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一時間,血水四濺,一條血柱從他的眼睛中噴射出來,染紅了楊開的防寒衣。 “攻擊他的眼睛。”楊開看了一眼站在棕熊身后,拿著左輪手槍準備開槍的華伯濤教授,然后大聲的喊了一聲。 華伯濤教授雖然槍法不是很準,可是在這么近的距離,打中那么大的目標對她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只見他動作敏捷的舉起槍,然后對著棕熊的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開了一槍。 啪! 又是一聲眼球爆破的聲音,又是一行飛濺出去足有兩米遠的血柱。 棕熊接二連三的受到攻擊,而且每次攻擊都是攻擊的眼睛,已經讓它徹底的惱怒了。他寬厚的手掌不斷的拍打著四周的空氣,碩大的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翻來覆去,將雪地給壓出了一層層的平整,厚厚的雪層,被他給撥弄出了一大片的陸地,很是顯眼。 而兩道觸目驚心的鮮血,也是融化了冷雪,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溝壑。 吼吼吼,吼吼吼! 棕熊的吼叫聲,驚天動地,地面跟著他身體的翻滾而不斷的顫抖。 “都把他給我包圍起來,速速解決掉他,免的它的聲音招惹來同伴。”楊開一聲令下,隊伍很快的便將棕熊給包圍了起來。然后拿著武器,趁著棕熊任何一點空隙,攻擊他。 棕熊的吼叫聲越來越厲害,地面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 眾人看著不斷翻滾四處攻擊的棕熊,根本找不到攻擊的縫隙,只能干著急。 獨眼龍悄悄的退出了隊伍,然后將手中的狙擊步槍放到了雪地上,他的身子也跟著趴了下來,然后將眼睛湊到了槍支上面的望遠鏡上,將目標對準了棕熊。 在棕熊的身體一個前后翻之后,他快速的扣動了扳機。 一顆灼熱的子彈,迅速的從槍膛中爆射而出,然后朝著棕熊的腦門方向攻擊而去,目標直指眉心位置。 咔嚓! 一聲清脆的顱骨破碎的聲音傳來,那顆子彈,牢固的鑲嵌在了棕熊的腦門正中央位置,一行細若蚯蚓的血柱,慢慢的從傷口處流下來。而棕熊的身體,也在瞬間停止了掙扎,然后頹廢的倒了下去。 轟隆。 一聲巨響,好像是從三樓向地面丟了一塊大石頭,地面上的雪塌陷了下去,出現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溝壑。 看著終于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棕熊,眾人才總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楊開心有余悸的走上去,在棕熊的腦袋上踢了兩下,確認棕熊是死透徹了,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劉雨薇一邊用力的擦拭著臉上那黏糊糊惡心無比的液體,一邊走上來,用力的在他的腦殼上踢了兩下,一邊踢還一邊罵著:“該死的,誰讓你舔我了。” 趙勇德則沒他們那么無聊,坐在棕熊寬厚松軟的肚子上,掀起他的熊掌,用手摸著上面那一層厚厚的脂肪,笑著說道:“我就說嘛,我們今天晚上可以飽餐一頓了。” 看著趙勇德這幅貪婪搞笑的模樣,眾人都舒心的大笑了起來。說實話,每天都吃哪種沒有能量的東西,他們早就已經厭倦了。能吃上一頓熊rou,可真是一頓享受啊。 說實話,熊一身都是寶,熊的毛發是很好的紡織材料,熊的熊掌是大家所公知的一道美食,熊的熊膽則是珍貴的中醫藥材……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任務,恐怕他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分食一只熊rou了。 楊開看了看天色,反正也已經不早了,四周空蕩蕩的,一望無際,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險,他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于是便命令眾人在此地搭起了帳篷,而陳天頂,則是主動承擔起了廚房大師的任務,趙勇德也跟在陳天頂的身邊忙來忙去,儼然一副搭手小弟的模樣。 陳天頂先是將棕熊厚厚的一層皮給割了下來,讓趙勇德拿到一邊平鋪開來,曬干。或許在極度寒冷的地區,他們能用得上棕熊的這層皮呢。 看著里面那一層新鮮肥瘦的rou,陳天頂則是好不客氣的用匕首在上面切割開來。棕熊的個頭很大,所以rou也很多,單單是四肢上面的肌rou,也已經夠他們好好的大吃一頓了。 等到將熊rou給挑刺干凈之后,又將熊掌給切割了下來。不過楊開并未讓陳天頂將四只熊掌全都給弄了吃,而是將其中兩只熊掌收了起來,這樣以后他們遇到干糧緊缺的時候,兩只熊掌可以幫上大忙。 熊掌里面蘊藏著厚厚的脂肪,這兩只,足夠他們一行人一整天消耗的能量了。 而劉雨薇,則是親自將血粼粼的熊膽給取了出來,然后用力的擠壓熊膽,最后將擠出來的苦澀的熊膽汁,用一個透明的小玻璃杯給裝了起來。 