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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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將一切納入眼底,有些惋惜地一嘆。 她嘆的是這讓忠臣蒙冤的世道,而非這塊牌匾。 衡玉來到這個世界后,思考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事,唯獨沒想過要保住這塊牌匾。 并非無能為力,而是沒有必要。 這塊牌匾,是皇家賜給容家的榮光。 容家令在她手里,現在她就是容家家主。 與其讓他人主宰,讓他人賦予家族榮光,家族的榮辱自然該握于她的手。 當王朝都因她而興替之時,她還需要雍寧帝的赦免嗎?她還需要任何人為她的家族洗刷污名、賜予功勛嗎? 整個容家,會因她顯赫。 千秋史書,盡為她俯首。 第3章 王朝因我興替3 “喲,容姑娘出來了。” 樂成言坐在輪椅上,語氣戲謔。 “容姑娘今日逞口舌之快時,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會造成這樣的后果?” 衡玉回神。 即使不站在高處,她也能輕易俯視樂成言。 她眼神輕蔑得好像在看地上的一灘淤泥:“你竟敢砸毀這塊牌匾?” 樂成言被她的眼神激怒:“陛下已經下旨收回這塊牌匾,我為何不能砸毀?我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過來的。” 衡玉覺得好笑:“這是先帝御賜的牌匾,就算是皇上也只能派人收回,卻不能砸毀。你這番狡辯,是在指責皇上不孝嗎?” 樂成言眼睛微微瞇起,不再與她糾纏這個話題,只是從上往下,用那種露骨而下流的視線來打量她,有意羞辱道:“說起來,以前倒是沒發現,容家的姑娘居然如此美艷動人。穿著孝服就更好了,有句俗話說得好,女要俏一身孝,看來果然沒說錯。原本是想到了三司會審再見見容姑娘,現在提前過來,才發現果然沒白來。” 衡玉語氣譏諷,平靜反駁:“是嗎?既然你喜歡孝服,不如請樂大人直接赴死吧,如此,你可為他守孝三年。” 話音落下,衡玉突然笑了下,笑容里蘊滿蒼涼無助之感。 她立于風雪之間,明明瘦削到好像隨時都會倒下,背脊卻挺直得如同一柄標槍,帶著容家后人特有的傲氣。 “我身上這身孝服全是拜你們樂家和賀家所賜。五年前你害我父親身死,我祖父悲憤得廢了你的腿,你就此記恨上容家。這幾年里,你和你爹時刻找容家的麻煩,樂貴妃在宮中也處處與我姑姑作對。” “三月前,你父親上書指責我小叔與鮮卑、羌人勾結,陛下輕信你們,于是派了樂家人趕赴北境調查此事。” 衡玉冷笑,聲音猛地拔高。 這番話,是對樂成言說,也是對在場所有圍觀百姓說—— “我們容家鎮守北境,容氏兒郎幾乎全部戰死,與鮮卑和羌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我二叔的尸骨還在鮮卑的主帳邊上掛著,五年,整整五年他都沒辦法入土為安。這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輕易抹平,天底下所有人都有可能勾結異族,唯獨我們容家人絕無可能!” “那些與異族來往的書信,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憑空偽造。我想這件事你會比我清楚。” 衡玉這話一出,圍觀的百姓里,有寥寥數人點頭。 就算是那些堅定相信朝堂判決的人,也都露出遲疑之色。 樂成言眼看著不好,就要命他家下人上前阻攔衡玉繼續說話。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刀架在他的脖頸處。順著那寶刀往上看,侍衛長一臉冷淡。 衡玉壓根不搭理樂成言,語速越發加快:“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樂家為什么要急著上書污蔑我小叔?后來我想明白了,定然是因為我小叔掌握了樂家勾結鮮卑和羌人的罪證!所以他們先發制人,往小叔身上潑污水!” “你血口噴人!”樂成言顧不得那柄寒刀,怒吼出聲。 別說他們樂家沒做,就算真的做了,也是絕對不可能認的。 他們樂家現在再得陛下的寵信,這樣的話語傳揚開,樂家也絕對討不得好。 龍椅上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疑心重! 衡玉趁勢上前,朝著樂成言的某個xue位重重劈了一手刀:是啊,血口噴人。容家就是因這樣的血口噴人覆滅的,她如今只不過是以牙還牙。 樂成言下意識就要張嘴痛呼,卻震驚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衡玉。 暫時讓對方說不了話,衡玉才繼續道:“那敢問,這滿京城,哪家與容家有血仇大恨?容家倒下后,哪家獲利最大?