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又在黑暗中呆了一段時間,確認兩人的確睡著了,這才緩慢的朝著這邊爬過來。 靠近了之后,他一個虎躍從地上跳起來,一把搶過了白波手中的卡賓槍,身體翻滾了三百六十度之后,雙腳安穩的接地,卡賓槍也早就被抱在了懷中,他用槍直指著白波和王世科的腦袋,怒吼一聲:“你們兩個,給我醒醒。” 在槍從白波的手中奪走的瞬間,白波便已經猛然驚醒。他睜開虛弱不堪的眼睛,惶恐不安的朝著四周望了一圈,當他發現搶走槍支的是楊開時候,竟然舒心的笑了起來:“楊開……你們……終于醒了。” 楊開看著白波這幅坦然自若,不像偽裝出來的微笑,當時就感覺到好奇,不過現在他知道自己沒時間遲疑,或許這是敵人的有敵之策呢,當下便大喊了一聲:“九筒,你們快點過來吧。” “噓,噓!”白波聽到楊開大聲的吼叫,頓時嚇得渾身顫抖腦袋瓜子晃動的厲害,不斷的沖他做噤聲的手勢:“不要大聲喊叫,會……會驚擾到……他們的。” 楊開很是疑惑的看著白波和王世科,發現兩人倒不像是在演戲,臉上的惶恐不安神色倒是挺真切。 不過,楊開暫時管不了那些,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先審審這兩個人再說。 “我說白隊長,雖然咱們相識時間不長,可我楊開哪一點對不住你們了?我承認楊開慧的死和我是有一定的關系,可是誰也不愿看到這情況發生不是?您這么做,未免有點太過分了吧。” 楊開半是嘲諷半是兇狠的問道。 還沒等白波和王世科講話,九筒和陳天頂等人都已經湊上來了,聽楊開這么一說,心頭的怒火也是蹭蹭上漲:“沒看出來啊,真沒看出來,你們兩個表面上倒是挺斯斯文文,可是卻禽獸不如啊,連這么缺德的事兒都做得出來,真是讓我們對你刮目相看啊。” “哎,廢話少說,要我說,直接兩槍崩了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再怎么說咱們對他們也不薄,一路上沒少蹭吃蹭喝,老子連個屁怨言都沒放,可是你們這兩個兔崽子,我呸,你們都不配說自己是男人。” 陳天頂和九筒兩人罵罵咧咧,口水都快耗干凈了。 張寒山也是一臉怒氣的盯著這兩個人,要不是因為他們兩人,現在他們也不至于這么狼狽。 尤其是陳天頂,對兩人的恨意,那是直上云天啊,一想到自己間接的舔過兩人的尿水,他就是一陣惡心。我草,你說你們兩個也忒不講衛生了,這里不是公共廁所,你們在這里小便,那是對不起祖先的行為。 不過,從始至終,白波和王世科兩個人都是冷笑連連,不低頭求饒,也不開口講半句話,只是聽著他們在講。 等到他們終于發泄完了之后,王世科才終于冷冷笑笑:“我說,你們都講完了嗎?” 有屁快放。 九筒罵了一句,走到王世科身邊,從他身上搜出了一柄勃朗寧手槍,對準王世科的腦袋:“今天你要是講不出一個讓我九筒信服的理由來,我九筒今天就斃了你。” 王世科卻忽然冷笑一聲:“我看,忘恩負義的是你們吧?你們這幾個狼心狗肺,四肢發呆頭腦簡單的家伙。” 聽王世科竟然辱罵自己,九筒當場就怒了,更用力的頂了頂王世科的腦袋,憤憤罵道:“狗日的你再放個狗屁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崩了你?” 這些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軍人,說到做到。 可是楊開從兩人自然表情上,看出了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用眼色示意九筒不要胡來,同時對王世科和白波講到:“那你們講講,為什么要把我們迷暈,然后帶走我們的武器?” 王世科聽了之后,竟然冷冷的笑了一聲,背靠在墻壁上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很明顯是過于激動所致。 “難道,我們在你們心中,就是那般不堪,那般不守信用的嗎?”白波看著楊開,眼神中的真誠,有些打動了楊開。 他努力的回避白波的目光,不想自己的主觀判斷會被白波給影響到,苦澀的笑笑:“好,你們說,我倒要聽聽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不過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好吧。”白波點了點頭,然后開始講了起來。 原來,白波和王世科兩人都擔心在他們睡著的時候,會有東西暗中偷襲他們,便一直都處于潛睡狀態,只要有動靜,他們立刻就會被驚醒。 果然,他們的未雨綢繆起到了作用,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吹動霧氣的聲音鉆入耳畔,兩人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經驗豐富的他們,立刻意識到有人在吹毒氣,立刻睜開眼睛,果然發現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洞xue里面鉆出來。 王世科和白波發現,在洞xue的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埋伏著,身上似乎還有武器,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閉住呼吸,不去呼吸那些毒氣。 