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相信我
云煙腳底一滑,差點直接摔了下去,好在有了經驗,勉強扶住了一邊柱子,振作道:“……這個,真的不必了吧,我回頭練練好了,重新寫了再給你啊!” 季宵寒挑起一邊眉,微笑道;“以后的字,以后再收藏。” 云煙一巴掌拍上額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最后,只好去里面收了季宵寒寫的那一副字,心事有些沉重的離開了。 兩人回到季家,季宵寒就回了書房,大概是先把字藏好了,這才從容的出來,云煙一直守在門口,打算再勸說幾句什么,可季宵寒卻是怎么都不肯松口,這事也就只好暫時作罷。 但她就是不肯死心,她一定會想辦法,讓季宵寒把這一幅字交出來的! …… 三天之后。 新御針館的牌匾就刻好了,匾額一拿回來,云煙親自懸掛了上去,再用紅布遮了,等到新御針館正式開館,再拉下這紅布。 匾額掛上去之后,云煙回到地面,左手托著右手肘,右手抵著下巴,抬頭打量著那匾額,轉頭問云不歸等人,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匾額,位置有點不太對啊?比如說,有點向左邊歪了?” 匾額方正的掛在大門上方,端正無比,一點都不歪。 但云煙就是覺得不滿意。 云不歸拿胳膊捅了捅云景,云景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道;“……煙姐,你都問十幾遍了,真的不歪,一點都不歪,很好,很正,非常正!” 他們都不知道,云煙為什么會對一個匾額有如此深重的執念,分明,她連其他重要陳設看都不看一眼,就讓他們幾個小輩決定的,這匾額雖然重要,但云煙似乎是重視得太過了。 云煙摸了摸鼻尖,轉回頭看了幾眼,又轉過頭,不死心道:“真的沒有歪嗎?” 云不歸等人,齊刷刷的一手扶額,沒眼看了,道:“真的沒有歪。” 云煙笑瞇瞇的道:“哦,這樣啊……那你們知道這匾上的字是誰寫的嗎?” 云不歸等人,聲音拖拖拉拉,生不如死的道:“……季總。” 云煙這才滿意的點了下頭,道:“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正,我再上去撥一下,你們給我看著啊。” 她說完,自己爬上了樓梯,左右來回的撥了一遍,起先底下還有人提醒歪了或者斜了,可到最后,底下卻忽然沒了聲音,她撥完了之后,滿意的拍了拍手,正要叫人來看,腳下卻是一滑,猝不及防的就從梯子上掉了下去! 云煙瞳孔驟然急劇收縮,眼睛睜大,雙手幾乎是本能的想要去抓住什么,止住往下掉的姿勢,然而,不過一個梯子,根本沒多余的東西可以讓她抓住的。 她心道,這下完了,這么高的梯子摔下去,非摔骨折了不可! 身體急速往下掉,卻并沒有預想中的痛,而是跌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云煙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甫一落入這個懷抱,她陡然睜大眼睛,竟是季宵寒! 季宵寒接住了她! 季宵寒眉宇凝結,正低頭凝視著她,一邊緊緊抱住云煙,臉上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么,生氣,或者心有余悸,又或者其他什么情緒。 云煙一下心虛,小聲道:“……宵寒,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沒事,你看,你這不正好接住我了嗎?快放我下來吧……不歸他們還在旁邊看著呢!” 難怪剛才她說怎么突然沒聲音了,原來是季宵寒來了,那一群小孩子現在已經習慣了,只要季宵寒在,他們就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季宵寒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那眼神,云煙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只是越來越心虛,心虛得手指都暗暗摳了起來。 半晌后,季宵寒默默把云煙放了下來,道:“有沒有摔傷?” 云煙立即活蹦亂跳了幾下,力證自己沒任何問題,“沒!沒有!你看,我這一點傷都沒有,你別擔心了,也……不要生氣,好不好?” 她這語氣,跟哄小朋友別無二致。 云不歸等人,個個瞪大了眼睛,再往后連續退開了幾丈遠,實在是,不忍直視啊! 他們還在啊,他們還是孩子啊! 季宵寒低聲道:“我接住了。” 云煙緩緩地道:“……啊?什么?” 季宵寒道:“如果我沒有接住,你打算怎么辦?摔下來,會摔成什么樣,你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自己當心一點,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嗎?” 云煙深深低下頭,小聲道:“可是,你接住了啊,再說了,其實,就算真的摔下來,也不會很疼,最多也就是摔斷一下腿什么的,真的沒什么,這種程度的傷,其實我也已經習慣了,誰還沒受過傷,是不是?” 她越說越來勁,幾乎是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安撫季宵寒。 等她說完,才終于覺得不對勁,因為季宵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想收回都已經來不及了,一會兒走過去戳一下季宵寒的手,一會兒又轉頭戳一下旁邊的梯子,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半晌后,季宵寒低聲道:“再也不會了。” 云煙有點懵,道:“啊?什么不會了?” 季宵寒望著云煙,堅定的道:“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任何時候,你都要記得,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也不必什么時候都自己上,我在,我永遠在你身后,相信我。” 云煙瞳孔緩緩收縮成一對極小的點,呆了好一會兒,突然一個激靈,如夢初醒似的,臉頰漲得通紅,笑得仿佛心智有障,道:“你你你……干什么突然這,這樣,好好的,說這個干什么?我……我……誒!” 她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到底該要怎么做,是應該矜持一點,說幾句什么回應一下,還是應該做出點實際行動,但想了半天,最后說出口的話卻是沒經過大腦,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季宵寒似是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又把云煙摟進了懷里,啞聲道:“不是突然,你如果想聽,我每天都可以說給你聽。”