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慘遭打擊的顧*小白花*清玨瑟縮的抱著膝蓋,耳邊的聲音什么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系統被噼里啪啦拆成碎片再也拼不回去,然后就是各種酷刑輪番招呼到他自己身上。 魔界的那么多酷刑,沒在白素素那個非法入侵的外來者身上用上,反而用到了他這個走了正規程序的監管局工作人員身上,簡直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他該感謝小棉襖沒像當初捆白素素那樣,只在他腳上安了倆大鐵鏈子嗎? 統!孩子對不起你!!! 殷明燭慌亂的想要弄清他們家師尊為什么會這般反應,沒有了一直脅迫他的魔頭不應該高興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那魔頭究竟對師尊做了什么? “師尊,沒有人能在脅迫你了,別怕,師尊不是要看看魔界時什么樣嗎,我們出去好不好?” 顧清玨瑟瑟發抖沒有反應,也不敢有反應,小棉襖似乎還不知道他和系統是一伙兒的,萬一師兄們把系統抓了后反應過來,他現在說的越多,將來就死的越慘。 小棉襖如此篤定系統會被抓住,師兄們極有可能把師尊給請出來了,有世界意識在,他和系統的關系絕對沒有瞞過去的可能,平時和師兄們相處的都是他,最后甚至還可能迎來惱羞成怒的師兄們的報復。 什么小棉襖,這他喵的還不如破布團子,誰家小棉襖會這么心機深沉要老父親的性命? 統,孩子不活了,孩子現在自殺去陪你好不好嗚嗚嗚嗚嗚~ “師尊,您不想來魔界,我們休息一晚馬上回仙界,好不好?”殷明燭終于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他不該在那魔頭離開之后立即動手,至少不該讓師尊知道玄天宗已經布置好的陷阱,那魔頭敢輕易離開,必然不會沒有半點準備。 黑衣魔尊悔不當初,看著他們家師尊毫無血色的面容,痛苦懊悔鋪天蓋地襲來,“師尊,沒事了,有浮黎仙尊在,那魔頭沒有機會再傷害你了。” 浮黎仙尊已經是天道,有浮黎仙尊在,師尊應該會好受些,那魔頭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浮黎仙尊面前也不夠看。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白衣仙尊更加驚恐的表情,蒼白青年睫毛上沾著淚珠,毫無血色的唇顫抖著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師尊真的親自出手了,統統是不是已經被拆成碎片片了? 顧慫慫整個人籠罩在恐懼之中,連逃走的想法都升不出來,只有系統和總部聯系上他們才能脫離任務世界,現在系統落到師尊手中,他就是逃出魔界,有師尊在,三界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答應入職監管局,沒有入職監管局,他就只是個沒有來歷的孤魂野鬼,飄著飄著也就散了,也不會和統統綁定,更不會進入這個可怕的世界。 以他們家統的配置,接替前輩綁定個經驗豐富的大佬也不是不可能,三千大世界任他們縱橫,又怎么會栽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世界。 孱弱的青年臉色慘白,眼神空茫似是失了魂魄,看的殷明燭心慌不已,感覺只要一眨眼,師尊就要消失不見。 黑衣魔尊低下頭,右手抬起又放下,最終還是決定先讓人睡過去,他不知道那魔頭究竟對師尊做了什么,可現在這情況,師尊醒著只會更加難受。 恐懼顫抖的白衣仙尊倒在他懷里,如果不是那過分蒼白的臉色以及束縛著腳腕的鎖鏈,看上去和睡著了沒有區別。 殷明燭將人抱在懷里緩緩起身,殺意再也控制不住,靈舟里魔氣肆虐,在加了層層防御陣法的情況下依舊如薄紙一般碎裂開來。 * 云層之下,幾個護法早早得知他們家陛下要回來,排成一排在魔宮門口等著,半天也等著人,挪著挪著就全挪臺階上坐著去了。 