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街舞的舞蹈老師都驚詫于白衍的耐心和毅力。

    這位舞蹈老師名叫趙虹，一開始被安排給白衍上私教課，還以為白衍是多么有天賦的璞玉，等捏過白衍的骨架之后才皺起眉——白衍骨骼和關(guān)節(jié)柔韌了性了太高，其實并不適合街舞。

    然而事到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長得極為漂亮的男孩在刻苦和忍耐方面比他的相貌還要出彩。

    練舞最大的問題是對體力的消耗，而體力的消耗也會帶來疼痛、酸麻，甚至是心態(tài)的消沉，尤其是運動量大的街舞。

    白衍卻好像感覺不到這些負面感受一樣，盡管腿和胳膊都在微微顫抖、盡管額頭和后背全都是水淋淋的汗珠，目光卻永遠平穩(wěn)不變，一如最初。

    趙虹對方秘書感慨地道：“難怪江總特地給他安排私教課，這么拼命的人我見得真不多。”

    方秘書定期檢查白衍的私教課進展匯報給江湛。

    江湛聽了之后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道：“知道了。”

    方秘書還以為江湛會了露了出點心疼或者別的情緒，結(jié)果沒能從上司的表情中吃到瓜，暗暗贊美了一句江總的表情管理，恭敬地退下了。

    江湛繼續(xù)處理了幾分文件，再抬起頭，微微蹙眉。

    和他在一起的白衍，柔弱、順服、嬌慣，稍有不順就會哭鼻子，一點委屈都受不得；在公司訓(xùn)練的白衍，能忍著軀體的疲憊和酸痛練舞一整天，直到下課后站都站不起來。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白衍？

    又或者……白衍在他的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截然不同？

    江湛想起白衍面對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心中動搖了起來。

    ——白衍對他如此癡情……

    ——不，那也不能繼續(xù)放縱！

    ——但是……

    江湛閉了一下眼睛，抬手給方秘書發(fā)了個消息：“告訴白衍，這幾天工作繁忙，我睡公司。”

    ……

    “睡公司？”

    白衍有些失望地看著手機，輕輕“嘖”了一聲。

    他不傻，江湛早上逃避的模樣完全映在眼里。

    想不到這個世界的男人竟然如此花心，才睡了兩天就膩了？

    白衍想了想，覺得不能一口氣吃個胖子。兩天的耕耘讓他發(fā)情期基本穩(wěn)定，最近幾天靠那件西裝倒也能對付，還是給江湛留一點空間。

    他回消息：“如果我在《唱給你聽》取得第一，還望江總能夠給我一點獎勵。”

    這條消息發(fā)過去石沉大海。

    白衍也不著急，專心補課。

    追了兩天進度剛剛把課程補上，就到了要和蔣琪琪一起上節(jié)目的時候。

    《唱給你聽》是一檔半比賽、半表演類型的節(jié)目，每期都會邀請12組歌唱嘉賓唱歌，有四位導(dǎo)師當場點評，最后由現(xiàn)場觀眾和直播間觀眾投票，選拔唱得最好的一組。

    節(jié)目雖然很簡單，但因為主要選擇嘉賓都是在網(wǎng)絡(luò)上有一定熱度的新歌手或者素人，有的導(dǎo)師點評起來故意尖酸刻薄，在大眾之間的人氣很不錯。

    這一次《唱給你聽》的主題是合唱，演出名單本來已經(jīng)定好，煌星為了證明他們的“清白”，臨時打點關(guān)系把白衍和蔣琪琪塞了進去。為了防止意外，還特意給讓出名額的兩個同為煌星的歌手補償了另外的資源。

    白衍坐在化妝間里，靠在椅子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化妝師jiejie手里拿著粉餅，在白衍臉上端詳了一會，有些無從下手：“感覺我的職業(yè)技能遭到了挑戰(zhàn)。”

    眼前這張臉皮膚白皙光滑，雙眸深灰明亮，鼻梁高挺、唇瓣粉紅，明明不施粉黛卻比許多明星化妝又精修之后的顏值還要高。

    最后化妝師還是給白衍兩頰稍微撲了一點，又把發(fā)型整理了一下，才笑著道：“這份工資領(lǐng)得真虧心。”

    白衍從小接受過無數(shù)對他容貌的夸獎，沒什么意外，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

    他們抽到的排號是7號，等待上臺的過程中白衍閑著無聊，掏出手機，順便研究voe香水的款式。

    蔣琪琪也化了妝，整個人顯得甜美又俏皮，看了白衍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又有些糾結(jié)。

    白衍放下手機：“什么事，說吧。”

    蔣琪琪愣了一下，臉頓時紅了一些，猶豫片刻，才小聲道：“白衍，是這樣，我mama看過直播視頻之后，說想跟你當面道謝……你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

    說到這里她還趕緊解釋了一句，“當然，不用辛苦你特意跑去醫(yī)院，我?guī)湍氵B個視頻就好。”

    白衍意外地挑了挑眉：“你mama知道了？”

    如果單純相信跳樓事件只是營銷，那蔣琪琪的mama應(yīng)該沒什么可感激他的。

    “她看過視頻之后就知道了。”蔣琪琪苦笑了一聲，“沒瞞過去。”

    “伯母可還好？”

    “嗯，哭了一場，還打了我?guī)装驼啤！笔Y琪琪不自覺了揉了了了揉了臉，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絲釋懷的笑意，“不過之后她就說，在被我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氣死之前，她絕對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我……之前——”

    似乎不太想提跳樓，蔣琪琪頓了頓，跳了過去，“醫(yī)生告訴我我mama夜里有偷偷拔針的情況，還私下問醫(yī)院想要辦理出院手續(xù)……我和mama相依為命，她要是不想活了，我怎么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