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節(jié)
李俊的眼神中,依舊是滿滿的嘲諷,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冷冷的寒意,透過皮膚滲透到心臟里面,讓他的心感到冰涼刺骨。 “有事嗎?”楊開也沒好氣的開口道。 李俊笑著搖搖頭:“沒事兒,就是隨便看看。” 楊開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蹲著身子。 嘎嘎,嘎嘎! 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了,楊開依舊感覺那束目光在盯著自己看。他有些尷尬的望過去,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原本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容,此刻嘴角竟然輕輕的上翹,他竟然在笑。 嘎嘎,嘎嘎! 這一次,楊開的發(fā)現(xiàn)更是讓他有些窒息,那聲音,竟然好像是從李俊的緊閉的嘴巴里面發(fā)出來的。 他下意識的嚇了一跳,這李俊,肯定有太多的秘密隱瞞著,他必須將這個秘密,從李俊的嘴巴里面套出來。 他想起之前在大槐樹下,李俊的奇怪舉動來,這李俊,上大槐樹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東西,那東西究竟起到什么作用?為什么這么隱蔽? 他忽然覺得,是時候攤牌了,等到小日本離開他們的視線范圍,就攤牌,他倒是想看看這李俊,身上到底隱藏了多少的秘密。 眼看著小日本逐漸遠離自己的視線范圍,楊開這才松了口氣,從大片的草叢里面站起身來,冷眼看著旁邊的李俊。 李俊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表情,從草叢里面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腰身,長長的喘了口氣,然后沖楊開嘿嘿笑笑:“指戰(zhàn)員,剛才你們怎么不舉槍反擊?這么好的機會。” 楊開釋然,剛才的嚴肅表情放松了不少,笑著道:“李俊,說吧。” “說什么?”李俊蔓延茫然的看著楊開,苦澀笑笑:“你讓我說出,我對你們的鄙視嗎?” 不單單是李俊,其余的幾個人也都有些不理解的看著楊開,楊開到底讓李俊說什么? “說說你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楊開道。 “我做的這一切?”李俊的嘲笑更明顯了,眼角都笑出深深的皺紋來:“我說,我說指戰(zhàn)員,您可不能胡亂冤枉好人啊,我做什么了我,我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們嗎?你們覺得我還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來?還是說,這小日本鬼的隊伍是我變出來?” 楊開笑笑:“你就說說看,你是如何給小日本引路,如何讓他跟上我們行蹤的吧。” 李俊的表情明顯一怔,然后滿臉委屈的模樣,給其余的幾個隊員訴苦:“我說,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的指戰(zhàn)員哎,找不到兇手的爛事兒都往我頭上安……我一路上都跟著你們的好不好,要是我做出什么風(fēng)吹草動的事來,你們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我還能坐什么?你們這幾個人……實在是,我都懶得說你們。” “你娘的廢話啥!”九筒卻是不干了:“早就看你小子沒個正行,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一cao蛋的玩意兒,我呸。” 趙勇德也是一臉嘲諷的表情道:“李俊,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奶奶的,我說這小日本怎么好像尾巴一樣纏著咱們,感情是你小子通風(fēng)報信啊。” 石頭也是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李俊:“我說李大掌柜的,都這個時候了,你也別怪咱們孤立你,你這人啊,天生就是當壞蛋的料,我們懷疑有人背叛了我們,那你就是第一個值得懷疑的對象啊,別的咱不說,單單是你那張打死都不帶放一個屁的壞蛋臉,那就是別人沒辦法復(fù)制出來的啊。” 李俊很是生氣的指著眾人:“你們……我可是軍統(tǒng)制定的成都接頭人,專門指引……” “閉嘴。”楊開冷哼一聲:“你覺得,我們還會相信你嗎?從一開始,成都火車站的站長便已經(jīng)告訴我了,說你小子和小日本接觸的時間最長,很可能和小日本有關(guān)系,讓我們多多防范,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你竟然接二連三的露出狐貍尾巴,你這想不讓我們懷疑都難啊。” “我……你胡說,你憑什么懷疑我?”李俊面我表情的替自己辯解著。 第四三二章 迷沼鬼影(24) 他這個時候,是想起李俊爬大槐樹時候的事了。他從大槐樹上偷偷摸摸拿下來的東西,或許真的是聯(lián)絡(luò)日軍的東西。 “當然愿意。”李俊很是自信的講到。 看李俊這幅模樣,楊開卻陷入了沉思中,這李俊為何會如此自信滿滿?難道不擔心我們搜出他身上,從大槐樹上拿下來的東西嗎? 