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新疆探秘錄(1-3)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可是,袁森無心欣賞這一切,他隨便找了一家面館,叫了一碗牛rou面,就呼哧呼哧地吃起來。這老街老店,牛rou面做得十分地道,但是袁森心里藏著事兒,再好吃的東西吃到嘴里,也是味同嚼蠟,勉強(qiáng)下咽。

    袁森專心吃飯,突然眼角余光里,看到身后黑影一閃。袁森小時候熱愛武術(shù),當(dāng)時銀川某區(qū)孤兒院養(yǎng)老院等福利機(jī)構(gòu)合在一起,屬一個單位領(lǐng)導(dǎo),孤兒院跟養(yǎng)老院的院子都并在一起。

    袁森偶然在養(yǎng)老院里結(jié)識了一位中華武術(shù)的大師級人物,老頭兒閑來無事,就教袁森練馬步、走梅花樁之類的功夫。上了大學(xué),袁森又愛上跆拳道,經(jīng)過刻苦鍛煉,逐漸習(xí)得一身過硬的搏擊功夫。

    袁森端著面碗,腳下突然發(fā)力,一個斜踢,踹上那家伙的腳踝。那家伙“哎喲”一聲,跌倒在地,撞翻好幾個桌子。

    小偷是個中年人,面色黝黑,樣子生得十分猥瑣,天生不像好人。他跌坐在面館中央,手里正緊緊抓著老頭兒視為至寶的兩塊靈獸玉骨,那謹(jǐn)慎的樣子,仿佛怕被人搶去了一樣。

    小偷在地上癱了半天才醒悟過來,抱著袁森的腿道:“好你小子,趁我不備,竟然想搶我的寶貝。”

    袁森心里暗自奇怪,這老頭兒逃得匆忙慌亂,當(dāng)時只看到他將兩塊黏合在一起的靈獸玉骨塞進(jìn)測字?jǐn)偫锞团芰耍趺催@靈獸玉骨反倒跑到這小偷的身上來了?這老頭兒神出鬼沒的伎倆,倒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袁森見那小偷要誣賴他,臉色一變,怒道:“你這老小子八十歲學(xué)人家唱戲,盡整老調(diào)子,看爺怎么收拾你。”

    那家伙腦袋一縮,道:“這寶貝是我從古玩市場大院子里淘來的,捧在我手里,你硬把我撞倒想搶,你還說是你的?”

    袁森見今天遇到的不但是一小偷,還是小偷中的流氓,心中暗自不爽,這小賊不長眼睛,硬要往手心里撞,那先讓他掉層皮再說。想著,袁森一拍桌子,道:“小子,你有種,你說這東西是我想搶你的,咱派出所對質(zhì)去!”

    小偷哪敢去對質(zhì),罵道:“呸,老子哪有時間跟你對質(zhì),快讓開——”

    袁森抱著胳膊,冷笑著看那小偷,小偷怒吼一聲,從店外走進(jìn)來幾個維族彪形大漢,朝袁森靠過來,嘴里嚷嚷著,“反了反了,搶人家東西你還有理了?”這種場合,看熱鬧的人自然很多,店鋪門口迅速就圍了一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幾個大漢摩拳擦掌,作勢要綁袁森去派出所,圍觀的人不明所以,也跟著起哄。其實面館里的人都看得清楚誰是受害者誰是賊。

    袁森也不生氣,他抱拳立勢,就準(zhǔn)備開打,這段時間在沙漠里的一番遭遇讓他壓抑得厲害,身上傷口已經(jīng)痊愈,剛好可以活動一下筋骨。突然,一個女聲叫道:“你這小偷,也太大膽了,還真目無王法了?”

