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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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問醫大哪個學院的學生最憋屈,中醫學院的學生絕對會含著眼淚開始控訴:什么上面不重視了,經費少的可憐了,設備太陳舊了,好吧,就連他們住的宿舍樓都是最舊的! 這個時候其它學院的學生就會跳出來反駁:中醫院的學生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們每天只用看看草藥,記記配方就行了,最多學個按摩針灸什么的,沒事還能做點藥膳改善一下伙食,哪像我們,不但要一樣一樣的看人體器官,還得隔三差五的上解剖課,內容暴力一點的時候連飯都吃不下去。 最后,他們甚至還舉例道:你看,別的不說,就說走路,我們哪個學院的學生上課的時候不是匆匆忙忙腳下生風,生怕去晚了一點就漏聽了重要內容?你們中醫院的學生什么時候不是上課鈴響了半天還有時間在路上磨蹭?為什么呀?因為你們的課根本沒啥重要內容,就算晚去一會也根本不會有什么影響——左右來來回回那幾個藥方,自己看看書,考試絕對能及格…… 這么一說,中醫院的學生就算心里再不服,也只能低下頭,將一口老血默默的咽了回去:沒辦法,誰讓人家說的是事實呢?隨著西醫的興起,現在的中醫早已沒落,好一點的大夫都把自己的藥方捂得死死, 他們在學校里面也不過是學些治療頭疼腦,脾弱氣虛的大眾藥方,因此中醫院在京城醫大早就得了一句十分屈辱的評價“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 而且中醫“望聞問切”全靠經驗積累,等自己畢了業,開了診所,怕是得幾十年才能熬出頭,到時候人生還有什么樂趣?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最近,中醫院學生們的狀態明顯與以前不同,他們一反之前每天無精打采的狀態,每天圖書館一開門,便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沖進去搶占陣地,而且在某天某節課開始之前,一個個發揮記者的戰斗狀態死命的往教室里面沖,就怕去晚了搶不到前面的座位。 其他學院的學生見狀不由得十分詫異,但是在知道原因之后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沒辦法,誰讓中醫院的院長居然邀請到了安神醫來做醫大的榮譽教授呢?而且據說這個教授可不光只是“榮譽”而已,從這周開始他每周三下午都會來上一堂公開課。 說起安神醫,那可是京城近幾年來最為有名的人物。據說無論是什么病癥到他的手里,輕者一劑痊愈,重則三劑見效,幾乎沒有例外。起初人們認為這種說法不過是商業炒作,但是在他以三劑劑藥方治好了某位重要人物的絕癥之后,整個京城立刻轟動起來,人們紛紛涌向碧水云居的那個小小的千年堂,只是為了萬一哪天自己不幸生病的話,生命也好有個保障。 安神醫來醫大講課的事情,震動的不僅是中醫院,就連其他學院的學生也驚動了,紛紛表示要前去看熱鬧,于是校方在無奈之下,只得將授課地點臨時安排在了醫大的千人禮堂,同時也表達對這位醫生的重視。 即使校方做出了安排,在上課之前,禮堂的人還是擠得滿滿的,最后甚至連站的地方都已經沒有了。 一時間禮堂里熱鬧無比,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位安神醫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今天會講些什么內容。 饒是這些學生對這位榮譽教授的情況有各種猜測,可是當安然到來的時候,他們還是被臺上人的年紀驚呆了,于是禮堂里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安然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景,他到京城已經近十年了,這十年里他早就對別人質疑自己的年齡這件事免疫了。 他先是環視了一周臺下的人,然后微微鞠了一躬,這才開口道:“大家好,我是安然。很高興能夠受到校方的邀請,來這里和大家探討一些醫學方面的問題,在這個過程中,歡迎大家能夠和我積極互動,說出你們疑問。” 說完,他拿起白板筆,轉身在身后的白板上寫了大大的“醫德”二字。 然后,他又轉過身道:“第一堂課,我想和大家討論的就是醫德的問題。很多人會說,醫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高明的醫術,而我認為,身為醫者,高明的醫術固然十分重要,高尚的醫德也是必備的修養。” “但究竟什么是醫德呢?明代裴一中說過‘醫以活人為心,視人之病,猶如己病’。清代喻昌也說過‘醫,仁術也。仁人君子必篤于穗,篤于情,則視人尤己,問其所苦,自無不到之處’。由此可見,只有心存仁義之心的仁愛之人,才能將醫學真正的變成濟世救人的仁術……” 此時,下面一個學生突然拒收打斷了他的話,道:“安……教授,您說醫者仁心我們十分贊同,但是沒有醫術的話,面對病人即使有心救治也是素手無策的吧?現在病人有病根本不愿意求助中醫,你說的我們沒有機會實踐,而且手里又沒有治病的良方,同西醫相比,中醫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安然聞言一笑:“中醫西醫本就是不同的體系,西醫重在針對某個病癥,就好像清除土壤里面的毒草,而中醫除了治病之外,更加主要的是調理人的身體,從根本上改善了土壤的環境,讓毒草再也沒有生存的可能,這樣的醫術,怎么可能沒有前途。” 他頓了頓,又道:“至于你說的沒有機會實踐,其實真的有心的話,生活中到處都有機會,你的家人,朋友,同學,都是讓你觀察的對象。