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張鶴生小心翼翼的掐算了一番之后,慢慢的走到楊開身邊,然后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講了一些什么,便快速的退了回去。 聽到張鶴生講完,楊開的眉頭皺起來老高,不過很快,眉頭重新舒展開來,嘴角卻是掛上了一層淺顯的笑意。 “我們快點離開這里,九筒,獨眼龍,陳老板交給你們了。”楊開一邊說著,一邊撿起丟在地上的裝備和行李,繼續(xù)按照指南針的方向前行。 眾人內(nèi)心都感覺都了好奇,張鶴生到底在楊開耳邊講了些什么,竟然讓他如此信服?而且看他臉上的微笑,似乎對這次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答案。 在夜色的掩護下,眾人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座廟宇。 張鶴生在最后回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本消失不見的紅色,卻忽然在他們遠離廟宇的時候,重新出現(xiàn)了。 那是一層淡淡的,朦朧的,看上去好像是一根蠟燭燃燒而釋放出的一層模模糊糊的顏色。 他盯著這層模模糊糊的紅色看了良久,才在嘴角掛上了一層淡淡的微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而眾人,卻對這層淡淡的紅暈,沒有注意到! 可是,厄運卻并沒有因為他們這樣離開。 因為在他們直線前行了良久之后,才發(fā)現(xiàn)林立在前方的一棟建筑。 紅色和青色的輪廓很是明顯,和他們之前經(jīng)歷的那座廟宇。幾乎是一模一樣。 楊開卻并沒有之前那般的緊張惶恐,反倒是鎮(zhèn)定自若的走上去,帶著隊伍繼續(xù)前行! 眾人看楊開自信滿滿的表情,雖說內(nèi)心好奇,他到底是有什么對付之策。可是既然楊開不告訴他們,肯定有他的安排,眾人也不便于多問,只能順從的跟在楊開身后繼續(xù)前行。 很快,在楊開的帶領下,眾人再次走到了那座青色和紅色勾勒出來的廟宇的形狀。 可是,當他們在靠近了之后,才真真切切的察覺到,原本籠罩在外圍的那一層淡淡的朦朧紅,卻在他們靠近了之后,逐漸的消失不見了,而原本的青灰色,則是越來越明顯。 凄慘,冷戰(zhàn),寒冷,所有陰森恐懼的詞語,都在此刻一股腦的涌現(xiàn)出來,讓他們一個個的去品味,感受! 這里,哪里是什么廟宇,簡直就好像是一座墳墓。 嗚嗚嗚,嗚嗚嗚! 同前一次經(jīng)過廟宇一般,懸掛在廟宇上方的青灰色燈籠,在一陣陰風的吹拂下,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音。 廟宇的破敗氣息,以及從里面彌漫出來的一股腐臭味道,也鉆入了眾人的鼻孔,不少人都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經(jīng)過這一路的勞苦奔波,華伯濤教授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粗氣。 陳天頂之前的狂躁頹廢情緒,在路上稍微收斂一點之后,在見到廟宇的時候,竟然重新膨脹了起來,他似乎有發(fā)狂的跡象,不過九筒和獨眼龍兩個人攙扶著他,哦,不,應該說是按著他,他并沒有瘋狂的大喊大叫或者是沖進去。 “咱們今天,就在這里過夜。”楊開沖身后的人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第一個鉆進了廟宇里面。 “恩?”看到楊開鉆進去,九筒使勁的皺了皺眉頭:“難道……指戰(zhàn)員也瘋了?” 張鶴生看到眾人都有些遲疑,也淡淡的笑了笑,彎腰俯身,從那扇低矮的門,鉆入了廟宇里面。 “指戰(zhàn)員這是搞什么?”九筒和獨眼龍兩人面面相覷:“難道……他也瘋掉了?” “還是進去吧,看指戰(zhàn)員那臉上的笑容,好像已經(jīng)勝利在握的模樣,咱們得跟著上頭走才行。” 一邊說著,一邊加緊兩步走了上去。盡管有些適應不了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污濁氣息,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鉆了進去。 低矮,陰暗,潮濕,破陋,寒冷…… 但凡各種形容屋子簡陋的詞語,在這一刻都能用得上! 這哪里是什么廟宇,簡直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帳篷。 哦,不,甚至連他們隨身攜帶的帳篷,都比這個小廟宇豪華幾倍十幾倍。 楊開和張鶴生兩個人坐在一塊,并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緊張,此刻他們正慢慢的將行李給整理在一塊,然后從行李里面掏出了干糧袋,正準備給進來的人分食干糧。 他簡單的觀察了一下廟宇內(nèi)部,斷壁殘垣,弱不禁風,到處都是破敗的洞,風聲從洞口吹進來,發(fā)出好像女人哭泣一般的悲涼聲音。 頭頂是用簡單的茅草鋪就的,不少的稻草都從上面耷拉下來了,像是頭頂上有一個個女人的腦袋,從上面垂下來頭發(fā)一般。 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簡陋的泥床,上面臟兮兮的。只能勉強坐三個人。 不過石頭可沒閑工夫和他們擠在一塊,而是在一個看起來不是很破敗的角落坐下來,將行李放下了,然后看著人一個個的走進來,觀察他們那副嫌棄的表情。 “大家都找個地方休息下吧,吃定干糧,好好補充一下體力。”楊開看到華伯濤教授走進來,急忙讓開了個座位,讓華伯濤教授躺在了泥床上。上面已經(jīng)被簡單的鋪就了一層干稻草。 華伯濤教授若是倒下了,他們的行程也會受到很大的阻礙。