    距離袁森不遠(yuǎn)處的一個桌子旁吃面的四個人都站了起來,為首的是個打扮素雅的中年女人,她正拎著小偷的脖子,滿臉的正義凜然。小偷一反剛才的飛揚(yáng)跋扈,耷拉著腦袋,任由女人拎著,也不反抗。

    袁森眼明,一眼看出是遇上了高手,女人在小偷身上使了暗勁,迫使小偷喪失抵抗能力,全身酸軟。

    女人沖袁森一笑,甩手將小偷扔向幾個彪形大漢,怒道:“滾——”

    大漢慌忙去接小偷,沒想到女人隨手?jǐn)S出去的力量這么大,小偷的身體飛過去,攔腰撞上那幾個大漢,幾人被撞得連退幾步,才停下來。幾個流氓估計在這兒混得久了,知道遇上強(qiáng)人,也不多待,灰溜溜地走了。

    袁森道:“好功夫——”

    女人把玩著從小偷手中奪過來的靈獸玉骨,仔細(xì)地把玉石上的神秘文字都摸了一遍,道:“這水深得很,我們蹚不起。”

    這話不陰不陽,不知道是對袁森說的,還是說給她的三個同伴聽。隨后,將靈獸玉骨遞給袁森,也不再看他一眼,跟她的三個同伴一起,朝店外走去。

    袁森只覺得這個女人非比尋常,先不說她的那身功夫,單就那種清麗脫俗的氣質(zhì),也是一般女人無法擁有的。袁森收好靈獸玉骨,跟著追出店外,卻只見茫茫長街,盯著小花帽的維人人來人往,而那四個漢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袁森回想起那女人看靈獸玉骨的眼神,好像透著一股詭異,他瞧那眼神,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來。

    第一部 獨(dú)目青羊 第十五章 神秘穆寨

    那一年不但是苗寨,就連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也沒有幾個晚上敢安心地睡覺的。恐懼就像屈死的冤魂,日日夜夜糾纏著這片被詛咒過的土地。二十年前,只要聽到“穆寨”兩字,簡直比拿到閻王爺?shù)恼谢炅钸€恐怖。

    袁森回到住處,稍做打理買了去往蘭州的火車票,晚上登上火車,又在蘭州轉(zhuǎn)車去寧夏銀川。袁森從小在銀川某孤兒院長大,十歲的時候被一對從外地來寧夏旅游的夫婦收養(yǎng),從此背離家鄉(xiāng),寧夏銀川對他而言,相當(dāng)?shù)哪吧?/br>
    火車晚點(diǎn)了十分鐘,在火車上,袁森已經(jīng)仔細(xì)分析了他此行要走的路線,他一下火車就打的去離火車站最近的汽車西站,坐上去往賀蘭縣的小巴。銀川市區(qū)距離賀蘭縣只有十二公里,兩地間的公路修得非常好,寬廣而且車少,沒有其他城市車流擁塞的問題,小巴開了不到二十分鐘,賀蘭縣已經(jīng)遙遙在望。

    汽車站建在老城區(qū),小巴一路開過去,馬路兩邊到處都是陳舊古樸的建筑,房屋都偏低矮,雖然也有大量的高樓大廈,但是對比其他地方,賀蘭建筑的風(fēng)格就體現(xiàn)了出來。

    袁森在客運(yùn)站買了一張賀蘭地圖,又轉(zhuǎn)乘通往豐登鎮(zhèn)的小巴,那小巴是私車,一直把袁森載到鎮(zhèn)子的邊緣一個苗族聚居的偏僻村子附近。

    袁森一下車就沿途打聽老頭兒所說的穆寨,問了幾個路人,幾乎都是茫然一片,連聽都未曾聽過。有熱情的本地人懷疑袁森是否在尋找風(fēng)景區(qū),告訴他自然保護(hù)區(qū)還要跨過兩個村子,沿著賀蘭山口一直向西,才能抵達(dá)。

    根據(jù)老頭兒的描述,獨(dú)目族余脈群居的穆寨就在賀蘭縣這一帶。根據(jù)常理推斷,獨(dú)目族行蹤詭秘,處處透著神秘,據(jù)此而言,獨(dú)目族很有可能潛藏在這綿延數(shù)百里的賀蘭山中。如果沒有向?qū)]有地圖,要想深入賀蘭山腹地找一個小部落,談何容易?而且賀蘭山地勢綿長,從南到北綿延二百多公里,且山中樹林密集,山巒跌宕,找尋一個小部落,僅憑一人之力,真是不知從何找起。

