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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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死亡到底是意外所致,還是出自敵人出手,亦或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而三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呢?這一問題凌曉不想知道,因為她明白,但凡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煩。 ☆、第八章 童年(六) 雖說劉銘現在只是個混混頭目,但是背后有三爺和他爺爺劉爺的影子,整個滬省敢招惹他的的確沒有幾個——對于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黑的人,一般的商人都是有多遠跑多遠的。 宋文斌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劉銘開的夜總會里招惹了他的女人還被抓包、而凌曉竟然揮鞭子打傷了對方好幾人,凌家宋家乃至其他數個相關聯的小家族中簡直是一片混亂,人仰馬翻。 剛剛出院的宋文斌對此是完全始料不及的,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凌曉為了救自己得罪了什么樣的人物,更加憤怒于幾個膽小怕事的大人們竟然還有將他們交出去以平對方怒氣的打算。一切的一切,都讓從小被當成天之驕子備受愛護的宋文斌覺得格外難以接受。 對此,凌曉倒是淡定得很,她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也早就看清了世態炎涼,任憑凌父等長輩們如何火燒眉毛也依然悠閑自得,該干什么干什么,甚至有心情去看看被打擊得灰心喪氣、又宛若驚弓之鳥的宋文斌,被愉悅到后還大發善心地安慰勸解上一番,享受對方難得的溫順甚至崇敬。 ——當然,在宋文斌眼里,這就是難兄難妹的相濡以沫、互舔傷口了。 共患難才易出真情,宋文斌原先對于凌曉的不滿怨憤很快灰飛煙滅,剩下的只是感激她不顧自己危險舍身相助,敬佩她面對苛責卻鎮定若斯,還有兩人相互彼此安慰時的脈脈溫情。 俗話說做戲要做足,利用就要利用個徹底,雖然三爺不打算公開自己和凌曉的關系,但是劉銘卻顯然沒有這樣的忌諱。凌曉與他商量了一番,輕而易舉地說服對方配合,借此來增加自己在凌家的地位和籌碼。 按照劉銘的性格,吃了虧不報復回來顯然是說不通的,再加上凌曉的鼓動,劉銘理直氣壯地找了凌宋兩家的麻煩,表示要討個說法。 賠禮、道歉都不能讓這只被捋了虎須的老虎滿意,想盡了辦法的凌宋兩家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屈服,將劉銘指名要教訓的凌曉和宋文斌交了出去。 劉銘指定的地點是自己的宅子,雖然房子不大,比不上三爺的亭臺水榭、綠蔭垂柳,但是一群氣勢凌厲囂張的大漢們往門前那么一站,立即就讓人噤若寒蟬,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 如今政治形勢混亂,先不說全國沒有一個統一的政府,就是當地的頭目也是三天兩頭得政權交接。沒有上面的人撐腰,警察們混吃等死,無所作為,根本不敢惹那些大佬兒們,就算是劉銘將凌曉和宋文斌生吞活剝了,估計看在三爺和劉爺的面子上,也沒有人敢多說什么。 被帶到劉銘宅子里的兩個孩子就像兩只被拋棄的小貓,只能任人宰割——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看而已。 早就控制住事態發展的凌曉自然不會害怕,而讓她吃驚的是,宋文斌即使害怕地臉色煞白渾身都在發抖,卻仍舊在關鍵時刻擋在了她的面前,表示闖禍的人是他,有什么責任,他會一力承擔。 即使看上去俊秀軟弱,宋文斌也算得上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了,就像上輩子他也如此挺身擋在了凌曉的jiejie凌霞面前,替她擔負起了所有的責難那般。 想起曾經的事情,再看看如今宋文斌一副稚氣未脫的孩子相卻神情堅忍,凌曉一時之間又是感慨又是哭笑不得。