他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便聽說過著名的木桶理論。 木桶里面能盛多少水,是取決于最短的那根木頭的。 同樣,隊伍的行進速度,是取決于速度最慢的那個人的。 他給每個人都分發(fā)了一些干糧之后,又喝了一些水之后,眾人之前慘白的臉色,才逐漸的恢復了過來。不過臉上的疲憊,還是很濃厚! “陳老板。”楊開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陳天頂,開口講道:“現(xiàn)在,您可以把您的故事說出來了。” 陳天頂聽到楊開喊自己的聲音,猛然抬起頭來,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楊開看了良久,似乎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無盡的勇氣一般,堅毅的點了點頭,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下,腦袋緩緩低著,壓低的聲音,陰沉,顫抖:“其實,我們遇到的,是狐仙廟。” “狐仙廟?那是什么?”眾人都好奇的開口問道。 “所謂的狐仙廟,是我之前未曾和你們透漏的一道危險關卡!是除了獵人墳,雪狼湖,戈達拉林場以外,大興安嶺百年一遇的第四道關卡。我本以為撞見的幾率極低,但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哎,天意啊,絕對是天意。”陳天頂仰起頭,仔細思考了好半天時間,竟然在接下來很長時間,一句話都沒講出來,只是仰頭嘆息。 “哦?第四道關卡?”楊開滿臉疑惑的看著陳天頂:“你的意思是,他和獵人墳等都是同一性質(zhì)的關卡?” “不。”陳天頂?shù)念^用力的抬起來,骨頭發(fā)出咔嚓一聲,響亮刺耳:“我的意思是,狐仙廟,是所有關卡中最為兇險的一關,因為這道關卡實在是過于危險,所以百年難得一遇。可是,我沒想到……沒想到……我們還是遇到了。” “恩。”楊開點了點頭,他大概也明白了狐仙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了。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陳老板,您之前口口聲聲說,是他們來找你了,他們四個人來找你了,這句話又是怎么解釋?” 因為之前陳天頂發(fā)狂的時候,眾人并未跟著楊開進入廟宇。所以在楊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眾人都感覺到疑惑了,他們也很奇怪,陳天頂為何會說出這句話。 “他們四個人,是我的四個患難之交,我們曾經(jīng)在附近盜墓的時候,便無意間闖入了狐仙廟之中。” 講到這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便后仰著身子,將頭高高的揚起,臉色有些陰沉不定的盯著頭頂上的那一片天空:“都怪我啊,都怪我。” 第二零七章 月黑之時(15) 眾人面面相覷,不過并未講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陳天頂?shù)南挛摹?/br> 等到陳天頂?shù)那榫w,終于有所緩和的時候,這才一字一語的道出了原委。 原來,七年前,陳天頂曾經(jīng)組織過一次盜墓活動。而隊伍的其余四名成員,全都是自己的罹難之交,曾經(jīng)他們出生入死,有禍同當,結(jié)下了深厚的輕易。 可是,那次的盜墓活動的艱難程度,遠遠超出陳天頂?shù)挠媱澐秶畠?nèi),他們在遭遇了一連串致命的危機過后,再次遇到了這狐仙廟。眾人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和前幾次一樣,這狐仙廟就是一道普通關卡而已,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進入狐仙廟之后,那四名患難之交,情緒忽然集體失控,他們好像是一只只喪失了思想的僵尸一般,攻擊著彼此,一副要把彼此的身體給奪走的架勢。 我看到這幅場景,想要攔住他們,卻根本來不及了,因為他們互相之間,用洛陽鏟刺入了彼此的身體,四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血流盡而亡,一個都沒有存活下來…… 雖然故事很簡短,不過當陳天頂努力講完的時候,時間好像過去了大半個世紀,他的臉上,明顯比之前滄桑了不少。 甚至連眼角的兩行淚水,也不知什么時候匯聚成了一條小河,不間斷的流了下來。 眾人聽到陳天頂?shù)墓适拢捕际敲婷嫦嘤U,他們被震到了,為陳天頂這個力氣靈異的故事感到詫異。 “他們四個人進入墓葬之后,便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他們?yōu)槭裁匆韵鄽垰ⅲ侩y道是,他們看彼此不順眼?或者是內(nèi)心對彼此都有怨恨?” 可是,不對啊,陳天頂說他們是患難之交,尤其是他們盜墓賊這種特殊職業(yè)的友誼,更是超越一般行業(yè)的友誼。因為他們在關鍵時刻,都可能救了自己的性命。 那么,究竟是什么東西,讓他們在進入房間內(nèi)的時候,竟然瞬間喪失了理智的呢? 廟宇之內(nèi)的氣氛,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壓抑,沒人講話,大家都在沉思著,思考著這一切的可能性。 即便是趙勇德這種不喜歡動腦子的家伙,此刻也是手抓牛rou干,甚至忘記了咀嚼,只是目光有些呆滯的凝望著泥土,好像是在思考著問題的答案。 “張道長,看來,我們的猜測是沒錯了。”思考了良久,楊開終于還是開口講話了。 聽到陳天頂這么講,所有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不明白他這句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們的猜測? “恩。”