    想到這一節(jié),袁森就想起老頭兒,老頭兒一身本事,尚且找不到這大山中的穆寨,那就說明穆寨的位置,肯定不是常理能夠揣測得到的,他這次來,萬一能夠找到那里,勢必也是僥幸。尋找賀蘭山角下的苗寨,勢必輕松很多,那個姓謝的老獵人,不知道是否還活在世上。萬一僥幸謝老還在世,也不知道他神智是否清醒,是否還能保守秘密。

    袁森一路尋找,幾個小時過去,沒有人知道有個叫謝望安的人住在這里,不過賀蘭山腳下,苗寨倒是有好幾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袁森毫無線索,然而天已將暮。無奈之下,袁森只有在苗寨一戶人家借宿。主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典型的挑花繡的苗疆服飾,嘴里叼著煙袋,面相很和善。賀蘭縣主要聚居民族漢回族最多,但是幾十年前的戰(zhàn)亂,云貴一帶的少數(shù)民族為了躲避日寇,大量北遷,寧夏在這幾十年里,也遷移過來了不少苗人。因為年代久遠(yuǎn),苗人早已與當(dāng)?shù)馗髯褰幌嗳诤希运麄儸F(xiàn)在使用的語言也都是漢語。

    中年男子叫九保,他跟妻子生活在一起,還沒有子女。晚餐是在九保家吃的,為了歡迎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九保的妻子做了拿手的蔥爆rou蛆,一只只肥胖飽滿的rou蛆被炒得晶瑩剔透,十分惹眼。

    袁森看著這些古怪的玩意兒,不敢下筷子,九保的妻子向袁森解釋說,這rou蛆并非普通蛆蟲,乃是用肥豬rou養(yǎng)的rou蛆,一季rou蛆要養(yǎng)七七四十九天,方能達(dá)到最飽滿的狀態(tài),吃起來最是美味。

    袁森心存芥蒂,無奈主人好客,難以拒絕,只得夾了幾筷子,放入口中。那rou蛆酥嫩爽口,而且入口即化,味道極好,讓人吃了還想再吃。九保又拿出自家釀制的酒,與袁森邊喝邊聊,聊得十分投機(jī)。

    門外突然想起震天鼓聲,有人在外面叫,“九保哥,姐妹花兒都聚齊了,馬上要開場,你什么時候過來?”

    袁森一愣,外面那人又說:“九保嫂子也在,九保哥肯定不敢去了,我先去耍了啊——”

    說罷,就有下臺階的聲音,九保呵呵笑道:“哪個不敢去啊——”說著拉起袁森,道:“客人,今天是我們寨子與別的村的姐妹節(jié),姑娘找新郎的日子,你也去耍吧,說不定會撞到好運(yùn)的。”

    袁森對苗人的習(xí)俗很感興趣,愉快地答應(yīng)了,與九保妻子道別,跟著九保一起去寨子中心。

    九保向袁森介紹,姐妹節(jié)是苗寨最大的幾個節(jié)日之一,鄰近的幾個苗人村落的少女都聚集在一起,他們盛裝登場,邀約青年男子相聚同吃姐妹飯,郊游采鼓,游方對歌,物色對象,如果雙方互有好感,則會贈送信物,擇日訂婚。

    高大的松槐枝葉茂盛,亭亭如蓋,巨樹下燃著幾堆篝火,美麗的苗人少女?dāng)y手跳舞,舞步歡快,笑容甜美。火光明明暗暗,少女銀質(zhì)吊墜頭飾下,面容清麗,氣質(zhì)脫俗。