他再看了看李俊,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之前那嘲諷的眼神,重新占據(jù)了他的眼睛。 實在是太奇怪了。 楊開這樣想到。 不過既然李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搜身,楊開索性走了上去,準備搜索一通。 可是,搜索了一番之后,楊開徹底失望了,因為從他身上,除了搜索出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沒有發(fā)現(xiàn)其余的什么可疑的東西,包括楊開看到他從大槐樹上拿下來的青銅器小樹枝。 “怎么,指戰(zhàn)員,難道你就憑這些我私藏起來的干糧,就判斷我和小日本有染?”李俊咄咄逼人的問道。 “哎喲我草,你這是要反天啊。”趙勇德裂開嘴巴,罵罵咧咧道:“就你還配用這種語氣質(zhì)疑咱們指戰(zhàn)員,我呸,你再怎么清白,也無法改變我們懷疑你的事實。” “可是,我是清白……” “清白個屁。”九筒也罵了起來:“那你說,為何在過了沼澤地之后,你就沒有再起到向?qū)У淖饔茫恢倍荚诟覀冏撸磕愀揪筒恢廊ト嵌堰z址的路線,而小日本也不知道,你要做的,就是跟著我們,然后給小日本留下路線,讓他跟著我們走,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有機會有條件消滅我們,卻沒有動手的原因,因為我們對他還有用。” “你……放屁。”李俊氣得臉色青腫發(fā)紫,咬著的牙齒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個屁啊。”趙勇德切了一聲:“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按照軍統(tǒng)的軍令,你這種人應(yīng)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不過我好一點,不會讓你直接墜入十八層地獄的,我送你一程。” 說著,毫不猶豫的舉起槍筒,對準了李俊,嘴巴發(fā)出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他在裝模作樣嚇唬李俊。 “啊,不要,不要。”李俊大聲的呼喊起來,用手捂住了腦袋蹲下去。 呼! 楊開也舒了口氣,剛才他還以為趙勇德真的要開槍呢。先不說李俊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就算他們這一聲槍響,也會吸引離開此地沒多遠的小日本的注意啊。 “你深更半夜的爬到大樹上,到底為了什么?我分明看到你在下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只銅質(zhì)的棍子。” 楊開此話一落,李俊的身體瞬間抖動了一下,不過表情依舊是之前那本的冷清:“我……只是想去樹上休息,因為在地下我擔心會遇到危險,到時候想要逃跑可能來不及。” “我草。”這個時候,潘子也叫罵了一聲:“狗日的玩意兒,我說剛才是怎么回事兒,為什么會有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在大槐樹上傳來,我還以為是你們發(fā)現(xiàn)我了呢。我說你這大晚上的爬樹到底干啥,別說他們了,就連我也開始懷疑你了。” “我……我說過,只是為了躲避危險而已。”李俊依舊為自己辯駁著。 “好了好了。”張寒山這個時候也插話了:“之前三星堆遺址的事暴漏出去,也是因為內(nèi)jian的原因,所以,如果能捉出這個內(nèi)jian的話,罪大惡極,可是,在沒有確鑿證據(jù)面前,大家還是團結(jié)一點的為好,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張寒山此話一出,楊開倒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是啊,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測,還真的沒有確鑿證據(jù)。本來他還以為能從李俊身上搜出那個東西呢,那是他們唯一的證據(jù)。 現(xiàn)在這唯一的證據(jù)也沒有了,那……還是算了。 楊開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張教授開口了,那咱們這件事就以后再說。” 其余的幾個人,也都是點頭贊同。 話鋒一轉(zhuǎn),楊開將話題重新落在了那只小手掌以及嘎嘎的叫聲上面:“你們說,剛才那只小小爪子以及這陰森的笑聲,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沒有人回答,因為這也是他們心頭的疑惑之一。 “那就奇了怪了啊。”楊開苦澀的笑著講到:“沒聽說過什么東西能發(fā)出人的笑聲啊。不過,既然找不到那東西的話,就算了,咱們繼續(xù)走,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又可能碰見這玩意兒呢。” 這么長時間,他竟然都沒有再遇到那玩意兒,說明那玩意兒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離開了。 隊伍重新整裝出發(fā),眾人心頭都充滿警惕,以及疑惑。 他們都想弄明白,那笑聲到底是他娘的咋回事兒,要是不捉住的話,他的心里也不會安心。