魅魔護法玩著手里的頭發,想起前些天殺氣騰騰來到不渡城的玄離劍尊嘆了口氣,“你們說玄天宗究竟怎么想的,竟然想讓我們陛下入贅,他們不怕昭明仙尊有意見嗎?” 他們家陛下對昭明仙尊的心思已經鬧的眾所周知,如果玄天宗那邊同意,不管是入贅還是嫁,他們家陛下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后來的事情也足以證明她的猜想完全正確。 可昭明仙尊從來沒有提過找道侶的意思,事情如此突然,昭明仙尊真的明白和他們家陛下在一起究竟意味著什么嗎? 那般純潔干凈自寵愛中長大的人,如果不是他們家陛下當初用強,怕是連情事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嘶,陛下一看就不是會疼人的,當年神志不清下手沒個輕重,昭明仙尊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真正的魚水之歡有多快樂,就這么將親事定下,玄天宗的行事位面太輕率。 還好最后抱得美人歸的是他們家陛下,不然昭明仙尊和別人結為道侶,他們家陛下絕對會在合籍大典上來一出搶親的好戲。 旁邊,托著臉坐在那里的青年魔族扯了扯嘴角,“別想太多,事情沒那么簡單,你看玄離劍尊的模樣,像是真情實感來商量親事的嗎?” 牛角魔族搓搓胳膊,很耿直的回道,“不像,劍尊像是來宣戰的。” “看吧,連老牛都能看出來,就你滿腦子情情愛愛沒個正事兒。”青年魔族嘆了口氣,只覺得前路坎坷,“我有預感,這親事是他們瞞著昭明仙尊偷偷定下的。” “別瞎說,玄天宗對昭明仙尊護的跟眼珠子似的,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讓他知道。”魅魔護法拍拍胸口,就算知道這家伙說的可能是真的,也還是試圖維護他們家陛下,“陛下單相思那么多年,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讓他再做會兒夢吧。” 其余魔族:…… 幾個高層魔族在下面等著,察覺到靈舟停在城池上方也不敢上去,萬一看到什么不該看的,還有沒有命回來就說不準了。 他們不敢上去,知道他們家陛下回來后也不敢和之前一樣放肆,然而不過片刻,云層上靜止的靈舟就忽然變成了碎片。 幾人臉色突變,確定靈舟上沒有多余的氣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靈舟上只有陛下和昭明仙尊兩人卻弄出這么大動靜,難道是昭明仙尊對這樁親事不滿,所以他們家陛下便強行將人帶回了魔界? 上次昭明仙尊剛復生,還只是個孩子,被陛下搶到魔界也干不了什么,玄離劍尊將人帶走后那件事情也就此作罷,可現在昭明仙尊已經恢復了啊。 在幾人凝重的心情之下,煞氣四溢的黑衣魔尊從天而降,懷里抱著昏睡過去的蒼白仙尊,更可怕的是,昭明仙尊腳腕上還纏著幾根漆黑的鎖鏈。 他們陛下這是不顧昭明仙尊的意愿,鐵了心的要強取豪奪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顧:統!我對不起你嗚哇哇哇~ 第60章 * 殷明燭在一眾震驚的目光下回到魔宮, 將懷中的人放在床榻上,看他在睡夢中也依舊皺著眉頭,站在旁邊守了一會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他這段時間不在魔界, 即便有幾個親信坐鎮魔宮, 有些事情還得他自己來處理。 宮殿門口, 魔尊陛下的親信們震驚到說不出話, 直到里面傳來他們家陛下不耐煩的聲音, 這才僵著身子一步一步往里走。 這親事……到底還能不能成? 玄離劍尊來魔界時態度的確不怎么像議親, 可人家的確是來商量親事,陛下現在直接將昭明仙尊搶來,還用鎖鏈將仙尊鎖住, 萬一讓玄天宗知道, 他們該怎么解釋? 