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王陛下
“雪兒,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魔界沒有四季,但我遇見了你,你的喜怒哀樂就是我的才春夏秋冬,我愿意為了你,站到眾生之巔,只為了在仰望你的時候不至汗顏。” 青蕪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愿為了你的眼淚而發動一場戰爭,只為你能重新展開笑顏……” “我的眼里……沒有眾生,只有你,便是我長眠地下,我的靈魂也將永遠追隨你。” 他向著青荼釋然一笑,“皇弟,你比我適合做一個君王,魔界還是交給你比較好。” 窮蟬無限悵然,“都說大皇子窮兵黷武,好大喜功,可卻無人知曉萬年前的皇子,乃魔界第一琴癡,他百事不問,癡迷琴道。他的琴聲能讓鳥雀駐足,能讓北風消歇。魔界從前沒有花,但雪姬公主愛花,是大皇子遍訪人間山,踏破塵世路,尋了曼陀羅花種,將此花種滿魔界。” 我入魔界,從未聽說過青蕪喜彈琴,會種花,想是后來他不彈琴,也不種花了,我問青荼,“那他后來,為什么不彈琴?不種花了呢?” 青荼目光幽遠,“因為,為了保護心上的人,我們不得不披上戰甲。” 今夜,白月飛雪,哀兵哭號,一片肅殺蕭瑟。可這哭嚎聲中唯有雪姬的哭聲最為凄涼,她的聲音嗚嗚咽咽,和著風,如大漠深處的胡琴低回悲吟。 青蕪死了。 雪魔王也死了。 北風怒號,大雪掩埋了王城。 這夜,本該是良辰美景時,洞房花燭夜,可那些為大婚備下的各色繁花早就化成灰燼,那酒曲河早就被鮮血染紅,那些來觀禮的妖魔的尸體填塞其間。 青荼的修羅魔君很快將雪城大部分魔人殲滅干凈,余下的魔人也紛紛棄甲投降。 青羅河畔,曼陀羅花一夜凋零,那如天上瑤宮般的迎雪樓也轟然坍塌。 如今這魔界,可真是荒涼得很,綿延起伏的巍峨王宮光禿禿的,遠遠近近,尸體堆垛成山,千里之地皆被鮮血染紅,四下里都能聽見傷兵的哀嚎。 數日后,雪姬領著雪城殘部漸行漸遠,她帶走了青蕪的尸身,未向青荼告別便走了。 我想起有一夜,雪姬和青荼二人并肩而立,他們的談話聲隱隱綽綽,我并非有意聽墻角,卻還是忍不住好奇。 雪姬如此道:“今夜,這雪下得甚好,將一切遮了個干干凈凈。” “阿雪,你后悔嗎?他確實待你一片赤誠。” “阿荼,你是在為他鳴不平?我可是知道,你從未將世人放在眼中,包括阿荼,包括我父王,他們視你為對手,你卻視他們為無物,你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他們,你的愿望一直都是改變神族獨大的格局,讓魔族生靈能自由地在天地間生活。” 魔頭,竟有如此大志嗎?我以為他如此排除異己,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成為真正大權在握的君主。 二人都是容貌絕冠的璧人,迎風而立,足以讓天地失了顏色,若沒有這些恩怨情仇,這兩人倒是相配得很。 “阿荼,我有沒有認真同你講過,我喜歡你。” 青荼沉默了,雪姬卻釋然一笑,“你不必為難,也不必回應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可也僅僅只是喜歡,比起愛一個人,我更想在天地間自由地呼吸,我受夠了將自己的命運系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日子了。從今以后,我要做自己的主。” “我對不起阿蕪,可比起愛,我太想要自由了。” 雪姬笑容明艷,有種解脫的暢快,“誰不必為我難過,我也算求仁得仁,雖然我失去了很多,但我終于可以不再做任人賞玩的玩物,我要做女君。” 青荼點點頭,“是的,女王陛下,魔界除我之外,無人能稱王,但你可以,你將成為魔君青荼治下最后一個王,也是唯一的王。” 雪姬跪在青荼面前,“雪姬參見魔君!從此,魔界七十二部落盡滅,您將是魔界唯一的君主,永遠的主宰,臣將永遠臣服于您,忠誠于您。” 青荼扶起雪姬,“女王陛下,這數萬年來,合作愉快!” 如此,風歇云散,倏忽數月流光過。 這幾月我見不著青荼蹤影,眾魔好吃好喝供著我,我只得百無聊賴在魔宮游蕩,我想找青荼追問主人的去處,卻始終見不著青荼。 我雖跟著主人數萬年,卻始終生活在雷池之中,對天下的人和事一無所知。青荼是我來這世上認識的第一個陌生人,我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可他始終不見我,我沉不住氣,正欲離了王城,獨自去世間尋主人。 不想,卻有魔女阻我,服侍我沐浴更衣,說是魔君召見。 青荼向三界召告,魔族從此不再居于天界之下,他并沒有舉行什么盛大的儀式,卻惹得三界震蕩,我聽窮蟬老兒說魔界邊疆天族勢力蠢蠢欲動,多有試探,卻對魔頭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隱隱聽說與毗天尊神有關,我聽后,愈發按捺不住。 如今魔頭終于肯撥冗見我,我正好一問究竟。 我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宮室,隱隱聽得水聲,兩旁的侍女告訴我魔君正在沐浴更衣。我又想起數月前,我研究過,我與魔頭身體構造很是不同,可究竟怎么個不同,我心中還是很疑惑。 如今,他正在沐浴,倒是個一探究竟的好機會,我搓搓手,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 其實,這幾個月,我倒是沒忘了這件事,服侍我的侍女,我讓她們脫了衣裳,讓我一探究竟,她們起先還羞羞答答的,漸漸滿面羞紅寬衣解帶,我細細端詳,摩挲,發現她們長得可真好看,白生生,軟乎乎,這些魔女含情凝涕,也想來解我的衣衫,我不肯,因為她們有的東西我都沒有,若脫了,豈不是丟人。 后來,見我不肯脫衣,這些魔女便也不肯了,我若要強行去脫,她們便一臉羞憤的表情,我便無法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