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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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才剛記事, 就隨著他和妻子一塊兒被軟禁在這里, 他和妻子在軟禁期間也沒有停止過手頭的研究, 一旦工作起來, 就不免忽略了孩子。 悅悅既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身邊也幾乎沒有玩伴, 原本活潑的小姑娘, 這性子變得越來越怯生生的。 他和妻子都很虧欠這個孩子。 如果他和妻子這次還是不能順利平安回國,至少……至少他得想些辦法把悅悅送回國。 “爸爸你在想什么?” “爸爸沒在想什么。”傅浙抱起傅悅, 沒敢讓女兒看到他的失態。他的聲音極力克制,“我們去喊醒mama, 然后一塊兒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 收到杰克電報的時候, 衡玉正待在辦公室里寫申請書。 聽到身側傳來的動靜,衡玉放下鋼筆,起身去查看。幾分鐘后,她接收到了完整的電報。 “讓移民局換個局長?” 準確讀取出杰克的請求,衡玉放下電報, 回想有關m國那位移民局局長的情報。 那位局長的背景比副局長要深厚很多, 要想把移民局局長拉下馬, 要么是抓住他最大的問題一把將他摁死,要么就是想辦法,讓那位局長所在的黨派不再支持他。沒有了強大的黨派力量在背后支持,那位局長絕對坐不穩現在的位置。 兩種辦法里,顯然是后者離間來得更輕松容易。 那要怎么離間,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三天后,早已迫不及待的杰克終于等來了他期待的東西。 看完衡玉發來的電報,杰克猛地一拍大腿,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 連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杰克一把撲到電話前,給移民局副局長打了通電話。 同時,杰克還給他的好友喬納斯打了通電話,約喬納斯見上一面。喬納斯與調查局局長關系匪淺,而且對調查局有提攜之恩,想要走通調查局的路子,可比走通移民局的路子要輕松上非常多。 等他終于忙完這一切,杰克大腦里的興奮依舊沒有消退。 他高興地跑下樓,去找妻子薩曼莎分享這件高興事。 “最多三個月,我就能升職了。”杰克聲音激動,“今晚我們多備些好東西,帶著孩子去探望奚姑姑吧,奚姑姑很長時間沒見過孩子了,肯定很想他。如果奚姑姑不怕麻煩,我們把孩子留在她家住上一段時間再接回來,你看怎么樣?” 他又在奚的幫助下得到了不少好處。 這份人情暫時沒辦法還給奚,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幫奚好好照顧她姑姑,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探望完奚露白,等移民局副局長做好準備,杰克與他聯手,不斷在暗地里搞事。 除此之外,在這段時間里,郭弘義拿出傅浙的書信,強烈譴責m國違背傅浙的意愿,扣押別國科學界的做法。 因為他的奔走,國際科研領域也站出來聲援他,要求m國尊重傅浙的意愿,釋放傅浙回國。 不少華人報刊也在報紙上發聲,請求m國當局正視這些正當訴求。 當然,除了民間力量,外交部、軍部也從未停止過努力,與m國進行了多次外交談判。 在傅浙被軟禁在小民居、對外界消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有無數人正在為了他能重獲自由而奔走。 三月,移民局出了些小岔子,局長被調離移民局,副局長接任了局長一職,新任副局長則由杰克來接任。 隨后移民局松口,同意讓傅浙回國。 調查局沒有表態,但是也沒有出聲阻攔這件事。 沒有這兩個部門從中作梗,華國軍部與m國再次進行談判協商,最終,m國允許傅浙回國。 四月一日。 街道上剛下過一場大雨。 碧空如洗。 雨后初晴,太陽從云端慢悠悠探出了半個頭,象征性地投下陽光,懶洋洋曬著大地。 傅浙又惦記起他的花來。 妻子于千雁靠在沙發上削蘋果,見他在旁邊有些坐不住的模樣,頓時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先吃塊蘋果再去看吧。你啊,這一天到晚的,凈惦記著你那幾盆花。” 傅浙伸手接過半邊蘋果,用力咬了口,起身往外走:“這刮風打雷的都一整天了,屋外那盆迎春花這幾天就要開了,我這不是害怕它被大風大雨摧殘嗎?” 說來也怪。 迎春花的花期一般是二月到四月,按理來說它早在二月就該盛開迎接春日的到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傅浙養的這盆迎春花遲遲沒有盛開,一直到了三月底才有了開花的跡象。 打開陽臺的門,傅浙一腳邁出去,踩了一腳的積水。 有些積水濺起來,弄濕他的褲腳。 他也不在意,邁過積水,抬眼望著那盆被擺在深處的迎春花。 然后,他身形一頓。 ——嬌嫩的鵝黃色花朵在這狂風驟雨的夜里悄無聲息盛放,此時此刻,它正在枝頭招展。 