等到陳天頂將整只熊處理完畢之后,楊開等人也已經將簡易帳篷給搭好了,為了預防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什么奇怪的東西襲擊,楊開只搭了一個帳篷。眾人擠在一塊,非但安全,而且還可以彼此之間取暖。 等到所有的一切準備就緒,陳天頂在趙勇德的幫助下,在四周找了一些干草和干柴之類的,然后在地上挖坑掘土,簡單的挖出了一個鍋灶。 不過鍋灶上面并不是鍋,而只是一層薄薄的土壤而已,這樣在下面點火的時候,便可以烤熟上面的凍土層,凍土層將熱量傳遞到熊rou上面。 陳天頂一邊動手做著這一切,一邊小聲的解釋說:“其實,熊rou應該說是世界上最為美味的rou食了。在熊rou面前,什么驢rou根本就上不了臺面。熊rou爽滑鮮嫩,若是直接用烈火爆烤的話,會把表層的一層rou給烤糊,實在是太浪費了。而如果用土層的熱量來烤熟熊rou的話,熊rou便可以均勻受熱,到時候表層的一層rou里嫩外焦,尤其是外表那一層酥皮,嘖嘖,想一想我都動心了。” 一邊說著,一邊命令趙勇德升起了火焰,而他自己則是用一些雜草將一些粉碎的熊rou給包裹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凍土層里面,這樣不至于讓熊rou沾染上一層塵土。 熊rou被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看上去很是規則,看一眼他們都想下口吃了。 天色,逐漸的暗淡了下來。 而鍋灶下面的火焰,依舊在跳動著,從遠處望過來,會被人誤認為是鬼火。 想一想,一望無際的白色雪原上,跳躍著一團紅色的火焰,傻子才會認為這是正常的呢。 而當nongnong的香味從鍋灶里面傳出來的時候,眾人早就已經被這股nongnong的香味給陶醉了,楊開的肚子甚至都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陳老板,現在……可以了嗎?”楊開咽了一口吐沫,然后看著同樣用鷹眼般犀利的目光盯著熊rou的陳天頂問道。 陳天頂沒有回答,只是伸出匕首,在被甘草包裹住的rou上輕輕的戳了一下。 咔嚓,咔嚓! 清脆的聲音,從干草中傳出來,就好像……好像是一層被烤的發焦的饅頭。 “好了。”聽到這個聲音,陳天頂大喜,一把將匕首刺了下去,將那塊rou給挑了起來。 早就已經垂涎三尺的眾人,也全都出動武器,一下刺中一塊rou,然后學著陳天頂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剝開了最外層的干草。 當外面的一層干草被剝開,露出里面一層黑乎乎的脆皮時候,眾人都忍不住那股強烈的誘惑,一口咬了下去。 香,香,實在是香。 他們都不知該用怎樣的話來形容此刻的美味。 其中表現的最為明顯的,當屬劉雨薇了。 她出身軍人世家,而且還是大學生,還有戴笠這個干爹,經歷過的飯局可謂不計其數,而且吃過的山珍海味,更是囊括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什么樣的美味沒見過。 可是這會兒吃了一口熊rou之后,她的味蕾受到了絕大的挑戰。以前她認為自己已經吃過人間珍品了,可是,在吃到熊rou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如何的目光短淺。 這個世界上的美食,數不勝數,而她品嘗過的,只不過是這成千上萬道美食中最為普通常見的一些而已。 她貪婪的吃著,忘記了所有,好像這個世界,只有她和熊rou了。 看到劉雨薇這幅貪吃的模樣,陳天頂則是自豪的笑了笑:“劉小姐,您在軍統,難道沒吃過熊rou嗎?” “當然沒有。”劉雨薇之前的淑女形象淡然無存,此刻的她,嫣然就是一餓死鬼托生,她一邊說著,還不忘記用力的咬了一口熊rou:“在高級宴會里面,熊rou可是上不了臺面的。” “是啊是啊!”陳天頂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后也張開大嘴,撕咬了一口熊rou道:“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活著可真夠累的,雖說熊rou和狗rou不雅觀,可是,他們的rou才是真正的美味啊。” 一邊小聲的感慨,一邊用力的咀嚼著。 甚至連楊開這個對美食一竅不通的門外漢,在吃到這么美味的食物時候,內心也不自覺的在想。如果能每天都吃到熊rou,那該多好啊。 可能是一群人實在是太餓了吧,所以沒幾分鐘,一整只熊的rou,便全都被幾個人消化的干干凈凈。 趙勇德打了一個飽嗝,然后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爬進了帳篷里面,倒頭便準備睡一覺。 這兩天大家經歷的實在太多,體力浪費相當巨大,而且這幾天也根本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今天晚上,一定要把前幾天透支的體力給補回來。 楊開看了一眼一臉疲憊象的眾人,用命令的口吻道:“現在,都聽我的命令,去帳篷內好好的歇著。