宋文斌一夕之間長大,而她也得到了曾經少女時代夢寐以求的東西,只可惜凌曉已經不是當初天真軟弱、渴望被保護的孩子了,她不是菟絲子,而要做一朵霸王花。 不管宋文斌如何打算舍命當一回英雄,凌曉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的,所以劉銘最先傳喚進去的是凌曉,而不是宋文斌。 當凌曉被首先帶走的時候,宋文斌一直偽裝出來的堅強瞬時間崩潰,他嘶吼著想要拽住凌曉、以身代之,卻被劉銘的手下毫不客氣地踹倒在地,三兩下地綁了起來。 凌曉回頭看了看再也顧不上溫文帥氣形象的宋文斌,覺得自己心里對他的怨氣倒真是消散地差不多了,只要他能繼續保持下去,那么凌曉也愿意讓他今后的生活平安喜樂。 凌曉被帶去見了劉銘,自然不是像宋文斌想象中那樣備受折磨屈辱,她和劉銘喝著茶聊天,等到眼見時間差不多了,才雙雙出了屋子,而十一歲的凌曉是坐在劉銘粗壯的胳膊上被抱著走出來的。 瞬時間,宋文斌滿是擔憂憤恨的面孔直接呆滯,而凌曉摟著劉銘的脖子,偷偷朝著他甜甜一笑,做了個“一切解決”的手勢。 第二天,凌家的小公主口璨若花,不僅惹怒了劉銘卻沒有被報復,反而被對方愛不釋手,直接認了義妹的消息便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城市。沒有人知道在那間屋子里凌曉與劉銘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有一點大家都明白,從此凌曉橫行霸道的依仗又多了一個。 原本做好了可能少一個女兒的凌父被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得暈暈乎乎,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因禍得福,抱著凌曉親了又親,直呼她是自己的小福星,全然轉變了先前那恨不得直接將她塞回娘肚子里,省得到處惹禍的態度。 凌曉仍舊甜笑著,任由自己的父親夸張地表達著自己的疼愛,幽黑的眼眸里卻冷漠若冰,透著深深的諷刺與涼薄。 雖然對于凌父的親情早已磨滅,但是凌曉這輩子卻要求他的疼愛入骨,要求他努力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捧到自己面前,要求他發誓只有自己,才是他唯一的女兒。 ——這是上輩子他欠她的,是上輩子他輕輕松松就將自己丟棄、然后換了個女兒的懲罰。生恩如天,凌曉無論如何不會害了自己父親的性命,她只會拿回本應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所謂的父愛。 不管是因為利益還是因為感情,凌曉都要讓自己的父親離不開她,一輩子,都離不開! 破天荒的,凌父表示今晚要在家里吃飯,好好為自己的小公主壓驚,也慶祝一番她新認了個義兄。 被凌父放到地上后,凌曉冷眼看著凌父喜氣洋洋地離開、安排今晚豐盛的飯菜,手卻被人試探般握住。 凌曉回頭,正迎上宋文斌擔憂的目光,隨后,她微微一笑:“干什么這幅表情?” “你……還好吧?”宋文斌自然也將凌父態度的轉變看在眼里,如果說他的父母是掙扎無果不得不屈服將他交出去換全家安寧的話,那么凌父就是不在乎,從最開始就不在乎凌曉這個女兒的死活。如今凌曉成了劉銘的義妹,瞬時間便從孽女變成了寶貝,大人的無恥變臉簡直讓十來歲的宋文斌嘆為觀止,又鄙薄厭棄。 “當然好啊!”凌曉笑著側頭,“父親難得回來跟我吃晚飯,而且還說我是他的寶貝,我怎么能不好?” “……他……”宋文斌欲言又止,“你不覺得他實在是……太……”停頓了一下,宋文斌看著凌曉笑靨如花,一時間實在找不出什么適當的詞匯來形容凌父的做法。 “我的父親,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凌曉略略收回笑容,淡聲說道。 “他不配當你的父親!”正處于叛逆期的宋文斌咬牙,大聲說道,“這樣虛偽冷酷的家伙,根本不配被稱為父親!” “但是無論如何,他就是我的父親,我唯一的父親。”凌曉垂了垂眼睛,長長的睫毛宛若要遮擋住悲傷那般掩住她的瞳眸,而嘴角卻是仍舊微翹著的。 宋文斌不由得失語,第一次發覺這個每每讓他氣得牙根發癢的女孩兒是如此的幼小、嬌弱,引人不由自主得想要憐惜保護。他伸出手,將凌曉輕輕摟在懷里,撫了撫她黑色的秀發,低聲、卻鄭重地說道:“這種父親,有和沒有根本沒有區別,從此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對你很好。” 凌曉抬起頭,勾著嘴角看著宋文斌。宋文斌只覺得她的黑眸里笑意盈盈、流光溢彩,輕眨的羽睫像是能掃到人的心里去。