    篝火四周,青年男子唱著押調(diào)苗歌,聲音洪亮陶醉,娓娓動聽,鼓笙交錯,如同清泉流過。

    不一會兒,年輕男子紛紛站起來,加入少女們的舞蹈中去,一堆人手牽手,唱著歌跳著舞,熱鬧非凡。

    九保推了袁森一把,袁森跌跌撞撞地加入舞蹈圈子中去,熱情的苗人姑娘拉著袁森的手,將他帶進(jìn)跳舞的圈子中。

    袁森笨手笨腳地跟著大家的步伐,暫時忘掉了獨(dú)目族余脈和神秘老先生蹤跡全無的難題,與大家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袁森的腳下一滑,身子向前跌去,人多腳雜,也沒辦法借勢立穩(wěn)。慌亂中袁森撲到一個姑娘的身上,那姑娘反應(yīng)倒也快,一側(cè)身,一只手支著袁森的肩膀,以此撐起他全身的重量。

    袁森想借勢站穩(wěn),下顎卻突然一疼,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袁森大驚,想側(cè)身躲避。慌亂中一只手捏緊他的下顎,一只毛茸茸的東西飛快地躥進(jìn)他的嘴巴,順著咽喉就要往腹中爬。

    袁森腦子一片空白,背部猛遭重?fù)簦蹥獾ぬ铮鹨豢谔担偷赝铝顺鋈ァM瑫r,一個翻身,滾到人群外面,這才緩過氣來,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一看之下,袁森的臉色立刻就白了,夜色幽深,月影傾斜,大槐樹下哪里有什么篝火和青年男女。剛才聚滿歡騰人群的地方,竟是一片油綠油綠的草叢,草叢完好無損,沒有一絲被人踐蹋的痕跡。

    袁森渾身冒汗,全身瞬間濕透了,難道剛才一切真的都是假的?那群歡樂的男女包括九保都是鬼?

    慘白的月光中,袁森看向不遠(yuǎn)處,槐樹腳下排了一排亂墳,有的墳?zāi)股踔吝B碑都沒有。袁森自負(fù)膽大,就連原始叢林也進(jìn)過,可是這次他真的有點(diǎn)膽寒了。月影幽幽,照著雜草叢生的亂墳崗,讓人看了心里直發(fā)毛。

    “小子,還不快走,有人想要你命——”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在袁森耳邊響起。

    袁森茫然回頭,夜風(fēng)吹動槐樹左右搖晃,樹影婆娑,窸窸窣窣地響,哪里有一個人的影子。

    袁森心里發(fā)虛,壯著膽子叫道:“你到底是誰?有本事給我出來——”

    那聲音依舊冷漠,道:“沿著亂墳崗中間的那條小路,一直朝前走,走過亂墳崗前面有一個懸崖,你什么都別看什么都別想,直接跳下去!”

    袁森怒道:“剛才我已經(jīng)驚動那群野鬼了,現(xiàn)在還往亂墳崗里跑,出了亂墳崗還要跳懸崖,你當(dāng)我弱智啊!”

    那聲音堅決無比,道:“少廢話,趕緊給我照做,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袁森無奈,現(xiàn)在這種局面,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亂墳崗,用腳撥開紛亂的雜草,確定有一條小路,才一邊試探著一邊朝前走。

    越往前走,袁森越是心驚,他奶奶的,這哪兒是亂墳崗啊,簡直是萬人坑啊。散亂的墓碑東倒西歪,雜草堆里甚至還露出大量折斷的人骨,有的一半埋在土里,有的整個就躺在草叢里。月光慘白地照在上面,遠(yuǎn)處烏鴉聒噪的叫聲劃破天際,陣陣傳來,誰見了這情景不怕那是假的。

    袁森走了幾百米,前面果然有一懸崖,懸崖下面,陰氣蒸騰,寒風(fēng)吹得人一直冷到骨頭里。

    那聲音呵斥道:“快跳下去——”

    袁森怒道:“他媽的,就算要我死,也給我個理由啊,至少你要告訴我你是誰,讓我死了也好做個明白鬼。”

    那聲音道:“哪兒來那么多廢話,給我下去!”

