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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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東青向來珍貴,極難以捕捉馴養,從古以來一直都是外族朝奉中原王朝的名貴貢品,被認為是萬鷹之神。由鐵鏈拴在三爺后花園里的這一只海東青并不算大,只有鵲兒大小,卻雙目炯炯,指爪銳利,羽毛毫無雜色,一看就并非凡品。 見凌曉瞪大了雙眼,紅唇微啟著看得入迷,三爺輕笑了一聲:“這是下面的人剛送來的,海東青向來以純色為上品,這只‘玉爪’更是出色,倘若你喜歡,那便拿回去玩吧。” “送給我?”凌曉驚訝地看向三爺,她自然是對于這只海東青喜歡得緊,但是這么珍貴的東西輕描淡寫就送給她了,凌曉實在是覺得有些燙手。 “就當做是生日禮物吧。”三爺笑道,“你十五歲齊笄,我卻只送你一身衣服,未免也有些太說不過去了。”言罷,三爺頓了頓,低聲感慨,“十五歲了,說起來,也算是大姑娘了……” 凌曉并未注意到三爺最后那一句,滿腹心神都放在了那只海東青身上。一番天人交戰之后,凌曉最終還是沒有抵得過對這只海東青的喜愛,渴求地望著三爺:“真的能給我么?那我就多謝三爺了!” 見凌曉顯而易見的雀躍,三爺的心情也愉快了起來,笑著撫了撫她的頭發,示意凌曉與他一樣帶上能包裹住小臂的厚皮手套,以防海東青銳利的爪子抓破衣服、刺入肌膚。 海東青越名貴,就越兇猛、有靈氣,且異常驕傲。它分得清誰才是能對它造成威脅的,誰又是值得它順服的,于是,當凌曉伸手打算觸碰的時候,在三爺手里明明很乖巧的海東青卻突然發難,一聲啼鳴,銳利的鳥喙便向凌曉啄來。 凌曉大驚,連忙想躲,卻根本躲不開爆發力極強的海東青,就當凌曉以為自己身上要開個口子的時候,卻發現三爺已然抬手擋在了她的面前,徒手抓住了那凌厲的鳥喙。 鐵銹的味道彌漫開來,讓凌曉呆滯了一瞬,更是激起了海東青的野性。三爺眸光一厲,淡聲讓凌曉退開,另一只手抓住了海東青揚起的雙翼。 凌曉后退了數步,震驚地看著三爺帶著淡然鎮定的表情,雙手卻毫不容情地折起海東青的雙翼。鳥兒最怕的就是翅膀受損,它們是屬于天空的,一旦沒有了翅膀,便不可能存活下去,更不用說像海東青這樣天空中的王者。 海東青的叫聲從高亢變得凄厲,努力掙扎著想要從三爺的手里逃脫,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那雙修長白皙宛若藝術品的手的挾制。 雪白的翎羽紛飛,當海東青的力氣逐漸耗盡,連掙扎都變得有氣無力的時候,三爺才松開了手,將那只幾乎垂死的海東青扔到了地上,淡聲說了句“畜生”。 海東青原本銳利的眼神變得有些渙散,白色的羽毛凌亂,染上了塵土和血跡,再也不復方才的光鮮亮麗,只有微微起伏的身體還昭示了它仍舊活著,卻連動一動的氣力也沒有了。 凌曉呆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有想到三爺能夠掛著清淺的笑容,用著如此從容優雅的動作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捧起三爺先前抓住鳥喙的手:“您受傷了?!” 三爺輕笑了一下,滿不在乎地看了看自己被銳利的鳥喙劃了一大道口子的手心,說了句“無礙”后便揚聲叫了人。 早已聽到動靜、卻不敢擅自接近的傭人們立即圍了過來,被三爺指揮著將海東青提下去治療,而消毒、止血的藥物和繃帶也被送到了凌曉的手邊。 凌曉二話不說,連忙拉著三爺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下,半跪在他身邊,手法嫻熟地開始為三爺包扎。當傷口處理完畢后,凌曉一直提著的心才勉強放下。 ——倘若因為她而讓三爺受損,那她的罪過可就實在是太大了。 當凌曉抬起頭來的時候,正遇上三爺柔和的目光。三爺居高臨下地看著凌曉,漆黑的雙眸中似乎醞釀著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凌曉不由有些發怔。 但是很快,隨著三爺移開目光,這種異樣的感覺便消失了,三爺歉然笑著開口:“讓你受驚了,看來這畜生還沒有訓練好,現在可不能給你,這兩天你來的頻繁些,也好叫它認一認,誰才是它今后的主人。” “……是,三爺。”