我在這里看更。待會兒我會讓你們幾個人來替代我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最后一點零星的火星給熄滅,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第一九五章 月黑之時(3) 劉雨薇打開手電筒,然后隨同眾人進入了帳篷。楊開看了一眼四周,并未發現異常之后,也進入了帳篷,然后蹲坐在了地面上,眼睛則是透過帳篷上一層透明的材質,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只要外面發生任何一點的危險,楊開都能快速的將眾人喚醒,然后和危險作斗爭。 九筒獨眼龍等人也沒有搶著和楊開看更,因為他們心中明白,指戰員下了決心的事兒,沒有幾個人能改變,再說了,他們到了下半夜還會和楊開換崗,不擔心楊開支撐不住。 夜深人靜,帳篷內充斥著趙勇德的呼嚕聲,以及其余幾個人輕微的動彈聲音。 楊開使勁的皺了皺眉頭,這個趙勇德呼嚕聲怎么這么大?他有些擔心自己下半夜根本睡不著。 一陣詭異的邪風,吹過帳篷。帳篷的帆布劇烈的顫抖了兩下,不過很快的便安靜下來了。楊開注意到這個小細節,立刻提高了警惕,然后目光迥然的盯著四周,擔心他們會受到什么東西的突然襲擊。 張鶴生同樣聽到了那陣詭異的邪風聲音,睜開了眼睛,然后看著一臉警惕的楊開,沖他友好的笑了笑。 “還不睡。”楊開盡量壓低聲音,小聲的開口問道。 “心里不踏實。”張鶴生一邊說著,一邊從布上坐起來,坐到楊開的對面道:“你去睡吧,我幫你看更。” “呵呵,估計我這會兒也睡不著。”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趙勇德那張開的大嘴巴,不斷的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簡直比一頭豬的呼嚕聲還要大。 “呵呵!”張鶴生也沒有勉強,身體保持著打坐的姿勢,眼睛微閉! “張道長,有件事想請教你,不知方便不方便透露。”楊開見氣氛有些無聊,便主動找話題道。 “當然。”張鶴生倒是很爽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您是正一教的人?”楊開饒有興趣的看著張鶴生問道。 “當然。”張鶴生點了點頭,并未否認。 “哦,那你們正一教的人,也相信鬼魂的存在嗎?”楊開一臉好奇的看著張鶴生,好像一個小孩子在問大人問題一樣。 “當然。”張鶴生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們正一教,其實和茅山派一樣,都是信鬼神之說。怎么,難道你不相信?”張鶴生的目光中充滿了質疑以及尷尬,他不喜歡有人當面質疑他們的人生信條。 “張道長,您可千萬別誤會。”看到張鶴生的嘴角有淡淡的怒意,楊開急忙解釋道:“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人死了,是不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生存?”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張鶴生冷冷的點了點頭。 “這么說來,我那幫死去的弟兄,其實是在另外一個地方,繼續活著了?”楊開滿臉欣喜的看著張鶴生道。 張鶴生想了想,然后搖搖頭。 他這么一搖頭,讓楊開臉上的興奮神色瞬間蕩然無存,他滿臉不解的盯著他問道:“張道長,那您的意思是……” “這個結果,誰都不可以下定論。”張鶴生一邊小聲的說著,一邊淡淡的搖搖頭:“有些人的鬼魂,可能會到另一個世界,可是,還有很大一部分鬼魂,都會垂憐這個世界,垂憐他們的親人,不忍心離開。說不定,就在我們身邊,就有你那些戰友的鬼魂呢。” “哦?”楊開滿臉驚詫了起來,然后東張西望起來:“也就是說,有可能我旁邊就有死去的戰友?” “現在沒有。”張鶴生仔細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 “哎!”聽到他這句令人失望的回答,楊開也只能冷冷的聳聳肩,重新將目光投射向了帳篷外面。 現在他的大腦亂糟糟的,盡管他盡了很大的努力,可是依舊不能理清自己的思緒。 那些在戰場上陪伴自己的兄弟,是不是真的在另外的一個世界過活呢? 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很久,也沒有糾纏清楚。最后竟然沉沉睡去。反正有張鶴生守著,他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次日醒來的時候,他便感覺腦袋有些脹痛,大概是昨天晚上想東西太多的緣故吧。他用手在腦袋上輕輕的敲打了兩下,腦袋里面不斷嗡嗡直叫的蚊子,這才安靜了下來。 再看外面,天已經蒙蒙亮了,昨天夜里下了一場雪,地面上的雪層明顯厚了不少。 其余的人也都陷入溫柔的夢想中,看他們睡覺的甜美模樣,楊開也不準備打擾他們。而且自己也有很強烈的困意,便閉著眼睛再瞇縫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