    袁森只覺得背后如遭重?fù)簦_下踩空,整個人就朝懸崖下跌去,耳邊風(fēng)聲呼嘯,如同深夜鬼哭,整個人瞬間就麻木了。

    袁森睜開眼睛,全身酸疼得要命,月光從窗格里漏進(jìn)來,將房間照亮一塊。房間中央,兩人對坐,沒錯,那個怒目圓睜的中年男人正是晚上熱情招待他的苗人九保,而九保對面的那個人卻是頭發(fā)花白、衣衫破爛不堪,身上散發(fā)出一股惡臭。最讓人不堪忍受的就是,袁森還躺在他的腳邊。

    九保臉上罩著一股寒氣,“謝瘋子,你到底想怎么樣?當(dāng)年寨子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你如今又要招惹那魔鬼?”

    那被稱為謝瘋子的老頭兒也不辯解,只是沉聲說道:“我要帶他走——”

    九保怒目圓睜,道:“跟土鬼有關(guān)的人,只有死——”

    老頭兒也不理九保,將袁森夾在腋下,朝門外走去,身后九保像發(fā)怒的獅子,沉悶地吼叫著,老頭兒也不理他。

    別看老頭兒瘦弱異常,走路都顫巍巍的,可是他夾著一米八的袁森,卻毫不費(fèi)力。走出門外,老頭兒將袁森放在地上,徑直朝前走去,袁森不敢停留,只得跟在老頭兒后面。

    老頭兒沿著村外樹林的小路朝前走,袁森亦步亦趨,穿過幾片樹蔭,赫然看到荒僻的樹林后面還藏著一家破屋。那屋子是土磚砌的門臉,窗戶上糊著舊報紙。老頭兒走過去推門,門沒上鎖,袁森也跟著進(jìn)去,老頭兒走進(jìn)側(cè)面的臥室,也不點(diǎn)燈,只將窗戶打開得大一些,好讓月光照進(jìn)來。

    老頭兒道:“你在這兒待到天亮,天亮就得走!”

    袁森奇怪地問道:“為什么?”

    老頭兒冷冷地說:“沒有為什么,我不知道你找穆寨有什么目的,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找了,它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袁森聽老頭兒說過謝老獵人在穆寨的經(jīng)歷,他從賀蘭深山回來的那個晚上,整個寨子里三十到四十歲的單身男人,眼睛全都瞎掉,同時那天賀蘭山還發(fā)生了強(qiáng)烈的地震。老獵人有這表現(xiàn)也不奇怪,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誰身上,都會留下陰影。

    老頭兒冷冷地說:“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了?要不是我路過,不忍心看你冤死在九保的蟲蠱下,才出手救你一命,你現(xiàn)在早已奔黃泉了。”

    袁森回想起剛才的一番情景,背脊發(fā)寒,道:“因為我向他打聽穆寨?”

    老頭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瞧月光下老頭兒的樣子,他目光惆悵,滿臉都是深深的溝壑皺紋,一副又悲又苦的樣子。

    袁森道:“穆寨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們都搞得這么神秘,再恐怖的地方咱也去過,不差那一個,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在穆寨里遇到了什么?”

    老頭兒苦笑道:“穆寨——穆寨——那是人一沾上就擺脫不了的地方,死了也不得安寧啊——”

    老頭兒瞪著窗外的月光,臉上的五官擰在一起,他凝視著窗外簇成一團(tuán)的樹林,怔怔地發(fā)起呆來。

    袁森見老頭兒不對勁,輕輕碰了他,道:“老爺子,怎么了?”

    老人突然一抬頭,涕淚橫流,雙目擠成一條縫,他大叫一聲,發(fā)出獸一樣的哀號,口中涎液順著口角往下流,“穆寨——穆寨——你放過我啊——放了我——”

    老頭兒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人就像抖空了的麻袋一樣撲下來,袁森毫無防備,著實嚇了一跳。老頭兒對著窗外瘋狂地磕頭,他額頭撞擊地面,如同搗蒜,嘴里發(fā)出稀奇古怪的聲音,嘴角痰液糊了一臉。