凌曉輕聲應了,佯裝鎮定地垂下頭,心底仍舊還因為那剛剛的一瞬的感覺而惶惑迷茫。 ☆、第三十二章 少年(二十三) 自從凌曉惦記上三爺的那只海東青后,往那里跑的頻率瞬時間提升了很多,也親眼見證了三爺是如何訊鷹的。不得不說,這些方式別說是一只鷹,就算是人,也難免會熬不住,不得不俯首稱臣。 海東青在三爺的調.教下收斂了野性,更不敢隨意去啄或者抓凌曉,因為每當它做出這樣的舉動后,必然會遭到嚴酷的懲罰。逐漸的,海東青不僅學會了不去排斥凌曉的接觸,甚至在得到些甜頭后,有時還會討好地回蹭她示好。 幾周之后,三爺微笑著告訴凌曉,這只海東青已經訓練好,可以被她帶走了。 凌曉讓海東青停在自己的小臂上,用另一只手撫摸著它最近才恢復光澤的雪白羽毛,認真得聽著三爺的叮囑。 “海東青是猛禽,即使被馴化了,也要保存它的兇性才能有價值。喂它帶血的生rou,多多放它出去自己捕獵,莫要太拘著它。”三爺端著茶杯,眼神柔和地看著凌曉對海東青愛不釋手。 凌曉連連點頭,不論這只海東青本身的價值還是贈送它的人,都值得凌曉像是供祖宗一樣供著它,更何況凌曉本人對它也喜愛異常呢?生怕出半點紕漏的她極其仔細地將注意事項記在腦中,油然而生一種自己責任重大的感覺。 這是凌曉第一次養活物,也不知能不能養得好…… 就在凌曉忐忑的時候,一個仆人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行了個禮。 三爺瞥了那人一眼,輕輕點頭示意他過來,那人立即走到三爺身邊,彎腰附耳,輕聲說了幾句。 三爺聽罷,微微挑眉,隨即抬手讓那人退開,轉而看向凌曉。 正在逗弄海東青的凌曉立即就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似乎跟自己有關系,不由得端正了坐姿,等待三爺開口,而三爺自然不負她所望,淡淡說道:“宋文斌惹了點麻煩。” 凌曉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有些急功近利了。”三爺用茶杯蓋子輕輕濾了濾茶水,“你應當知道的,他早就年滿十八歲,算是成年了,已經開始接手家里的生意。大概是年輕氣盛,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所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擋了別人的路。” 凌曉恍然點頭,明白宋文斌惹出的麻煩,大概也有她與凌家的原因。 宋文斌并不傻,所以他自然感受到了凌父態度的改變。不管他是否在意凌曉未婚夫這個身份,凌父在尚未對他明說、結束這一關系之前又極力想要促成凌曉與其余男人的感情,這對于他而言無疑是一項侮辱。 初出茅廬,尚未被階層之類的局限磨平了棱角的宋文斌自然是不服的,他自認為除了出身稍差以外,并不輸給邵家那位備受嬌寵的小公子,所以他希望能夠向凌父、向所有人證明,即使出身稍遜,但是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彌補這一缺陷。 抱著這樣的信念,宋文斌越來越急于證明自己,而這樣的急切,也自然讓他失去了穩重與謹慎。 凌曉微微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是需要負一定責任的,幸而看三爺的模樣,宋文斌并未出什么大事,她也沒有太過焦急:“那么,他現在怎么樣了?” “一切平安,只是受了點小傷,接受了點教訓。”三爺回答,看到凌曉神色平靜,并未因為這一消息而表現出急迫、擔憂之類的情緒,臉上微微帶了點笑意。 “那就好。”凌曉點了點頭,也彎了彎嘴角。這樣的回答并未出乎她的意料,宋文斌此番受了教訓、吃了虧,也能讓他吃一塹長一智,并非是什么壞事。 “不過,還有另一個消息。”三爺頓了頓,緊盯著凌曉的雙眼,說道,“他現在在白霞那里。” “白霞?”這一次,凌曉倒是當真吃了一驚,一時想不到自己那個都快被她遺忘了的jiejie是怎么跟這件事扯上關系的——難道是宋文斌逃到了白霞家里,或者半路上遇到白霞,被她救了? 仔細想來,似乎上輩子的確有這么一段事情,只不過當年的她知道得并不清楚,而這段記憶也被隨后的時光抹除,只余下淺淺的影子,直到現在才被凌曉想起來。 