魔族之間怎么玩兒的都有, 鎖鏈不算什么, 比鎖鏈更過分的小玩意兒多了去了,可昭明仙尊那么干凈純潔的人,這些手段用在人家身上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陛下啊陛下,您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給附身了? 魅魔護法神情恍惚,絲毫不敢往別的地方看, 走到正殿中間單膝跪下,顫抖著聲音將最近魔界發生的事情匯報一遍。 其他幾個家伙還沒有從剛才的場面中緩過神來,這會兒開口要是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萬一不小心戳到陛下的痛處, 他們的生命也就活到盡頭了。 為了保住性命,魅魔護法不得不扛起大梁,平時被罵滿腦子情情愛愛的是她, 關鍵時候能靠得住的還是她,這黑暗的世道,實在是太難為魅魔了。 大殿之上,黑衣魔尊單手撐臉,聽完匯報后唇角揚起帶起森然笑意,“東境的深淵魔族想要作亂?” 魅魔護法點點頭,后退一步將負責這事兒的右護法推出去,低著頭假裝自己是個聽不見看不見的木頭人。 眼下一顆美人痣的青年魔族猝不及防被推出來,將跳的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臟壓回去,然后假裝自己不害怕,小腿微顫著上前回話,“東境已經有幾座城池被深淵魔族占據,屬下原本打算今日將其打回深淵,沒想到正好陛下回來,這才將東境的事情放到后面。” 深淵魔族和普通魔族不太一樣,仙界的修士墮入邪門歪道被稱為入魔,魔界的魔族犯下大錯便會被鎮壓在深淵,仙魔兩界除了一個借助靈氣修煉一個借助魔氣修煉,本質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深淵魔氣稀薄,更多的是無法被身體吸收的陰氣,那東西除了鬼界中人外沒人能用,被鎮壓在深淵的魔族自然不會心甘情愿留在那里。 仙界的話本中那么多魔族試圖入侵仙界的故事,大部分都是那些深淵魔族的緣故,在他們家陛下上位之前,魔界已經混亂了數千年,深淵魔族在外肆虐無人管束,直到陛下從天而降,不聽話的直接滅了,聽話的關去深淵,魔界才再一次穩定下來。 這次陛下離開的時間長了些,又傳出仙魔兩界即將聯姻的消息,深淵那些家伙沉不住氣也不意外。 右護法沒想著用這點小事來打擾他們家陛下,實力高強又敢鬧事兒的已經被他們陛下殺的所剩無幾,剩下的要么是見風使舵的墻頭草,要么是實力不高卻沒有自知之明的廢物,只需要給他三天時間,他就能讓東境恢復安寧。 陛下過問此事,難道是想親自解決? 殿中的高層魔族不約而同想起他們陛下兇殘的過往,臉色發白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陛下心情好的時候他們可以放輕松,可真要有誰將上面這位年輕的魔尊不當回事,深淵里那座由魔族尸體堆成的山上大概還能有他一個位置。 陛下修身養性多年,這次忽然變回原本那個殺氣騰騰的陛下,難道是因為昭明仙尊? 魔族放縱重欲,可殿中幾位還真沒誰有過愛而不得的感覺,就連感情經歷最豐富的魅魔護法,也從來都是她讓別人愛而不得,而沒有她看上別人而對方看不上她的時候,對于現在這種情況,沒有過感情困擾的下屬們更加不敢說話。 殷明燭沒有解釋的意思,在內殿外加了層層防御陣法,讓所有人不得靠近半步,然后轉身離開魔宮。 他心里壓抑了太多的憤怒,必須得想辦法發泄出去,不然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傷到脆弱無助的師尊。 等魔尊陛下的背影消失不見,魅魔護法終于送了一口氣,除了陛下需要立威那一次,她這是第二次來到魔宮后渾身濕透。 不要多想,是被冷汗浸濕。 右護法捂著心口站在旁邊,看著他們家陛下離開的方向低聲嘆息,“我是現在跟上去,還是等陛下殺盡興了再去收拾殘局?” 他去解決東境的變故,那些深淵魔族還能有機會留下性命,陛下親自過去,別說出來作亂的那幾個,整個深淵都不會留下活口。 陛下當年開啟深淵外的陣法時說過,但凡有誰出來作亂,整個深淵一個不留,看現在這情況,那群狡詐的家伙已經忘了當年的教訓,以為陛下找著道侶后就心慈手軟了。 