畢竟一路上都有一個能笑的怪物跟蹤他們,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不過,幸運的是,在潘子的指引下,他們很快的便走出了大片的灌木草叢,重新進入一片純正森林中。 雖然森林中也有密密麻麻的雜草,不過比之前的草叢實在是小而且稀疏了數(shù)倍。 夜色也緩緩到來,眾人的視線也受到影響,這個時候繼續(xù)前行,會對他們造成不小的困擾。 在地面上,分明有密密麻麻的腳印,那是小日本留下的,單單從層層重疊的腳印上,他們也能判斷得出小日本的數(shù)量。 楊開一陣頭疼,這么多的小日本,要想解決掉他們,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在這里安營扎寨吧。”楊開望望遠處,確認沒有小日本的蹤跡,這才伸出手,阻止隊伍前進。 不能繼續(xù)前進了,要是和小日本距離太近,他們點的火堆會被小日本發(fā)現(xiàn),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zhàn),楊開這個時候,可不能保證能干的過小日本啊。 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然后找了一塊相對干凈的地皮坐下,將帳篷拿出來。 帳篷經(jīng)過這幾天的風(fēng)吹日曬,有些變形,不過依舊是帳篷。基本的功能還是沒有被損壞的。 將帳篷直起來之后,又在一顆大樹下點燃了一堆篝火,拿出一些干糧,補充著體力。 潘子這家伙的確是一個吃貨,這是大家共同的認知,趙勇德還傻乎乎的說,你小子上輩子肯定是餓死的一頭豬,這輩子依舊是一個餓死鬼,而且比豬還能吃。 潘子的飯量大得驚人,按照潘子的解釋說,我這是餓得有些過了,要是不多吃點,我的前胸得貼著后背。 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餐之后,眾人告別,分別回到自己的帳篷,九筒則是守著帳篷外面的篝火給他們看更,免得被小日本偷襲。 咔嚓,咔嚓! 火焰燃燒的很厲害,火堆傳來一陣尖銳的干裂的聲音,在眾人耳畔徘徊。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驚悚詭異,九筒使勁裹了裹衣服,又端起了槍,這才踏實了不少。 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已經(jīng)睡了,只有九筒一個人依舊背靠在大樹上,擺弄著手中的槍支,也只有這散彈槍,才能讓自己的思緒集中,不至于睡去。 火柴也快要熄滅了,九筒勞累了一天了,所以也沒有去管這火柴,任憑他自生自滅吧。 火苗不斷的跳躍,上上下下,燃燒的火光,將他上上下下都給照了個透徹。 嘎嘎,嘎嘎! 這一個突兀響起的笑聲,立刻讓九筒的神經(jīng)振奮了一下,他立刻站起身來,捧著散彈槍,三百六十度看了一圈,想要找出那聲音的主人。 奈何那聲音僅僅響了一下,便消失不見,他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異常。 “什么情況?”九筒暗自在心中嘀咕:“難不成那玩意兒從灌木草叢里面鉆出來了?” 這個地方?jīng)]有那么高的草,只有矮矮的甚至裸漏出來的地面,要是有東西藏在附近的話,他應(yīng)該能一眼就看得到的啊。可是現(xiàn)在,他根本就看不到。 難道是說,那聲音來自腦袋上? 他立刻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驚奇的發(fā)現(xiàn)有一只紅彤彤的小手,迅速的在眼前一閃而逝,然后消失再黑乎乎的大樹上。 剛才在他抬頭的時候,小手幾乎要捉住他的腦門兒了,看到他抬頭,竟然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也就是說,如果九筒晚抬頭一會兒的話,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變成尸體了。 這個恐怖的認知,讓九筒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長時間,自己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回來啊。 再看頭頂?shù)臅r候,大樹已經(jīng)被黑暗包圍,只能看到最下層的一層樹枝,不過看不到那只手的影子。 想必那只影子應(yīng)該是躲到了大樹的上面去了吧。 九筒本來想叫醒楊開等人一塊收拾這只小手,但是一想到他們勞累了一天,晚上得不到好的睡眠,會影響形成,便一咬牙狠了狠心,決定一個人對付小手,不再叫醒楊開等人。 他從周圍找了一些干柴,迅速的將干柴放入了火堆中,火焰越燒越旺,最后發(fā)出的亮光也越來越大,直至最后,將整棵大樹都給照了個透徹。 而大樹之上,則是空蕩蕩的,哪有什么怪物的蹤影。 “奇怪了。”九筒一陣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玩意兒到底什么意思?幾次三番的冒犯我們,可是又不露出本尊,裝神弄鬼的,我呸。” 九筒最記恨的就是這種只懂得背后偷襲的小人了,所以他已經(jīng)暗下決心,要是再發(fā)現(xiàn)了小手的話,就直接一散彈槍上去,不管他是什么東西,都得把他給射下來。 嘎嘎,嘎嘎! 那陣冷笑聲再次傳來,不過這次的聲音是從帳篷那邊發(f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