如此一來,就說明宋文斌這一劫是命中注定,不管凌曉怎么樣,都要來這么一遭。想到此處,凌曉立即就淡定了,心中那一點點歉疚的感覺也煙消云散,一身的輕松。 看到凌曉聽到這一消息后不但沒有擔憂失落,反倒釋然愉快,一直在注意她反應的三爺倒是有些驚訝,不過也讓他安下心來。 “你救我了又反過來我救你,一旦遇到麻煩他們就能遇到彼此,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凌曉托著腮,若有所思。明明她的蝴蝶翅膀已經扇得很厲害了,卻還是沒有將這一段機遇扇跑,凌曉還真是不得不佩服宋文斌與白霞之間果然是“天作之合”。 “緣分?”三爺輕哂,有些不屑地笑道,“倘若這算是緣分的話,那便是吧,不過我倒是欣慰自己沒有遇到過這類緣分。” 聽到三爺的話,凌曉的眼睛一亮:“難不成,這其中并非是偶然的巧遇,而是有什么其他的緣由?” 眼見凌曉興奮期待的模樣,三爺有些無奈地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輕叱:“你這模樣就像是我特意跟你八卦這些一般,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打探,別浪費我的時間。” 凌曉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吐著舌頭縮了縮頭,盡管仍舊好奇,卻也不敢再拉著三爺繼續這類沒有營養的話題,不得不遺憾放棄。 待到凌曉帶著寶貝海東青回到凌宅的時候,特意問了問管家白叔關于宋文斌的下落,只可惜對方一問三不知,大約是宋文斌遇到麻煩的事情還沒有傳揚開。 凌曉當真佩服三爺手下的耳目,似乎只要他愿意,什么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就連宋文斌這樣一只小蝦米的情況,他都一清二楚。 ……不過,話說回來,三爺為何要一直關注宋文斌的情況呢?將精力和人手浪費在根本沒有必要的地方,這可著實不是他的風格…… 對于海東青的來歷,凌曉只是說了句是朋友送的。白叔雖然知道海東青珍貴,卻不知這只是海東青中的上品、價值連城,所以并未過多追問。 凌曉的海東青讓凌家上下又是稀罕又是擔心,當白叔想要幫凌曉喂食,反倒差點被海東青啄到之后,這種擔憂就達到了頂峰。 海東青驕傲透頂,先前只有三爺一個人可以碰,如今雖然又多了個凌曉,卻不意味著其他什么人也能夠被允許觸碰它。凌曉無奈,只得親自幫它喂食、安頓好,這才松了口氣。看著傲慢地環視四周,打量自己新住處的海東青,凌曉越發覺得自己請回來的是一個祖宗。 當然,拒絕所有人的示好,卻只允許她一個人撫摸的海東青,也讓凌曉產生了一種自豪的感覺。 第二天是周末,當凌曉睡了個懶覺,被等得不耐煩的海東青從床上吵起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懶洋洋地給饑腸轆轆的海東青喂了食,又喚傭人端來早點,凌曉看著走進餐廳的白叔欲言又止,心里也大概知道他將要說什么。 “小姐,宋文斌少爺……昨日出了點事情。”白叔的語氣很是不自在,看著凌曉的目光滿是擔憂與忐忑。 “嚴重嗎?”凌曉用餐巾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詢問道。 “不算嚴重,宋家已經請了醫生,說是休息幾天就能夠痊愈了。”白叔回答,“小姐……打算去看望一下嗎?” “既然文斌哥出了事,于情于理我都是要去的。”凌曉摸了摸五分飽的肚子,從餐桌邊站起身。 雖然凌曉以行動表示自己要去換衣服出門了,但是白叔卻并未像是往常那樣退開,仍舊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凌曉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凌曉嚇了一跳,連忙將白叔扶起來,驚疑不定地詢問:“你這是干什么?!” “小姐……小姐,我……我對不住您啊!請您看在我一直勤勤懇懇服侍您的份上,網開一面吧!”白叔被凌曉攙著,卻仍舊堅持跪在地上,涕淚橫流。 凌曉看著白叔,微微皺起眉,隨即緩緩放開手站直了身子,問道:“白叔,起來說話,你到底在說什么?