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說到這里,他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后苦澀的搖搖頭:“沒辦法啊,當(dāng)時我嚇傻了,趕緊逃命吧,這牛老實(shí)八成是沒有希望活下去了。” 反正我走了很遠(yuǎn),都還能聽到牛老實(shí)的叫喚聲,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還是轉(zhuǎn)到了牛老實(shí)那里,我仰頭看著牛老實(shí),這牛犢子已經(jīng)歸西了,舌頭耷拉的老長,七竅流血,尸體還在樹枝間晃蕩著。 我輕輕地走到牛老實(shí)身體下面,給他磕了兩個響頭,心想兄弟,不是哥們我不救你,實(shí)在是我無能為力啊,你在下面一路走好,哥們我初一十五都會給你燒紙錢的,你的魂魄倒是給哥哥我指條明路啊。 啪嗒,嗡,噗通,咚! 我剛剛把腦袋磕下去,就聽到頭頂傳來這陣怪異的聲音,我當(dāng)下就感覺不對勁,忙抬起了腦袋。 我的腦袋剛剛抬起來,就感覺有一道黑線從我眼前一閃而逝,帶著一股很強(qiáng)大的風(fēng),我都沒看清那是啥玩意兒,就覺得鼻子一熱,那東西蹭著我的鼻子,掉到了地上。 地面一陣輕微的顫抖,我這么低頭一看,你們猜怎么著,娘的,我竟然看到一個人腦袋,將地面給砸出了一個大坑,腦袋整個的扎了進(jìn)去。 我想娘啊,這得從多高的地兒落下來,才可能將地面給砸出一個大坑啊。要是剛才我的腦袋沒有躲開的話,現(xiàn)在我就可能變成rou泥了。 想到這里,我就抬頭瞪著牛老實(shí),叫罵了起來:“狗日的牛老實(shí)啊,你他娘的混蛋王八蛋,死了還想要拉著老子去死?我草你大爺?shù)摹!?/br> 九筒聽到這里,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了。 楊開好奇的問道:“這有什么好笑的?” 九筒認(rèn)認(rèn)真真的解釋說:“你想啊,這潘子和牛老實(shí)的老爹是結(jié)拜兄弟,牛老實(shí)的大爺,不是潘子的老爹嗎?潘子剛才那句國罵的真正含義是,潘子luanlun啊,連自己的老爹都不放過。” “……” 眾人無語,楊開則是示意有些尷尬的潘子繼續(xù)講下去。 這潘子的口才真是不錯,不去說書實(shí)在是太浪費(fèi)這個人才了。 潘子則沒有這點(diǎn)的覺悟,依舊講著。 后來我一想,不對啊,這銅雕塑腦袋不是一直都背在我的身上嗎?而且這是我們這一鍋粥中,最貴重的一個家伙事兒了,咋會平白無故的跑到牛老實(shí)的身上? 得虧咱這腦袋瓜子轉(zhuǎn)得快,我一下就想明白了,狗日的這是準(zhǔn)備將我殺了,然后偷偷的獨(dú)自占有青銅腦袋啊。 我以前聽老前輩們說過,說這墓葬里面的青銅物體,都是非常邪門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碰里面的青銅雕塑。以前還不相信,可是這會兒,事實(shí)擺在眼前,也容不得我不信了。 這牛老實(shí)肯定是被銅鑄腦袋給迷惑了心竅,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幅怪異的模樣。 切,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看,你偷東西,想要害死同伴,遭報應(yīng)了吧。 我又看了看銅鑄腦袋,在這昏黃的光芒下,竟然閃爍著一絲絲的光芒,就趕緊逃走了。我想起剛才那一雙捉住牛老實(shí)脖子的紅色小手,我就害怕,那小手該不會是從銅鑄腦袋里面鉆出來的吧。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忙著找出口,奈何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出口可言,無論我怎么走,都是在圍繞著一個圈子走。而且奇怪的是,當(dāng)我后來幾天繞到牛老實(shí)尸體下邊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再發(fā)現(xiàn)那銅鑄腦袋,我想或許可能是被森林中的某個動物給弄走了呢,當(dāng)下也沒有太在意。 