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暴露
“怎么了?”吳中元回頭看向趙穎,趙穎仍在沖他笑。 “沒什么,我只是感覺她的眼神和出入校門那些女學(xué)生不太一樣,”林清明沖吳中元擺了擺手,“好了,我得走了,你回去吧。” 吳中元點頭,汽車駛離。 吳中元目送林清明離開,然后拎著煎餅往學(xué)校走去。 趙穎迎了上來,“你哥長的蠻帥的嘛。” “你怎么沒去吃飯?”吳中元盯著趙穎的眼睛。 “等你一起呀。”趙穎笑的很自然。 “等我干嘛?”吳中元收回了視線,他從趙穎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喜歡和親近。 趙穎笑了笑,指著吳中元手里的袋子,“什么呀?” 吳中元打開袋子,示于趙穎,“煎餅,你吃嗎?” “不要。”趙穎一臉嫌棄。 對于趙穎的反應(yīng),吳中元也不意外,趙穎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自然不會喜歡這種粗劣的食物。 二人一起去了餐廳,大學(xué)餐廳跟高中飯?zhí)靡膊灰粯樱咧惺峭瑯拥幕锸硺藴剩髮W(xué)不是了,有很多菜品可供挑選,價格差距很大,有錢的吃好的,沒錢的吃便宜的。 吳中元選的是炒辣椒和柿子湯,沒要主食,因為有煎餅。 這時候餐廳里已經(jīng)坐了很多人,吳中元端著餐盤找位子,一瞥之下發(fā)現(xiàn)有人在招手,定睛一看,是王欣然。 見吳中元看了過來,王欣然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示意他過去坐。 如果王欣然是個男的,他肯定就過去了,但王欣然是個女的,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生,這要是過去坐了,怕是會遭到一干同學(xué)和學(xué)長更激烈的嫉妒和排擠。 但拒絕女生的邀請,貌似也不太好,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直接拒絕太傷人自尊了。 正在猶豫,不遠處一個高年級的學(xué)長惡狠狠的瞅了他一眼。 這個滿懷敵意的眼神令吳中元異常反感,本來還在猶豫,這下兒不猶豫了,端著餐盤向王欣然走了過去。 “謝謝。”吳中元自王欣然旁邊坐了下來。 “不氣,”王欣然大口咬嚼著手里的饅頭,“你什么時候認識她的?” 雖然王欣然沒說姓名,吳中元卻知道她說的是趙穎,“昨天報到的時候,怎么了?” 王欣然沒有回答,搖頭過后繼續(xù)吃飯,她打的飯菜也是比較便宜的,是包心菜和豆腐。 這時候趙穎也打了飯菜出來,眨眼的工夫找不到吳中元了,正在四顧尋找。 王欣然一直在低頭吃飯,沒有再說話。 很快,趙穎自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吳中元,見他和王欣然坐在一起,急忙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吳中元對面還有個空位,趙穎坐下之后沖王欣然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拿起筷子,與吳中元對坐吃飯。 “你哪里人?”王欣然問道。 吳中元剛想回答,卻發(fā)現(xiàn)王欣然看的是趙穎。 “湖南婁底,你呢?”趙穎回答。 “湖南人怎么不吃辣?”王欣然看著趙穎的餐盤,里面是雞rou,土豆和蝦仁。 “湖南人也不是誰都喜歡吃辣啊。”趙穎說道。 “看你點的這些東西,可能西餐更合你的口味。”王欣然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沖趙穎笑了笑,轉(zhuǎn)身走了。 趙穎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抬頭看向吳中元,“你和她說什么了?” “我什么都沒說。”吳中元急忙搖頭,從頭到尾他也沒跟王欣然說幾句話,更沒提昨天吃西餐的事兒。 趙穎沒有再問,轉(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走到餐廳門口的王欣然,眼神之中暗藏敵意。 “她好像不喜歡你。”吳中元說道。 “呵呵,我也不喜歡她。”趙穎冷笑。 吳中元沒有接話。 趙穎收回視線,見吳中元正疑惑的看著她,便問道,“看我干嘛?我該喜歡她嗎?” “沒有,沒有。”吳中元低頭吃飯,他先前之所以一直盯著趙穎看,是因為趙穎冷笑時的神情實在是太冷了,冷的不像是個大一的女生。 吳中元吃的很快,但趙穎貌似沒什么胃口,一直用筷子撥拉著餐盤里的食物。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吳中元站了起來。 趙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吳中元拎著袋子出了餐廳,到得外面的路上,發(fā)現(xiàn)王欣然正自不遠處一棵大樹下的長條椅子上翹腿兒坐著,嘴里叼著一支香煙,手機拿在手里,貌似正在給誰發(fā)信息。 走出幾十米,要往宿舍拐彎兒時吳中元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趙穎也離開了餐廳,正在向王欣然走去。 見此情形,吳中元停了下來,往路邊走了幾步,站到了一塊宣傳欄的后面,有句話叫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是趙穎還是王欣然都不太對勁兒,具體哪兒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二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不該跟他這么一個很普通的男生走的這么近。 距大樹還有十幾米時,王欣然發(fā)現(xiàn)了趙穎,但她只是歪頭看了趙穎一眼,并沒有其他動作。 趙穎也沒有和王欣然坐到一起,距椅子三米左右就停了下來,站著與王欣然說話。 