仍舊帶著嬰兒肥的面頰圓滾滾胖乎乎,配著白里透紅、宛若凝脂的肌膚,簡直比被精心制作出來的娃娃還要可愛數倍。 雖然從小就被父母教育要善待甚至討好凌曉,而先前素來聽話的宋文斌也很少違抗父母的要求,但是被要求和自己心甘情愿那完全是兩碼事。 “沒有父親無所謂,我會對你很好。”重重地點了點頭,宋文斌在凌曉的注視下,再一次若發誓般重復了一遍,而凌曉因此而露出的笑容,更讓他堅定了這一份信念。 無關情愛,這只是一個有些男子主義的大男孩兒對于一個幼小又可憐的小女孩的憐惜與疼愛。 ☆、第九章 童年(七) 在解決了凌宋兩家與劉銘的恩怨之后,另一項緊隨其后的大事就是三爺父親的葬禮了,只不過,這件大事與凌家這種小世家是沒什么關系的,能接到吊唁的邀請函已經令凌父感到異常受寵若驚了。 凌曉不知道這張邀請函是從三爺那里來的還是劉銘幫忙弄的,總之凌父對于能夠給他帶來這份請帖凌曉更是看重了幾分,慈父的面具戴得更加牢靠,連凌曉撒嬌要求他多回家吃飯多陪她也一口答應了下來,沒有半分的猶豫敷衍。 凌父是冷漠、薄情的,卻并不蠢笨。他識時務,一切以利益得失為重,不僅僅是女人,連子嗣都不會過多放在心上,凌曉若是想成為他唯一的寶貝女兒,自然要給他帶來利益——巨大的利益。 而這,也是凌曉的目標。 對付像凌父這樣精明的商人,要想讓他上鉤,總要先給些讓他無法拒絕的甜頭才行,而當魚兒真正上鉤了,要蒸要煮,就全憑釣者的個人喜好了。 三爺的父親被稱為孟爺,自然也是叱咤風云的人物,不過他風光的時候凌曉年紀還太小,并不了解這位大人物的事跡,只是知道他曾經的地位與如今的三爺差不多,而三爺則是他的第三個兒子。 孟家在滬省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影響到了周邊數省,而孟家上一任當家出殯,自然也是一大“盛事”。 無論接到請帖還是沒接到請帖,但凡是想要試著跟孟家扯上關系的人都到了孟家老宅,并準備了豐厚的吊唁禮。 凌曉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胸口系著黑色的紗結,純真稚氣,三十來歲的凌父則是筆挺的黑色西裝,在左腕圍了一條黑紗,成熟英俊。兩人坐車來到孟家老宅,遞交了請帖之后,便被請進了大廳。 大廳內肅穆莊嚴,雖然有低聲交談的聲音,卻并沒有人啜泣,以三爺為首的孟家人站在棺木邊,看著吊奠者們一個接一個走到棺木前脫帽鞠躬,看起來神色平靜。三爺仍舊穿著淡青色的唐裝,掛著淡淡的和煦笑容,俊秀的外表讓不少女客漲紅了臉頰偷眼觀察,但是那通身的氣派卻讓人望而卻步,不敢稍有逾越。他時不時向來客點頭致意,仿佛這并不是一場殯禮,而只是一場普通的親友聚會。 當然,沒有人敢指責什么,也沒有人敢在微笑著的三爺面前哭泣,所有人都擺著一張平靜恭順的面孔,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整個大廳井然有序。 孟家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今站在棺木旁的是新的贏家,滬省新的時代。 輪到凌曉的時候,她跟著凌父走到棺木前,凌父三鞠躬,而凌曉作為小輩則跪在地上,行拜禮。這是1912年頒布的《禮制》所規定的,雖然中國大多數地方對于新的禮儀頗為排斥,但是作為最為開放的滬省,對于這類西方的禮節倒是接受地相當平順。 站起身后,凌曉忍不住又看了三爺一眼,正好對上他微微含笑的雙目,那眼眸里雖然和煦溫文,卻并非是想要與她過多接觸的意思。 凌曉心領神會地收回視線,剛要隨著交上吊唁禮的凌父走到一邊,就聽到門外撕心裂肺地大聲呼號。 “孟喬!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隨著這一聲女人的唾罵,又傳來不少哭喊的聲音,大廳內的眾人微微sao動了一瞬便安靜了下來——對于失敗者的狗急跳墻,顯然是不需要過多注意的,即使是有心想要看熱鬧,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看熱鬧的本錢。 本名為孟喬的三爺微微皺了皺眉,抬起手隨意地輕輕揮了揮,轉瞬間,那哭嚎咒罵的聲音便安靜了下來,想要來砸場子的人連大廳的門都沒有進得來,就被弄得不見蹤影。 三爺仍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笑容,連眼神都沒有絲毫的波動,看來他贏得毫無懸念,而他的對手連翻身的余地都沒有。 吊唁完畢后,凌曉和凌父并沒有久留的資格,很快便離開了孟宅,坐上了回家的車子。 