那幾個人將幾人身上的武器給收斂了之后,便準備開槍射殺現場的幾個人。 王世科和白波終于坐不下去了,頓時便一個鯉魚打挺,原地起身,然后怒吼一聲:“大家快醒醒,有埋伏。” 可是迷藥已經起到了作用,任憑他們如何的努力,也根本沒辦法喚醒他們,只好孤身和他們作戰,王世科用勃朗寧手槍將他們打退,白波趁著他們匆忙后退的時候,拽掉了他們身上的一把卡賓槍。 并且追趕他們至此。 為了能搶回武器,他們也管不了楊開等人了,反正在這里安全的很,只要他們自然醒來之后,應該就會追來。 誰知,當他們追到這里的時候,竟然被他們的大部隊給埋伏了,這只隊伍足有十個人,在此處和他們發生了槍戰,因為對方人數眾多,所以白波和王世科不敵對手,紛紛中彈。不過對方也沒辦法逼近,只是放了一句狠話“我們會回來的”便撤退了。 兩人身上的傷口流了很多的鮮血,讓兩人的意識都變得昏沉不已,只好躺下來休息,剛剛坐在這里,楊開便來了。 聽他們講完,楊開等人都陷入了迷茫中,因為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兩人所講。 誠然,兩人所講,都很符合邏輯,也能解釋他們所遇到的一切。 陳天頂忽然想起了什么,依舊是氣勢洶洶的問道:“那你們解釋解釋,為什么半路上要在一泡尿水里面浸泡一個匕首?” 王世科道,本來我和白隊長說,在地上丟下一匕首,來提醒你們,我們就在這里面。可是白隊長說,這樣你們不一定能發現。后來,還是白隊長想了個好法子,在地上撒了泡尿,這樣你們應該能聞得到尿的味道,順著尿味,應該能發現匕首。 說到這里,陳天頂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波,拳頭握的咔嚓咔嚓作響,而九筒再次笑的前仰后合。 楊開將卡賓槍收了起來,看了看白波和王世科道:“我們這樣做,也是出于謹慎,想必兩位都應該理解。” 他走到白波身邊,不容分說,撕裂了白波身上的衣服,簡單的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發現傷口是在左側腹部。 楊開用破布衣服將傷口給纏繞住,然后命令九筒將王世科的傷口給包扎住后,這才道:“我們有醫生跟著,出去之后會幫你們把子彈取出來的。現在,告訴我,攻擊我們的,到底是什么人?” 現在楊開選擇暫時相信,因為他不知道,除了這樣做,他還有什么別的更好的選擇。 白波深呼吸了一口氣,顯然傷口舒服了不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都穿著統一的黑色長袍,和黑暗完全的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蹤跡。” “穿著黑色的長袍?”楊開愣了一愣,顯然不明白這穿黑色長袍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而張寒山卻忽然情緒激動的講到:“我知道,我明白了。” 看張寒山這激動異常的模樣,楊開好奇的看著張寒山道:“張教授,您說說看?” “其實,很簡單。”張寒山笑著講到:“我之前猜測那銅柱子可能是某種祭祀品,現在,那幾個黑衣人證實了我的想法。那幾個黑衣人,很可能是祭祀人員。” “祭祀人員”九筒用怪異的腔調問道:“開啥玩笑?這都過去一千多年了,怎么還有祭祀人員?他們祭祀什么?古蜀國人也早就已經滅絕了,這些祭祀人員難不成是活了一千多年老妖精?” 張寒山笑笑:“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些祭祀人員,和之前我們碰到的守墓人一樣,都是家族傳承至今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一代傳承一代,子承父業,直至今日?”楊開也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 張寒山肯定的點點頭。 楊開這下有些疑惑起來:“可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古蜀國如今早就已經不存在,他們祭祀的目的是什么呢?他們到底在祭祀什么人?或者物,他們用什么祭祀?” 楊開這一連串的問題,也說到了眾人的心里,的確,這幾千年的時間都過去了,他們還在祭祀什么呢?張寒山也是有些疑惑的搖頭,你這個問題,也正是我的疑惑。 接著,幾人都不再言語,現場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靜過后,一陣窸窸窣窣類似于腳步的聲音,從他們過來的山洞中傳來。 楊開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因為他真的沒想到,那些怪物竟然追的這么快,這才眨眼間功夫,竟然追到了這里來。 他看著眾人道:“那些巨猿很可能已經沖上來了,咱們往前沖吧。” 白波和王世科兩人對視了一眼,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待會兒要是巨猿沖上來,就算他們想逃命都沒機會了。 剛才兩人都絕望了,心想可能絕命于此,可是看到楊開等人對生命的珍惜以及頑強之后,他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勵,紛紛鼓起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在幾個人的攙扶下,兩人總算是站起來了,跟在楊開身后,朝著前方走去。 