你們與異族勾結,卻反手把那些書信栽贓到我小叔身上,當真是好圖謀啊。” 給樂家潑完臟水,衡玉開始扒樂貴妃的臉皮。 說話的藝術就在于半真半假,有關樂貴妃的這些可全都是真的。 “說起來,宮中貴妃娘娘的手段真是跟樂大人一脈相承。我在這里敢問貴妃娘娘一句,為什么自貴妃進宮以后,這宮中就再也沒有子嗣出生了?那莫名其妙病逝的淑妃、難產而死的景嬪,還有自盡的昭嬪,貴妃真不怕她們的鬼魂回來報復嗎?” 鬼魂不會回來報復。 但是沒有關系,淑妃、景嬪和昭嬪的家族都是勢力非常大的士族。 樂成言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但是他帶來的仆從里,有幾個比較機靈的已經上前。 不過這些仆從在樂家游手好閑慣了,根本沒有一個能打的,衡玉再不舒服,身體底子還在,想要解決他們并不難。 “大家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憑著樂貴妃和樂大人,怎么可能污蔑得了朝中重臣?” 不少看熱鬧的人順著衡玉的思路往下想,瞳孔微微睜大。 衡玉的語速越來越快:“有些人,為人主上,不能信任下屬,不能讓百姓喜樂安康,任人唯親,大興土木以至國庫空虛;為人丈夫,不能信任和庇護自己的結發妻子,寵妾滅妻,更逼得發妻走投無路。” 這整件事里,她不知道雍寧帝充當了什么角色。 但雍寧帝絕對也不無辜! 只要他想,他絕對能調查清楚那些證據是真的還是偽造的。但是他沒有,他幾乎是以一種默許的態度縱容了一切的發生。 正是他這種態度,讓容家萬劫不復。 “我容家上事君臣,下撫將士,外御異族,內鎮起義。容家的名聲是靠所有容家人的血掙出來的,因此決不能受此污名!” 話音落下,衡玉猛地上前一步,奪走侍衛長手中那柄寒刀。 刀鋒凜凜,利得讓人膽顫,衡玉只用了小小力度,就輕而易舉劈進樂成言的左肩。 刀太快了。 以至于等到刀從血rou里退出來,鮮血才隨之噴濺而出。 廢掉樂成言的左手后,衡玉再廢他右手。 她的動作極快,快到連樂成言這個當事人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就已經被衡玉打暈踢翻在地。 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這番舉動震住了。 在他們發愣時,衡玉、侍衛長已經退進容府大門,早已等候在里面的管家連忙將府門關上。 “啊——” 看熱鬧的少女發出短促高昂的尖叫聲,被這一幕嚇得臉色大變,腿一軟就險些要栽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候,樂家的仆人們方才回過神來。 “少爺!” “快快,快來個人去請大夫!還有血,快想辦法止住這些血啊!” “趕緊去將這件事告訴老爺!!!” 府門外頓時陷入慌亂之中。 驚呼的,亂跑的,給樂成言捂著傷口的……幾乎毫無秩序。 另一邊,容府大門關上后,衡玉隨手把長刀遞回給侍衛長。對方沒有擦拭長刀,只是沉默接過,將刀重新送回刀鞘,兩者撞擊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衡玉出聲招呼。 三人不再交流,快速跑回衡玉的院子。 院子里,她的貼身婢女春冬背著包袱,畢恭畢敬等著她到來。 一行人快步走進里屋。 那條通往城外的逃生密道已經開啟,管家第一個走進密道里探路,免得遇到什么危險。 婢女春冬第二個進去,在進去前,春冬把容家人的牌位全部遞給衡玉。 是的,衡玉沒有帶走什么東西,除了幾身衣服、做偽裝用的胭脂水粉和銀票外,最占地方的就是長輩們的牌位。 小心翼翼抱著這些牌位,衡玉第三個走進密道。 隨后,侍衛長也跳了進來。 他將密道重新關上,與管家一人提著一個燈籠,照亮這黑暗的密道。 容府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府邸,后來被先帝賜給容老將軍。 那時候府邸已經荒廢許久,需要重新修葺。修葺時意外發現這條密道,容老將軍思慮片刻,還是選擇留下這條密道,以作不時之需。 這條密道作為容家人的撤退路線,除非必要,不然是絕對不能開啟的。所以密道里面積水有些嚴重,泥土的氣息很刺鼻。 一行人沉默著趕路,衡玉突然說:“怎么都沒人出聲。” “小姐……”侍衛長苦笑,“屬下是太震驚,也太高興了。” “震驚我能理解,為何高興?”衡玉輕嘆,兩人的交流并不影響前行速度,“我那番話傳出去,可以讓人感覺到其中蹊蹺。但一日不翻案,污名就還是沒能徹底洗刷。” 留給她的時間太短。 現在,她只能做到這一步。 “小姐大才,所以覺得這種程度還不夠。” 管家微笑道,眼眶微微濕潤。 以前他就聽老將軍夸小姐聰慧,但怕是連老將軍都不會想到,小姐會如此出色吧。 衡玉搖頭苦笑。 密室里又再次沉寂下去。 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條密道終于徹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