干糧越來越少,最后只好爬到了樹上,然后將牛老實(shí)背囊里面的東西都掏了出來,驚奇的發(fā)現(xiàn)了牛老實(shí)的日記本。當(dāng)時純粹是想玩玩解悶找靈感,便在上面開始記起日記來了,心想要是以后被人發(fā)現(xiàn)了的話,還可以嚇唬嚇唬人,讓后來者受到驚嚇,我再裝神弄鬼,他們不就會聽我的話,乖乖的把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嗎? 說做便做,我在上面記載下來了一下怪異的事,別說是你們,就連我在看到我寫的日記的時候,也被嚇到了。 后來,我就等來了你們,誰知……你們竟然一點(diǎn)都不害怕……我暈啊,我這好容易才布下的機(jī)關(guān),你們就算不害怕,多少也表現(xiàn)一下害怕吧……哎,為了能在這大槐樹里面挖出一個洞,你們知道我費(fèi)了多大的功夫嗎? 講完之后,還把自己的兩只手給伸了出來,然后讓楊開等人看了看血rou模糊的指甲:“大哥,您看看啊。” 楊開看了看,果然發(fā)現(xiàn)他的手指爛乎乎一片,能在這么堅硬的大槐樹上挖出一個大洞來,的確不容易。 楊開苦澀笑笑,弄了一通,原來是一個人在搞怪啊。 不過,還有一個疑點(diǎn),是他現(xiàn)在依舊沒有解開的。 那就是攻擊他們的生物,還有潘子所講的紅色的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紅色的小手和攻擊他們的生物,是不是同一個生物? 楊開將自己的疑點(diǎn)講出來。 潘子聽了之后,苦澀的笑笑:“八九不離十了,差不多吧,反正這個地方比我們想象的要危險的多。” 趙勇德有些被這個離奇的故事給吸引住了,嘴巴張開,一臉不解的問道:“我說……你小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事兒?我怎么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呢?你說的和牛老師哦日記本里寫的根本不一樣啊,他說你小子在墳?zāi)估锩嫣闪藘商靸梢拱 !?/br> 楊開也忽然想起,牛老實(shí)的日記里,這潘子的確是在墳?zāi)估锩嫣闪藘商靸梢梗退阌谐渥愕目臻g,里面就那么點(diǎn)的空氣,他也早就已經(jīng)腐爛了啊。 那這又是怎么回事兒? 潘子解釋說,牛老實(shí)那個時候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根本就是被某些臟東西給控制住了腦袋,怎么能知道我在墳?zāi)估锩嫣闪硕嚅L時間呢? 想到這,趙勇德恍然大悟起來,的確是這樣。 夜色已深,他們勞累了一天,若是繼續(xù)熬夜的話,明天他們的形成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楊開當(dāng)下便是命令眾人原地休息,自己則是和九筒一塊站崗,輪番休息。 至于潘子,現(xiàn)在他們還和自己不熟,自己再想想怎么安置他吧,既然他去過什么所謂的墳?zāi)梗敲淳妥屗麃懋?dāng)向?qū)Ш昧耍瑢λ麄円院蟮男谐虝泻艽蟮膸椭?/br> 他剛才仔細(xì)的考慮過了,從他對他進(jìn)的墓葬的描述,以及張寒山對三星堆遺址的了解講述,信息差不多遺址,銅鑄腦袋更是證明了,潘子和牛老實(shí)進(jìn)入的墓葬,很可能是三星堆遺址。 估計潘子這家伙在槐樹里面防備他們很長時間了,所以一晚上也沒有休息,眼圈紅腫,楊開一說睡覺,這家伙立刻倒頭就睡,也不顧這些陌生人會不會傷害他了。 其余的幾個人看著睡得好像死豬一樣的潘子,一陣無語,然后也都躺下,呼呼睡了去。 楊開示意其余的幾個人也都睡去,自己則是扛著槍,來回的走動,謹(jǐn)慎的盯著四周。 夜色已經(jīng)很晚了,星光斑駁,透過大槐樹,能看到天上的月亮被樹枝分割成好幾半,偶爾會吹來一陣奇怪的涼風(fēng),吹得身上涼颼颼的,就好像被涼水澆灌了一樣。 