孟宅外的路上停了不少的車子,似乎整個城市的汽車都集中在了這里一般,看上去蔚為壯觀。凌家的車順著車流緩緩向前移動著,隨著離孟宅越來越遠,凌父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終于放松了下來,舒展身體靠在了座椅上。 “孟喬這個人,別看才二十歲出頭,卻著實是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啊!”凌父望著車窗外感慨道,頗有幾分心有余悸的味道,看似忌憚,卻又有些躍躍欲試。 “是嗎?”凌曉松松地揪著凌父的衣袖,眨巴著眼睛宛若不諳世事,“我看那哥哥挺和善的,還沖我笑呢!” “他對誰都笑,還沒有人見過他發怒的樣子呢!”凌父理了理凌曉的頭發,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這種笑面虎,可是最可怕的,誰知道他怎么笑是高興,怎么笑是生氣?說不定笑著,就拿走了你的小命呢!” 凌曉裝作吃驚的樣子,瞪大了眼睛。 “孟家的水多深啊,旁系嫡系一大家子,厲害的能人數都數不過來,他竟然不聲不響就填平了,還偏偏讓人揪不著錯處,順理成章地連讓別人連撲騰都撲騰不出水花兒來!不僅對于旁系妄圖插手的人狠,對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狠,連同父同母的大哥也沒在他手里撈到什么好處,這才是徹徹底底的狠!”凌父自言自語著,長長地嘆了口氣,隨即話鋒一轉,“曉曉,你那位義兄劉銘可是被這位三爺親手調.教的,據說在他面前很是能說得上話,你可要好好跟他相處,千萬別把你那小孩子脾氣發到他身上,知道嗎?” “知道了,父親!”凌曉乖巧地說道,非常給凌父面子,而凌父自然獎了她一個笑容,連聲夸贊她是個好孩子,又旁敲側擊地提醒她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要試著讓劉銘帶她去見見三爺。 據說,那位爺口味奇特,珠寶古玩美女煙酒什么都不喜歡,就是喜歡養孩子,明明沒有結婚、也沒有相熟的女伴,身邊卻已經養了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若是私生子倒也罷了,偏偏這兩個孩子跟三爺沒有半分的血緣關系,還是被他寵得如珠似玉,帶在身邊親自調.教,倘若自家的女兒入了三爺的眼……凌父暢想了一下,隨即輕哂著掐斷了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 凌曉仍舊甜笑著,對于凌父的囑咐只是俏生生地應諾,眼底卻一片晦暗——想要由她牽線、通過劉銘搭上三爺,可不是一個笑容、一句夸贊就能換來的。 回到凌宅,凌父沒有下車,說是還有工作要做,放下凌曉后便徹夜未歸,凌曉對此也習以為常,只要不帶回家,她也懶得、或者說沒有能力去管凌父是去哪個外宅找女人。 第二天,吊唁完畢之后就是出殯了,殯儀隊伍蜿蜒數里,白幡紙錢紛飛宛若冬雪,從此,滬省便沒有了孟爺,有的只是三爺,孟喬。 ☆、第十章 少年(一) 時光荏苒,轉眼間凌曉便長到了十四歲,自小在家由家庭教師教導的她終于被有些看不過眼的凌父托關系送去了新式的高級中學,以便讓她多認識些同齡人——所謂的交際,也是一位世家大小姐所不可或缺的責任。 對此,三爺倒是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叮囑她不能貪玩,落下自己布置的功課,不過,僅僅只是這一句話,可也實在是把凌曉愁壞了。 凌曉自小學東西快,不過是依仗了自己成年人的定性和思維理解能力,只可惜三爺卻把她的“聰慧”當成了與生俱來的能力,認為她是個天才,隨著凌曉年齡的增長,教給她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弄得凌曉在欣喜地如饑似渴吸收知識的同時也郁悶不已,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閑暇時間都貢獻給了三爺的功課。如今白天要去學校上課,空閑時間急劇縮水,想要再應付三爺那邊,可就難上加難了。 發愁了半天卻沒有想到應對的方法,倘若要告訴三爺一聲請他放慢進度的話凌曉是萬萬不愿的,只好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去應付高中的入學。 凌父為凌曉選擇的是一所英國人和中國人合辦的高級中學,名為英華高中,招生對象自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所受的教育也是以西式為主。