如果沒有昭明仙尊,陛下或許還不會親自出手,現在昭明仙尊是被陛下強迫綁回來的,還心慈手軟,那只能會更心狠手辣。 魅魔護法修為最低,這種事情從來不會主動往上湊,只是將幾個同僚拽到一起小心提醒,“東境的事情陛下很快就解決,你們把剛才看到的場面忘了,萬一不小心傳到仙界,陛下絕對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 魔界,深淵封印,高高聳起的尸山彌漫著血腥氣,累累白骨散落在地上,連最兇殘的惡獸也不會來這里啃食尸體。 陰氣森森的山谷之中,身著艷麗紅衣的美貌男子坐在藤蔓編制而成的椅子上打哈欠,翠綠的藤蔓嫩芽在白骨之間穿梭,偶爾開出幾朵鮮嫩的花,發現吸引不到主人的注意后又委委屈屈的凋謝。 魔界深淵陰氣聚集,對鬼界中人來說是上好的修煉之地,這里埋葬的尸骨越多,就越能吸引鬼界的目光。 姬月清以前懶得離開鬼界,魔界數千年內亂,深淵封印一戳一個洞,里面的魔族跑的一干二凈,陰氣還不如鬼界濃郁,他想修煉留在鬼界就好,沒必要大老遠的跑到魔界,歷代鬼王口中圣地一般的魔界深淵,也只有殷明燭上位這幾年看上去才有點圣地的樣子。 尸山血海,陰氣森森,這才符合深淵的名頭,空空蕩蕩連白骨都沒有像什么話? 紅衣鬼王懶洋洋的坐在藤椅上,藤蔓相當于他的半身,有藤蔓散開吸收陰氣修煉,他只需要在這里坐著修為就能增長,等他能打過玄天宗那群家伙,就去把小美人兒搶到鬼界當王后,只要進了鬼界,他的人誰也搶不走。 黑云之下陰氣環繞,和深淵完全不相符的嫩綠藤蔓迅開來,遇到活物也不怕,反而是吃過教訓的活物四下逃散。 ——砰!!! 深淵外的封印忽然爆出強光,隨著陣陣悶響,幾個渾身是血的魔族從天而降,然后狠狠的砸在白骨堆里。 黑衣魔尊煞氣四溢,槍尖森然沒有沾染半點血跡,卻讓躲在暗處的魔族兩股戰戰恨不得找個地方躲進去。 鉆空子出去的那些家伙回來了,還引來了那個殺神,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殷明燭持槍而立,暴戾的氣息縈繞四周,衣袂在陰風下颯颯作響,血色雙眸毫無波動,卻讓整個深淵都臣服在他的強勢之下。 紅衣鬼王收回險些被傷到的藤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大開殺戒,對翻滾而來的新鮮血氣來者不拒。 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哄的玄天宗愿意讓他入贅,這會兒應該志得意滿纏著小美人兒才對,無緣無故跑深淵來撒什么氣,幾個從深淵跑出去的魔族還不值得堂堂魔尊親自出手。 殷明燭殺性上來,整個人如同刀鋒在深淵中劃過,所過之處倒下的全是尸體,他當初說過,被關進深淵的魔族只要敢出去為禍四方,其余即便沒有參與,他也一個都不會留。 姬月清看著槍尖翻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等他將整個深淵血洗一空終于忍不住現出身形,“你為什么來這里?仙尊出事了?” 黑衣魔尊緩緩抬眸,看著不合時宜出現在眼前的紅衣鬼王,薄唇輕啟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仙尊出事了,是不是?”紅衣鬼王語氣篤定,他知道這家伙剛成為魔尊時是什么模樣,也見過跟在小美人兒身邊的魔尊時什么模樣,這般暴戾兇殘的殷明燭,和當年剛知道那所謂的真相的時候如出一轍。 當年小美人兒在無妄山魂飛魄散,這家伙又剛明了心意,會發瘋發狂很是正常,可現在小美人兒已經被他騙到手,又為何會跟死了道侶……呸……小美人兒才不會出事! 殷明燭收了長槍,身上沒有沾染半點血漬,看上去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區別,只是那雙血色的眸子積壓著令人心驚的痛苦不甘,“若不想死在這里,就滾回你的鬼域。” 姬月清一言不發看著他轉身離開,坐回藤椅上垂眸思索,片刻后直接劃開空間消失在血氣沸騰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