(fā)出摩擦的聲響, 看得出來, 男人字跡鋒利,卻還是有意識地收斂了筆鋒, 盡量往她那掛的靠攏。 薄幸月始終沒說話,搬了個凳子過來跟他并排坐著。 兩人間距離不遠不近,可彼此都感受的到氣息的起伏。 在靜謐的空間里,像沙沙雨聲,浸潤著心頭。 既然檢討不用自己寫了, 她再次清閑下來。 薄幸月趴在桌上,下頜枕在藕節(jié)般的手臂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眼神游離在男人清雋的臉龐上,她又不經(jīng)意間數(shù)起他的眼睫。 是真的很長很密。 仿佛沒有中間分隔的遺憾,少年筆動不停,她就枕在他腿間,肆無忌憚數(shù)著他的睫毛。 想到什么。 薄幸月心尖微顫,回味里只彌留下酸澀。 咕嚕咕嚕,跟汽水兒冒泡似的停不下來。 很快,一篇三千字的檢討寫完,一氣呵成,字字力透紙背。 最后的落款是她自己寫的。 薄幸月拿著欣賞了會兒,唇邊盈著幾分笑意,笑起來時眉眼嬌俏、唇紅齒白。 “隊長,謝謝你的教學(xué)。” 后面兩個字她壓得很重,說起來不清不楚的,像是兩人在宿舍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季云淮面不改色,像是冷淡得不甚在意,只說:“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