第四二七章 迷沼鬼影(17) 楊開仰頭,看了看天上那輪碩大的圓月,心頭一陣苦澀,他竟然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的親人,尤其是自己的哥哥,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臟被成千上萬的刀給割開了一道道的血口子。 他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壓抑的心這才有所好轉(zhuǎn)。 他的目光從月亮上落下來,竟然不自覺的落在了李俊的臉上。 在看到李俊那張面無表情,仿若面具的臉皮時候,楊開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濃重了,這李俊,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神秘危險的氣息呢?雖然自己已經(jīng)將他歸類到危險人物的類別里,不過心里依舊感覺有些擔(dān)心。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是沐浴著月光,站在地上,聽著蚊蟲的鳴叫,思考著這個讓人想破腦袋的問題。 可是想來想去,最后卻得到一個讓人感到恐懼的答案,那就是,娘的這家伙是在是太神秘了。越是神秘的家伙,越是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楊開的精神有些萎靡的時候,感覺一雙小手拍打著自己的肩膀,他的大腦一激靈,立刻聯(lián)想到潘子口中所說的小手。 立刻扭頭,然后一招龍抓手伸了上去,捉住了那只小手。一切都在瞬間完成。 這一切都是在下意識中完成,所以楊開也沒有多想。 可是,在他的手捉住了肩膀上的小手的時候,才有些蒙圈了,這手非比想象中的要柔軟爽滑的很多,就好像摸在了嬰兒的皮膚上一樣。 他立刻瞪大眼珠子,卻發(fā)現(xiàn)劉雨薇正痛的朝自己呲牙咧嘴:“哎呀,放開,放開……你干什么?” 看劉雨薇紅通通的眼睛,楊開立刻滿臉歉意道:“啊,雨薇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的沒看清楚,呵呵。” 劉雨薇收回了小手,輕輕的揉捏著:“我就是想接你班而已,至于嗎?” 被一個男人握住小手,她依舊是小臉俏紅,感覺有些尷尬害羞。 “呵呵,呵呵!”楊開苦澀的笑笑:“還是我來吧,雨薇,你先去睡覺,你的體質(zhì)沒我好。”說著,還握握拳頭,展示一下自己的肌rou。 “喲,嘖嘖,這大晚上的,你們倆不睡覺,在這卿卿我我呢。”不知什么時候,九筒已經(jīng)半坐起身,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立刻讓楊開和劉雨薇腦門冒冷汗,這家伙,什么時候醒過來的? 楊開和劉雨薇立刻朝石頭投去殺人般的目光:“你小子胡說什么呢?” 九筒被兩人這么一說,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傻笑笑:“行了,你們倆別爭了,還是我守夜吧,你們倆去睡覺。” 一聽到你們倆去睡覺這句話,連楊開都有些忍不住的臉紅了,憤憤的瞪了一眼九筒:“你小子別瞎說啊。” 在兩人一番悉心教導(dǎo)下,九筒總算是屈打成招,發(fā)誓以后絕對不再調(diào)侃兩人,劉雨薇才不情愿的去睡覺了。 楊開則是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別看劉雨薇是軍統(tǒng)的人,可是有的時候,卻好像一個女孩那般的可愛天真。 天色蒙蒙亮,楊開便睜開了眼睛,迷茫的望了一圈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危險,看到這顆大槐樹,立刻想起了潘子。 不知那小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立刻扭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潘子依舊安安靜靜的躺著,當(dāng)下也放松了一口氣,這小子就是一活地圖,可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他知道接下來他們將會遇到很多的危險,有這活地圖在這,他們就會安全很多。 