不說明白的話,我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網開一面呢?” 凌曉的聲音雖然溫和,但是長年服侍她的白叔卻自然察覺到了其中蘊含的不悅。凌曉向來恩怨分明,卻最討厭被挾恩圖報,上輩子的經歷讓她學會了謹慎,她不會輕易許諾什么,除非她能夠判斷出這份許諾一定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白叔不敢再繼續哭求,凌曉早就不是幾年前那個依賴他的孩子了,她變得有主見、有魄力,真正像是一家之主,讓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白叔沒有起身,卻壓低了聲音,將事情說了一遍,大多數情況凌曉已經從三爺那里知道了,卻有兩點讓她意外。 第一,從白叔那里,她得知了宋文斌大概與白霞之間發生了什么,毀了她的清白;第二,則是白霞其實是白叔的外孫女,白霞的母親,是白叔唯一的女兒。 白,說起來并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可笑凌曉竟然從未想到過這一點。 原來,上輩子凌曉被白霞取而代之,而那個除了宋文斌以外凌曉最為信賴的白叔,那個一直照顧她長大、對她疼若孫女的白叔并未反對,僅僅沉默著接受了這一改變的原因,并非只是凌曉一直以為的身為下人而無法反抗主人的決定,而同樣也是因為,比起自己這個“孫女”,白霞才是真正與白叔血脈相連的親孫女。 凌曉彎了彎嘴角,一時間覺得,自己上輩子還真當是被拋棄地徹底啊…… =========================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 蘿卜一籮筐 和 窩萌的作者才不渣 兩位妹子扔的地雷xd ☆、第三十三章 少年(二十四) 白霞母親與凌父之間的故事其實老套至極,無非就是富家少爺看中了仆人貌美的女兒,于是展開了追求。不諳世事的少女被少爺英俊的外表與浪漫的金錢攻勢迷了心竅,以為自己遇到了此生的良人,終于將自己交付出去,卻沒想到這不過是富家少爺閑暇時的一場戀愛游戲,跨越階級的偉大的愛情僅僅是一場謊言。 少女傷心欲絕地離開,卻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因為無法下手殺掉自己的親子,她不得不忍辱負重地將孩子生下,獨自撫養成人。 孩子帶來的生活壓力,還有周圍人對于這位未婚的獨身母親的冷漠、輕蔑都讓少女抬不起頭來,若非她長相漂亮,有一副好嗓子,又會彈鋼琴,也許根本生活不下來。為了緩解自己女兒的壓力,她的父親不得不繼續留在凌家,無法放棄這一份待遇尚算優渥的工作,每月將自己大部分的工資交給女兒,以承擔外孫女的養育費用。 即使有了父親的支持,生活的壓力仍舊巨大,原本嬌憨的少女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為了女兒終于向玩弄并拋棄了自己的富家少爺低頭,成為了他真正的情婦。只可惜,富家少爺這時候已經有了訂婚的對象——同樣也是一位富家千金——同時也有了其他的新歡,對她失去了興趣,待她再也不復先前的溫柔體貼、出手豪爽,就連流著他血脈的女兒也不屑一顧,因為他已經有了不少的私生女,只想要一個兒子。 在這個時代,如此悲慘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白霞從小耳濡目染自己母親與凌父的關系,看到凌父一擲千金、生活奢華,而自己卻不得不與母親擠在一間小房子里,每日為了金錢而奔波忙碌。當白叔發現自己的外孫女與宋家的少爺走得極盡、頻頻示好后終于察覺到不對,卻已然無法阻止她的意志與行為。 白叔自小照顧凌家真正的大小姐,自然也非常了解與這位大小姐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宋家少爺,知道他并非和凌父一樣是一位冷漠無情的人。他有同情心、心思柔軟、有旺盛的保護欲,既然白霞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被宋家少爺壞了清白,那么能夠跟著他也是萬不得已中最好的結果了。 ——而這樣的結果,必然需要凌家的支持,凌曉作為凌家的大小姐、宋文斌名義上的未婚妻,自然也是有著很高的話語權的。 白叔了解凌父,也知道他的算盤,隨著凌曉的長大、越發光彩照人,他的野心不再停留于宋家,而是看向了最高的地方。倘若凌父認了白霞,將她代替凌曉嫁給宋文斌做正房太太、維持與宋家的聯姻,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倘若做不了正房太太,卻能夠讓凌曉接受她被宋文斌收入房中,做姨太太的話,也算是有了名分,總比白霞的母親那樣被擱在外面做沒名沒分的外室來得好得多。 白叔知道凌曉在凌家的發言權,于是在第一時間就向凌曉哭求,希望她能大度地放過自己的孫女,給她一條生路,但是凌曉卻在沉默半晌之后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只是將白叔扶了起來。 “關于這件事情的處理,我會看情況的,現在沒有辦法給你任何的承諾。”凌曉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黑色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看得白叔忍不住心中發憷。所以,他不敢再說其他,只能默默幫凌曉安排出門去宋家“看望”宋文斌,在心里默默祈禱能一切順利。 凌曉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上衣服,心中方才的震動已經迅速歸于平息。白叔更加在乎白霞于情于理都是很正常的,況且,凌曉現在早已過了會依賴其他人來尋求心理上安慰的時代了。人生道路是她自己的,即使只有一個人,她也會挺直了腰板獨自走下去。 一邊換衣服,凌曉一邊思考該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宋家夫婦、宋文斌和白霞。目前而言,宋家夫婦對她是極好的,幾乎比對親生女兒還要親熱,只不過凌曉知道這不過是因為凌家的關系罷了,她忘不掉當白霞取代自己的時候,宋家夫婦變臉的迅速。目前,凌曉在凌家的位置仍不容動搖,宋家夫婦自然是會站在她這一邊對付白霞的,至于宋文斌和白霞……倘若想做一對苦命鴛鴦的話,凌曉自然也樂見其成。 換好了衣服,凌曉坐車去了宋宅,一進門就看到宋太太迎了上來,親熱中帶著愧疚與不安。 “我來看看文斌哥,聽說他受傷了,我真是擔心呢。”凌曉露出一抹憂心笑靨,溫文有禮地說道。 宋太太窺視了一下她的表情,見凌曉如此平靜友好、擔憂地如此真摯,約莫著她大約還不知道白霞的事情,不由有些動搖。 有心想要隱瞞白霞,卻也知道那個姑娘不好對付,更明白自己兒子不可能當成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既然這消息早晚會傳到凌曉的耳中,宋太太一咬牙,最終還是決定現將這件事說出來,起碼她現在可以先將對自己家族不利的情況輕描淡寫地抹開,得到凌曉的諒解,以掌握主動權。 見宋太太神色,凌曉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干脆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裝作急切的模樣匆匆對她點了點頭后便快步走向宋文斌的臥室。 宋太太大驚,連忙示意傭人去把那位現在不該出現的人弄走,以防礙了凌曉的眼。只可惜,無論是凌曉還是那個人,都半點不會配合。 當凌曉推開宋文斌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白霞被宋文斌抱在懷里,小鳥依人地哭得梨花帶雨,宋文斌護著白霞,擋住兩名傭人,抬頭正看到門口的凌曉,頓時愕然地僵硬住。 緊隨其后趕過來的宋太太看到這個場面,頓時整個臉色都變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兩個沒有完成任務的傭人,而傭人雖然滿肚子的委屈怨氣,卻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是低著頭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