雨水洗禮過它的花瓣,那薄薄的看起來脆弱不堪的花瓣被沉重的雨滴壓得顫顫巍巍,但卻絲毫不遲疑地舒展著,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強,在風雨中更顯嫵媚嬌嫩。 傅浙提起褲腳蹲下身,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觸碰迎春花的花瓣。 “前些天氣候舒適,你不開。今天狂風暴雨連綿不絕,你開了。” “不過……這真是個好兆頭啊。” 像是在回應他的感慨一般,屋外驟然傳來一陣短而急的敲門聲。 傅浙起身,聽到妻子于千雁的聲音從客廳穿過來:“又是哪個部門的人上門了?” “我去開門。”傅浙喊一聲,拍掉剛剛滴落到他干枯手背上的雨滴,朝著門口走去,按下門把手打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的確又是移民局的人。 但這些人都站在后面。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個擁有著亞洲面孔的女人。 中年女人朝傅浙伸出手,她面色紅潤,顯然這些年都沒有受過什么苦。 女人輕笑著,用他最最熟悉的中文說道:“傅浙先生你好,我是奚露白,今天臨時代表祖國來通知你一個好消息。” 隱約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傅浙不自覺屏住呼吸,加重握著門把的力氣。 就在他的手背青筋浮起之時,他聽到奚露白后續的話語—— “傅浙先生,這幾年你和你的家人都受苦了,歡迎回家。” 淚水瞬間漫上傅浙的眼眶。 他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身形下意識往后倒退一步。 他從正值盛年等到兩鬢斑白,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終于等來了這么四個字。 歡迎回家。 他要回家了。 身后,玻璃水杯摔倒在地,發出清脆而劇烈的響聲。 水杯里面盛著的半杯熱水全部灑在地上,然而于千雁都顧不上收拾了,她猛地蹲到地上,抬手捂著嘴,瞬間泣不成聲。 “mama……”傅悅站在于千雁身邊。 這些年來,她第一次看到爸爸mama這么失態。但因為常年累月里,她爸爸mama時不時就在她耳邊絮叨著鄉愁,年幼的傅悅隱約能感知到她mama此時此刻的心情。 傅悅抬起手,摸了摸于千雁的頭發,鎮靜道:“mama不哭,回家是高興事。等回了家,悅悅就能交到很多新朋友,爸爸mama也能開始新的生活。” 于千雁伸手攬住傅悅的肩膀,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無聲抽噎。 家里兵荒馬亂,半個小時后,傅浙夫妻終于勉強平復心情。 他們連忙將奚露白請進屋里招待她,順便詢問她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們怎么就突然能回國了。 奚露白不清楚具體的細節,但也知道個大概,她捧著水杯,將她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復述出來。 奚露白說:“最近的回國船票是十天后,如果兩位覺得沒問題,我就去幫忙買船票辦理手續。” 傅浙夫妻早已歸心似箭,對于這個決定自然沒有任何問題。這幾年里他們的生活一切從簡,沒什么要收拾的行李,接下來的十天時間主要是去探望探望昔日好友,與他們道一聲平安,再道句再見。 在他們聊天時,傅悅抱著小熊安靜坐在旁邊不吵也不鬧。奚露白很喜歡她,把自己提來的糕點都推到傅悅面前,讓她吃些東西。傅悅抬眼看了看傅浙夫妻,得到他們的同意后,先出聲謝過奚露白,這才握著蛋糕小口吃起來。 一口蛋糕下肚,傅悅臉上瞬間洋溢出燦爛的笑容。 “悅悅跟我侄女小時候真像。”奚露白臉上泛起追憶的神情。 衡玉小時候也是這么乖,但是越長大,這性子就越像她爸爸了,連最后的抉擇也像她爸爸。 傳承真是一種很奇怪又很奇妙的東西。 傅浙和于千雁剛剛經歷過大喜大悲,奚露白在屋里坐了一陣,確定兩人的身體沒什么大礙,起身告辭,把空間留出來讓他們休息。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十天后。 碼頭邊上碧空萬里。 傅浙站在克利夫蘭總統號輪船下方,與前來送別的好友們揮手道別。 他拍了拍傅悅的頭,聲音溫柔:“悅悅,這幾天奚姑姑給你買了好多漂亮衣服和玩具,她對你這么好,你是不是該過去跟奚姑姑好好說聲再見?” 傅悅穿著蓬松的公主裙,頭發被扎成兩個丸子狀,整個人精致得仿佛一個洋娃娃。 她聽到傅浙的話,小跑來到奚露白面前,伸手抱住奚露白的腰,與奚露白小聲說話。 奚露白被她逗得合不攏嘴。 時間差不多了,傅浙一家人提著行李,登上回國的輪船。 奚露白站在碼頭邊上,安靜目送他們。 一群海鷗突然掠過天空,鬧出的動靜吸引了奚露白的視線。 她盯著海鷗,突然自語:“……我也想回國看看了。” 她一個在m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在想故土。 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