張鶴生也點了點頭,不過并沒有睜開眼睛,依舊是皺著眉頭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事。 “指戰(zhàn)員,你們的猜測,到底是什么?”九筒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了,開口問道。 “若是我們沒猜錯的話,這一切,都是那只狐貍搞的鬼。”楊開聲音平淡的講道。 “那只狐貍搞的鬼?”九筒倒吸一口涼氣:“你說的是,那只和耶律宗真打交道的狐貍?千年狐妖?” 聽到九筒給狐貍?cè)〉眠@個好聽的名字,石頭打心眼里對九筒改變了一個看法,看來這小子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白丁嘛,至少還能想出一個四字成語。 千年狐妖?是啊,用這個成語來形容那只狐貍,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一只動物,能精明過人類,那不是妖,那還能是什么? “恩,是。”楊開肯定的點了點頭。 “陳老板,我來問你。”楊開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陳天頂身上,開口問道:“當初他們在喪失意識,互相殘殺的時候,口中有沒有喊著什么奇怪的口號?比如……陌生的名字,或者是他們親人的名字?” “啊?”陳天頂表情明顯怔了一下,然后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問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這么說來,當初他們是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和念叨過一些奇怪的名字嘍。”楊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天頂。 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臉上滿是驚奇,他恨驚奇,楊開究竟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當初他又沒跟著他們那個盜墓團體。 “那就是了。”楊開卻忽然舒心的冷笑了一下,目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對閉目沉思的張鶴生講道:“張道長,看來您的猜測是沒錯了,這處廟宇,果真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蠱惑人心,從而讓他們彼此之間自相殘殺。” 張鶴生點了點頭,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低頭沉思,似乎是在思考著某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你剛才說什么?”陳天頂好奇的盯著楊開:“你說,這里可以讓人產(chǎn)生幻覺?蠱惑人心?” “恩。”楊開很肯定的點點頭。 “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啊,是啊,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哈哈,我說呢,我就說呢,他們是我最好的患難之交,怎么可能會自相殘殺,肯定是有什么臟東西在作怪。哈哈,我的猜測果真沒錯。” 看著情緒再次失控的陳天頂,楊開也只能苦苦的笑了笑,陳天頂這樣的摸金校尉,情緒都變幻莫測的。是不是所有的摸金校尉都有這樣的性格缺點呢? “可是,為什么我們沒有產(chǎn)生幻覺呢?”九筒疑惑的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很正常,沒有哪個人迷迷糊糊的,意識昏迷或者進行攻擊行為的。 “走!”楊開并未繼續(xù)講下去,而是從座位上站起來,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哎,指戰(zhàn)員,剛剛坐下來,就休息一會兒嘛。”九筒有些不樂意了,他的位子還沒暖熱,腿剛剛恢復過來丁點的力氣,就又要跟著出去勞苦奔波了。 “若是想慘死在這里,可以留下來。”楊開并未強求九筒,只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這一句,可是比命令還管用啊。因為他知道,若是不按楊開的說法,站起來繼續(xù)行走的話,真的可能會死在這里。 陳天頂也好像開始畏懼這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快速的跟上了楊開。 沒個幾秒鐘的時間,眾人便已經(jīng)匆匆忙忙的走出來了,原本被人群給充斥著的廟宇,瞬間再次變得冷清陰暗。 一想起剛才他們的隊伍就駐扎在里面,眾人心中就是一陣凄冷,這么陰森恐怖的地方也是人呆著的地方嗎? 楊開并沒有流連此處,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急匆匆的走在最前端,命令隊伍都跟上。 緊隨其后的九筒有些不解的看著行色匆匆,表情怪異的楊開,內(nèi)心滿是問號。 他究竟是怎么了?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欤恐斑€強迫隊伍駐扎進去,可是轉(zhuǎn)眼間,卻是又強求隊伍從里面走出來……他究竟是要搞什么鬼? 不光光是他有這種疑惑,其余的眾人也都是滿臉好奇的盯著楊開,想從楊開的臉上看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