    袁森不知如何是好,這老頭兒剛才在九保那里牛逼哄哄,一下子就把九保鎮(zhèn)住,救了他袁森的一條小命。這才一轉(zhuǎn)眼,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袁森朝窗外看過去,老頭兒正對著窗戶磕頭像搗蒜,再看遠(yuǎn)方,月影幽幽,只見那屋外樹影婆娑,一圈樹林簇?fù)碓谝黄穑瑖梢粋€巨大的黑暗。再遠(yuǎn)處是群山環(huán)抱,到處都是氣勢逼人的黑影,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渺小之感,黑影深處,就是那座綿延橫亙幾個省的賀蘭山。

    跟三進(jìn)口那測字老頭兒一番交流,袁森把疑團(tuán)從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拉到賀蘭山,歷史的重重疑云和沙海古墓中的懸念,都跟這橫亙東西的賀蘭山扯上了實實在在的關(guān)系。讓人心生向往又滿懷恐懼,充滿疑云。

    袁森正在胡思亂想,從沙海古墓一直追到這里的遭遇,突然老頭兒跳起來,狠狠地卡住了袁森的脖子。袁森喉結(jié)劇疼,氣都喘息不過來,那老頭兒長年在山里打獵捕獸,練了一副蠻力,野獸都能箍得住,何況一個袁森。袁森被他卡得冒冷汗,喊又喊不出來,憋得胸口就像燃了一團(tuán)火,痛苦至極。

    老頭兒瘋了一樣嘶吼著,“穆寨——穆寨——,你也是招惹土鬼的東西,我要?dú)⒘四恪乙獨(dú)⒘四恪?/br>
    老頭兒越卡越緊,袁森面色青紫,雙手狠命地掰老頭兒瘦得跟爪子一樣的手。老頭兒感覺到袁森掙扎得厲害,他恨不得把全身力氣都用在袁森脖子上,袁森情急之下,提膝就去踢老頭兒的膝蓋。老頭兒膝蓋被踢,雙手一松,袁森腦子靈光一閃,突然大吼道:“我的肩胛骨上有獨(dú)目青羊的標(biāo)志,我要找到穆寨,弄清楚我的身世……”

    老頭兒如被雷劈,整個人就呆立在那里,他臟兮兮沾滿了鼻涕眼淚的雙手從袁森脖子上放開,緊抓他的臉,扳到月光下仔細(xì)看,眼珠瞪得仿佛要掉下來。

    袁森看這一招奏效,又大吼道:“你叫謝望安對不對,二十多年前,一個老頭兒從你這里盜走了一塊玉石,有沒有這回事?”

    老頭兒瞳孔收縮,眼露兇光,袁森一見老頭兒這架勢,就后退一步,擺開雙拳,防止老頭兒再次發(fā)難。

    老頭兒劇烈地咳嗽起來,從墻角順手摸到一根拐杖,他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朝里間走去,走幾步喘息半天,仿佛瞬間蒼老,生命已經(jīng)背離他的身體。袁森從靠近樹林就開始觀察老頭兒的動靜,他對比那測字老頭兒的描述,這屋前屋后,還有老頭兒的反應(yīng),都對上了八成,深入賀蘭山區(qū)的老獵人謝望安勢必就是他了,所以袁森大喝一聲,試圖鎮(zhèn)住謝望安。

    里間屋子更為幽暗,低矮的窗戶漏進(jìn)稀疏的月光,屋內(nèi)悶熱異常。老人的臥室很破舊,幾乎不像是現(xiàn)代人的居室。用磚頭墊起來的床架,木板床上鋪著破了幾個大洞的床單,床邊是一張陳舊的桌子,房間角落放著一只斷腳的矮凳。

    謝望安喘著粗氣,坐在床上,整個身體攤靠著墻壁。

    袁森道:“老爺子,你告訴我算了,穆寨到底是個什么地方?至于恐怖到一提這兩個字,你的族人就要?dú)⑽疫@么嚴(yán)重嗎?”

    謝望安合上眼皮,沉默著,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一般。袁森盯著他,他必須沉下他的耐心,他感覺到老人的意志已經(jīng)開始松動了。

    謝望安劇烈地喘息了很長時間,精力稍稍恢復(fù),才緩緩說道:“穆寨是一個不祥之地,年輕人你要切記,惹上穆寨,你將終身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