英華高中的女子校服有兩套,一套是清麗的青色旗袍,一套是活潑的西式百褶裙,幾乎被三爺同化了審美觀的凌曉自然是選擇了青色的旗袍。早就開始發育的凌曉終于不復小時候穿旗袍的尷尬與不倫不類,初顯曲線的身姿與沉靜的氣質讓身著旗袍的她優雅大方——當然,這僅僅指的是她不耍性子的時候。 大凌曉四歲的宋文斌同樣也是在英華高中上課,由于凌父“忙碌”,送凌曉入學的任務就被移交到了宋文斌的手上,而宋文斌這些年也的確守住了當初的承諾,對待凌曉體貼又謙讓,越是顯得兩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好,在長輩們眼中,兩人親密地基本上就只差一個訂婚儀式了。 換好衣服,凌曉下了樓,看到宋文斌已經等在了大廳里,一身白色的西裝更顯英挺,十八歲的他已經基本褪去了稚氣的輪廓,時常帶著笑意的眼眸、微勾的嘴角,再加上過來叛逆期后愈顯成熟穩重的氣質,讓他完美的代表了滬省名門公子的招牌。 “曉曉,這身校服穿在你身上真漂亮。”宋文斌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凌曉也笑著回了一句,然后大大方方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自從宋文斌發誓之后,無論怎么折騰他都一聲不吭地宛若甘之如飴,逐漸地凌曉也沒有了興趣,畢竟她本身并不是刁蠻地以折騰人為樂的性格,既然達不到報復的效果,那么她也就暫時偃旗息鼓了。 宋文斌笑著向凌曉大概講了講學校里的事情,生怕她頭一次上學不習慣,一邊挽著她走出凌宅,一邊習慣性地接過管家白叔手里裝有凌曉課本的包,并朝他笑了笑,半分沒有貴公子傲慢矜持的架子。 白叔將一切看在眼里,一張老臉幾乎笑成了一朵菊花。 英華高中作為滬省知名的男女混校,校園自然也是非常氣派。寬廣的校門之后是平整的道路,綠樹掩映之中白色校舍漂亮異常,遠處還能看到離這所學校不遠的圣瑪利亞女子高中教堂高聳的尖頂。原本,凌曉差一點就要去這所教會女校入學的,只不過后來考慮到宋文斌的問題,最終還是選擇了英華高中。 宋家的車子在英華高中門口停住,凌曉跟著宋文斌下了車,立即就受到了少男少女們熱烈的注視。倒不是因為凌曉如何令人驚艷,而是因為宋文斌在這所學校里太出名,而且鮮少有人能讓他如此殷勤地幫忙開車門。 對此,凌曉倒是適應良好,上輩子她也是這么眾星捧月過來的,這輩子被三爺帶著,更是備受矚目,自然不會將這些十多歲的孩子的目光放在心上。 凌曉在宋文斌的帶領下見了校長、老師,隨后又被他親自護送去了教室,簡直稱得上呵護備至。當凌曉進入教室的時候,原本亂糟糟的室內靜謐了一瞬,少男少女們側目看著宋文斌幫凌曉整理好書本,不厭其煩地教導她在學校里該如何與老師同學相處,并且再三提醒放學后要等他來送她回家。 凌曉坐在座位上,一臉的無語,最先還看在對方好心好意的份上點頭應諾,最后著實有些不耐煩了,輕拍了一下桌子,揚起纖細的柳眉:“行了文斌哥,一路上都說了多少遍了?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呢?還是你打算當我奶媽?!” “奶媽還不至于,不過保姆倒是比較貼切。”宋文斌這么多年來被折騰地處變不驚,微笑著將凌曉反噎了回去。 凌曉撐著下巴,默默扭頭,決定不跟這家伙一般見識。 宋文斌見凌曉的確是煩了,好脾氣的笑了笑便停止了啰嗦,轉而帶著和煦的笑容拜托周圍頗有些受寵若驚的學生們與她好好相處。如此再三后,宋文斌才在凌曉有些崩潰的注視中出了教室,讓她著實松了口氣。 凌曉覺得,宋文斌顯然已經練就了能夠反折騰她的蓋世神功,此功一出絕對能讓人退避三舍、五體投地。 “是誰啊?你哥哥?”身側的女孩雙目放光地詢問道,面頰上仍舊沒有褪去羞澀的紅暈——十四五歲的少女,正是情竇初開、年少慕艾的年紀。 “算是吧。”雖然在凌曉的眼中,如今的宋文斌只能算是小屁孩,但是為了合群,她仍舊笑著點了點頭。 “那是宋文斌吧?我知道他的,我jiejie也在這所學校上學,經常提起他呢!”另一個女孩也湊了過來,情緒看上去極其激動,“他不僅長得英俊,學習好、家世好、氣質好、脾氣也好,而且多才多藝,據說不僅能文能武,連音樂、茶道、舞蹈之類的都會呢!簡直是個天才!” “他還會做飯。”凌曉笑著補充道,她也非常滿意自己將宋文斌養成到現在這個模樣——以后生了孩子肯定不用發愁了,絕對能教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