此時路上有很多學(xué)生,說說笑笑,噪音很大,吳中元聽不到二人交談的具體內(nèi)容,只能看到二人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起初趙穎是帶著笑容與王欣然說話的,王欣然擺弄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yīng)。 過了一會兒,趙穎雙手抱臂,臉上沒了笑容。王欣然仍然在看手機,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神情。 又過了一陣兒,趙穎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但這時的笑容和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樣了,是冷笑。而王欣然則收起手機站了起來,用敵視的眼神看著她。 到得最后,趙穎很嚴肅的說了句什么,王欣然注視了趙穎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二人的交談前后不超過五分鐘,談話結(jié)束之后趙穎先走了,王欣然自椅子上坐著,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幾十秒后也站起來走了。 這時候還有午睡時間,吳中元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睡意全無,根據(jù)先前所見,王欣然和趙穎應(yīng)該是不認識的,但二人之間明顯存在很強烈的敵意,要說這種敵意是源自爭風(fēng)吃醋,打死他他也不信,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沒帥到兩個美女為之爭風(fēng)吃醋的地步。 根據(jù)趙穎和王欣然最后的舉動來看,二人貌似在什么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具體是什么問題,他想不出,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問題跟他有關(guān),因為二人之前并不認識,唯一可能起爭執(zhí)的問題就是他。 下午回到教室,吳中元換了個位置,趙穎來了之后又主動坐到了他的旁邊,熱情的跟他打招呼。 王欣然也換了個位置,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下午講的是考古概論,所謂考古,簡單的說就是根據(jù)古代的遺跡遺物和文獻,研究古代的事物。其意義是搜集祖先的生活信息,豐富民族的歷史記憶,一個沒有完整歷史的民族是沒有民族自豪感的,其延續(xù)和傳承也會有問題,當年的四大文明古國,古中國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但千百年下來,古印度古巴比倫和古埃及都消失了,唯獨古中國完整的延續(xù)至今,考古人的責(zé)任就是進一步考證和豐滿本民族的歷史,一個有著完整真實歷史的民族才可能有輝煌恒久的未來。 老教授慷慨激昂的講完,接下來就是分組討論,這個組不是固定的,也不是硬性劃分的,幾個人說的投機,就可以湊在一起討論。 吳中元這組只有倆人,他和趙穎。 實際上早在教授開始講課時,吳中元就已經(jīng)在謀劃了,說謀劃有點兒貶義,應(yīng)該稱之為計劃,討論一開始,他立刻付諸實施。 這所大學(xué)的考古系都是高z文科考生考上來的,文科考生必考歷史,就從這上面下手,借著討論的幌子,自新石器說起,從新石器說到古代少數(shù)民族,從古代少數(shù)民族說到官吏選拔制度,再說貨幣的變革。 大部分時間都是吳中元自己在夸夸其談,趙穎很少插嘴,但有些時候并不是不說話就不露餡兒,期間吳中元故意說錯了一個歷史常識,但趙穎并沒有出言糾正,一個常識性錯誤還不足以證明什么,接下來吳中元又連續(xù)說錯十幾處,從高三說到高一,越說錯誤越淺顯,但趙穎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但沒有發(fā)現(xiàn),還對他的錯誤論述表達了贊許和認同。 半個小時之后,吳中元停止了討論,他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趙穎身份有問題。 現(xiàn)在的高考是非常嚴格的,有錢也沒用,只能靠成績說話,趙穎歷史知識如此匱乏,絕不可能通過高考,此人不是大學(xué)生。 一個不是大學(xué)生的人,怎么能通過學(xué)校審查,堂而皇之的進入大學(xué)?又怎么會選擇考古這個冷門兒的專業(yè)? 到得此時,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趙穎背后有神秘的后援,這個后援的勢力非常強大,強大到能讓一個沒有參加高考的人直接混進大學(xué),而她之所以要混進大學(xué),目的只有一個,接近他。 他一個窮學(xué)生,有什么值得人家如此興師動眾?用屁股想也能想的到,沖著他不同于常人的基因來的,換言之,他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 事情最怕串連,前后一串聯(lián),驚出一身冷汗,怪不得昨夜那三個小混混動手時專沖他鼻子招呼,原來是為了打破他的鼻子,采集他的血液樣本。 這都是陰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包括路線,時間,地點都是事先計劃好的,但對方不知道的是他會功夫,所以導(dǎo)致血液樣本采集失敗。 不對,對方?jīng)]失敗,雖然沒有拿到他的血,卻仍然取得了他的dna,昨夜趙穎碰過他的頭發(fā),說的是他頭上有樹葉,實際上是趁機拔了他的頭發(fā)。 “怎么又出這么多汗?”趙穎問道。 “啊?”吳中元回過神來,抬手摸臉,一臉的汗,但他自然不能告訴趙穎,這是嚇出來的冷汗。 趙穎拿出紙巾,遞了過來。 吳中元伸手接過,勉強沖趙穎擠出了一點笑意。 趙穎只當他害羞,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