我沒有正式上過醫學院,但是從小跟著師父看過各式各樣的病人,他老人家也鼓勵我不管碰到什么病人都要自己開個方子,辯證一下,到現在我都記不清自己看過多少人了。歸根結底,一切的根源都要看自己的努力……” 這時,另外一個學生突然站起來道:“安教授,您的話里似乎輕視了西醫的作用,而且現在好多病癥都是通過手術的方法來解決,這是西醫的專利,您對這個問題有什么看法?” 安然聞言抬手示意他坐下,這才道:“這位同學的話其實有一點不妥,手術并不是西醫的專利,事實上世界上最早的手術案例出現在中國。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西醫在手術方面的確比較發達,而且我也完全沒有輕視西醫的意思,因為我本人至今就做了不下幾百臺西醫手術……” 安然的課結束后,在醫大引起了轟動。學生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談論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這位新來的安教授打轉,當然,中醫院的學生關注的是他的藥方和針灸手法,西醫院的學生關注的是他對西醫手術的研究和心得,當然還有某些學生關注的則是安教授本人。 “哎,你們覺不覺得,安教授長得真的很斯文很好看,他往講臺上一站的時候,我光顧著看他了,別的什么都顧不上想。他在課堂上講得內容我都是靠著用錄音筆錄下來之后回去聽的……”一個女生興奮的道。 “我也是啊!而且你發現沒有,他在講臺上的時候那么自信,下了講臺之后就跟換了個人一樣。上次我擠上去問他問題的時候,離他近了一點,他還會下意識的后退害羞啊。”另一個女生說道。 “是嗎?還有這種事?”她們的同伴興奮的道,“這樣的話下次我也去試試,好可愛呀。哎,你們說他多大年紀?” 第一個女生聞言搖搖頭,道:“不知道,他看起來年期和我們差不多大,最多不過20出頭吧?不過聽校方說,他今年已經27歲了。” “呀,才27歲?真的好年輕。”第二個女生捧著臉,幻想到,“也不知道有女朋友沒有?” 第一個女生聞言立刻道:“管他有沒有?你去試試啊?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于是,在不久之后,安然在醫大的辦公室門縫里,信箱里,e-mail里,甚至他講課的教案里便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求愛信件,甚至有自認為條件不錯的學生頻頻向他表白,其攻勢之猛烈讓他幾乎完全無法招架的落荒而逃。 白奕辰為此面上大度,心里卻十分郁悶。兩人在一起轉眼已經十年了,他當然知道安然對自己的感情,但是算算自己已經年近四十,而學校里那群學生正直熱血青春,蓬勃向上的時候,就算安然不動心,也難保不會有哪個不要命的對自己的愛人下黑手。 白奕辰在思索半天之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宣誓主權,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于是這天,安然又不慎在校園里被一個女生攔住,對方正緋紅著臉頰向他表示愛意的時候,只聽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道:“爹地——” 安然一愣,隨即轉頭,發現自己的兒子哆哆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他連忙走上去,蹲□子,柔聲問道:“哆哆,你怎么會在這里?誰帶你過來的?” 小包子沒有回答,他只是歪著頭,看著安然道:“爹地,我想你了,你為什么不回家呢?” 安然聞言摸著他的頭,輕聲道:“爹地和這個jiejie剛剛在說話,現在說完了,馬上就要回家了。” 這時候,那個女生也走到跟前,吃驚的道:“安教授,這是您的兒子?”隨即她心中黯然:原來這么 年輕帥氣的安教授早就結了婚,連兒子都已經這么大了。 哆哆聽見那女生說話,有些迷惑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走到她面前,輕輕的道:“jiejie,你是喜歡我爸爸嗎?” 女生沒想到眼前不過三四歲的小孩會突然問出這句話,她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蹲□子,柔聲道:“是的,你爸爸是個很優秀的老師,我們都很喜歡他。” 小包子聽完之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那就是說,你不會想要和爸爸在一起,做我麻麻了對不對?”他可憐巴巴的看著那個女生,道,“jiejie,我麻麻人很好的,你不要搶走爸爸。” 女生看他那眼淚汪汪的樣子,心里柔軟成一片,連連搖頭保證到道,“不會的,jiejie沒有那個意思。你放心,jiejie不但對你爸爸沒有任何想法,還會幫你看著其他的jiejie,讓她們不要接近你爸爸,好不好?” 小包子聞言露出燦爛的笑容,在女生臉上“叭”的親了一口,清脆的道:“謝謝jiejie!” 說完,便回到安然身邊,拉著他的手,仰頭看著他道:“爸爸,我們回家吧,麻麻在等著你呢……” 安然哭笑不得的抱起小包子,在向女生點頭致意后,便抱起他向校門口走去。 果然,沒走多遠,便在路邊的樹下看見了白奕辰的身影。安然慢慢的走了過去,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這人真是的,心里在意就直說嗎!居然還自己躲起來,讓兒子替你出頭。” “我這不是緊張你嗎?”白奕辰見愛人埋怨自己,也不生氣,他從安然手中接過小包子,笑道:“再說這叫策略,即宣示了主權,又維護了安教授你的光輝形象,這種兩全其美的方法你還不滿意啊?” 安然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的向停車場走去。夕陽的余暉在他們身后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