楊開選擇暫時相信他們,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些草率了,可是他也說過,不冤枉一個好人,他們的講話是真是假,時間自然會證明。 所以,楊開覺得,這個機會,還是應該給他們的。 后有追兵,前有勁敵,他也有些猶豫是該快還是該慢了。 第四五七章 地下金礦(24) 楊開總覺得,那幫祭祀人員,應該距離他們不遠,甚至可能躲在什么地兒對他們進行偷窺也說不定呢? 畢竟在這個地方,他們才是主人,而自己,只是客人。只有主人才熟悉自己的地盤。 一想起可能對方正把自己當猴耍,躲在暗處看自己的笑話,他的心里就是一陣痙攣。 果不其然,他們往前走了一段時間,果然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團篝火痕跡,而且上面還有溫熱的跡象,看來他們離開這里沒多長時間。 他們加快速度的話,可能和他們狹路相逢,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 若是現在戰斗起來,條件對他們是很不利的,首先他們的人數沒對方多,再有自己只有一把卡賓槍能用,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對這里不熟。 真的戰斗起來,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就在楊開忐忑不安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前半身的空間猛然寬敞了。因為太黑的原因,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打開手電筒照了一下,竟然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很大的相對寬敞的大空間之中。 這是一個由石頭封閉的空間,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石頭,看起來很結實,在石室的中間位置,是一具白森森的棺材。 在他們的目光接觸到棺材的瞬間,眾人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都快速的找了個角落躲藏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這棺材,唯恐里面會躲著祭祀人員,暗中傷害他們。 可是,一分鐘的時間內,眾人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竟然都沒能聽到里面的任何動靜。 “奇怪了。”楊開很是疑惑的想著:“這里安置一只棺材的用意是什么呢?” 覺得這里沒什么危險了,他才緩慢從角落里走出來,抱著卡賓槍,一步步接近棺材。 幸運的是,直至他靠近棺材,竟然都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難不成,這棺材真的只是擺設品? 仔細檢查了一下四周角落,除了一些凋零在地板上的一些破碎石頭外,就只剩下灰塵了,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兒。 現在,他們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石質棺材上。 不得不說,這巨大石頭保存的相當完整,有棱有角,棺材沒有被侵蝕絲毫,甚至于,上面的一些字跡和一些畫幅,都還是很清晰的呈現在他們面前。 眾人都從角落中緩緩走出,將石質棺材包圍在中間,仔細觀察棺材板子周身的一些壁畫。 這些壁畫很簡單,和他們之前在沼澤地下的通信系統里面見到的棺材畫幅是一樣的,都是用最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來的。 楊開想,或許這就是古蜀國的一種藝術形式吧。 這上面一共有四幅畫面,橫排在棺材板子上,眾人從左到右逐個的看。 最左邊的一個畫幅,上面畫著的是一個趾高氣揚,坐在高高龍椅之上的男人,指著跪在下方的男人指手畫腳,似乎是一個君王在給屬下下命令。 楊開執意觀察了一下龍椅上的男人,發現龍椅上男人最明顯的特征便是,縱目。 是的,縱目,和他們看到的青銅面目一樣,都是縱目的。 “難不成,這上面所畫的君王,就是蠶從?”張寒山教授發出疑惑。 沒人回答他,只是都不自覺的將目光集中到了下面的畫幅中。 下面的畫幅,是剛才還跪在大殿之中的男人,正在指揮著一大隊的人馬,在挖掘地面。而且從畫上能看出來,他們挖出的地洞很深很深,在地洞的末端,是實心的泥土。而在實心的泥土下面,則是一個無限大的空間,之所以說是無限大,是因為最下方是用一根線條將下面給阻隔出來。 而在最下方的那個空間里,竟然還有人。而且看上去好像是官府在審案子一般。 坐在案上的官員和排排站的士兵,都是用虛線畫出來的,而中間被他們審訊的一個女人,卻是實線畫出來的。 而且,站在案子兩邊的男人,竟然一個有著牛頭,一個則是擁有著馬的面容。 眾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是他娘的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