想明白了這些,楊開從行李袋中掏出了一小包牛rou干,叫醒了潘子之后,將牛rou干遞給了他道:“潘子,該醒醒了。” 潘子這才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的揉揉眼:“怎么……怎么了?我草,牛rou干哎……” 楊開一陣無語,看潘子這表情,簡直比見到親爹還要興奮啊。 潘子顧不上什么,一把抓起牛rou干包裝袋,好像餓死鬼一樣將牛rou干包裝袋給撕開,然后大口大口的開吃。 看來這家伙餓了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否則也不會是這幅窘迫的模樣。 趙勇德看著潘子這幅吃香,裂開嘴嘿嘿的笑著:“嘿嘿,嘿嘿,這家伙,比俺趙勇德還要貪吃咧。” 一袋下肚,這家伙很明顯沒有吃飽,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楊開。 那眼神分明是在說:“大哥,再給我一包牛rou干,我潘子就是你的人了。” 九筒卻是捂住了自己的行李袋,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些食物是正好的,要是被你吃了的話,以后咱們就得餓肚子了。” 潘子只好無奈的縮回了眼神,吸了一口到嘴邊的口水道:“那好吧,不過,這都快晌午了,我能不能將晌午的飯給預(yù)支出來?” 眾人一同物語,這潘子,也忒餓死鬼了啊。 “我說,你在這個地兒那么長時間,都沒獵到一個動物?” “嗨,別提了。”一說到打獵,潘子就是一臉郁悶的擺擺手:“你不知道啊,這個地兒就是他娘的閻羅地獄,我都快把這個林子給搜索透了,別說是獵物了,連個鬼影都沒有,唯一帶rou的,就是那什么牛老實(shí)的尸體,可是那尸體也生蛆,沒法吃了。” 石頭罵罵咧咧起來:“行了,他娘的你給老子閉嘴,越說越惡心,我連吃早餐的胃口都沒有了。” “哎,盜墓賊我見多了,還沒見過你這種要吃同伴尸體的呢,真是給同行丟臉。我都替你感到丟人。”陳天頂發(fā)自肺腑的瞪了一眼潘子。 看來他對這潘子是真的深惡痛疾。 “哦,這位老兄也是……發(fā)丘掘冢的同行?”潘子滿臉好奇的盯著陳天頂問道。 陳天頂語氣平淡的講了一句:“老陳家摸金校尉。” “啊!”那潘子的下巴差點(diǎn)掉下來,他的眼珠子瞪得滾大溜圓,好像兩顆葡萄:“摸金校尉?摸金校尉?” 他無神的沉吟片刻,然后猛然拍了一下腦袋瓜子,一臉崇拜的盯著陳天頂:“哎喲我草,真是遇見活神仙了哎,摸金先生,您可是我心中的偶像啊,我做夢都想拜入老陳門下。” “行了,你哪那么多廢話。”陳天頂沖潘子擺擺手:“我早就已經(jīng)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呵呵,我不信。”潘子搖了搖頭,不過目光下意識中瞥見了旁邊站立的幾個人,見他們一個個都是大兵裝扮,猛然想起他們是軍統(tǒng)的人,當(dāng)下便是連連點(diǎn)頭,一副苦澀模樣的道:“我明白,我明白。” “恩,明白就好。”陳天頂也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他知道所謂的明白,意思是說當(dāng)著幾個大兵的面,得表現(xiàn)出干凈的一面來,但是他也懶得解釋,笑了笑。 “都別廢話了,收拾一下東西,趕緊走。”楊開見潘子竟然還聊上癮,竟然開始膜拜起偶像來了,當(dāng)下便是催促著眾人趕緊行動。 潘子沖陳天頂投去了一種異樣的目光,然后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跟著眾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叢林和灌木草叢,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什么陸地,楊開的心里就有些郁悶起來,這樣走,浪費(fèi)時間不說,在沒膝蓋的灌木草叢里面至少會遇到什么危險。 他有些頭疼,看了看周圍,竟然連一片干凈的陸地都沒有,當(dāng)下有些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